元胎九轉,方證大道。
秦川被庚陽金雷陣束縛了上萬年,雖然實力下降的厲害,但是元胎卻是實打實的天位五境。
在玉虛神華的照射之下,就見秦川性命交關的元胎一重重的剝離、崩解,在此過程中,秦川如同被惡鬼纏身一般,聲嘶力竭的嘯叫哭嚎。
秦種無力掙扎之後,對雪原荒域內的異獸也失去控制,那些正向這裡趕來的雪猿猛然打了個擺子,腦子陡然間清醒過來,迷茫的站在雪原深處,困惑不已,不明白自己為何要往那些凶蛟所居的碧海勝境而去。
看了看遠處依舊閃爍的金光,雪猿一個個畏懼的搖了搖頭,各自散去。
看著元胎仿佛被無形巨磨一層層碾碎、崩解的秦川,眾人臉上的憂慮之色也都盡皆消失。
墨翟化身一個黑袍青年,站在陳海身邊,看著肉身已幾近透明、顯露元胎的秦川,內心之中此起彼伏,為了這麼個人,碧海勝境中的墨蛟一族幾近全滅,現在終於能一勞永逸地解決全部問題,看向一旁丰神俊朗的陳海,心裡也是充滿感激之情。
左耳此時也是稍稍輕鬆一些,頗為惋惜的對陳海道:「秦川雖與謀叛事,但終究沒有大開殺戒,罪不當死,而他修成天境五境,殊為不易,只可惜我修為未復,沒有辦法將他鎮壓住,要不然也無需徹底廢掉他的修為。」
「不要說秦川與謀叛事了,但事關億萬人性命,也絕不能叫他有一絲機會逃脫出去,」陳海笑道,「左師與碧渚天君到底是心慈手軟了些,想當初碧渚天君要是痛下殺手,也不至於有今日之禍。」
「碧渚天君留秦川的性命,倒不全是心慈,更多應該是受因果業劫牽絆,」左耳正色說道,「因果業劫,雖說此域無一人能勘破,但天位境強者無病無傷,常常未終壽元而亡,便是受業劫所害。你有朝一日也將踏入天位境,也要注意因果牽連之事……」
陳海攤攤手,他現在哪裡有暇去考慮這等虛無縹緲之事,傳念詢問左耳他剛才祭出玉虛神展現是哪種神通,竟然凝聚一道光華就能照滅天位五境強者的神魂。
左耳傳念說道:「玉虛主殿內有一盞玉虛焚神燈,收有一縷亘古不滅的玉虛焚神焰,乃是星衡域排名第五的神火之焰,傳說真正的神魔都能用此焰煉滅。神焰所散發出來的神華能滅天位境神魂,又有什麼值得大驚小怪的?」
陳海心想太子商缺憑藉此寶以及龍鼎,還被魔族打得跟狗一樣,猜測左耳有可能在吹牛逼,看秦川再無掙扎的可能,便跟左耳商議後續的打算。
左耳說道:「北陵塞的靈脈還是太弱了,我暫時也不宜拋頭露面,留在這碧海勝境潛修,或有機會恢復到天位三四境的修為。而這庚陽金雷陣太過強大,此時也不宜出世,而能真正掌握庚陽金雷陣,能凝聚庚陽雷火,最善煉器。玄雷艦那幾件殘缺的天階陣器,我是憑藉普通的地焰之火,也需要十數年才能修復,但借庚陽雷火甚至都不需要一年。」
陳海心想渚碧真人在此間所留在天材地寶不少,特別是周晚晴手裡的那艘碧海神舟竟然都是用精玄金煉製而成,實在也太鋪張浪費了。而碧海神舟在渚碧真人手裡,或許剛好用,但周晚晴的修為境界還是差了一些,雖然能夠祭煉碧海神舟,但是碧海神舟展開後太巨大、沉重,或許交由左耳重新煉製一番,將碧海神殿煉小,不僅周晚晴更合用,也能節約大量的精玄金用來鑄造、修復其他的高級法寶。
說話間,秦川的聲音已經漸漸微弱了下去,在神光的照耀之下,一道道玄奧虛相從秦川的身體上浮現,在空中飄散半刻,而後砰然炸成一團光屑。
這一道道虛相就是秦川所領悟道之真意的具相,此時在玉虛煉神焰輝芒的照射下一一崩解,也唯有如此,才算是徹底廢掉秦川的修為。
陳海站在遠遠,也能感受到這一道道虛相里所蘊含的玄奧氣息和澎湃的力量。
整個煉化過程一直持續了五天的時間,秦川體內的元胎最終只剩下一團模糊的神魂虛影與秦川修煉到的天位第五境、庚陽金雷都無法斬滅的身骸一起,被左耳收入玉虛神殿之中。
以秦川此時的神魂,根本就駕馭不了他的身骸,就相當於是被他自己的身骸永遠的封禁住了。
眼見著終於大功告成,化形黑袍青年的墨翟,看著空空如也的庚陽金雷陣,轉而朝陳海拜倒下來:「墨蛟一族,今後定然供真人驅策,向死向生,在所不辭。只是周宮主乃是我家主人遺脈,還望真人能寬宏大量,容我那幾個不成氣候的兒郎,能追隨在周宮主左右。」
