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杉櫂想去英國找她回來,但與岳母打了一通電話後,總覺得自己缺點什麼。
晚上他抱著那隻大鯊鯊想了很久,也明白:
如果就這樣什麼東西都沒想好去找她,沒有任何意義,只會把事情攪得一團糟。
「噢,你要回東京了嗎?」榊原一心抓撓著阿柴的腦袋。
作為一隻柴犬,阿柴被他養得圓頭肥臀的。
「畢竟快開學了。」
「你過來跟我說的意思,是問我會不會去東京吧?」榊原一心看他一眼。
「是這個意思。」
「去是肯定會去的,但我還想在這兒多待一些日子,如果有什麼玉龍旗,錦標賽之類的劍道賽事,記得去參加。」
上杉老太太很捨不得這兩個小孫走,但也只是微笑送別,囑咐些注意安全,注意身體的話。
其他的,便沒再多說些什麼了。
8月27日,去往東京的航班起飛。
上杉櫂在萬米高空俯瞰了四國島上的層層陰雲以後,從羽田機場回到了東京。
期間,他看著那地面上建築點點縮小,不禁想像花火坐在這個位置的時候,是以何種的心態離開的。
不舍、傷心、還是平靜...?
與來時能逗她玩兒的歡聲笑語不同,這次上杉櫂旁邊坐上了一個陌生女人。
無言的閉眼休憩,便是對這趟空乘最好的概括。
8月29日。
在家鍛煉了兩天身體的上杉櫂,忍不住叫坪川貴弘出來玩一趟。
「今天是離譜的第23天,上杉居然會主動叫我出門。」
「為什麼是第23天?」
「因為23天前你送了我台ps5啊!」
秋葉原站台前,上杉櫂等到了從電車走出的坪川。
他斜挎著包,戴著新換上的眼鏡,手拿雨傘。
上杉櫂只是看一眼他,便繼續抬頭看向烏黑的天。
「怎麼了你?」
「我只是在想,為什麼到了東京,卻還是在下雨呢?」
「下雨啊?」
坪川貴弘大多數時間都是待在家裡打遊戲,對天氣沒什麼概念,「我記得好像是前兩天開始的吧,不過你放心吧,現實沒有晴女,東京也不會被水淹的。」
隨著電車前往下一個站台駛離的聲音,越來越多的乘客為走出車站,略過他們兩人。
兩人也隨即走向站外,秋葉原車站內貼的全是「原神」的海報,上杉櫂只認識那個戴紅帽子的小女孩,因為坪川似乎就使用過她。
「話說你找我出來的原因是什麼?」坪川問。
「無聊,想請你吃個飯。」
「你不是鐵公雞嗎,怎麼又送我ps5又請我吃飯的?」坪川貴弘雙手捂住胸口,「是不是貪圖我的美色?」
上杉櫂當然知道他是在開玩笑,「現在我的存款有613.52萬日元,請你吃頓飯還是沒問題的。」
90%都是爺爺奶奶給的。
「所以原因是什麼?」
走出地鐵站,迎面而來的是占據視野的高樓大廈,以及充滿二次元味道的各式海報。
兩人各自打開了傘。
上杉櫂:「你覺得呢?」
坪川貴弘推了推反光的眼鏡,「以我有幾十個老婆的經驗來判斷,你這是失戀了,想找個人分享你的苦悶。」
「我只是在想一些問題,不知道應該用什麼理由去回答。」
上杉櫂其實是在家鍛煉累了,想出來輕鬆一下。
「問題?我...說中了...?」坪川貴弘正處於極度震驚的狀態,「不可能吧,你們不是已經訂婚了嗎?難道你把人家花丸同學給甩了?」
「沒有分手,」上杉櫂說,「只是她跑到英國留學去了。」
「這什麼富士電視台的晨間劇劇情?」
坪川貴弘看著他的臉,「英國有什麼好去的地方。」
「皇家藝術學院。」
「.......」
「那沒事兒了,不過那地方不是只招研究生嗎?」
「提前去學習,有教授輔導,算是提前預定好了之後的位置。」
明白了,意思就是有特殊渠道。
「先去吃飯還是先去遊戲廳?」上杉櫂打量了一眼四周問,橙黃色的世嘉2號館大樓,也全是原神的海報。
「當然是打遊戲啦!絕對沒有什麼是比遊戲更嗨的東西了,如果有,那就是galgame!」
「......」
轉角走進里街,很多穿女僕服的貓耳少女在這裡招攬客人,他們一見到有年輕男性走過,會上去用很萌的聲線去招攬客人。
秋葉原的一大特色,就是女僕咖啡廳。
「主人,想要來小店吃東西嗎?」
「主人,可以來坐一坐喝一杯茶的~」
「主人,我們有愛的魔法蛋包飯呦~」
她們都是在里暑假打工的女高中生,而做女僕工作量少工錢又高。
很多家庭的成年婦女都因此跑出做女僕掙些小錢。
畢竟化化妝,就又是一位年輕少女。
穿過這條街,上杉櫂瞥一眼剛才直盯著人家笑臉看的坪川。
「你以前有去過這種咖啡廳嗎?」
「開玩笑,我怎麼會去這種地方?」坪川貴弘拍拍胸脯說,「裡面不就是粉粉嫩嫩的女僕?她們在粉粉嫩嫩裝修的房子裡,上菜上飲料的時候在你面前比心加魔法,說些巨尷尬的萌萌噠的話。
「哈哈,別說了別說了,我怎麼可能會去這麼羞恥的地方。」
上杉櫂確信,他是去過的。
game center
一推開玻璃門,各種花花綠綠的抓娃娃機迎入耳目,遊戲廳裡邊還有激烈的音效聲不時傳來。
啪啪啪的,或許是有人在生氣砸機器?
