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處東京的我只想鹹魚 第204章 榊原一心

    走到八幡神社最後的本殿，這裡的朽爛的木塊亦如之前的東倒西歪。

    藤草布滿了曾經的門框，處處可見悽慘的皸裂。

    不過這裡似乎住上了人，在旁邊有個用樹枝搭起來的小棚子。

    上杉櫂凝視空地上吊鍋里煮熬的濃湯。

    花丸花火還有點生他的氣，他非要拉自己一起去看看澀澀的視頻。

    女、女孩子怎麼會看那種東西......

    所以少女就只站在他的背後看他，臉蛋是難以消退的紅潤。

    但隨著湯鍋里的香味傳出，發現腳下是一片野草綠地花丸花火忽然回過神來。

    為什麼...要來這裡？

    她張望四周靜謐的森林，這裡杳無人煙，遮天蔽日的綠茵下，只聽得到夏蟲蟬鳴，心裡冒出一種奇異的感覺。

    櫂君為什麼要來這個地方？

    他說是找人......

    但什麼人會在這樣一個廢棄的神社裡面。

    花丸花火猛地抬起小腦袋，看向似乎是在找人的上杉櫂。

    櫂君...不會是想偷偷把花火賣了吧？

    事實證明，她純粹是小腦袋多想了。

    ——————————

    廢棄多年的八幡神社，上杉櫂在神社的本殿等待了許久。

    「你是誰？」從來時神道的方向，走來一個抱著木柴的中年人，身旁還跟著一條小型柴犬。

    看見有條柴犬...花丸花火害怕地趕緊躲在上杉櫂身後。

    「你是誰？」上杉櫂也對這個穿登山速乾衣的大叔問道。

    空氣相互沉默一秒。

    毛色靚麗的柴犬蹲在長滿青草的泥土面上，杏仁眼微微向上斜起，嘴裡吐著舌頭，狗臉上一副活潑的憨笑。

    它正歪頭打量著上杉櫂。

    「呵！我是誰？」

    腳邊站著柴犬的中年男子眉頭一挑，挺起胸膛豎起拇指指了指自己，「全日本最強最高的無心劍聖知不知道？那就是我榊原一心了！！」

    【接觸神秘之人（已完成）獎勵：高級技能卡*1】

    「......」

    中二病大叔。

    上杉櫂首先就往他的腦門插上一個標籤，害全日本最強劍聖，在一個高中生的這麼誇耀自己，有用嗎？

    「沒見過什麼劍聖會這麼誇耀的自己。」上杉櫂對這個神秘大叔保持警惕。

    「汪汪！」

    閃亮亮的阿柴衝著躲藏在上杉櫂身後的花丸花火叫了兩聲，撅起櫻桃瓣屁股直搖尾巴。

    本來這種會賣萌的柴犬是最受女孩子歡迎的，但可惜花丸花火有點害怕柴犬，像只小兔子躲在上杉的身後，兩隻小手攥緊他的衣服，只探出一個腦袋觀察那一人一狗。

    上杉櫂一直認為這是她小時候在公園裡被追著咬的緣故。

    「這不叫誇耀！這叫榮耀！」

    榊原大叔瞥到了上杉櫂身後背的木刀，「想必你也一定是位追逐夢想的少年，哼哼，怎麼樣？有沒有興趣做我無心劍聖的弟子？事先說明一句，資質不好我是不會收的。」

    上杉櫂看一眼他身後用木柴煮的山雞湯，「奇奇怪怪人說的話，我是不會相信的。」

    「嗯！？你不相信？」

    榊原大叔摩挲下巴，作出沉思默想的樣子，自顧自地說：「身為劍聖的我主動招人做弟子居然還有人會斷言拒絕！？簡直不可思議，現在這是什麼世道？」

    上杉櫂的聽力很好，面色平靜地說：

    「令和年了，劍聖大叔，還有對高中生說自己是劍聖的人？。」

    「什麼？年號都變了？現在不是平成年了？」自來熟的榊原大叔似乎是陷入了深深的懷疑。

    「時代變了，大叔。」

    「汪汪！」阿柴對花丸花火開心地叫了兩聲，然後就踱著四隻小蹄子，搖著小尾巴向她跑去。

    花丸花火一被柴犬接近就緊張不已，想把它趕走：「狗狗，別、別過來。」

    「它叫阿柴。」面容精神的大叔咧嘴笑。

    「阿柴別過來。」花丸花火後退兩步，慌張向它擺手。

    但可可愛愛的阿柴不停搖尾巴，顯得異常高興，只覺得少女的擺手是在叫自己快點過去。

    四條奔跑的短腿兒似乎是在草地上輕跳，快步衝到花丸花火的面前汪汪叫。

