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婚文里喜當媽 第19章社會的毒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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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9章社會的毒打

    宋老三拿著五百塊, 跑到城裡找他大姐夫方高地,就去跑工作去了。筆神閣 m.bishenge.com

    而方高地呢, 當時就給宋老三看了寫著他名字的工作名單, 以示肯定,自己是把他搞到水庫上了。

    然後呢,宋老三回家收拾鋪蓋, 準備去水庫上當工頭。

    方高地因為兵團的通知, 就在家等著人家來提檔案呢。

    這不,有人敲門了, 方高地門孔里看了一眼, 立刻就把門拉開了:「這是青山, 你不是退伍了嘛, 我怎麼一直沒見過你?我還想問問了, 你退伍了, 咋檔案一直沒轉出來。」

    宋青山進門,抬頭四顧,呵, 不得了啊, 這是縣委的家屬院, 一室一廳的小屋子, 客廳里居中掛著的, 是領袖像,兩邊是紅五星, 再周圍, 掛著的, 全是他姐宋大花和縣長,縣委書記, 以及他的大侄子方金換和各地的革命頭子們的合照。

    「姐夫,聽說你給老三在水庫上找了個工作?」宋青山就說。

    方高地坐下了,特穩健的說:「可不,水庫那兒的兵團,做監理,怎麼啦?」

    「老三那種窩囊廢,不會挑也不會扛的,進了水庫能幹什麼?」宋青山繼續贍仰著牆上的照片和標語呢。

    「你也把老三說的太難聽了點,凡事都是人做的嘛,青山,坐下說話。」方高地說著,就開始掏茶葉,準備給宋青山泡茶。

    「我也想讓大姐夫你給我也弄個這樣的工作,得多少錢?」宋青山於是坐到了椅子上,又問。

    方高地看了看左右,雖然是在自己家,但還是非常謹慎的:「青山你這就開玩笑了,你要想進去當監理,直接給我檔案就成了,說實話,老三那是咱媽非得讓我塞,我沒辦法,準備拿著人頭,給人總指揮塞錢去呢,你這麼好的資歷,要的啥錢。」

    「水庫總指揮是誰,叫什麼名字,你不知道?」宋青山再反問他姐夫。

    方高地其實不知道,因為兵團涉及核工業,一切都是保密的,但他當然不能說自己不知道啊:「我知道,但這個姐夫沒法告訴你。」

    宋青山在桌子上敲著手指呢,敲了半天,把自己的工作證拿出來了,眼看著方高地的臉色慢慢變了。

    再伸手,冷冷看著,方高地就把宋老三給自己的那五百塊錢從兜里摸了出來,如數交給了宋青山。

    「我大姐現在是婦聯主任,將來要可能要做咱們清水縣的第一任女縣長,大姐人是真不錯,你不要再扯她的後腿了,不然,我搞死你,真的。至於我的工作,你要不怕死,你就可勁兒到處說去。」拍了拍大姐夫的肩,宋青山轉身就走。

    這不,等宋青山走了,方高地家大閨女方彩旗就出來了:「爸,剛才進來的誰啊,還有,不是說要給我和我哥一人買雙小皮鞋嘛,錢呢。」

    「錢錢錢,一天就知道錢,你爸為了你們幾個,命搭要搭上了你知不知道。」方高地把皮包砸在桌子上,轉身,也走了。

    在農村,一天逃不了的,就是上工,下工,做飯,餵驢和養孩子啊。

    好在上輩子蘇向晚支過教,農活樣樣拿手,雖說身在苦中,但還是很樂觀的。

    不過,偶爾孩子要受了氣,蘇向晚就樂觀不起來了。

    這不,她餵好了驢,收拾好了灶頭,把小吱吱餵的飽飽兒的,剛背著出門,就見狗蛋抱著個腦袋,又在牆角蹲著呢。

    「我都說過多少回了,你怎麼又蹲在牆角扣地?」饒是蘇向晚耐心好,上輩子見過的熊孩子多,也沒見過狗蛋這樣兒的啊,好吧,就跟叫花子愛搶個雞屁股似的,他這個蹲牆角的毛病,就取不了。

