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四點不到,熊二波就把自行車停在了一機械廠大門口。他把車子停在大門南側花池子旁的樹下,坐在車座上,一條腿蹬著腳蹬,一條腿踩在花池子邊上。點著一根煙,若有所思地看著大門上出進的人。
他前兩年也曾經從這個大廠門出出進進———技工學校在大廠最裡邊的圍牆後面,大廠大門鄰著大馬路,這條叫解放路的馬路,直通城裡,而且已經有被城市擴容進去的趨勢。他們不論住校不住校,都不願意繞著小道,多跑幾里路去學校。他們總是揀最熱鬧的大路走。熊二波他不住校,幾乎每天都要從這個大廠門或者南廠門穿過去。到學校後,就開始了令他自己最為得意的誇誇其談,他每每一想到那些男女同學圍攏在他身邊,面露羨慕的傻笑,甚至傾慕崇拜的表情,他就覺得翩翩然快飛起來了。激動快樂的令荷爾蒙迸發的青春,是揮灑在這個大廠後面的技校里的,無論自己以後走到哪裡,無論怎麼遠走高飛,都不可能輕易抹掉這段令自己最自信最快樂的記憶了。
這種一生只有一回的青春韶華,不管你是否嫌棄它有點低微,尤其是在考上大學的中學同學面前多麼抬不起頭來,怎麼不值得一提,或者在現在所在的醫藥公司多麼想忽略不計,但那是自己刻骨銘心的兩年。
他想想都想笑,在贏得整個年紀同學崇拜,尤其是女同學崇拜的中間,他最得意的是贏得了甄鳳未的傾慕。甄鳳未不是熱加工班的,是機加工班的,而且是整個機加工班的班花,竟然……,到底是什麼時候,讓甄鳳未這個驕傲快樂的小鹿蹦蹦跳跳跑到了自己身邊,對了,主要還是那次全廠文藝匯演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