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平黑蓮靠做鹹魚飛升了 296 壹前輩

    盛紅衣面色淡淡,對方是不是不悅,好像並不影響她的坦然無畏:

    「前輩也說過,無知者無畏。還有一句叫做初生牛犢不怕虎,請前輩原諒晚輩的冒犯和無禮了。」

    盛紅衣意思很明白,我承認我有不肯吃虧的毛病,但我就是不改,你若聽不順耳,那就請原諒我,反正我還是不改。

    此話一出,就連盛紅衣衣襟里的榕汐的顫抖都卡頓了一下。

    它甚至微微探出了一隻眼,震驚的看向盛紅衣,心中的迷惑一浪高過一浪。

    盛師姐真是啥都不怕呀?

    難道她不覺得對面的聲音極度讓人覺得恐怖麼?

    榕汐不知盛紅衣聽著那男人說話是什麼感覺,可這聲音的每一次吐納吸氣,都能輕易引發它渾身的顫慄。

    它完全相信他說的一切都是真的,輕而易舉,只要他想,就能把它從這個世界抹去。

    可為啥師姐居然還能同他如此理直氣壯說話。

    莫非她還不知對方的恐怖之處?

    別呀,榕汐便是心裡怕的要死,但它還是記得盛紅衣的,它斷斷續續的克制著自己的恐懼給盛紅衣傳音:

    「師姐,不要」作死。

    話還未說完,如雷的笑聲響起,先前所謂不悅頓時煙消雲散,榕汐一駭,再次縮了回去,好不容易鼓起的一絲勇氣也消散了。

    「哈哈哈哈哈,我真是許多年沒有見過你這等有趣的小丫頭了,便是在我活著的時候!」

    「有意思的很呢。」

    「你想要去哪裡?想通過這結界縫隙去鬼音谷?」

    「這裡的這一切是鬼槐告訴你的吧?」

    他突然話鋒一轉,便說起了正事。

    盛紅衣心中瞭然,她安撫的隔著衣襟虎摸了一把榕汐,這孩子嚇壞了的情況下還記得提醒她,此等情義她記著呢。

    心中已是從對方話中得到了重要的信息。

    三頭花下面有結界裂縫看來是真的。

    這三頭花也認識鬼槐。

    她沉吟一息,才緩緩開口,並未直接接對方的話茬:

    「前輩對我們的情況如此了解,我們卻對前輩一無所知,是不是有些不公平?」

    「馬上咱們許是要一道離開此地,前輩總不會讓晚輩一直都不知道前輩是誰吧?」

    男聲此時顯得有些氣定神閒:

    「哦?本座是誰重要麼?以你這個小丫頭的孤陋寡聞,說了也是白費口舌。」

    盛紅衣極力克制住自己想要刀人的心思,她總是能很好的把握分寸的。

    提一點小要求、展現點小性子不打緊,以大佬的胸襟不至於放在心上,畢竟她「有用」,但這不代表她能真的肆無忌憚。

    這大佬的自戀已是根深蒂固,好像旁人誰不知道他,就是一個大罪過似的。

    「前輩,你不說怎知晚輩不知道呢,你若不說,那晚輩如何辨別你是好人還是壞人,這黃泉路目前來看也不是什麼固若金湯之地,連我這個同鬼修完全不沾邊的生人都輕鬆進來了。」

    「若是那晚輩豈不是成了千古罪人?」

    對方輕笑,端的是好脾氣:

    「你是覺得本座不是好人?」

    盛紅衣聳聳肩,沒吭聲,她就是這意思。

    那聲音又笑,似饒有興趣,對目前的際遇也不疾不徐:

    「小丫頭,你對幽冥界很了解嗎?那要不你說幾個你覺得的幽冥界的好人給我聽聽?」

    「不過,鬼修不是一貫毫無地位可言嗎?這世上還有看得起鬼修之人嗎?」

    盛紅衣被他問的懵了一下,幽冥界的事情,她哪裡知道?

    再說了,對面這人是誰她還沒搞清楚呢,她便是知道幾個幽冥界曾經的大佬名字也不敢說啊,萬一是面前這位大佬的敵人,無端生出旁的事兒來,那她哭都沒地兒哭去。

    她眼珠子動了動,心知完全不回答不行,搪塞也會輕易被對方看出來甚至戳破,話還是要說的,但就看怎麼說了。

    「為何看不起鬼修,鬼修的修煉之路比其他生靈更加坎坷曲折,晚輩覺得這反倒是鬼修的難能可貴之處。」

    「當然,鬼修之中也不乏壞的,世間生靈良莠不齊,但也並非可以一桿子打翻一船人的。」

    盛紅衣想起了衡蕪鬼城那兩個鬼,尤其是其中一個,居然不過後果是動用天外飛石,她又想到了魅鬼,下意識的她便皺了皺眉。

    雖然她遇到的鬼怪好像都不是什麼好東西,但她才遇到幾個呢?

