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平黑蓮靠做鹹魚飛升了 399 我回來啦

    當年的季秀水,得了連雷劫。

    化神雷劫,九道,一以貫之。

    傳說,連雷劫是上蒼對天下承大事者的考驗,過者,便算是考驗過了,沒過者,身死道銷。

    然,什麼叫承大事者?

    又要承什麼樣的大事?

    季睦也說不清楚。

    而季秀水,他如今神龍見首不見尾,便是季家,也不清楚他在何處,不過能確定的只有他還活著這一條消息。

    這些,於現在的當下,遠水解不了近渴,自是幫不了盛紅衣什麼,盛紅衣的未來究竟如何,無人可知。

    現如今,季睦唯一能確定的是,這連雷,絕不好過。

    符痴此時也覺得不對,怎麼這劫雲遲遲不散,甚至給人的感覺愈發的危險?

    他拉了一下季睦的袖子,就準備說話,突然,覺得哪裡不對勁,身邊人似很僵硬。

    他扭頭看向季睦,就見他臉色相當的難看。

    符痴把到嘴的話硬生生的憋了回去。

    他大氣不敢出,也不敢再問,只安靜又擔憂的看著這一切。

    連雷的諸多說法,盛紅衣並不知道。

    但連雷,她在書上還是見過的,不過知道的也極有限。

    不知者無畏。

    除了覺得更難應對,盛紅衣沒有別的想法。

    這一關難過,也得過。

    太霄雷很猛,源源不斷。

    那雷一陣又一陣的折磨著盛紅衣。

    盛紅衣已經痛到麻木,而今全憑超強的毅力維持住還剩下一絲的清醒,其餘全憑藉本能在做著事兒。

    盛紅衣其實迄今為止,也不知道自己的極限在何處,但這樣的痛苦,她自覺不是第一次經歷過了。

    劫雷之上浩渺的天威,壓迫撕裂她的同時,其實也在促使她的血肉一點一點的認識天威,適應天威。

    只是這個過程漫長煎熬,便是早就經過天地靈氣的淬鍊的修士,也難以忍耐。

    盛紅衣疼痛難耐又無意識的逸出斷斷續續的輕吟

    她的全身已是不知是血還是汗,亦或者她自己操控天地銖之中那奔涌的水汽沾染在她的身上。

    她恍惚間覺得自己好像砧板上瀕死的魚,還是已經被醃製入味,就等著下鍋那一種。

    她抬頭看天,便是眼神也被這痛楚難耐折騰的模糊不清起來,但她依然能看見,原本昏沉的天際,有洶湧不間斷的雷在其中張牙舞爪。

    盛紅衣舔了舔唇瓣,竟然忍不住笑了,嘁,莫不是怒了吧?

    眼見折服不了她,所以生氣了?

    連雷嗎?

    又怎樣呢。

    其實,比起變化多端的雷,盛紅衣倒是覺得這連雷也沒什麼不好。

    它是強大。

    可,一旦經歷了,盛紅衣發現,她至少沒死,這似有些漫長的光陰她居然挺過來了。

    這會子,恰是第三道的尾聲了吧?

    接著的就是第四道,按說元嬰天劫便在五道至七道之間,若是少點兒,她的天劫,已是過半了!

    她微微抻了抻自身的血肉。

    分筋錯骨也好,血肉分離也罷,苦和痛也受了:

    「也不過如此!」

    是時候,想一想這天外飛石的事兒了!

    思索間,她的目光一一掃過那三塊天外飛石。

    什麼三世符陣?

    什麼時候她們荒原大陸的符陣用來給這些外來入侵的東西保駕護航了?

    真是荒謬。

    今日她便替天行道一回,斷了這些邪物的念想。

    卻說,鬼門下,窺得一絲一毫情況的眾人也是神態各異。

    季睦的臉色可謂是黑沉的很,無人比他更清楚連雷劫的威力,家族族譜之上至今仍清晰的留著當年季秀水渡劫的一些細節。

    身為季家人,再沒有比季睦這些人知道連雷劫的可怕,要知道,便是季秀水,都差點在遭到連雷劫的鎩羽。

    若要給劫雷分個等級,那麼其餘的劫雷最多就是個滿級,可是連雷劫,那是比滿級還要多出個滿級的存在。

    可想而知。

    而今,竟然要讓他親自看一回,擔心一回嗎?

