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處東京的我只想鹹魚 第418章 像是失戀的味道
「前輩，我叫小橋理海，請多指教。」
「......」
雖然不怎麼熟，但上杉櫂的確認識她。
這不是之前因為丟了錢包，為了感謝連續送兩次禮物給自己的女孩？
上杉櫂還記得她和花火就讀於同一個學校，是油畫系的。
世界真這么小？這樣都能遇見？
不過仔細想想，這家咖啡店距離花火的學校也不遠，有空閒時間的女大學生來這裡打工的可能性很大，是一件極其正常的事。
小橋理海從進門開始都一直低著頭，她沒有看清楚咖啡店前輩的樣子。
不過，據剛才帶自己進門的女僕前輩說，那位前輩是位很漂亮很漂亮的帥哥。
漂亮能用來形容男生嗎？
小橋理海不知道，但在她心目中，只有一人值得漂亮一詞。
再怎麼帥，也不會有上杉君帥的。
小橋理海努力抬起頭，正準備再向這位前輩打一聲招呼，給他留下一個好印象，不過在抬起頭看見對方的一瞬間，她就驚訝地立即捂住了嘴。
看清楚了咖啡店前輩的長相，她下意識地向後倒退兩步。
「上、上杉君？」
上杉櫂是有些意外，但明顯沒她這麼大的反應。
赤繪里奈雙手抱胸，面露微笑：「你們認識嗎？」
「認識！」
「算認識吧。」
兩人同時回答，緊隨而來一陣沉默。
最後還是上杉櫂平靜地開口解釋：「之前我撿到過她的錢包，為了感謝，她送了我禮物。」
「哦~這樣啊。」赤繪里奈點頭，表示理解了兩人之間的關係。
「上杉，不對，前輩！前輩也在這裡工作嗎？」
「嗯，昨天剛來的。」
小橋理海很是緊張，她不知道為什麼，在上杉櫂的面前，她總是忍不住想往後退，然後用雙手捂住撲通撲通直跳的胸口，以此掩飾自己的失態。
她感覺自己就像是小女生見到從小仰慕的明星那樣的激動。
好在她儘量忍住了，沒有在外表現出來。
見她沒有繼續說話，上杉櫂作為前輩便開口說道：
「既然現在你來這裡實習，那也就正式認識一下，我叫上杉櫂，東大文科一年級生，目前在...mimi...咖啡店做咖啡師。」
上杉櫂說到咖啡店名的時候略微停頓了一會兒，他很早就想吐槽一下這個店名，念起來太...萌妹了一點。
估計是店長為了契合主題起的名，不然這裡的女僕為啥都是貓耳的。
「不是咖啡店是女僕咖啡店。」赤繪里奈在一旁插話。
因為太過緊張，小橋理海突然來了一個90°鞠躬，極為快速地念完標準的後輩台詞：
「我叫小橋理海，還請上杉前輩在以後的日子裡多多指教！」
「...嗯。」
......
上午沒什麼人來光臨咖啡店。
一過中午，前來消費的御宅族們就接踵而來。
鈴木良就是其中一人，不過他不是一般的御宅族，與普通的御宅族們有些不同。
他既關注時尚又關注御宅活動，平時在家也將自己打扮得極為精緻。
家裡不窮，在東京港區市中心經營著一家西式餐廳。
是很普通的中產階級，不是特別有錢，但也完全不愁吃穿住行。
平常在外絲毫感受不到一絲的御宅氣息，但他的骨子裡卻也是一名對二次元超感興趣的阿宅。
最近網絡人稱呼他們這類人為【現充宅】。
鈴木良是很謙虛的，他認為自己還不夠格，不能稱之為現充宅。
因為現充最重要的一個條件他還沒有達成過——那就是談一個女朋友。
說來也奇怪，他自認為條件不差，長相也小帥小帥的，但為什麼到高三了，卻連一個女朋友都沒有談成功？
今年一畢業，就要去餐廳里幫忙，他是不想這麼早就承擔痛苦，到那時會非常的忙。
時間一少，談戀愛的機會就要少上許多。
如往常一樣，趁著時間空閒，鈴木良來到位於家附近的mimi女僕咖啡店。
其他的女僕咖啡店他都不大喜歡去。
因為那裡的女僕們的二次元濃度太高了。
吃蛋包飯還要用那種小女孩發嗲的聲線念出「魔法魔法啾~~請天使大人將蛋包飯變得超級美味吧！！」之類超羞恥的台詞。
鈴木良自認為是阿宅，但也會因為那種濃度超高的魔法啾弄得一身雞皮疙瘩。
相比之下，他更喜歡mimi咖啡店的女僕們。
不會過於親密，也不會過於疏遠，就是很普通地，帶有一絲絲尊敬地端茶上菜，說上一聲「主人請慢用。」
就像是真正的女僕一般。
這種體驗，讓他感覺自己是那種坐在奢華房間裡的貴族少爺。
自然而然地享受著尊稱和體貼的服務。
而自己呢？
也是一名溫潤謙遜的帥氣少爺。
從不擺什麼架子。
對大家都相當友好。
鈴木良真的很喜歡這家店的氛圍，裝修也不媚宅，相當精緻雅靜。
可惜這家店的生意很一般，處於不上不下的水平。