    伸手一拽,孩子頭上居然幾個大血點子。

    蘇向晚伸吸了口氣,心說這個熊孩子,真是被打的實力擔當啊。

    「又是誰打的你?」是因為給人打了,才悄眯眯蹲牆跟的。

    狗蛋說:「金貴和宋福。」

    還用說嘛,老房裡吃了虧,最過不去的就是幾個孩子了。

    而孩子呢,你以為他們是孩子,但為了大人的矛盾而傷害起彼此來,有時候真的是,會把一個好孩子,逼成個反人格的。

    「你爸不是都說了,打回去就得,為啥不打回去?」蘇向晚說著,把這孩子給拎了起來:「你是最近沒吃飽飯嗎還是天生就這麼慫,就任人整天打你?」

    說著,她也給拍了兩下:「你要不還手,任人這麼打,我不但要說你活該,我還得給你著兩下,我就問你,下回他們要打你,還不還手?」

    狗蛋咬著牙呢,不說話。

    這小傢伙,慫的時候是真慫,但偶爾爆發一下,那種猙獰的狠勁兒,又讓人格外的怕,怕他隨時要跟人拼命。

    驢蛋一頭汗的趕來了,急匆匆的說:「他們有我金換哥罩著呢,我金換哥是咱們縣城『反倒底』兵團的團長,小時候經常打我們的。狗蛋不是不還手,宋福和金貴說,我們要趕還手,他們就讓金換哥揍你吶。」

    「你金換哥不才十四歲,就這麼狠,我都敢打?」蘇向晚說。

    驢蛋眼皮子垂下來了:「他今年還去了北京呢,跟我大姑媽一起去的。」

    就是串聯嘛,免費扒火車,全國各地四處亂走,這個蘇向晚是知道的。

    看來,方金換也很需要社會的毒打啊。

    回到屋裡,她取出宋青山拿來的棉花和醫用膠帶,一個又一個的,就把狗蛋頭上的傷給補上了。

    「對了,你金換哥是不是給阿舍嘴裡尿過尿的那個。」蘇向晚突然心頭一動,就說。

    驢蛋連連點頭呢:「就是。」

    狗蛋卻是雙眼一紅,突然就又蹲到地上了。也不知道為啥,蘇向晚的心裡,莫名的就難過了一下。

    方金換,也是方瘸子的大孫子,那就是個天上地下也沒人能治得住的熊孩子,當然,他已經不是熊孩子了。

    去年吧,來宋家莊走親戚,他居然玩著玩著,就把阿舍給捉住了。

    要知道,那可是在白天啊,而且是一群孩子們玩的時候,那個金換也不知道咋就玩野了,然後把阿舍壓在牆角,往她嘴裡尿了一泡尿。

    小阿舍才六歲多,當天夜裡回去就不肯吃飯,當然了,熊蛋家孩子也多,畢竟姑娘也沒啥值錢的,沒過幾天,又餓又發燒的,就沒了。

    所以,阿舍並不是因為沒飯吃,而是因為喝了金換的尿,孩子難受,不肯吃東西,才死的。

    至於肉,反正那孩子到死,也沒嘗過是個啥味兒,蘇向晚估計,她就是不想死在媽媽的眼前,把熊蛋媽騙出去,然後自己才咽氣的。

    而宋建國呢,老實人,當時宋大花又把方金換帶來,當著宋建國的面是真的,給抽到半死。又還自己跪著給宋建國認了錯,賠了他五十塊錢,這事兒也就完了。

    提小阿舍,就是狗蛋的心結,難怪他突然就又變了呢。

    說實話,望著身後的小吱吱,蘇向晚覺得,自家閨女要遭遇了那種事情,她非得著刀,把方金換給捅死不可。

    「向晚,你今天想捉犁,還是想當驢?」那不熊蛋媽看蘇向晚進來社場了,就說。

    高高興興攬過蘇向晚,她說:「咱倆架一支兒吧,你捉犁,我給咱當驢,成不成?」

    這村里要說還有胖婆娘,也就熊蛋媽了,胃口大,心腸寬,力氣也大,誰都願意跟她一起搭著伴子幹活。

    而犁地這種活兒,現在村里因為驢少,全是拿人當驢的,一個人在前面當驢,一個人在後面架犁。當然,農業大生產之後,人們的熱情是提上來了,但是操作方式,甭提了,簡直都快退化到刀耕火種了。

    但是,當驢的那個肯定出的力量大,而倆人掙到的工分,是一樣的。

    所以,在這種活計中得到熊蛋媽的青睞,那簡直是,躺著掙工分啊。

    蘇向晚一把上前,就把她給攔上了:「成啊,咋不成,不過,熊蛋媽,你真覺得,咱們就這樣種地,它成嗎?」

    熊蛋媽是個天生的沒心沒肺:「這有啥不成的,反正我力氣多的是,響應黨的號召,咱們往死里干,讓娃們不餓肚嘛。」


    「你家阿舍是發燒死的,還有個阿離是餓死的,現在就剩熊蛋和喜蛋了吧,你就沒想想,咱們讓這些孩子們能吃飽一點?」蘇向晚說。

    熊蛋媽攤著雙手呢:「所以咱跟驢一樣啊,咱得比驢乾的還多,咱的娃們才能吃飽飯。」

    蘇向晚說:「不在於咱下了多少力氣,而在於,咱很多力氣都是白出的,你明白嗎,地啊,它就不是這麼個種法。」

    上輩子,她的外公是搞核研究的,三個舅舅,分別在核工業、生物業,還有電子信息業,而她自己呢,原來是在國內最大的生物工程公司上班的,要說增產,套種,兼種,把糧食產量搞起來,那實在是再容易不過了。