    季睦握緊手中星隕劍柄,心中起伏不定,罕見的惶然和恐懼絲絲縷縷的爬上他的四肢百骸。

    俞定沈默在一旁,趕得早不如趕得巧,他恰是在盛紅衣渡劫的時候,來了這鬼門城,就見到此番場景。

    同季睦不同,俞定心中更多的是震驚和感慨。

    以前對盛紅衣並不了解,雖然見識過盛紅衣的手段,可在未入這幽冥界之前,礙於修為,盛紅衣也只能算是一個前途無量的年輕人。

    才能、家世都不缺,假以時日成長起來,有很大的可能成長為站在這世間頂端的那一撮人。

    只是,誰能想到這一天來的如此之快呢?

    而這實實在在就發生在他的眼前。

    五十年的光景而已,於修士來說,雖則說不上彈指一瞬,那也不算什麼多久的日子。

    五十年,無有寸進的人多的是,自生而死的人也極多,亦或者自高處跌落的天才們更是數不勝數。

    便是他,這五十年,劍意都還未打磨透徹,更別提以意論心了!

    而面前這個女子,卻是已經爬到了元嬰的位置。

    她自己本身卻也不足百歲。

    何其的讓人驚嘆。

    以前他也曾羨慕過她人生的順遂,然,其中所付出的艱難險阻,在今天卻在他面前具象化了。

    機緣逆天又如何?

    世間沒有白吃的午餐,天道也不是傻子。

    瞧瞧這等危機?

    設身處地,俞定覺得若是自己,大約早就死的不能再死了。

    真能挺過去,她便配得上那凌駕於眾人之上的實力!

    符痴這會子已經悄悄放開了季睦的袖子,他也在看著這一切,饒是對進階興趣不大,但如此恢宏的天劫之景,生前死後都未見過,如何不能吸引他的目光呢?

    就連橙若,此時也一改平日的咋咋呼呼,顯得有些沉默。

    原來,她的這位義姐是這麼有本事的人啊?

    她心中對這個義姐,一直抱著不忿之心,內心深處隱隱飽含著嫉妒。

    她那爹是什麼人,她豈會不知,是一個英雄,她面上不認他,心裡卻也與有榮焉。

    而今,再看義姐,竟是如此。

    強大到她竟然再也升不起一絲嫉妒之心。

    她想起了盛紅衣曾經說過的話,說李玄風之所以認她為義女,有一點原因是她們性格相仿,有類似之處。

    原來,在她爹的心中,她竟然是這般的優異麼?

    橙若內心百味雜陳,難得的機緣時刻,眾人都不錯眼的看著,不知多少人企圖在這一場天劫盛會之中得到些好處!


    哪怕多記得些,都是好的。

    獨獨她,浮想聯翩。

    其實,也不盡然。

    突然,一旁的紅杉湊過來:

    「橙若,咱們圓月怎麼還沒出來呢?」

    橙若一驚,對啊,圓月呢?距離盛紅衣出來已經一段時間了,說長不長,說短不短,她怎麼還沒跟著出來?

    兩人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些許的不安。

    半晌,橙若動了動嘴,便不假思索的替盛紅衣辯解:

    「圓月的本事你還不曉得,如今鬼門之上成了盛紅衣的渡劫之地,想必是經過圓月首肯的,這會子不出來,定然有她的道理。」

    紅杉默了默,看了一眼橙若,微微點了下頭,橙若不自覺的替盛紅衣找補她豈會看不出來。

    只不過,她說的這些理由不無道理。

    第一道劫雷,都是鬼門替盛紅衣攔下的。

    圓月同鬼門,如今雖然已是強弩之末,可,若是她們不願替人擋劫,還是有辦法避開的。

    然,既然圓月做了,就說明,她是願意的。

    此時盛紅衣高踞鬼門之上,圓月並無任何動靜,許是兩人提前說好了什麼?