為了支持這家自己深深喜愛的咖啡店，鈴木良每天下午都會來這裡光顧一次。
叮鈴~
推開熟悉的玻璃，一股花草的清香從店內撲面而來。
鈴木良甚至覺得這一刻也是極為享受的，這種芳香，這股微風，這種推門而入的清脆鈴聲。
這裡沒有太多人知道，沒有太多人評論，是一方樂土，讓他可以休憩和愉悅的樂土。
「歡迎回家，主人。」貓耳女僕立即走了過來，她的雙手交疊在白色的圍裙上，臉上帶著自然的微笑，向他略微彎腰。
當然，還有一點也非常重要，這家店有對雙胞胎女僕。
鈴木良很自然地接過話：「由利，你妹妹今天不在嗎？」
「啊，在的，要叫她過來嗎？現在她在休息室里睡覺。」
「在睡覺嗎？那就不用麻煩了。」
「好的，」田代由利點了點頭，然後抬起眉眼問道，「主人今天想要喝些什麼？」
「按照往常那樣...」鈴木良看向了前台，「欸，今天不是你們店長在做咖啡嗎？怎麼換了一個...」
「那是昨天剛剛上任的咖啡師。」
「昨天上任的？這樣啊。」
剛進來就注意到了...鈴木良覺得那傢伙在前台太過耀眼了一些。
他甚至又在心裡在下意識地想，這傢伙絕對會受女生歡迎。
不為什麼，只因為他在學校里見識過。
那位學生會長只是比他帥那麼一點點，就被花團緊蹙，逍遙快活。
聽說還有好幾位有名的漂亮女生因為吃醋而大打出手。
現實真是魔幻。
感覺那種人都能在這現代社會讓女人死心塌地的開後宮了。
而前台那個男人就更給了他這樣感覺。
怎麼會有人長得這麼不得了？
鈴木良仔細觀察對方的五官，明明...感覺不出什麼特別，只是帥，但為什麼，越看，越讓人覺得異常順眼。
真是怪了...以前也沒對那個男人有過這樣的心思啊...
莫非自己是...
鈴木良一陣後怕，趕忙甩開這不切實際地想法。
「主人是要按照以前的那樣嗎？」貓耳女僕在面前柔聲問道。
「其他都還是按照往常一樣，咖啡換成瑪莎克蘭就行。」鈴木良立即面露微笑。
收回思緒的鈴木良決定不去糾結這一點，只要他不把店內的女僕們泡走就好。
說實話，來這家店光顧了這麼久，要對女僕們沒一點感情，那才是假的。
告白？
不不不，還差了些時機。
雖然已經要到了聯繫方式，但這事必須從長計議。
......
「上杉君，一杯瑪莎克蘭，麻煩了。」貓耳女僕田代由利抱著菜單板來到前台。
「好。」
上杉櫂接過田代由利遞過來的小紙條。
店長不在，她隨後又往後廚走去準備套餐。
最忙的時刻已經過了，現在店裡的客人不多，赤繪里奈在收拾完桌子後就到前台附近去休息，她看見案台上寫有瑪莎克蘭的單子，有些好奇地問道：
「那位顧客是失戀了嗎？」
小橋理海正在向上杉櫂學習調至咖啡的手法，對赤繪里奈這句莫名其妙的話感到疑惑:
「為什麼這樣說啊？」
上杉櫂一邊操作，一邊解釋：「瑪莎克蘭口味苦澀，又帶有甜澀味，相當怪異，喝這個的人一般都是失戀者，這種複雜的口味很貼合他們複雜的情緒。」
「哦哦，這樣的啊。」
赤繪里奈看了眼靠窗位置上坐的人：「那位客人也是常客了，還是第一次點瑪莎克蘭這麼澀的咖啡來喝，以前都是喝甜的卡布奇諾。」
上杉櫂問：「你記這麼清楚？」
「無聊嘛~不忙的時候就是這樣的了，什麼都記得清楚。」
赤繪里奈無聊地說，雙手和腦袋一起趴在前台的仙人掌旁，頭髮上的貓耳還動了動，她瞅著上杉櫂調製的樣子，問道：
「上杉君，你老婆是個什麼樣的女孩子啊？」
「你好奇？」
「那當然了！感覺你這個人都是神神秘秘的，又有知識又帥的男性，誰不好奇？就像是男生也會好奇漂亮的女生私底下是個什麼樣的人。」
上杉櫂等待著壺裡的熱水降溫，抬頭問：「我有什麼神秘的？」
「比如啊，」赤繪里奈歪了歪腦袋，半邊臉側躺在胳膊上，「你上班都會騎一輛粉紅的自行車，平時喜歡發呆，還喜歡在休息時拿出手機看一個特別可愛的女孩子。」
「那個，應該就是你老婆吧？怎麼沒見過她？是個什麼樣的人？」
「騎粉色自行車有什麼奇怪的？」
「當然奇怪了！哪有男生會騎那麼少女粉的顏色。」赤繪里奈蹭了起來。
「誰說粉色就是少女的代表色了？」上杉櫂托起手沖壺，往濾紙里緩慢傾倒溫熱水流。
小橋理海在一旁拿著小筆記一邊學技巧，一片聽他們的談話。
赤繪里奈又爬了下去，貓耳朵動了動，突然笑道：「上杉桑你是在支開話題對吧？我記得我是在問關於你老婆的信息，她是一個什麼樣的女孩子？能讓我們的神秘大帥哥願意與她結婚。」
「問這個做什麼？」
「對我有用啊！至少讓我知道了帥哥喜歡什麼類型的女生。」
上杉櫂盯著面前這盅不斷往分享壺中滴落的咖啡。
「她很漂亮。」
......
