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別了張璐,趙希月又快馬加鞭的趕來接呂詩雅。
陸遠宋芮和呂詩雅三個人正站在店鋪門口踱步,趙希月摁了下喇叭,然後緩緩停在呂詩雅面前。
趙希月帶著歉意對著呂詩雅說道:「不好意思,我來晚了。你們吃好沒有,不如咱們再一塊兒吃點吧。」
宋芮拍拍自己肚子說:「還吃呢,吃不了一點啊,這個月我計劃減肥五斤,現在可好,反向沖了三斤。」
趙希月笑著說:「能吃是福嘛,多吃點不礙事。」
宋芮白了一眼:「能吃是福,福如東海是吧?」
陸遠說:「確實吃不下了,本來早就該結束的,但是沒想到你還要來接詩雅,乾脆我們就坐店裡等著嘍。」
不是你拉時常早都結束了我的姑奶奶。
趙希月說:「真不吃點了?」
陸遠和宋芮齊齊搖頭:「真不吃了。」
呂詩雅欠身坐上了電車後座,屁股一沾座位,便察覺到了異常。
電車的後座,竟然是溫熱的。
呂詩雅又騰出手,偷偷摸了摸座位,果然如此。
雖未到深秋,但晝夜溫差大,晚上電車的皮包座位,應該是涼的,但是現在,卻有著殘留的餘溫。
呂詩雅察覺到異常,但面色如常,沒有當即出言問詢。
一是因為當著外人的面,呂詩雅不想把兩個人內部的感情問題,被外人知曉。
二是有心隱瞞的事情,怎麼問都是不會得到真相的。
幾人分別後,呂詩雅輕攬著趙希月的腰,任由車輛在街道中穿行。
兩人似是破鏡重圓後尷尬的沉默,又像是偷情之後心照不宣的默契。
趙希月沒有問「要不要送你回家」這個愚鈍的問題。
如果趙希月還想以陸遠的身份認真過好日子的話,今天,一定要和呂詩雅同床共枕,直面問題了。
趙希月把車停在小區的車棚里,插上電,然後兩人一同上了電梯。
趙希月把鑰匙插進鎖眼兒里,擰動了一圈,門開了。
趙希月和呂詩雅接續走了進去,然後房門碰得一聲,緊閉。
趙希月從冰箱裡拿出一瓶果汁,這才開口問了呂詩雅第一句話:「要不要給你倒點?」
呂詩雅一進門就盯著手機,看得很專注,她坐在沙發上,頭也不抬的說道:「倒點吧,吃完火鍋特別咸,嘴巴乾乾的。」
趙希月端著杯子遞到呂詩雅手邊,順勢在呂詩雅旁邊坐下。
呂詩雅接過杯子,淺抿了一口,把杯子放在茶几上,然後隨口問道:「我記得你說,你們單位那個趙希月和你一樣是負責文稿的對吧?」
趙希月警覺起來:「是啊,怎麼了?」
「你們公眾號的文稿,哪一篇是她寫的,我怎麼沒有找到有她署名的文章呢?」
呂詩雅的話很平靜,但平靜之下可是洶湧的波濤。
在之前呂詩雅就有所懷疑,雖然兩人工作上面沒有交集,但因為時間久,也會經常從陸遠嘴裡聽到同事的一些消息。
呂詩雅知道李怡雯,知道宋芮,甚至門口的保安她都很熟稔,但偏偏這個趙希月她從未聽到過。
知道她的名字,也是從那兩萬塊的微信轉賬開始的。
那次的理由是什麼?網劇劇本的稿費。
開什麼玩笑,陸遠的小說夢都這麼多年了,連起點的低保都沒有領到,怎麼可能突然開竅去寫網劇就大筆大筆有錢拿了?
