測試廣告1 女廁的高分貝叫聲快把車站掀翻了。一筆閣 www。yibige.com 更多好看小說
過道的男乘客們紛紛亂了套,籠子裡的公雞似的拍翅膀互啄,不知所措得很,每個人眼裡都寫著「怎麼了怎麼了」。
女廁有自己同伴的男乘客很焦急,一咬牙沖了進去。
然後又是一連串驚叫。
男孩子也很怕的啊,他們花容失色的樣子,不輸女孩子。
孫一行煞白著臉從男廁出來,抓著褲腰衝進第七候車室,對著陳仰一把鼻涕一把淚。
「頭……頭……被火車碾壓的那個……那個男生……他的頭……頭在女廁……」
陳仰感到詫異,他以為是兩桶碎屍缺的頭。
沒想到是第一個死者的。
「你先把褲子弄好。」陳仰說。
孫一行忙把懷裡的公文包夾住,難為情的整理衣褲,人還在瑟縮的抽泣。
陳仰是才睡著就醒了,他抹把臉,對朝簡說:「我們去看看?」
朝簡拄拐起身。
「人多熱鬧。」文青擺明也要走這一趟。
陳仰跳過他去喊老頭:「馮老?」
呼嚕聲震天。
過道上有抖的,有哭的,有罵的,有克制著讓自己平復下來的,有面如死灰等死的,這些新人的性格全顯露了出來。
陳仰幾人往廁所走,個別新人看向他們,用的是看救星的眼神,躍躍欲試的想要抱大腿。
女孩子的視線則是集中在朝簡身上,見過他摘下口罩的樣子。
仿佛長得好的人心腸更軟一樣。
「瞧瞧,瞧瞧瞧瞧,廢物就是這樣,」
文青輕蔑的笑:「自己不想辦法找線索,只想依靠別人,活著幹什麼,死了好了啊。」
後面的孫一行把頭往胸前垂,羞愧的縮了縮肩膀。
文青兩手放在腦後,個頭比陳仰矮個三五厘米,比例好,腿又長又直:「這次的新人質量是我見過的最差的,簡直就是沒打算給這個世界增添新公民,就是要他們死。」
陳仰腳步輕頓,沒反駁。
這個說法在他意料之外,也在意料之中。
選新人的放式是很簡單,好像都有誰不重要,只要那四個班次上有人就行。
「既然規則要這麼玩,那我們就看著唄,看他們這群智障大浪淘沙,最後剩下來的都有誰。」
文青嚼著口香糖:「想想還挺有趣的。」
他斜眼看陳仰:「你們別插手啊,規則只能遵守,別怪我沒警告你們。」
陳仰說嫌這人煩:「馮老還在睡,你不去看著?」
文青嚼吧嚼吧嘴裡的口香糖,對他吹了個草莓味的大泡泡。
然後,泡泡癟掉,把自己鼻子罩住了。
陳仰:「……」
文青淡定的伸舌把泡泡卷回去,先行進了廁所,腳步一轉,直奔女廁。
陳仰扭頭問朝簡:「這麼愛裝逼的人,你覺得他完成了幾次任務?」
朝簡道:「無關緊要的人,不用管。」
陳仰「嗯」了聲,很隨意的來了一句:「泡泡吹得挺大的。」
回去也要買一些,嚼那個能提神,在這裡很需要。
身旁的拄拐聲一停,陳仰也停下來,不解的去看少年。
朝簡目視前方,淡聲道:「他那泡泡吹的大,是一次吃了三個口香糖。」
「難怪。」陳仰說,「一個比較不好吹,吃多點就容易了。」
跟在他們身後的孫一行一臉痴呆,怎麼討論起泡泡來了?是他聽漏什麼了嗎?