    有點害怕柴犬的少女，繞在上杉櫂的身邊不斷躲避阿柴。

    單純的狗狗只當她是在和自己玩，吐出舌頭大喘氣，同時也尾巴甩得更加快速。

    系統獎勵已經拿到，上杉櫂認為沒必要再和這中二病大叔糾纏。

    畢竟自己和他不熟，完完全全就是一個剛見面的陌生人。

    而且看他一身登山裝，應該就是來這兒度假爬山的傢伙。

    他住不住這個廢棄神社和自己沒有一毛錢的關係。

    上杉櫂可不認為他能幫到自己什麼，即便他稱自己為劍聖。

    拿完獎勵的阿櫂，準備扭頭就走。

    「少年！」榊原一心喊住了他。

    「怎麼？」

    見他向自己看來，忽然，榊原大叔高舉右手，握緊拳頭，表情像是如廁樣的使勁：

    「山峰！如群兒之喧囂，舉起他們的手臂想去捉天上的星星！！」

    花火和阿柴，在上杉櫂的身邊開心地玩秦王繞柱。

    雖然花丸花火慌慌張張地讓他幫一下忙，擋住柴犬。

    上杉櫂只對那個大叔，面無表情：「你想說什麼？」

    「人，都應該有為之奮鬥一生的目標！」榊原大叔保持握拳的動作，扭過頭來，「少年，做我的弟子，去實現你的夢想！」

    「我都還什麼都沒說，大叔就知道我有什麼夢想？」

    榊原大叔看破紅塵般的地大聲笑道：

    「我明白的！從你的眼睛裡，我是明白的！

    「那是一種看破人間的淡漠，對勝利的不屑一顧。」

    榊原大叔越說越激動，完全閉緊眼睛，死死攥緊的拳頭散發出顫抖。

    「但我是明白的——你在渴求證明自己，渴求證明自己有足夠的實力打破困擾你的夢魘，要記住，促使你勝利的，不只是————」

    榊原一心閉著眼睛絮絮叨叨，渾厚的大叔音說出來的，是與他年齡不符的，極其中二的語氣與發言。

    好的，上杉櫂已經徹底知道他這傢伙就是個徹底的中二病了。

    屈身抓住在自己腳邊不停晃悠的阿柴。

    「櫂君......」躲在他身後的花丸花火看了眼他抓住的柴犬。

    蹲下身子的上杉櫂摸了摸阿柴極為開心的狗頭，然後單手提起它的脖子向前走，放在榊原一心的腳旁。

    阿柴的四肢爪子都落地後，便轉個身抬起頭，兩隻三角形的毛絨耳朵抖了抖，興奮地對他叫兩下。

    「汪汪！」

    阿柴的臉，像是在笑。

    看起來是有點乖。

    上杉櫂再次揉揉它的狗頭，命令一聲：

    「坐。」

    阿柴立馬將滾圓的屁股坐在草地上，尾巴使勁甩搖。

    「汪汪！」

    「好聽話呀......」被它追了很久的花丸花火，眨眨眼睛。

    「嗯，是很聽話。」

    上杉櫂低頭見著柴犬發亮的眼睛。

    「右手。」

    阿柴伸出了右爪子。

    「左手。」

    阿柴伸出了左爪子。

    「只要能做培一朵花，就不放做做會朽的腐草！有時候我這個無心劍士，也不得不——」被綠蔭照綠了臉龐的中二病大叔仍在自我陶醉。

    「站起來。」上杉櫂對面前的狗子說。

    阿柴站了起來。

    「坐下。」

    阿柴又乖巧地坐了回去。

    上杉櫂回過頭，對有些好奇的花丸花火說道：

    「雖然柴犬是喜歡齜牙，但這隻明顯不是，不用那麼怕。」

    「而我們，更是——」

    榊原大叔眼角的餘光看見了逗阿柴的上杉櫂，「喂喂，有沒有聽我說話。」

    上杉櫂放下阿柴的爪子，起身拍拍手說：「很抱歉，沒有。」

    「沒有？我無心劍聖的劍道心得你居然沒有聽？知不知道這可是別人花了500萬円都買不來的絕世秘籍。」

    上杉櫂雖然聽出了那是泰戈爾和魯迅說過的話，但還是拒絕了這個第一次見面就要拉人做自己弟子的大叔：

    「我對劍道，不感興趣。」

    「......不感興趣？」

    榊原一心眉頭漸漸鎖起，臉部表情不再浮誇，他的鼻子與面龐構成了十分認真的線條。

    「做我弟子，我教你練劍道。」

    「我們這才第一次見面啊，大叔，任誰都會怕你是誆騙錢財的對不對？」

    上杉櫂察覺到這大叔貌似是真的想將自己留下來，「我們也才聊過一兩句話而已，誰都不認識誰。