......
......
兩個女孩子都在看他。
「就...沒了？」
「沒了。」
「...上杉桑你，該不會是和你老婆吵架了吧？」
「怎麼突然這樣想。」
「今天上午，在提到她的時候，你總是發呆，這不是吵架了是什麼？發呆就說明你在想她，想她就會發呆，你不清楚，但我可是看得很明白的。」
上杉櫂不得不承認，女孩子的第六感很強，這都給她蒙了個一二。
聽到赤繪里奈說的這番話，小橋理海一臉好奇地看著上杉櫂那有些出神的面部表情，
上杉櫂：「......」
「吵架這事啊，」赤繪里奈道，「咳咳，先不論對錯，要我說上杉桑你還是早一點與老婆道歉的好，哪對男女朋友沒有吵過架呢？沒準吵著吵著感情還更好了，你說是吧。」
「現在...道不了歉。」上杉櫂將完工的咖啡放在托盤上，棕色的咖啡滿滿地縹緲出了縷縷熱氣。
「剛吵完？」
「是沒吵架。」
「我的直覺告訴我，不可能。」
「是真的。」
「哪分居了沒？」
上杉櫂沉默片刻：「分居了。」
「嘿嘿，我猜對了吧。」
分居！？
小橋理海聽見這些，心裡感到極其地不可思議。
要知道，一個星期前，她還在海邊看見夫妻兩人那麼恩愛。
難道，真的就像是所有女生都聽過的流言那樣。
再幸福的情侶，都會因為某些意見的不合而被迫分開？
她的心情不知為何跳動得越來越快。
如果...如果...如果上杉君因此離婚的話...
那自己是不是...是不是......
這個想法僅存於腦海片刻。
小橋理海趕緊將這些雜亂的想法甩開。
不會的，對上杉君...只是那種粉絲對偶像的崇拜。
只是崇拜而已...
小橋理海在一旁舒了口氣。
赤繪里奈接著說道：
「哪不是吵架也是很重要的事情有了不同的意見，至少也算是個冷戰吧。」
冷戰？
經赤繪里奈這麼一說，上杉櫂也開始思考花火為什麼要突然向自己說要離開。
剛開始說一年，然後又突然說十天。
有種很想要自己答應的感覺。
她不會因為這個藉口，就不再回來了吧？
花火...花火......
上杉櫂在腦海里開始想像著她的樣子。
她站在陽光下，右手捏著頭頂的草帽，穿著白裙對自己爛漫地微笑。
人一旦有了這種想法，就會下意識地去往更嚴重的地步去想。
要是她突然不見了，自己該怎麼辦？
上杉櫂感覺自己的老毛病又犯了，害怕再也看不到她的笑容。
他趕緊拿起抹布擦拭前台，給自己找點事做，不再去想這些。
......
店內靠窗的位置。
鈴木良拿到了貓耳女僕遞過來的咖啡。
「主人請慢用。」
咖啡香味很足。
那位咖啡師很年輕，他本有些擔心對方的水準。
但當他嗅著咖啡的香味，端起茶杯細抿一口的時候，直接被這味道折服了。
酸、甜、苦，諸味俱陳。
簡直，簡直就像是失戀時的那種味道。
雖然他沒有談過戀愛，但他十分肯定、確定地知道這就是失戀味！
鈴木良又喝了一小口咖啡，嘴巴與身心都在訴說著舒暢二字。
「啊...」忍不出呼出一口讚嘆的氣體。
他放下杯子看了眼在前台後忙碌的上杉櫂。
這傢伙，技術沒得說，但他總覺得此時對方的心情就像是這杯咖啡的味道那樣複雜。
難道，是失戀了？
這麼帥的人也會失戀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