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天爭仙 第一千九百三十二章 毫不猶豫
司馬和旁邊的人交代的話語方盪聽得一清二楚。
這傢伙竟然想要去統治雄海大將，要不惜一切代價留下他方盪。
不得不說，這個想法實在是有些天真幼稚了。
當然如果是他方盪，站在司馬的角度上去想的話，也會這麼做。
司馬被方盪一句話點破心事，臉上的神情微微變了變，隨後連忙道：「我確實想要將您留下來，因為您是整個人類的希望，您可以提要求，只要我們能夠做到的一定滿足您！」
方盪看了司馬一眼，微微搖頭道：「你們身上，沒有我想要的任何東西。」
司馬、眼見方盪回答得乾脆無比，一時間也是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他擅長研究，卻不是很擅長言語溝通，在專業上他可以滔滔不絕，但在眼下這種時候，卻有心無力。
旁邊的陳屠笑道：「司馬，我其實一直很想殺了你，我預想過無數次，一旦離開了牢籠後怎麼處死你。但現在，不知為何，這種心思卻淡了！饒你小命吧！」
方盪沒有理會司馬，再次問道：「余洋何在？」
余洋此時正在自己的房間帶著耳機打遊戲，對於外面發生的事情完全沒有任何感知。
方盪呼喚了一聲，雖然沒有聽到聲音，但方盪已經看到了正在打遊戲的余洋，微微一笑，也不再去理會余洋，機緣這東西錯過了就錯過了，況且，離開，對他未必就是一件好事！
方盪帶著陳殺還有陳屠兩個走入電梯，司馬立即追了上來，一起進入電梯中。
司馬很清楚，他還有十五秒的時間，他必須在這十五秒的時間內說服方盪，若是不能，他將永遠錯過這個機會。
但究竟說什麼才能打動方盪呢？
司馬其實也存有僥倖的心思，方盪既然嘗試了逆轉獸化兵，說不定就已經有了幫助人類逆轉獸化兵的想法，即便他不請求，方盪說不定也會主動幫助人類逆轉獸化兵。
但司馬卻不敢完全寄希望與此，方盪是修仙者，從他接觸的修仙者離開，修仙者們的心思和普通的凡人們是完全不同的，許多修仙者其實在骨子裡面都不認同自己是人類，他們將人類當成是低等生命，就如同人看豬狗一樣，很多修仙者說不定還懷著最好外面的人類全都死光了的心思。
修仙者真的還算是人麼？
司馬覺得，至少有一半不算了，而強大到了方盪這個程度，連環禁制都對他沒什麼太大用處的存在，還能稱之為生命體麼？
「好想將這個傢伙抓起來，一毫毫切片來仔細研究啊！」司馬腦海之中閃過這樣的念頭，隨即就被這個念頭嚇了一跳，他知道，這是不可能的，雖然他沒有看到方盪出手，但想要擒抓方盪，顯然是一件不可能做到的事情。
「不過，真若是將方盪抓住了，被自己研究的話，能不能改造處類似於方盪這麼強大的存在？」
司馬連忙晃了晃腦袋，打消了腦中的這個念頭。
他的時間不多，竟然還在想這些沒用的事情。
電梯還在急速上升，司馬終於開口道：「您還算是一個人麼？」
司馬的話語似乎像是在罵人，但方盪知道司馬沒有這個意思，他的問話就是字面上的意思。
方盪淡淡的道：「我當然算是人類！這一點毋庸置疑！」
司馬聞言雙目微微一亮，只要方盪認同自己人類的身份就好。
司馬正要繼續開口，方盪卻道：「我想做什麼，全憑心意，誰都無法干涉我，你若是以為靠著三兩句話，就能叫我去做你想叫我做的事情，那你實在是太天真了！」
一旁的陳屠呵呵笑道：「不錯，即便是普通的修仙者也是心志堅定，很難被外物所動，更何況是方盪過這樣的修仙者！」
陳屠雖然不知道方盪的修為究竟有多高，但他還是能夠感受到，方盪的強大，這種強大，他可從未感受到過，在陳屠心中，方盪的修為估計已經達到了鑄碑境界。
對於陳屠來說，鑄碑境界就已經是修仙者的極致境界了。
鑄碑境界那樣的存在，至少是以前的他要瞻仰的存在。
司馬一肚子話此時全都被壓了下去。
眼見電梯就要到達地面，司馬不由得嘆息一聲，隨即道：「我希望你能心懷人類，幫助人類度過眼前的滅亡之禍！」
方盪聞言不由得一笑道：「心懷人類？你若知道我的來歷，這句話你肯定說不出口！」
方盪根本就不是這個世界的人，他雖然承認自己是人類，但這個世界他沒有任何感情可言，他不是從這個世界之中生長起來的。
此時電梯門叮的一聲打開。
劇烈的轟鳴和爆炸聲瞬間灌滿了整個電梯。
陳屠還有陳殺兩個面色一變，司馬則更是臉色發黑。
