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櫂君,櫂君,起床了哦。」
上杉櫂還沒有從沙發上完全醒來,睜開眼就看到了面前向自己微笑的少女。
花丸花火的聲音很溫柔,連帶著推動他的雙手也是輕輕柔柔的。
上杉櫂稍微緩了一陣,意識從睡夢中掙脫出來,看了一眼客廳落地窗外漸漸發亮的天空。
「今天要去做什麼, 櫂君記得嗎?」
「嗯,北海道去旅遊一轉,三天。」上杉櫂扶著額頭點了點。
「目標呢?」
「爭取在這期間讓花火你的好感度達到50。」
上杉櫂這才仔細打量起了少女來。她已經起床,換好了今天要穿的衣服。
一件淡粉色外套包裹著裡面的學院風針織衫,領口有個小蝴蝶,裙子下方, 是稍厚一些的黑絲,她右腿戴著一條腿環, 下方的腳踝上還有一對精緻小巧的蝴蝶飾品。
上杉櫂也能在這時候確信了,她是黑花火。
她是為了愛自己,甚至可以把她自己分成兩個不同的性格與風格來滿足他喜好的人。
她是花火的同時,又不全是花火。
接下來的三天,都是她陪自己度過。
「櫂君快起床,時間是早了些,但等下還要和媽媽她們匯合呢。」
花丸花火好看地笑了起來:「不過既然櫂君現在的好感度是0,那花火就不可以幫他做早飯收拾東西了,雖然很想這麼做,但是不可以。」
「我明白。」
上杉櫂掀開被子,從沙發上坐了起來。
收拾被子,整理枕頭,上杉櫂又去臥室將自己旅行所需要的東西都大大小小的準備好。將塞滿了的行李箱拉上,又換了一件以前花火替自己買的衝鋒衣,上杉櫂走出了臥室。
他在客廳里左右看了看,才發現這會兒花丸花火是去幫愛依他們收拾東西去了。
上杉櫂在門外站著,不經意的注視著面前的一切。
其實, 即便是黑花火,心中對大家也依舊有愛。
她的本質是不會變的。
愛依突然從房間裡跳了出來。
「nini~出發咯!」
「好,出發了。」
上杉櫂看著小愛依背著背包,開心到快要飛起來的腳步,不經意的笑著。
——————
羽田機場。
國內線候機樓,遼闊的機場平台,免費巴士停在了眾人的面前。
這會兒才凌晨5點鐘,晚風有些大,少女的裙擺飛揚,髮絲曳曳搖動,她一隻手按住裙子,另一隻手按住自己頭頂戴的小帽子。
巴士一到,行李艙打開,她便要跟隨人流走下去將行禮放進那裡面。
「我來吧。」上杉櫂一隻手放在了她的行李箱上。
「那這些行禮都要櫂君幫忙哦。」花丸花火對他說道,風有些大,她的髮絲不停的飄搖。
「沒事的。」
上杉櫂一手提著一個,幫花丸花火和母親她們將行李放進巴士的行李艙內。
等這些旅行包都搬完後,一行人最後才上了巴士。
兩位太太因為抱著兩個花丸花雨和上杉心小傢伙,有了兩個位置坐。
愛依和千愛依,則在哥哥姐姐的身邊站著。
「nini~現在是要去坐飛機嗎?」愛依拉拉他的衣角,開心地問。
「是的哦。」
「第一次這麼近距離看到飛機......」千愛依花丸花火的身邊說著, 她的眼睛看向了車窗外機場平整的燈光,以及那一家家起飛時發出引擎聲的大型飛機們。
大概是第一次坐飛機吧,兩個小蘿莉來到機場候廳,眼睛滿是好奇。
「這裡好大啊。」
「真的好大...」
上杉櫂笑著問:「有這麼稀奇?」
「nini,飛機,愛依以前只在電視上看見過的!」
「嗯嗯。」千愛依也跟著點點頭。
說起來,上杉櫂也能隱約記得自己第一次進入機場時的樣子。
那時候的自己手足無措,不知道應該幹什麼,不知道那裡檢查入口,在哪裡登機。
只覺得頭上這座巨大的航空站樓給了自己一種巨大通透的感覺。
裡面的商品也都有一種,奢侈的,消費不起的感觀。
現在愛依和千愛依她們,也是這種想法吧,對裡面吃的東西都相當好奇。
