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遼人?」
「不是,我是一個車夫。」
看著面前這個漲紅了臉的車夫,楊輝感覺有些好笑,問一聲他是遼人,至於這麼生氣麼,可是,生氣歸生氣,他還沒有任何的脾氣,只能把臉都漲紅了。
「好吧,我道歉,你是車夫,是宋人,可是,你為什麼會留一個短頭髮呢?」
這個,楊輝著實不解,今天,也就是他第一天外出,竟然碰上了很多名短頭髮的人,起初,他還以為這是進入遼境了呢,所以,才有了先前的那一問。
「你說這頭髮呀,方便呀,你看,這短頭髮多麼方便,尤其是這大熱的天,那以前,真算是白瞎了,留著長發,整天挨虱子咬。」
這是一個話嘮,楊輝一開始跟他說話,他就說個沒完。
「不是說,身體髮膚,受之父母,不敢毀傷麼?」
「你這人,怎麼會相信這麼迂腐的話呢,看人家那些商盟的員工,都留著短髮,也不少掙錢,他們的父母也沒有怎麼樣,只是有些想不通的,去吵鬧了一番,反而把子女的一個好職業給吵沒了。」
這個,楊輝倒是知道,商盟有很多的店鋪,甚至,一些會員的店鋪裡面的一些員工,都是經過楊輝的培訓的,在培訓的時候,楊輝同樣沒有要求他們理什麼短髮,可是,有些事情,並不需要特別要求,跟樣學樣也很快就普及了,尤其是,楊輝設計的這髮型,並不醜陋,說起來,要比那什麼髡首好看多了,自然,一些人也就順勢剪短了頭髮。
前文也說過,誰有那個耐心,整天去梳理那點頭髮,尤其是這些員工都很忙,如果再打理頭髮,就更加忙碌了,所以,一狠心,幾乎所有的員工都剪了頭髮,甚至,有的人的父母到店鋪裡面來鬧騰,楊輝也聽說過,最後,都不了了之了,那個員工,也失去了他那個很好的職業,估計,現在,還在家中跟家裡人鬧騰呢,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
楊輝不知道,這件事情,竟然傳的這麼遠,連汴京都傳過來了,還有,這短髮,就這麼流行,竟然有這麼多人剪短髮。
「你不要誤解,那些讀書人,還是留著長發,他們還是看不慣這種事情的,不過,看不慣又怎樣,各吃各家的飯,我們留長髮,他們也不多給我們銀錢,我們留短髮,也少掙不了錢。」
不過,想想也是,這個時代,不但催生了朱程理學,也有什麼裹腳的事情的發生,總歸,這兩件事情,都不是什麼好事情,然而,再有一件好事情發生,也是很正常的,這好事情麼,自然就是這剪髮了。
有時候,口水能夠淹死人,可有時候,這口水,還真淹不死人,現在,就是處於淹不死人這個狀態之下,聽這位車夫的說法,他們收到的口水真的不少,可惜,沒有人去理這些口水,那,這些口水,也就白流了。
………………
「嬸子,沒想到,這外面,有那麼多剪短髮的人,這樣,以後我再出去,也就不用喬裝打扮了。」
自從楊輝來到汴京之後,大娘,竟然成了家中常駐的長輩了,她自己都說了,就是在家裡也沒有什麼事情,所以,願意來陪伴陪伴媳婦,甚至,還限制了媳婦去娘家的想法。
「不成,雖然沒有幾步路,不過,這幾天,你可不能回娘家,你喲啊先在這裡好好適應適應,還要休息好了,我們再回去,這第一胎,可是要小心的好。」
那個,明顯,大娘就是要在這裡照顧媳婦待生。
而當楊輝談起這短頭髮來的時候,大娘也是一肚子的意見。
「你說,你組織的那個商盟,啊,對了,商盟是你組織的吧,竟然蠱惑了很多的人,都把頭髮剪短了,甚至,連我,都有些想把頭髮給剪了,看著那短頭髮,真是爽利。」
羨慕呀,尤其是當香皂流行之後,人們普遍洗頭,洗臉的時候多了起來,這樣,就更加的羨慕短頭髮了。
「以前,也不是不洗臉,不過,以前洗臉,多數時候,都好像是應付差事,就是把臉打濕了,再擦乾,就成了,可現在,那次不是需要好好的洗一遍,尤其是這頭髮,每三天,就喲啊洗一次頭,那個髒啊,真是想不明白,之前,為什麼就沒有覺得髒呢?」
為什麼,沒有好的洗髮水唄,雖然,現在還是沒有洗髮水,可是,這香皂,洗頭,也是不錯的,不管大家願意還是不願意,大街上那油光發亮的頭髮,已經是越來越少了,所謂油光發亮,不是純頭油的緣故,而是頭油與頭皮灰結合在一起的緣故,要知道,之前,人們為了少打理頭髮,只能用頭油定型,自然,這頭髮就油光發亮了,可,有了香皂洗頭之後,人們反而不喜歡那什麼頭油不頭油的了。
「就是我們府中,有好多的侍女,也偷偷的去剪短了頭髮,而老太君,也只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就這麼過去了,就是聖上,他也沒法說什麼,雖然說,身體髮膚,受之父母,可是,卻沒有說,不允許剪髮不是麼!」
這才是楊輝真正想不到的,這個剪髮,不但影響了大遼,甚至,連大宋也都影響了,說不定,再過很多年之後,長發,就會成為少數人的專利,甚至,還會是某種象徵,有時候,想想,就覺得好笑,這裹腳,就是因為李後主一個妃子,為了取悅他,把腳裹細了跳舞,於是,就大行於世,為啥呢,一些文人墨客的喜歡,他們喜歡把玩那臭腳,真不明白,還有人喜歡把玩那殘疾的臭腳,算是一種什麼心態。
不過,這個裹腳,楊輝臨時還沒有發現,只是聽說,在南方比較盛行,越是一些自認為淑女的女子,越是需要裹腳。
而這剪髮,就不一樣了,它是從底層發起的,本身,商盟中,剪髮的人,並不是什麼底層的人物,尤其是在大遼,可以說,剪髮的都是高層,然後,在楊輝的影響下,才到了底層。
到了大宋境內,則是不一樣了,首先,就是,所有的雇員,都是底層的人物,他們跟著首先把頭髮剪短了,然後,再有同鄉,啥的跟著也學會了剪髮,沒辦法,這短髮,那真的是很舒服的,這個,是不需要過多的解釋的。
其實,為了避免虱子,還是光頭最好,就算是有虱子,頭上也呆不住了不是麼!
「這麼說,這短髮,不止是我看到的男子剪了,就是一些女子,也留著短髮?」楊輝有些吃驚的問著大娘。
沒想到,楊輝現在,最先關注的話題,竟然是剪髮。
「是啊,我不是說,我們府中,有很多的丫頭,都剪了頭髮麼,也就是在我們府中,老太君比較仁慈,在其它府中,據說,哈杖斃了幾個丫頭,可惜,就是如此,還是避免不了這個短髮的流行,不過,也是,這些丫頭本身,就夠辛苦的了,不但需要侍候別人,還要打理自己的頭髮,尤其是最近以來,如果打理不好,這些丫頭身上,就會有一股怪味,還不如把頭髮給剪了,這樣,也可以節省一些香皂不是麼!」
楊輝一聽這話,還是香皂惹的禍,不過,也是,如果兩人在一起,一個經常洗頭,一個不經常洗頭,那麼,不經常洗頭的那人,一定會發出一種怪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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