他知道環世界現在被獸化兵圍攻，但沒想到情況惡劣到了神環的防禦都被瓦解了，要靠神環炮來禦敵了？
濃烈的血腥氣已經代替了大自然的風氣，涌動在整個城市之中。
此時城市之中已經完全實行軍管，一切閒雜車輛全部停在路邊，一輛輛軍車在城池之中遊走，前往固定的地方，按照成人數量進行發放槍支。
方盪掃了一眼，那些槍械很簡單，和環戰士的那種槍完全不能比，但對於一些普通的獸化兵依舊擁有巨大的殺傷力。
不管男女，只要歲數超過十六歲，都會按照身份證配給槍支和一盒子彈。
城市之中的人們有的恐慌，有的淡定，也有的眼中滿是興奮。
人，是一個很奇怪的物種，他們的個體與個體之間的肉身差異很小，但他們的精神詫異卻巨大無比。
膽小的，瑟瑟發抖，膽大的一臉平靜，變態的此時則莫名興奮。
很難想像，他們都是在同一個環境之中成長，生存在同一個肉身容器之中。
方盪即便到了眼前這個境界，依舊覺得，人，是這個世界上最奇妙的存在。
陳屠眉頭皺起，一躍而起，浮空百米，眺望遠處的無極獸海！
隨即陳屠看了一眼地面上的陳殺，開口道：「兒子，你老子我走不了了！我若死了，叫你娘早點改嫁！」
陳屠說完身形一動朝著那無盡獸海衝去，但他忽然停下身子，撕了一縷頭髮丟給陳殺道：「你娘若不信我死了，把這個給她，叫她別婆婆媽媽的守著一個死人！」
「我但從小到大沒教過你什麼，今天，就教你一件事，那就是一個男人該怎麼死！」
說完陳屠頭也不回的沖了出去。
從陳屠走出電梯，到此時，也就是過去了一分鐘而已，這個男人短短的一分鐘，沒有任何猶豫的，就做出了赴死的舉動。
要知道他不是陳凡那樣近乎完美的存在，他有著重大的缺陷，一旦精神力波動過大，很容易就會崩潰！
陳屠不是個凡人，他是一個修仙者，而這裡卻是凡人的世界，按理說，他沒有義務為這裡做什麼，他可以心安理得的離開這裡，隨著方盪帶著自己的孩子去見自己的老婆，從此一家人過上美滿的生活。
但現在，一分鐘不到的時間，陳屠就放棄了一切！
遠處，陳屠的聲音傳來：「方盪，別那麼絕情！」
方盪聞言不由得微微一笑，伸手拍了拍陳殺的肩膀道：「你爹那傢伙竟然敢說我絕情？也不看看誰帶了他兒子來見他！」
陳殺此時一片迷惘，隨後陳殺攥著手中的頭髮道：「師父，我爹他這是要拋棄我們娘倆了？」
方盪點了點頭道：「你爹他很清楚，一出手，他就活不了了！他的精神有缺陷，進化不完整，一旦精神力波動太大，將變成一個徹底的殺戮機器，這場戰鬥，他若不是力竭而死，就是將所有的獸化兵全部屠戳後成為萬眾公敵，無論是哪一種，他都再也回不來了。」
陳殺雙目微微發直，隨後憤怒的叫道：「為什麼？為什麼？這裡的人囚禁了他八九年的時間，為什麼，為什麼？這裡的人沒有一個跟他有關係，他為了這些人就拋棄了我和娘？」
方盪聞言微微皺眉，想了想後才開口道：「你願意怎麼想就怎麼想吧！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信念，所以，任何人之間有時候是無法相互理解的！」
方盪不打算開導什麼，人類之間最偉大的發明是語言，但最可悲的發明也是語言，因為語言可以傳遞信息，但想要靠語言去叫另外一個人相信他所不相信的事情，是很難的！
陳殺的心中充滿了憤怒，其實不是因為他覺得陳屠做的事情不對，而是因為陳屠做出選擇的時候。
這叫他感覺自己還有娘在陳屠的眼中微不足道。
正是這種輕而易舉的放棄，使得陳殺感憤怒無比！
此時陳屠已經沖入滾滾的獸海之中，陳屠身上爆發出濃烈的血氣，滾滾如潮，整個人被包裹在一個血色的圓球中，隨著這個圓球降臨在獸化兵中，一道道的血氣鑽入獸化兵的眼耳口鼻，直接爆碎了他們的身軀。
血球所過之處，到處都是皮肉爆碎的沉悶聲響。
無數的鮮血匯入血球之中，這使得陳屠構築的血氣球變得越來越大，在這獸化兵中翻滾前進，越來越膨脹，越來越巨大！
陳屠是不完整的進化者，但真正廝殺起來，他卻比堪稱完美的陳凡要差上許多，甚至一旦真正的全力廝殺，就很容易迷失自己，釀成大禍。
但陳屠施展起來，威力卻要遠勝於陳凡！
原因簡單，那就是陳屠所過之處，汲取大量的血液，填充自己，補充消耗的同時，壯大自己的力量。
而陳凡則屬於完全的消耗形，雖然也不是不可以邊打邊吃恢復實力，但這種恢復的效果參差不齊。