女廁的味道很大,事發的時候有人拉了大的沒沖廁所,人都要嚇死了,哪顧得上這個。
文青捂住鼻子站在門外,手往裡面指。
陳仰戴著口罩能擋擋那味,他拿個塑膠袋進去,把地上黏著營養土,乾癟的沒一滴血的頭撈進了袋子裡。
就一個頭,還差一個。
牆上還有幾個花盆,朝簡抬起一根拐杖,一一打下來。
盆被敲裂了,土跟綠蘿散落一地,裡面都沒有頭。
陳仰想到男廁也有掛盆栽,就去隔壁找。
這回找到了。
跟女廁一樣的位置,從門口數的第三個花盆。
「我……我還撥了下葉子。」孫一行搖搖晃晃的後退好幾步。
「怎麼沒把花盆拽翻?」文青斜眼,「力氣還不如那女的,娘們唧唧的。」
孫一行囁嚅著嘴唇,聲如蚊蠅:「我不娘。」
這兩人一個膽小如鼠,看都不敢看,一個嫌撿頭這工作太小兒科,不值得動手。
至於朝姓少年,只充當嚴師的角色。
所以頭還是陳仰裝的。
陳仰一左一右拎著有點沉的塑膠袋,兩個頭都在這了。
五六點左右,黎明沒來。
七點,本該是一天裡天光大亮的時間,窗外還是深黑一片。
陳仰想站在車站看一看外面的念頭無法實現,他揉了揉酸澀的眼睛,心想這兒真比不上小尹島。
起碼島上能看到一大片青山,可以緩解眼疲勞。
還有藍天白雲,陽光明媚,哪像這,被限制在車站裡。
朝簡用拐杖戳他:「吃早飯去。」
陳仰做做擴胸運動,扭扭脖子:「k32就要開了。」
「還有兩個半小時。」朝簡說。
「那吃泡麵吧。」
陳仰說:「包里有兩個開杯樂,我給泡了去,你等我一下。」
他走幾步停下來等少年,謹記「跟緊」兩字。
人多的時候,火車站的水是少一點加一點,還沒燒開就被人接走了。
現在人少,水都是燒開的。
開水間那裡有幾個人,捧著杯子喝過夜的濃茶。
咳痰聲,嘬茶聲交織在一起。
陳仰一邊往裡走,一邊垂頭撕泡麵包裝,隱約聽到有人在喊自己的名字,他條件反射的回頭望了望,沒注意到一個高竹竿男乘客在靠近自己。
對方走得好好,腳下就跟憑空出現個什麼東西把他絆了一腳,抱在手裡的水杯沒拿穩。
滾燙的開水朝陳仰潑去。
陳仰腦後也沒長眼睛,沒看見。
那男的也是懵的,一根拐杖凌厲揮來,他被那股力道打飛出去。
pc材質的杯子脫離手掉在地上,悶悶的聲響夾雜著杯子主人的慘叫,在場其他人這才反應過來,包括陳仰,他摸摸腦後,幾處皮膚陣陣灼痛。
陳仰明白髮生了什麼,他看一眼冒著騰騰熱氣的水跡,問躺在地上起不來的乘客。
「你只接了開水,沒接溫的?不燙嘴?」
「我忘了。」
那男的黑眼圈快掉下來了,精氣神很差,他艱難的撐著髒地面坐起來,也不計較自己被拐杖打開的事,只是很抱歉的說:「對不住啊老弟,是我不小心把水灑了,沒燙到你吧?」
「老弟」這個稱呼讓陳仰愣了下,他背過身對著旁邊一言不發的少年:「你幫我看看燙傷沒。」
沒有動靜。
陳仰喊了一聲,少年噩夢驚醒一般,徒然低喝:「去水池那裡,快!」
三月中旬,水還是涼絲絲的,一股股水流從頭頂衝下來的時候,陳仰人是木的,叫喊聲都卡在了嗓子眼。
朝簡按著他腦袋,讓他沖了會。
陳仰冷過了頭,呆呆的想,這回應該不會起泡。
然而現實成心跟陳仰過不去。
他後面的頭髮里燙了個大泡,附近的頭皮就跟被扎滿細針,刺刺的疼。
不僅如此,耳廓後面還有幾個小泡,後頸也燙紅了兩塊。
朝簡已經算是反應快的了,陳仰不過是被水珠濺到就成了這樣。
他懷疑那男乘客接的水有問題,溫度不正常。