    「這麼突然的請求，任何一個正常人都會懷疑，而不是接受你的邀請。」

    「是你突然跑到了我的家裡，作為交換，你就當我的弟子了。」榊原大叔重新憨厚地笑起來。

    「這櫻丘，是歸松山市政府管的吧？我這是自由旅遊。」

    「嘿嘿，這裡就是我家。」榊原大叔指了指這座神社，露出牙齒地笑，「私闖民宅，現在你就是我的人了。」

    就算是你家，這裡也是民眾可以參拜神社好不好。

    上杉櫂後退一步，手摸上後邊的木刀：「我沒有練劍道的天賦。」

    榊原大叔笑容更盛，彎下腰，撿起一根剛剛拾回的細長木柴，單手捏握：「騙騙門外漢還行，想騙我這個無心劍聖？哼哼，門都沒有。」

    他大手一揮，作出一個自以為極其帥氣的動作：

    「小丫頭！抱著阿柴走遠一點，現在大叔要和你的小男朋友比試比試了！」

    「啊...？」

    在摸阿柴腦袋的花丸花火還沒反應過來，這怎麼突然就要打起來了？

    上杉櫂已經將背後的一把木刀抽出，神色逐漸凝重起來。

    根據他最近這段時間劍道訓練的經驗來看，眼前這位中二病大叔的劍道架勢，完全不是虛假的。

    而且，段位...應該很高。

    至少比他之前遇到的，除花丸裕樹以外的人都高。

    這股氣勢，與氣場，完全不一樣。

    這時腦海里突然傳來一陣聲響。

    【滴滴...】

    【新的活動】

    【唯心一刀流·榊原一心】

    【任務介紹：表情浮誇的中二病大叔，似乎有什麼必須要你做他弟子的理由，在他的內心深處，或許一直有一個未能完成的夙願。】

    【接受，或者...擊敗他？】

    【任務獎勵：尊貴的高級卡片*1】

    上杉櫂晃一眼腦海中的字體，然後將注意力重新匯聚到面前這位大叔的臉上。

    榊原一心微笑道：「對你來說，這個邀請或許是有點突兀，但我明白你是有點底子的，正好我也在找能繼承我免許皆傳的人。」

    「不稀罕你的免許皆傳。」上杉櫂拉開自己的架勢。

    「大叔會讓你喜歡的，」榊原一心爽朗地笑起來，還算英俊的臉滿是笑容，「得到這個東西，可是可以開宗立派了哦。」

    「我懶，不想開流派。」

    上杉櫂雙手環握木刀柄，繞著對面開始走步，尋求大叔露出的些許破綻。

    「有時候，怠惰不能成為你不想繼續努力的理由。」

    榊原一心再次笑道，雙手握住木柴滿是干皮的下端，雙腿也緊隨對方的雙腿開始緩慢移動，一系列的動作都顯得從容不迫，措置裕如。

    「大叔我首先要提醒一下，這不是劍道比賽，是劍術交流——」

    話音未落的一瞬之間，上杉櫂便以完成一記踏前揮擊。

    『這小子有點東西。』

    榊原一心大叔瞳孔稍稍一縮，立馬抬手相迎。

    嗙的一聲，木柴的碎屑被打得細灑的陽光之下。

    木頭與木頭交迫在一起，榊原大叔再次笑道：「有點實力的，少年，好在我提前做了反應，不然就被你給打到了，這可有損我無心劍聖的稱號。」

    上杉櫂悶聲不說話，正擺手臂，側動身體於剎那間腰部迅速發力，用捏緊的木刀大力來回數次敲擊對方的木柴棍。

    交打的聲響持續傳來，在對手步伐的緊逼下，榊原一心的步伐連續後退。

    他明白他的企圖。

    他想仗著武器的優勢，把自己的木棍打掉。

    「愛徒，看來你是真的領悟到了這是劍術比試啊。」榊原一心被壓得不斷後退的同時，還不忘調侃一句。

    上杉櫂腳步一踏，雙臂一甩，整套動作突然變得剛猛無比，他整個身形像是被拖拽拉長，剎那間，木刀便橫劈而出！

    只見剛才還在微笑的榊原一心，臉頓時僵住了。

    這個速度是......

    嘭——！

    響亮而又沉悶的木頭撞擊音，瞬間湧入耳膜。

    孱弱的木柴應聲而斷。

    上杉櫂向後收回架勢，輕舒一口氣後，抬頭對前面武器短了一截的榊原一心說：

    「中二病大叔，你不行啊，記得要少說點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