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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地一聲,打在濮陽江手臂上的巴掌讓客廳靜謐了一瞬間。
周雲月不搭理老頭子那疑惑的神色,很是無奈地對著欒宜玥直接說道:
「玥玥,璩氏都病地下不了床,不讓三房的人來照顧,難道咱們家還要去照顧她嗎?
至於說璩氏傷害了小珠寶和小柔,媽也生氣,可是能跟她一個將死之人計較?再說,她再不是,也是渠生生母,小珠寶的親奶奶,咱們總不能讓他們父女背負不孝,是不?」
「媽,不能因為她是長輩,就能站在制高點,一再傷害我的孩子!」欒宜玥眼眶一紅,低低地說道。
欒宜玥出手給璩氏解蠱,是出自民族大義,總不能任由她身上的蠱,泛濫成災,那真的會毀滅人族。
可是,這不代表她會救璩氏,更不可能因此而放過她!
「老婆!」濮陽渠心中苦澀,鎖緊劍眉,長臂伸過去攬住她瘦小的肩頭入懷,啞聲道歉:
「不要哭,是我不好,沒有考慮到你的心情。」
「你走開!」欒宜玥推開他,眼眶發紅的撇開眼,明明知道這事不能盲目怪在身邊的男人身上,可是,她忍不住。
那個可惡的老女人,是他的生母!
「玥玥~」周雲月語帶擔心的喚了聲,看到兒子和兒媳婦因為璩氏的原因,鬧犟起來,她即心疼兒子,也心疼兒媳婦。
這璩氏就是害人精!
「玥玥,你記恨璩氏,我能理解。」濮陽江幽幽嘆了一聲後,溫和開口:
「可是現在,璩氏娘家沒有直系親人,如今能照顧她,就只有你小叔父子。而且,她現在這種情況,身為她的丈夫和兒子都不能在她病危時,棄養…」
欒宜玥抿著嘴,望了眼關切地望著自己的濮陽渠,緩了兩秒後,咬死地反問:「若是我非要呢?」
「啊?」周雲月疑惑輕呼,不太理解的望向一臉堅定的兒媳婦。
「我入職軍部,裡面有一個條件,我可以提出來。」欒宜玥望著濮陽渠說:「我可以——」
濮陽江和周雲月面面相覷,左右的望著兒子和兒媳婦,不懂他們夫妻之間在打什麼啞語。
後知後覺中,周雲月大吃一驚,驚問:「玥玥,你要入職軍部?」
欒宜玥回頭,嘴角略抽,「媽,我這任務都出了幾次,還能不加入軍部嗎?」
其實準確的說,應該是國安局,只是這國安局特殊,與中情局一樣,是掛鉤在軍部,所以說軍部也行。
周雲月遲鈍的點頭,「也是…」
濮陽江看了眼兒子和兒媳婦,拉起老伴,朝著他們夫妻說道:
「既然你們夫妻還沒有商議好,那你們私下裡再好好商談一番,我和你們媽出去散散步。渠生、玥玥,不管你們做什麼決定,我都希望你們夫妻保持理智,不要因為外人,傷了你們的夫妻感情!」
欒宜玥受不住公爹睿智的目光,弱弱的垂下頭,「爸,你放心,我會好好考慮清楚。」
看到兩老攜手走出去,欒宜玥帶頭轉身,她邊走邊想拉開兩人的距離,可濮陽渠怎麼可能允許。
所以,在她走了第二步開始,嬌小的他已經被高大的他擁進懷中。
家裡傭人不少,都盡職的守在各處,欒宜玥也不可能在這種時候,和他有什麼肢體掙扎丟人現臉,只能任由他摟著自己上了三樓。
一關了房間讓,欒宜玥就揮開他的大手,冷靜地說道:「你先泡個茶,我去洗個臉,咱好好交談!」
欒宜玥說完,就逕自進了衛浴間,洗了兩回臉,冰冷的水,讓她有些僵硬的思緒,緩了緩,確定自己冷靜下來了,她這才出了衛浴間。
濮陽渠還是很聽自己愛妻的話,欒宜玥生氣苦惱的神色一直浮現在他腦海中,讓他無法無視。
擦拭著手,欒宜玥看到濮陽渠在泡紅茶,她心緒略沉地來到窗簾處,拉來淡黃的輕紗,陽光大把大把地曬了進來,室內一下子明亮暖洋。
微不適的眯了眼瞼,欒宜玥背著陽光坐在單人沙發上,這時候,濮陽渠也奉著一壺紅茶和兩個小茶杯走了過來——
看到高大男人就這麼靠著單人沙發,盤腿坐在地毯上,修長的指骨提起茶壺,給兩個功夫茶杯斟了兩杯紅湯,欒宜玥幽幽地嘆了一聲……
喟嘆里,有太多說不出的遺憾:若濮陽渠不是璩氏的親生兒子,她和他就不會有這麼多的阻隔。
欒宜玥瞧著他斟茶沉著的動作,半晌清冷地開口:
「姥姥說,一個人的命運,是由無數個選擇築成的。曾經失去的,不代表在未來無法再擁有;現在手中握著的,在未來也未必會一直存在。」
這般模稜兩可的話,信時有,不信時,則無。
欒宜玥曾經不信,所以覺得姥姥總是神神嘮嘮的。而她現在,卻覺得有些感悟,明白姥姥當初這樣的話,並不是讓去信或者不信。
姥姥只是提前告訴她,人的一生,有太多的選擇,不管將來會如何,不必為過失的選擇,而產生過多的執念——
濮陽渠側著的身體,便是盤坐在地毯上,對欒宜玥亦造成不少的壓迫感。
「老婆,我可以理解為,你這話,是讓我做出選擇?照顧生母,就要失去妻兒?想要妻兒,就要捨棄生母?」
欒宜玥沉吟了三秒,望著近在眼前的犀利黑眸,點頭。
他這話,並沒有錯。若是他想要她,必須就要捨棄璩氏這個親生母!
「老婆,我覺得我是個會要生母不要妻兒的男人嗎?」
「……你也不是個會為了妻兒,捨棄生母、枉顧生恩的男人。」
濮陽渠重情。
這一點,欒宜玥很清楚。
說實話,欒宜玥這般言論和行為,簡直是送命題,不管做什麼選擇,濮陽渠都會很痛苦。
「喝口茶。」濮陽渠沉默了會,將手邊冷地差不多的茶杯遞給愛妻,聲音沉穩,令人聽不出他心底的情緒。
瞧著面前的男人越是鎮定,欒宜玥越是無措。
這個男人,心思太沉太穩,他若是想要謀算什麼,她根本就不是他的對手,只是有一點,她很明了:他絕不會傷害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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