本來上杉對抓娃娃機沒有任何喜好,但看到玻璃展櫃裡有隻萌系小鯊魚。
他便走了過去。
「欸欸,不是去打遊戲嗎?怎麼來抓玩偶了?」坪川跟在他身後。
此時從玻璃門外邊進來一個紋了花臂的人,眼神不善。
但他似乎只是為了打遊戲而來,直接走過娃娃機區,進去裡面。
「我想要裡邊的東西。」
掃一眼那個離開的花臂傢伙,上杉櫂從包里拿出兩枚百元硬幣,投了進去,然後操控搖杆準備抓取鯊魚玩偶。
坪川貴弘見他確實要抓玩偶,便閉上眼睛,自信滿滿地用食指推了推鏡框:
「上杉,作為一個常客我跟你講啊,game center里的機械爪子都是老闆調節過的,是絕對不可能——」
上杉櫂蹲下身子,將那隻矮胖鯊給取了出來。
「好吧,你當我沒說。」
上杉:「有什麼可以推薦的放鬆心情的遊戲機?」
坪川:「跳舞機就不錯!」
在他的推薦下,雙手捧鯊的上杉櫂就準備往裡走,但此時門口又忽然踏進來幾個警察。
一個穿著年輕,戴有大墨鏡的男子也在其中。
「警察怎麼來這裡了?」坪川貴弘覺得有些奇怪。
「小櫂?」花丸佑月拉下墨鏡,露出眼睛。
「嗯。」上杉櫂認出了小叔。
「你什麼時候回來的?」
「就前兩天。」
「前兩天啊。」
花丸佑月與那三名警察對視幾眼,然後示意他們進去。
坪川貴弘好奇的眼光緊隨三名警察的背影消失在進去裡屋的轉角口。
「這是怎麼回事?」上杉櫂覺得他們應該是來找剛才的那個大花臂。
「幫二哥的忙唄,幫他抓抓壞人。」花丸佑月說得很是輕鬆,「那傢伙入室搶劫,把錢拿到這兒打遊戲。」
「這些都不重要,奇怪的是小櫂你也會來遊戲廳了?」
花丸佑月看到他手中剛抓出來的娃娃,「不過,抓娃娃當然是要和花火那孩子一起來才開心啊,她人呢?」
「她去英國了。」
「小花火去英國了!?去那地方幹什麼?」
「留學。」
「二哥居然都不和我說一聲,好歹我也是她的小叔啊。她要去多久?」
「3年多。」
花丸佑月右手扶住額頭,「我的侄女婿啊,3年多你就不應該放她走的,要知道——」
遊戲廳裡面傳來的叫喊聲和打砸聲。
花丸佑月趕緊走進去,並囑咐兩人不要進來。
坪川好奇地探了探腦袋,然後回頭對上杉說:「我們現在應該怎麼辦?」
「等著,我今天的跳舞機還沒跳。」
「欸,跳舞機是重點嗎?」
約莫三分鐘後。
「嘭!」的一聲。
之前那個花臂男子鼻青臉腫地奪門而出,毫不猶豫地向大門跑去,使勁拉扯還在娃娃機區內沒有離開的群眾。
「滾開!滾開!給我滾開!」
那惡狠狠的樣子,沒有一個人敢去阻攔那傢伙,紛紛倒退。
眼看就要衝過來了,坪川貴弘趕緊對上杉說:
「怎麼辦,那傢伙好像要跑了?」
上杉櫂沒啥變化:「我的跳舞機還沒玩。」
......