    更何況,她明明白白的,知道書里有很多地方有糧食,能叫孩子們不挨餓。

    而原來呢,蘇向晚是真沒想過出過在六零年代出風頭。

    但她看看熊蛋媽,再想想她有的小阿舍和小阿離,再想想方金換那處人,心中那種正義感它按捺不住的,就蠢蠢欲動啊。

    她真想伸出手,讓這些孩子們不餓肚子啊。

    不過,原身的身世可不太清白,在這個槍打出頭鳥的年代,有時候只能眼睜睜的看著人們受苦,卻無法幫助,也是夠痛苦的啊。

    這不,分配完了工作,就該去上工了,不過就在這時,蘇向晚就看到,小金貴和小宋福倆居然好死不死的,也跑到社場裡來了。

    這倆熊小子,今天一人戴了一頂綠軍帽,上面還縫著紅五星呢。

    倆人只看那個臉色,又飄又膨脹的,簡直快要上天了的樣子。

    事實上,現在是個特荒唐的年代,你看看,宋福今年八歲,而金貴呢,今年才不過六歲,就因為戴了倆頂軍帽,連大人們從他倆身邊走過,都小心翼翼的呢。

    「媽,你甭看啦,咱趕緊下田吧。」驢蛋拽著蘇向晚的手呢:「挨個打,多大的事情,我和狗蛋都不在意呢。」

    而宋福呢,特得意洋洋的走了過來,顯擺著自己的帽子,還偏要說:「大媽,這是我表哥在北京給我們買的喲,等他們『反到底』團殺回來,你看我咋收拾驢蛋和狗蛋。」

    指著自己頭上的小五星,宋福還故意說呢:「你們可看好了,這是紅五星喲,誰也甭想動我。」這是,把紅五星當成自己的免死金牌了這是。

    沒想到,蘇向晚一把已經把宋福給拽住了:「你是拿啥打的狗蛋?」

    宋福連掙帶扭的,指著自己頭上的帽子呢:「我就拿我帽子打的,大媽,你想幹啥?」

    蘇向晚脫了他的褲子,叭叭就往宋福的屁股上放了兩耳光:「幹啥,帶你爹媽管教你,你懂不懂,閃閃的紅星,那可是拿革命烈士們的鮮血染成的,你拿它打你兄弟,你就是在侮辱,侮辱解放軍。」

    「蘇向晚,分家你占了那麼大的便宜還不成,你咋還打孩子呢你。」方苞玉高聲叫著說。

    結果,蘇向晚就再搧了宋福一巴掌,這一巴掌甭提多響亮了:「我是他大嬸,他不懂事,我不教他誰教他,你們看看他把紅五星弄的有多髒,紅五星是啥,那可是用烈士們的鮮血染成的,怎麼能隨意的就弄髒?。」

    啪啪再給兩巴掌,她說:「我打的就是你。」

    方苞玉還想往前走呢,蘇向晚一把,直接把宋福的帽子扯下來了:「鄉親們,看看這頂帽子上的血,這可是解放軍的帽子啦,宋福不懂事,方苞玉總是他媽吧,你們說,這個方苞玉該不該給組織好好教育一下?」

    「我看你敢教育我。」方苞玉說。

    趙國棟也說:「算了,向晚,村里最好還是別引這種風氣。」

    蘇向晚端端正正,就把頂帽子給扣到宋福的頭上了:「要沒人引這種風氣就算了,但誰要敢引這種風氣,敢拿它來欺負我家的孩子,我不但敢打你孩子,我還敢打你大人。」

    方苞玉站在人群中,蔫不兮兮的,看著蘇向晚呢,但終究沒敢說一句話。

    「心裡不爽快了當面罵來,縱著自家孩子欺負別人家的孩子算什麼本事。」蘇向晚拉過熊蛋媽,就從社場裡出來了。

    那不,宋老三要到水庫上去工作,老太太趕晚兒就又跑到大路上,等宋青山了。她還得知道,宋青山現在找了個啥工作啊,對吧,要找不到工作,乾脆就天天上工當社員算了,那不,老房裡幾間房子的煙道全堵了,而青山要砌,比別人可砌的好多了。