    此時的圓月,確實還在鬼門之中,她沒有出來的原因,倒不是同盛紅衣說好了什麼,而是此時她其實也在應劫。

    劫雷之下,盛紅衣腳下的鬼門或多或少受到影響,尤其之前,這第一道劫雷還是鬼門接下的。

    說的直白點,天雷是極有靈性的,主動幫應劫人擋劫,它不記住你才怪。

    因此,雖然有盛紅衣在前擋著,實則鬼門也被鎖定,圓月作為鬼門元靈並不好受。

    然,一切,她都受了。

    她抬眼看盛紅衣,強忍著痛苦,眼中卻飽含著極致的希翼。

    她有種強烈的預感,今日這苦受也受了,盛紅衣大概就是能救鬼門的最後一線希望。

    若是這點希望破滅了,鬼門大概率是真的沒救了。

    枉死城,魍原此時坐在小酒館裡。

    他看起來,軀體凝實,並無任何異於常人之處。

    只是一身的修為一點看不出來,反倒是如同一個普通人。

    而在櫃檯後面低頭撥弄算盤的那一位也一樣如此。

    返璞歸真,這兩位早就已經過了顯擺自己的修為的那個境界了。

    只不過,看似平靜的表象之下,卻是暗藏鋒芒。

    魍原不說話,李玄風也不說。

    一副互相看不爽卻又不得不湊到一起的模樣。

    黑風走進來,淡淡的一挑眉,沖淡了他眼中的躁氣,他語帶譏誚:

    「兩位真是穩得住,鬼門的死劫就在當下了,難道兩位不知?」

    鬼門是神器,神器隕,天地之間必有異動。

    道行高的大佬們,如何會對神器誕生和隕滅這等大事忽略。

    一早便能卜算的一清二楚。

    黑風揉了揉眉心,也不知是出了什麼岔子,這鬼門隕滅之事,原本似還有些日子,沒料到,就在近日,突然清晰起來。

    竟然已是眼面前了。

    他面上不顯,心中卻並不平靜。

    如何不急?

    中元未過,他的妻兒可都在鬼門城呢。

    魍原眼角眉梢紋絲不動,繼續喝酒,好像眼面前那渾濁的酒液是什麼玉露瓊漿似的。

    李玄風這混賬老頭,故意上這濁酒來表達對他的不歡迎。

    他抬眼看了一眼黑風,這傢伙雖然什麼都沒說過,但看他平日的做派以及這會子隱忍不住的暴躁,就知道這人吶,不是沒有安排的。

    他那妻兒在哪裡?這傢伙藏的滴水不漏,如今嘛,倒是顯出了端倪。

    想到紅衣那丫頭此時的動向,嘖,黑風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同那丫頭有了勾連。

    「急什麼?生死有命,只不過,鬼門死劫忽而將至,你就沒有覺得有些不對?」

    到底黑風同他關係不同,魍原還是提點了一句。

    按說生死之事,該如何就如何,自有定數。

    尤其這種事加諸在神器身上。

    它的死期合該是一個不能再肯定的定數了!

    就連器靈圓月的出現也算是命中注定。

    命中注定多了一絲襄助,容它能苟延殘喘一小段時間。

    然而,死劫居然提前了,這還不足以說明問題嗎?

    說明變數已現。

    形如一盤死棋,突然有了盤活的可能。

    於鬼門來說,這可是一件好事情。

    說不定,死局便扭轉了。

    魍原說著這話,眼角餘光又瞥了一眼李玄風。

    黑風這廝,平日瞧著還好,遇上事兒了竟然還不如李老頭穩重。

    哼,幽冥界就沒有他不知道的事兒,李老頭可是也有牽掛在那一處呢。

    黑風一愣,他只是當局者迷,擔心則亂,而今被這麼一點撥,他倒也回過味來了。

    為何是現在這時候,大約同盛紅衣有關吧。

    雖然沒有任何的證據指向,鬼門城那邊的消息也是封鎖的。

    但,這點子直覺黑風還是有的。

    憑著那位的福氣,他家妻兒,應該是能化險為夷吧。

    黑風甩了甩頭,如今也只能這麼想了。

    世間之事,便是連神器之死都有變數,哪兒有一成不變的穩妥呢。

    他既然將人託付了,莫說他如今趕不上,便是能趕上,他也該相信他託付之人。

    三人歸於沉默,李玄風抬頭看了兩人一眼,又無聲低下頭去。

    世道已亂,誰人能夠在其中獨善其身?

    鬼門上,盛紅衣覺得自己不能再等了。

    雷劫不等人,鬼門的事情她總要拼一把力的。

    手中,一道符無聲的化為清煙,清煙一閃,分為三股,輕輕點於三枚天地銖上。

    五行迴環符!

    此時此刻,天地銖上忽然幻化出三個一模一樣的虛影。

    三枚天地銖變成了六枚!

    雷聲轟鳴,咆哮煊赫,在雷劫的威勢之下,天地銖以及它們的主人盛紅衣,似乎都顯得有些渺小。

    然,在鬼門城親眼見證這一切的人眼中,卻不是如此。

    一卦閉,盛紅衣和天地銖的身形再次顯現的更加的清晰。

    她臨於其上,一身氣勢沉淵若海,挺直的脊樑充滿了無盡的力量。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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