花丸太太笑著說:「阿櫂,你和花火醬帶著她們去買些吃的,早飯就吃了點麵包,不頂餓。」
上杉太太抱著小女兒也笑著說:「多買點,讓她們多吃點。」
似乎兩位家長都沒有什麼垃圾食品的概念。
就是孩子想吃什麼,就吃什麼。
只要不在飯點因為吃零食而吃不下去飯了就行。
「熱狗!三明治!」小愛依看見了櫥窗里散發著熱氣,夾雜著生菜的食物,拉著千愛依就跑了過去。
「似乎小孩子對這種食物都沒有抵抗能力啊。」
上杉櫂說著,轉頭對著身邊的花丸花丸詢問道:「花火你想吃嗎?我去給你買一個最大的。」
「櫂君...是想討好花火?」花丸花火嘴角浮笑。
「嗯,有這個意思。」
「那好,花火要一個。不過先說好,花火可不會因為一個簡單的熱狗三明治就被收買了。」
「也就是不漲好感度是吧,嗯,我知道了。」
上杉櫂笑了笑,向著櫥窗走了過去。
給花火點了一個玉米醬法蘭克福腸熱狗,又替愛依和千愛依兩個小蘿莉付了錢,等了約五分鐘,他拿到了花火的熱狗。
「嗨~客人請慢走哦。」店員小姐向著兩個可愛的小蘿莉笑著招了招手。
「愛依,先別吃啊。」
「啊,對啦!」小愛依抬起頭,嘻笑著向上杉櫂說道,「謝謝nini~」
千愛依也在後面,抱著熱狗乖巧地說道:「謝謝哥哥。」
「沒事。」
上杉櫂真的很喜歡她們,又有禮貌,又可愛,還很懂事。
除了愛依平時調皮了一些,這難道不是完美的妹妹模板嗎?
「給,給你點的玉米醬。」
花丸花火的小手探出外套的袖口,拿住了他遞來的熱狗。
她看了看他,有些疑惑:「櫂君不吃嗎?」
「我不餓。」
「可是你早上只吃了一點麵包,我不管,你一定是餓了。」花丸花火說著,就將手裡熱乎乎的熱狗放到了他的手上,然後自己又去小店裡點了一份。
「一份玉米醬的法蘭克福腸熱狗。」
上杉櫂站在原地,看了看手中的熱狗,再看了看站在櫥窗前她的背影。
心中不免有些自嘲。
明明是想關心她的,反倒讓她關心了一回自己...
不過正因為如此,兩個花火本質上沒有區別的證據,就又多了一點。
......
開始登機,為了不讓兩個小蘿莉亂跑,上杉櫂抓著千愛依的手帶著進入客艙。
進入飛機前,要走過登機橋,興許是第一次踩上這個感覺,千愛依對這走動所發出的聲音都相當敏感,她的眼睛還透過登機橋的玻璃牆看向遠處的東京城區,充滿著名為童真的光。
那邊燈光漫天,像是在一條黑色的線上參差不齊的散發著各自的華彩。
幾人走上了機艙,找到了位置,時間到了6點,飛機就要準備起飛了。
很快,航班客機開始駛入起飛通道。
期間在客艙內能明顯的感受到飛機調轉方向的感覺。
飛機的方形窗外,太陽正慢慢的在升起,天邊開啟泛起亮光,遠處的幾片稀疏雲朵,都被染上了初日的紅色。
花丸花火就坐在靠外的位置,紫色的眼瞳望向遠方的天際線。
「櫂君,要是花火真的消失了,你心中會有不舍的感覺嗎?」
「我要是說不會有,你會相信嗎?」上杉櫂看見了她放在裙上的小手,他下意識想要去握住那點嬌小,卻又因為想起兩人好感度為0,放棄了這個念頭。
花丸花火沒有回答,上杉櫂也因為看不見她的表情,而察覺不出她現在心裡所說的話。
引擎開始運作,機長拉動拉栓,副駕駛匯報狀況,飛機開始在起跑中緩慢抬升。
而窗外那初升的太陽,也更加的耀眼。
「櫂君,這幅畫面花火...似曾相識。」
「嗯?是什麼時候?」
「像是...在英國的那一次,花火也這樣坐在靠外的位置,望向窗邊,看向外面隨著飛機上升一點點變大的太陽,看的雖然是太陽,花火心裡一直想的是沒法再和櫂君見面。」
沉默許久。
「其實...在機場的時候,你是希望我去挽留你的吧?」上杉櫂將這句話問了出來。