通過這個小意外,陳仰深刻懷疑他不是好運用光了,是自己跟這裡的磁場不合。
早飯沒吃上,陳仰在超市找有沒有燙傷膏。
不是他一個大男人連這點痛都受不了,是這燙傷跟平常的不一樣。
要往他骨頭裡潰爛。
燙傷膏估計也沒用,陳仰就是抹個心理安慰。
可這點安慰也沒讓他如願。
陳仰找遍了小店都沒找到一支。
就在他疼得生無可戀的時候,那位雀斑姑娘給他送來了他想要的。
雀斑姑娘從口袋裡拿出一個粉色小貓的嶄新便利貼本,用同色系的筆寫了什麼,將那一頁撕下來給陳仰。
【哥哥,我聽說你燙傷了,我有藥膏,很好用的>w<】
陳仰斂著神色看那支藥膏,是跟朝簡藥瓶上相同的蝌蚪文。
這麼巧。
他燙傷了,她就正好有。
雀斑姑娘似是猜到陳仰所想,她把筆跟便利貼本放椅子上,慢慢捲起紫色絨外套的袖口。
手腕內側有一塊燙傷。
創面沒感染,看傷處,估摸著大概有一兩天了。
陳仰問道:「怎麼弄的?」
雀斑姑娘把袖口弄回去,在便利貼上寫下一行小巧秀氣的字。
【開水燙的,跟哥哥一樣。】
陳仰有問:「你叫什麼?」
雀斑姑娘這次沒有立即寫,她垂著頭站了會,才寫了兩個字。
【啞巴】
接著又畫了個大大的笑臉。
啞巴走後,陳仰不敢直接用藥膏,他給朝簡看:「這是哪國的文字?」
「德文。」
朝簡擰蓋藥膏的白色小蓋子,擠出來半個綠豆大小在指尖上,捻了捻,聞聞味道:「是很不錯的燙傷膏。」
陳仰撓了撓額頭:「那是我想多了。」
「防人之心不可無,你做的對。」朝簡說,「轉過去。」
陳仰遲疑的看他:「你要給我擦藥?」
「不然你想找誰?」
陳仰動動眉毛,直言道:「我是想自己來。」
朝簡看著他,漆黑的眼裡浮現一抹不耐。
陳仰也就不矯情了:「麻煩你了。」
「頭髮里的能抹的吧,我這寸頭,短短的,就是密,從小發量就多……」
陳仰說了半天,身後那位不知道是不是老僧入定,不說話,也不給他上藥,他等了等,回頭催促:「抹啊。」
少年低著頭,目光落在藥膏上面,三魂六魄好似都不在位。
陳仰見他這遊魂的狀態,擔心他戳破自己的水泡,就說:「要不算了吧,還是我自己……」
朝簡皺眉:「轉過去。」
「你慢點。」
陳仰不放心,希望帶著點神秘感的小啞巴給的藥膏有點用,他感覺被鬼爪子抓一下,疼的程度也就這樣了。
沒一會,耳廓上就是一涼。
少年年紀不大,做事不馬虎,還知道塗藥膏的時候要揉揉,有助於藥效的吸收,可就是那力道太輕了。
輕的陳仰雞皮疙瘩起了一身,掉一地又有。
那是陳仰的敏感帶,他屏住呼吸,捏著拳頭,艱辛的忍耐著,忍了十幾秒,實在是承受不住了,啞啞道:「弟弟,你……稍微重點?」
回答他的是一聲極其冷厲的訓斥:「你別說話。」
「…………」
陳仰頭燙傷了,帽子是不能戴了,口罩也不能戴,繩帶會碰到耳後的水泡。
朝簡也都拿了下來。
明明車站裡除了他們,還有其他乘客戴這兩樣,卻在朝簡看來,只要陳仰不戴,那他就是孤身一人。
別人都被他當成了隱形。
朝簡這一亮相,大家表情各有不同,有的得到了一絲變態的安慰,這麼帥的也被困在這裡,隨時都會死。
有的覺得還是遮起來好,晃神。
文青見到朝簡那臉,被他打過的手一陣抽筋,指尖的硬幣飛到了地上。
馮老形容的竟然沒水分。
真他媽的……
人跟人不能比。
文青又開始暗搓搓的興奮起來,姓靳的哪天在任務里碰到殘腿的,不知道作何想。
咦,兩人眉眼還有點像。
或許長得到了一個高度的,都差不多?