    萬物生靈死後,都是要進入幽冥界的,包括她盛紅衣,難道所有魂靈都不是好的?

    「小丫頭想到了什麼?難道你遇到什麼不好的鬼修了?說說,我老人家雖然現在不如全盛時期的十萬分之一,可是幫小丫頭收拾幾個鬼還是能辦到的。」

    盛紅衣豈是被幾句話就能感動的人,她可不接這樣的話:

    「沒什麼,多謝前輩關心,這些都是過去的事兒了,那些鬼怪不僅沒傷到晚輩,還被晚輩悉數收拾了。」

    那男聲聽來依舊氣定神閒,語氣卻是不容置喙:

    「小丫頭真謹慎?你怕什麼,莫不是還怕本座聽你說了誰怪罪於你,幽冥界是個什麼地方本座比你更清楚,本座也不是毫無胸襟之人。」

    盛紅衣心中嘆息,這是執意要她說了?

    雖然她剛剛那些話是實話,但明顯對方並不滿意,畢竟連她自己都知道自己說的如何的空泛。

    瞧瞧,連「本座」都冒出來了,這就是擺明了他有些不高興了。

    大佬,得罪不起。

    「不知前輩知不知道有個叫魍原的大能修士?」

    對方這一回接話很快:

    「哦?知道,怎麼,你同他有淵源?」

    盛紅衣搖了搖頭:

    「沒有,只不過對於他開創虛無丹,又將丹方公諸於世這件事很敬佩罷了。」

    這是幽冥界之中,盛紅衣唯一知道的比較清楚的厲害人物。

    雖然只知道他,但盛紅衣卻是真心敬佩他的胸襟的。

    他的出生在世人甚至鬼修眼中都算得上是低賤之中的低賤了。

    生前本就是妖魔之體的怪物,魔不理,妖不問,死後又被歸類於鬼怪之中最低等的魑魅魍魎之流。

    可,他不僅成就了自身,甚至還開創了虛無丹這等能治癒一切內傷的神藥。


    「明明世界並未對他抱有善意,他卻用善意回報了這個世界。」

    「更何況,英雄不問出處,在我心中,他占了情、義、善、勇,莫說當今世界找不出幾個如他這般的,便是整個荒原大陸,排得上名的大能之中,晚輩私以為都沒有幾個能排在他前面的!」

    盛紅衣自己是肯定做不到這麼大善又大愛的,但她做不到,不代表她不敬佩能夠做到的人。

    「可惜,他後來蹤跡不明,該是已經在神界過著逍遙自在的生活了吧!」

    盛紅衣說完這話,對方久久沉默,好半晌,他才道:

    「想不到他都不在許多萬年了,還有你這樣敬服他的人。小丫頭,你怕不是想要他的東西吧?」

    「否則,你怎麼對他的生平經歷如此清楚?你以人身入鬼城,是不是想找虛無草?」

    盛紅衣全身一麻,大佬就是大佬,隨便一句話,他就能窺知事情的全貌。

    在這等大佬面前,撒謊耍滑頭只會死的更快,倒不如老老實實的。

    「晚輩是要找虛無草,但天下誰不想要虛無丹這樣的神藥,但依然多的是人把魍原前輩貶低的啥也不是。」

    「對就是對,錯就是錯,在晚輩心中,魍前輩是什麼樣的人就是什麼樣的人,晚輩也不會為了一棵虛無草,就枉顧事實。」

    「只不過,晚輩的意見又算什麼呢?晚輩不過是芸芸眾生之中的一員,所思所想只能代表自身,但若是有機會,晚輩願意把魍原前輩的事跡說給大家聽。」

    「他這樣的人,晚輩只是不希望他被人曲解貶低罷了。」

    盛紅衣聲音平靜,輕聲慢語,卻字字流暢,帶著一股自內散發的鏗鏘有力。

    顯然此番說法,當真是發自肺腑。

    榕汐聽了此話,不知為啥,感覺自己不那麼抖了。

    它遲疑的環顧了一下自身,依然不明白那足以碾壓它的威壓怎麼突然好像沒了。

    魍原?

    它重複了一遍這個名字,完全沒聽說過。

    但,它還是頭一次見盛紅衣欽佩別人。

    它還以為,天老大,盛紅衣老二呢。

    平日,見她對誰低過頭啊?