遊戲廳裡邊,三位警察倒地不醒,凳子東倒西歪,周圍的店客各自縮在遠遠的角落。
四周眾多台遊戲機的屏幕還在閃動,各種槍械、賽車的特效聲不絕於耳。
臉上挨了一拳的花丸佑月穩住身形,使勁拍腦,好讓自己清醒過來。
「丫的,還挺厲害,回去一定要二哥請我吃頓飯。」
腦袋的暈眩稍有緩解,他趕緊追了出去,並用對講機囑咐樓下的警察注意逃犯。
當他走出遊戲區,向門口跑去時,發現那個花臂傢伙躺在上杉的腳下昏迷不醒。
年輕的御宅族客人們好奇探出目光窺視。
花丸佑月有些驚奇,走到上杉櫂的身前問:「怎麼這傢伙就突然倒這兒了?」
「我乾的。」
「對對,他幹的。」坪川小雞啄米般的點頭。
「他做了什麼?」花丸佑月指著上杉櫂,向坪川問,要知道這可是三個警察都沒收拾掉的入室搶劫犯。
坪川貴弘連連甩頭,表示自己啥都不知道。
「......」
休閒著裝的花丸佑月看一看倒在地上的傢伙,再看一看上杉櫂,「跟我來一趟警察署,沒問題吧?」
上杉櫂今天出來只是想放鬆一下心情的:
「那我的跳舞機怎麼辦?」
「跳舞機?」
花丸佑月回頭看了一眼,然後轉回身笑著說:
「這東西我厲害。」
———————————
新宿警察署,背靠椅子的花丸裕樹食指輕刮陶瓷的茶杯。
「三個打不過一個,差點讓他跑了,最後還是被櫂打暈的。」
「你們說說,從警校畢業幾年,吃了這麼久的稅金,這力氣和腦子都跑到哪裡去了?」
臉上包紮好傷口的三位警察,在辦公桌前低頭。
面對這不咸不淡的話沒敢吱聲。
花丸佑月連忙說:「我早就離職了,不吃稅金。」
「沒說你。」
瞥一眼他臉上的同款包紮,花丸裕樹連連擺手,把那三警察支出去,「行了,也沒指望你們有多厲害,從警部補開始各降一級。」
聽到要降級,幾名警察馬上慌了:「警視長!」
「下去。」
花丸裕樹只再說兩個字,他們便瞬間焉氣,啞口無言。
鞠了個躬後關門退下去。
這間辦公室內剩下兩人。
花丸佑月一屁股坐在房間右手方向的沙發上,側頭對辦公桌後邊喝茶的花丸裕樹說:
「二哥,沒必要吧,只是打不過而已。」
「一次打不過,還想要第二次打不過?不給點壓力他們就只能去居民區幫忙找貓,現在的警察逮捕罪犯都軟手軟腳。」
花丸裕樹其實還有話沒說出來,這次事件只是一個誘因而已,更重要的是他們之前的表情。
「二哥,聽說小花火去英國了,是不是真的?」
「嗯...沒錯。」花丸裕樹盯著手中茶杯里的倒影。
「你把她送出幹什麼啊?要我說送出去就沒任何意義。」
「沒意義?」花丸裕樹放下茶杯,「意義可是很多的,再說了也不是我要把她送出去。」
「二哥不想要你的那個女婿了?我覺得挺好的啊!」花丸佑月雙手撐在膝蓋上,突然說道。
「你又在瞎猜什麼?」
「三年啊,要我說三年的時間各自的圈子都變了,完全交集不到一塊兒去,那他們以後再接觸,之間的感情還能剩下多少?」
花丸裕樹表情平靜,繼續翻閱桌上的案宗,「感情這事不是我說了算,是他們兩人之間說了算,我只是把家裡給出的好機會告訴了花火而已。」
「也就是說,這是他們之間自己的決定?」
花丸裕樹聽到這裡,翻動的手略微停頓了一下,似乎是在思考什麼,緘默許久之後才繼續說道:
「這是櫂的決定,不是花火的決定,花火那孩子一定是想留在他身邊的。」
花丸佑月:「什麼意思?」
「不想讓花火過於依賴自己的是他,想讓花火回自己身邊的也是他。」
「但如果想要改變之前的決定,那麼需要付出的東西,就不僅僅是跑過去說幾句話那麼簡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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