    當然了,老房的屋子普遍要換磚換瓦,從窯到燒磚燒瓦,那是宋青山的長項啊。

    老太太和青玉倆聊天嘛,宋青玉吧,覺得這個大嫂跟原來,那是太不一樣了,不住的瞄著勞改點,就勸她媽說:「媽,跟我大嫂少干點架吧,她現在可不像原來了,我現在都覺得,她有點我大姐的架式。」

    「就她,大字不識幾個,她能趕得上你大姐?」老太太簡直要笑了:「你大姐,雖然說出身不好,但人家聰明,學字兒過目不望,搖起筆桿子來寫得一手好文章,她蘇向晚啊,拍馬都趕不上。」

    要說大閨女的口才,人才,各方面,那都是老太太希望中的希望啊。

    好吧,老太太等到月亮都升起來了,也沒見兒子回來。

    那不,剛回到老房,就見宋福提拎著半包子的點心進來了:「奶,奶,我大大給咱買的呢。」

    「那你趕緊吃啊。」老太太說:「咋不把你大大也叫來?」

    「我叫啦,但大大說,怕大媽罵吶,不敢來。」

    老太太和宋青玉,方苞玉三個直接就愣住了,尤其是方苞玉,尖叫了一聲說:「大伯這人也太好笑了,慫貨,妻管炎,悄悄藏著就行了,這事兒咋還能給孩子說。」

    好吧,那怕知道兒子給自己帶了點心來,老太太也氣啊,氣的吃不下去,嚼她的逍遙丸呢:「不行,青山這個窩家漢,窩囊廢,他不是喜歡蘇向晚嘛,我不能給氣死了,我必定要等著我的老二回來,我要看蘇向晚到時候鬧起來,他的臉往哪兒擱。」

    就為這個,也要活下去。

    男人只拿回家了半包點心,驢蛋一看,趕忙就做了耳報神:「半包給宋福了,媽,我瞧見的。」

    宋青山手叉著褲兜,就坐炕沿上了:「大家都吃點兒。」

    「我不吃。」狗蛋說。

    驢蛋也說:「我也不吃。」

    「不吃,那就提回去給宋福和金貴吃,讓他們好有力氣,再打你們。」蘇向晚說著,自己拈了一塊,狠狠咬了一大口,紅糖絲兒的普通酥皮點心而已,但在這個年代,那是真夠奢侈的。

    驢蛋和狗蛋相視一眼,立刻沖了上來,趕忙兒的就開始搶點心了。一人手裡拈著一點,往小吱吱的嘴裡送著呢,小吱吱張大了紅紅的嘴巴,樂的直拍著手叫媽媽。

    「狗蛋這孩子,誰打的?」突然,宋青山的聲音就硬了。

    蘇向晚說:「誰,就剛才你給了點心的那個。」

    「為啥不還手?」這對父母,態度出奇的一致啊。

    狗蛋趕忙說:「好啦,下回見了宋福,我一定打死他。」滿嘴的點心屑子,看上去甭提多威武了。

    宋青山看了半天,換了兩大把的糖出來,一人剝了一顆,放倆孩子嘴裡了,還特地聲名:「不是說我這個大大小器,從現在開始,一年當中,宋福他甭想再吃我一顆糖。」

    狗蛋和驢蛋才不理這個便宜爸爸呢。

    宋青山叉腰站了會兒,出去打水,洗臉洗腳去了。

    不過,甭看他行動上熱絡的不得了,跟只窩家的倉鼠似的,恨不能天天往家裡搬好東西,但在行動上,戒備心強著呢。

    如今天還熱,他喊了驢蛋出去,倒水,站在水井旁給自己冷水沖澡呢。

    男人嘛,關起院子來,只穿一個大褲衩子。

    孩子站在台階上給他頭上澆水,嘩啦啦的,水順著肌肉蜿蜒的背往下淌著呢,不愧是當基建兵的,身材可真好的,兩條腿又直又長,簡直了,跟模特似的。

    狗蛋原來一直穿的開襠褲,還是蘇向晚來了之後給他把襠縫上的,孩子羨慕嫉妒恨啊。

    蘇向晚摟著吱吱,小傢伙嘴裡噙著顆奶糖,攀在窗子上,甜甜的叫了一聲爸爸。

    宋青山一把抹了臉上的水,抬頭看蘇向晚在窗子裡看著自己呢,水桶一提,咦,居然轉到後面洗去了。

    這男人,怕她是老虎,要吃他嗎?

    晚上她都睡下了,他往她枕頭底下壓了個信封子:「五百塊,就算是分家不公我補貼你的,拿著吧。」

    蘇向晚驀的就坐起來了:「宋團,你這錢是搶來的,還是貪污來的?」

    半晌,男人終是沒說話。測試廣告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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