畢竟吞噬一頭獸化兵，還需要一個消化的過程，並且由於身軀大小有限的緣故，所以，吞噬的速度也非常慢，遠遠比不了陳屠匯聚的血球，汲取血液來得迅速。
隨著殺戮越來越多，陳屠的腦子也就越來越不清明，雙目也開始變得血紅起來。
陳屠用力的拍了拍自己的腦袋，恨聲道：「混賬沒用的東西！」
陳屠用力的咬碎自己舌尖，眼中的血紅絲線立時消散不少。
獸化兵洶湧的戰場上，傳來陳屠一聲沉悶的暴喝。
這個時候陳殺忽然驚醒，連忙看向方盪，「師父，我求你，你救救那個傢伙吧！」
方盪雙目之中閃過一絲冷淡，「憑什麼？」
陳殺聞言不由得一愣，小嘴囁嚅了幾下，忽然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
當初他被打斷了腿，方盪就曾經說過，不會無緣無故的救他，要他簽訂賣身契，為奴為仆，陳殺咬著牙應承下來，這才被方盪救活成了方盪的徒弟。
現在救陳屠可遠比救當初的他要難上不知道多少倍，他能給方盪什麼來換取方盪出手呢？
陳殺很想說自己願意為奴為仆，但他說不出口，因為按理說，他早就已經是屬於方盪的奴僕了，他總不能賣自己兩次給方盪。
陳殺此時才突然意識到，自己其實什麼都沒有，一切都是師父的！
陳殺根本就沒有資格提要求。
此時一直站在一旁沒有說話的司馬忽然道：「你其實還可以賭一賭，看看你師父會不會救人！」
陳殺一愣，眼中閃過一絲喜色，看向司馬，雖然他從從始至終都不喜歡這個傢伙，但還是期待對方能夠給自己指點迷津！
司馬朝著遠處的成群結隊的獸化兵道：「賭一賭，看看方盪會不會去救你，看看方盪是不是一個心腸冰冷，只講規則的人！如果他是，你必死，如果他不是，那麼他一定會救你，既然能救你，自然順手就能救了你爹！」
陳殺聞言，扭頭看了一眼方盪，隨後二話不說，朝著城門的方位猛衝而去。
方盪神情不變，淡淡的道：「你的廢話有些太多了！」
司馬其實跟陳殺說那些，也是有私心的，那就是藉此看看方盪究竟是一個怎麼樣的人，如果方盪連自己的徒弟都不救，那麼司馬要想留下方盪，就只能去想別的辦法。
方盪其實很清楚司馬的小心眼，不過，方盪其實對於這些小心眼並不怎麼在意了，到了他目前這個境界，凡人的那些手段都是小把戲，他連計較都懶得計較。
如果是以前，方盪一定會感到惱怒，畢竟對方竟然在用這種方法來驅使他，但現在，方盪完全不在意自己會那些人，因為方盪很清楚，他要走的道路，任誰都無法動搖。
小手段小把戲在方盪這裡完全行不通的！
方盪定定的看著奔跑起來的陳殺。
陳殺朝著陳屠的血球衝去，但他距離血球還有很遙遠的距離，中間更是隔著無數的獸化兵。
陳殺想要突破這些獸化兵，本身就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
但陳殺就如同他的父親一樣，好不猶豫，一頭衝進了獸化兵中。
其實這些獸化兵遠遠比不上陳殺在七色葫蘆之中斬殺的妖獸強大。
這些獸化兵只不過是比常人強上一些罷了，再加上皮糙肉厚。
陳殺揮舞著拳頭沖入其中，一拳砸爛了一頭獸化兵的腦袋。
這一拳給陳殺帶來了不少信心，至少這些獸化比昂看上去並不如表面上表現出來的那麼強大。
陳殺一拳接著一拳，不斷的轟殺身前的獸化兵。
不過是片刻時間陳殺就已經全身浴血。
方盪邁步走到了環世界的大門前。
此時站在這裡的還有一個女子的身影，夜鶯！
夜鶯一直都站在這裡，眼睜睜的看著陳屠衝出去，有看著陳殺衝出去。
方盪沒有理會夜鶯，也應確實值得他看上一看，方才方盪只是略微探查了一下夜鶯身上的古怪之處，按理說，此時方盪應該更仔細的觀瞧一番，但顯然，此時的方盪沒有這個心情。
「我聽說，你和鄭先很熟！」方盪一邊向前走，一邊問道，
夜鶯微微皺眉，並沒有回答方盪的話語，持刀傲立！
方盪也沒有繼續多問。
因為陳殺看上去兇猛無比，一出手就轟殺了一頭獸化兵，甚至接連殺了七八頭獸化兵，但實際上，他已經處於風雨飄搖的狀態之中了。
陳殺的修為終究還是太低了些，再加上在這裡，已經走出了環世界之外，這裡的生機之力非常稀薄，他只能消耗，卻得不到補充，這樣的戰鬥，不過是一鼓作氣罷了。
此時陳殺被一頭獸化兵一爪抓碎了肩膀，陳殺不由得悶哼一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