馮老對文青投過去微妙的眼神。
文青撿起硬幣,擺出誇張的抱胸受驚姿勢:「馮老,我是鋼筋混凝土直男!」
「不是這意思,你們年輕人直不直,彎不彎,又直又彎,能直能彎的,我這個老人家不懂。」
馮老捋了下花白的鬍子:「我是想知道,你到底是哪個車次?」
文青的眼底掠過什麼,他咧咧嘴笑:「不告訴你。」
馮老還要說什麼,瞥到向東跟畫家從門口進來了,他就沒再繼續下去。
k32是最早一班車,檢票口在第九候車室。
二十六個任務者,除去死掉的兩個,二十四個全部到齊。
七點到青,潔癖重症患者畫家,老人家馮老,在場的男女老少全過去了。
圍上了十幾個人,他們都在試圖拉住那個工人。
結果卻還是被拖行。
「打暈……快打暈……」
孫一行用胳膊夾緊自己的公文包,手抓著工人衣服,焦急的哭喊:「快打暈!」
向東的手刀對著工人脖子劈了幾下,正常情況早暈了,現在一點反應都沒。
工人還在退著走。
一直退到候車室門口,他停了下來。
被什麼吊起來,掛在了上面。
面向候車室。
門上沒鉤子也沒繩子,工人就那麼掛著。
頭頂的那塊皮緊緊貼著門頭。
像一根長釘子釘在了上面。
就在門中間。
候車室里死一般寂靜。
陳仰抖著身子跌到椅子上面,兩手抱住頭無聲的喊了幾下。
那鬼是在向他求救。
希望他能救救自己的恩人。
他一個任務者,自己都困在規則裡面,怎麼救?
整個頭骨突然疼起來,從頭後水泡那蔓延開的,陳仰有種被什麼東西啃噬的錯覺,他痛苦喘息著張望:「老李?老李?老李!」
「我……我在……」
老李白著一張臉,哆嗦著說:「小兄弟,我在的。」
陳仰用手擦掉滾下額角的冷汗,乾乾的嗓子說:「你坐著吧,坐著。」
轉而抖著唇對朝簡說:「那鬼不見了!」
朝簡看他還在顫的瞳孔,神色沉沉的:「別管了。」
陳仰恍惚著想,管不了啊。
大家都很崩潰,候車室就一個門,屍體掛在那,他們要怎麼出去?
避是避不開的,還好門比較寬敞。
太可怕了,鬼當著他們的面殺人,這讓他們感覺輪到他們的時候,他們誰都躲不過去。
「就要版:「水泡還疼嗎?」
「好點了,」陳仰心不在焉的按手機鍵,手上都是汗,滑的不行,總按錯,「你再幫我看看。」
「我肯定是被不知道什麼鬼纏上了,普通的燙傷不會這麼遭罪。」
陳仰壓制著情緒:「還有三天,我不能死在上車前,我會跟緊你,爭取不再讓自己碰上所謂的意外。」
身旁的少年維持著看燙傷的姿勢,半天都沒出聲。
陳仰一慌:「難道我頭爛了?」
朝簡緊繃唇角:「藥膏沒什麼效果。」
「……才抹沒多久。」陳仰反過來安慰少年,「最遲也要到晚上才知道。」
他不動聲色的看了眼坐在幾排外的啞巴:「藥膏沒問題就行,我這傷多詭異你又不是不知道,有沒有用看運氣。」
眼前落下陰影,向東俯視陳仰:「你怎麼還這麼怕鬼?」
陳仰用眼神說,你怎麼還沒被打怕?
向東的面部立馬就猙獰起來。
陳仰在他發怒前換話題:「剛才你拉那個工人的時候是什麼感覺?」
「能是什麼感覺,跟只鬼比誰玩遊戲,比誰力氣大。」
向東看著陳仰的圓寸,嘲笑的哼了聲:「你說你這是什麼命,怕鬼還成了任務者,青從掛在那的屍體旁進來,喘著氣:「老李死了。」
「就在一樓報刊亭,我剛確認完上來。」
而「老李」還在站台那揮手。
「我走了啊,很快就到你們了,你們一定都能像我一樣!」測試廣告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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