    「呵呵呵,小丫頭嘴還挺甜的,魍原那傢伙要是知道這些,一定也會高興的,算你運氣好,我恰好同那人有點交情,既然你是魍原的敬慕者,那也算自己人了。」

    「你把我帶去衡蕪鬼城,我幫你找虛無草,並且告訴你真正的虛無丹丹方如何?」

    盛紅衣:「」

    敢情之前流傳在外的丹方不是真的?

    實在不是她突然不能說話,而是她已是激動的不能呼吸了。

    怎麼突然就天降橫財了?

    她窒了好長一會兒時間,才回神:

    「可是」為什麼對她這麼好?僅僅是因為這位前輩跟魍原要好,而她說了幾句魍原的好話?

    「你不是把魍原夸的這麼好嗎?就當我替魍原給你發機緣了,你找鬼槐不就是想去衡蕪鬼城嗎?你帶我一道去,它不會聽你的,但肯定聽我的。」

    盛紅衣還能說什麼?

    她腦子飛快的轉了一圈。

    大佬沒道理騙她,騙她又沒有好處。

    所以,她是真的遇上大機緣了?

    「多謝前輩,那咱們現在就走?」

    這雷山小過的卦,她算是應過了。

    果然爽利果決誠實才是王道,真要是躊躇不前,前怕狼後怕虎的,她許就是得罪面前的大佬了。

    還不知啥時候能到鬼城呢,更得不到虛無丹的丹方了,也不一定找得到虛無草了!

    「前輩如何稱呼啊,晚輩該怎麼帶您去?」

    盛紅衣從善如流,語氣越發恭敬起來。

    能給她這麼大機緣,還不值得她恭敬麼?

    那男人卻又遲疑了一下:「你就叫我壹前輩吧,我名叫壹。」

    「我傳你一道法訣,你施法後,便將我同你那個榕樹精朋友放在一處就行了。」

    盛紅衣沒覺得哪裡不對,她還叫盛九呢,許是這位前輩原本就是家裡的老大。

    至於他沒告訴她姓氏,大約也是不方便吧。

    盛紅衣點點頭,不過她苦笑的看了一眼沒出息的榕汐,這廝聽了壹前輩的話,已經炸毛了,盛紅衣真正是親眼見證了什麼叫害怕到模糊,榕汐的靈體已經模糊了。

    足可見它的恐懼。

    它強烈要求回弱溺谷。

    盛紅衣也怕榕汐這怕是要不行了,萬一在大佬面前暈死過去就尷尬了,只得幫它掩飾:

    「晚輩帶著您不打緊,只我這朋友它不能離開本體太久,所以便讓它回去吧!」

    回應她的是一道輕蔑的「嘁」聲。

    盛紅衣趕緊點了一下榕汐,這就是同意了,雖然很輕蔑。

    「嗤」一下,盛紅衣只覺得此生榕汐都未有過這般快的速度,徹徹底底的消失在了她面前。

    「那,壹前輩,咱們開始?」剛才說話間,她的識海波動了一下,已是清晰的印出了那道法訣。

    「嗯。」

    盛紅衣聞言,手中靈氣閃動,嘴中念念有詞,靈氣在手中凝結出複雜的紋路,越是接近凝成,盛紅衣便從中感受到一種亘古而來的氣息,氣勢恢宏!

    靈氣瘋狂的被從身體之中抽出,盛紅衣只覺得已經很久很久沒有這般大的靈氣消耗了!

    她咬牙繼續念著口訣,配合著指訣,反應極快的將靈氣分配到它們該去的地方。

    整個黃泉路上突然狂風大作,昏黃的霧氣忽散忽凝,不再均勻。

    十殿閻羅齊齊的停下了手中的事,臉色皆是巨變。

    或喜悅、或怔忡、或驚疑、或憤怒、或凝重、或冷沉不一而足。

    盛紅衣自是不知她這一舉動引起了整個幽冥界多大的震盪,她平日雖然懶散的要命,但讓她做點什麼事兒,她還是盡善盡美的。

    好比這一次,靈氣傾瀉而出,都不見她有一絲慌亂,她穩紮穩打,速度還快,一氣呵成。

    口訣、指訣、靈氣完美的融合,結束之時,三頭彼岸花突然「砰」的一聲散了,化成一蓬血色又浪漫的紅霧,散開之時,中間有一個指甲蓋大小的紅珠子往盛紅衣極速飛來。

    一道流光後,已經安穩棲息在了盛紅衣的衣襟之中。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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