陳海既然選擇了把這天大的秘密和周晚晴共享,自然早已經不分彼此,對於墨翟的請求,自然應從。
而且他現在剛剛拜到姜寅門下,雖然有姜寅替他掩飾,但也不知道背後有多少雙眼睛正在默默地注視著他,這個時候若是再帶著七八頭玄霜墨蛟回歸北陵塞,也未免太招搖了一些。
現在戰事未起,陳海不需要太多的武力,反正左耳要在碧海勝境之中潛修、修復陣器、法寶,需要有人侍候,他就著墨翟跟隨左耳在這碧海勝境之中修行。
周晚晴得知周氏及自己跟群仙門及渚碧天君的牽扯,就已經震驚了好幾天才緩過神來,待進入碧海勝境,知道這次隨陳海一起渡海而來的青衣老者竟然是當前的流陽宮護法,知道是玄元上殿等支脈的叛變導致當年流陽宮的滅亡,更是震驚難以自己。
陳海見周晚晴眉眼收斂著,藏有憂色,上前說道:「周師姐,真是抱歉,之前沒有解釋太多,就直接將周師姐您與周氏拖入這樣的兇險中來……」
周晚晴搖了搖頭,緩緩說道:「周氏乃群仙門的後人,一旦讓秦川逃出去,周氏也難逃滅門之禍,大家休戚相關、死生相共,談不上誰牽累誰。而此事太過兇險,你不便解釋太多,我也能理解。」
轉而,周晚晴又轉左耳斂身施禮問道:「敢問左師,晚晴可有資格拜入流陽宮門下修行?」
周晚晴突然這麼一問,左耳也頗為意外,看了陳海一眼。
陳海知道周晚晴是想跟他們真正成為休戚相關的一體,從此之後死生與共,朝左耳點點頭,讓他答應下來。
再說在渚碧真人的暗中扶持下,周族在周晚晴之前,也就出了兩名天位第一境的強者,但是也都早已仙逝,湮滅於歷史長河之中了,這也導致漱玉宮此時僅有天位第一境以下的玄法傳承。
而也不知道渚碧真君他當年怎麼想的,竟然沒有碧海勝境裡留下群仙門當年的玄法傳承,陳海猜測渚碧真君有可能是擔心墨翟等妖蛟得到真正的傳承後,修入天位境之後就不甘心再守在這裡,到時候有可能令碧海勝境的秘密泄漏出去吧……
周晚晴的天資要更勝周氏前人,但要想突破天位第一境,卻沒有相應的玄法真訣,也是極難。
周晚晴即便不主動提出加入流陽宮,陳海也會勸左耳將天位境的一些真法玄法傳授給她。
「世間沒有不滅的宗門,流陽宮能不能重現於世,不可強求,最終還要看你們的機緣——就我而言,畢生能夠不讓重寶不落入奸佞之手、能夠不讓魔族吞滅燕州,就已經足矣。」左耳慨然說道。
他讓陳海決定要不要將玉虛神殿所收藏的玄法真訣傳授給周晚晴,並無意直接將周晚晴收入流陽宮門下,也不想讓他們強行背負起光複流陽宮的責任,他也知道陳海此生的宏願,也僅僅是衛護燕州蒼生而已。
光複流陽宮,對此時的他們來說,還是太過沉重了。
陳海心想左耳沒有光複流陽宮的執念,那是再好不過,說道:「流陽宮不再,那我們這一脈傳承,便暫時以玉虛殿為名便好,」又問墨翟,「墨兄,你可願修玉虛殿的真法?」
「多謝主人成全。」化身黑袍青年的墨翟拜謝道。
陳海雖然拜入姜寅門下,成為萬仙山的真傳弟子,但要想修行萬仙山宗門之內的玄法真訣,同時需要拿宗門功績去換;姜寅對陳海的指點,更多還是將他個人在道胎境時的修煉體會,傳授給陳海。
此時進入玉虛神殿的內層,拿到流陽宮真正的傳承,則成為陳海的當務之急。
此時秦川事了,左耳將玉虛神殿徹底展開,放置在庚陽金雷陣中。
一座近千丈方圓的巍峨巨殿矗立在碧海勝景之中,周晚晴、墨翟看了都心旌搖拽,難以想像流陽宮極盛之時是何等的雄闊。
而玉虛神殿等重寶,還不是流陽宮所造,實是商秋陽得至上古仙府,更難想像造成玉虛神殿、龍鼎此等重寶卻在星衡域歷史上找不到半點痕跡的上古仙府,是何等的神秘莫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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