不過這也只能是懷疑,因為理論上是存在這個可能性的。
從細枝末節出發,她可沒覺得陸遠有在下班休息之餘筆耕不輟天天碼字。
陸遠更多的把休息時間,用來了交換體液。
哪次都是一滴不剩之後倒頭就睡,根本就沒有碼字的時間呢。
兩萬塊存疑,趙希月這個人的身份也存疑。
從第一次見面,趙希月都對她抱有很濃郁的興趣和飽滿的熱情。
那種熱情和興趣,遠超正常合理區間,近似變態。
趙希月聽了呂詩雅的話,旋即意識到這個破綻是無法彌補的。
過往的文稿信息裡面,絕對不會有趙希月的名字。
趙希月說:「肯定沒有她的名字啊,平常她都不來單位,就掛個名,領份工資。」
呂詩雅愣了一下:「是嗎?之前我怎麼沒聽你提起過。但是我今天晚上去單位的時候,那個趙希月也在單位加班啊。」
趙希月嘿嘿笑著:「你知道趙希月她家裡是做什麼的?」
「做什麼的?」
「恆奇地產就是她家的。」
恆奇地產是當地的龍頭企業,雖然對周邊地市影響力不大,但是在當地可是首屈一指的地頭蛇。
呂詩雅很驚訝:「開什麼玩笑,恆奇地產是她家的,她為什麼要出來上班,還和你一個單位?」
趙希月說:「富二代也要走基層體驗生活的嘛,高處不勝寒你總聽過吧。再說了,和我一個單位怎麼了,融媒體中心很不體面嗎?」
「體面啊,我沒有說融媒體中心一個月兩千五的工資不體面,我是說如果她家裡真那麼有錢,為什麼不找個好點的單位送進去。」
趙希月忽略呂詩雅前面陰陽的話,直接了得的說道:「我又不是她,我哪知道。」
趙希月回答的很乾脆,因為解釋起來沒完沒了,肯定會越描越黑,索性就直接把話噎死。
呂詩雅說:「我記得你們兩個剛加上好友都沒聊過天,她就給你轉了兩萬,這錢你拿著不虧心嗎?」
「虧心?有什麼虧心的?」趙希月看著呂詩雅,然後神色揶揄的說:「你不會是覺得,她是看我姿色不錯,所以賞給我的吧?」
呂詩雅不開心,撅著嘴說:「反正這錢來得很奇怪,我想不通。」
看呂詩雅這表現,今晚這事兒一定能萬事大吉嘍,趙希月放鬆下來,把手臂伸在呂詩雅的脖頸的後面,摟住了她的肩膀。
「你壓我頭髮了!」呂詩雅好像踩了尾巴的貓。
趙希月扯肘挪了挪,換了個舒服的姿勢:「有什麼想不通的,你老公犧牲男色就能日收兩萬,你不應該鼓勵我嗎?」
呂詩雅忽然盯著趙希月的眼眸,趙希月心虛的有些閃躲,呂詩雅說:「你看著我。」
兩人互相注視著,呂詩雅說:「你犧牲男色日收兩萬,我也犧牲一下,日收兩千全國可飛,你能接受嗎?」
趙希月沒有絲毫猶豫,義正言辭的說:「不能!」
呂詩雅說:「這不就結了,錢還是要自己憑本事去掙,出門賣屁股算什麼本事。」
趙希月:「不是詩雅,你誤會了,全國可飛日收兩千,還不夠機票錢,最起碼日收五千才保本,——嘶,疼疼疼!」
呂詩雅捏著趙希月腰間的贅肉,大力擰了一整圈:「你現在可是越來越沒底線了啊。」
趙希月捂著傷口:「那最開始不是你說嘛,你不起頭,我怎麼會這麼說。」
「我這麼說,你就這麼接啊,你就不嫌髒啊?!」
「那不是如果嘛,又沒有真發生。」
呂詩雅安定了些,語氣柔弱的問:「老公,那錢真是你寫劇本賺的嗎?」
「是啊,不然還能是大風颳來的。」
「我不是那意思」呂詩雅說:「因為之前我都沒見你寫稿,所以就以為是你撒謊騙我呢。」
趙希月說:「沒見就沒有發生過是吧。我平常都是工作不忙的時候在單位寫的,要不你這一個月兩千五的工資,你以為的待得下去麼。」
邏輯自洽了。
呂詩雅點點頭,心中的疑慮疏解了大半。
趙希月說:「你還有什麼問題,儘管問吧,免得你起疑心老是背後嘀咕。」
呂詩雅笑著說:「沒有啦,我哪有背後嘀咕,我對你的真心日月可鑑的好吧。」
日月可鑑是陸遠常說的話,呂詩雅用起來也別有一番雅致。
用舔狗的矛,來攻擊舔狗的盾。
趙希月笑著說:「你最好是,你要沒問題我就去洗澡了。」
呂詩雅說:「你先去洗吧,我來姨媽了洗不成。」
來姨媽了?!
趙希月挑眉,可太好了。
「行,那我先洗,你去暖被窩吧。」
現在淺秋的天氣,還用不上暖被窩,趙希月進了洗手間洗澡,呂詩雅則坐在沙發上翻看著手機。
趙希月去洗手間,沒把手機帶上,就在呂詩雅眼皮子底下放著。
趙希月洗完澡出來,正拿著毛巾擦拭著濕漉漉的頭髮,呂詩雅還在沙發上坐著。
趙希月蹭到呂詩雅身邊,手肘抵著軟塌塌的兒童食堂說:「老婆在看啥呢?」
呂詩雅陰沉著臉,把趙希月的手機遞到她面前,指著微信對話框中的信息說:「你今天晚上和那個張璐見面了?」
趙希月沒有否認,第一時間先看清楚張璐發來了什麼信息。
張璐很簡單發了一句:「晚安。」
草!這句晚安根本不簡單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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