「嗯,花火一直都希望櫂君能明白花火心中所想,就像是畫畫的夢想一樣,因為櫂君的鼓勵,那個小女孩喜歡上了畫畫,因為櫂君對她的溫柔,她堅持了下來。雖然她很喜歡畫畫,也希望自己的技術能更進一步,但她更希望的,還是櫂君能在她的身邊。」
花丸花火的視線一直注視向窗外,沒有回頭。
隨著機艙燈光的關閉,遠處的初陽,就是機艙內唯一的光亮。
她的側臉就被這樣的紅光照亮著,髮絲晶瑩發亮,精緻到美麗。
對於她所說的話,上杉櫂無言以對了。
他那時候錯了,自以為花火不能因為自己而斷送了夢想,從而送她去了英國。
但其實...她真正的夢想只是想留在自己的身邊,一直都是。
他已經難以想像當初的花火是懷揣著一種怎樣的心情坐上的飛機。
上杉櫂僅僅記得,那瘦弱單薄背影拉著行李箱消失在登機橋的那一刻,從沒有顯得那麼單薄過。
如果沒有失去,就從來不會知道現在這份美好是有多麼的來之不易。
上杉櫂伸出手去,握住花丸花火的小手。
花丸花火的側臉也回了過來,望向了他。
「花火...是不是只有在這時候才會感覺到安心?」
「櫂君,是知道的嗎?」
「我知道,我知道的。」上杉櫂握緊了她的手,她的嬌小,就像是春日裡的蒲公英一般,稍不注意,風一吹便消散了。
花丸花火看見了他的表情,也沒有在意好感度為0就被握手的事情,對他微笑說道:
「要消失前,如果在櫂君的手上得到了這份溫暖,花火...也就沒有遺憾了。」
「不要說這些,」上杉櫂對她笑起來,「不論是怎樣的花火,都是花火啊,哪一個都不能消失,我也不會讓她消失,只要好感度達到50點,你不就有理由留存下來了?我會努力的,只要讓你能感受到溫暖。」
花丸花火聽到他的話,先是愣一愣,然後可愛的臉蛋上,逐漸綻放出笑容:
「花火,也願意相信他。」
「好了,趁著在飛機上,睡一覺吧,晚上本來就睡的晚,多留點精神,才能玩得更開心。」
「嗯......」
飛機停止了顛簸,開始進入平穩的飛行狀態。
上杉櫂閉著眼,背靠著椅子,還握著一旁少女嬌小的小手。
「櫂君。」
「怎麼了?」
「剛才的話,好感度+10哦。」
上杉櫂笑了起來:「這麼說,才出發就達成了20%的目標?」
「是這樣的。」
「那,五十好感度,要不了多久吧?」
「嗯。」
上杉櫂的心情頓時放鬆起來,「等到了北海道,想去哪裡玩?」
「櫂君,還是到了再說吧。」
「那好,到了再說,現在先睡覺。」
說完這些,兩人的手依舊沒有放開。
......
就這樣持續了五分鐘後,等到上杉櫂徹底睡去,花丸花火才睜開了眼睛,她轉過頭,繽紫色的眼眸,倒影出他的樣子,眸里的光,流露出不舍的神情。
————————
11月份的北海道已經進入了冬季,溫度降到了5度以下,與之相隨的,是一場鵝絨大雪。
從東京羽田轉機前往札幌新千歲,再從札幌乘坐雪國列車進入函館,一來二去,從5點鐘匯合出發,直至現在,已經快要11點了。
太陽掛在了天邊。
列車穿過狹狹的隧道,迎面而來的,便是雪國,晴空下白茫茫一片。
雖然與《雪國》的黑夜有所差別,但眼前的畫面感卻猶如身臨其境般的相似。
上杉櫂坐在列車內,聽著軌道的聲音,眺望窗外,潔白的細小雪花漫無邊際地從無色透明的天空飄落,在透過雲層的燦爛光柱間飛舞旋轉,美得無法言說。
「沒想到,今年函館市這麼早就下了場這麼罕見的雪啊。」
說起雪天,上杉櫂總會想起自己與花火醬相遇的那個雪天。
搬家公司的車行駛而過,對面的街道上,一個嬌弱的小女孩怯生生的抓著她媽媽的衣擺,躲藏在了她媽媽的身後。
她站在紛飛的雪下,那時候是那麼的柔弱,那麼的惹人憐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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