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竹楠緊緊抱住了葉清言,「汪瑩不在了,我怕失去你。」
汪瑩,為什麼又提到她。
葉清言覺得那把匕首,不是扎在汪瑩的胸口,而是刺進了她的心窩。
「清言,我好後悔,我後悔那天沒留下來保護你們,我後悔死了……」
方竹楠抱著葉清言一陣鬼哭狼嚎。
她的眼淚鼻涕一大把,這次葉清言沒有推開她,而是任憑她的眼淚鼻涕流在她的衣服上。
「汪瑩,我等你回來給我洗衣服。」葉清言低垂著眼睛,方竹楠的每一聲哭喊,都讓她感到撕心裂肺。
「清言,我們去看看她吧,在學校的一角,我相信你也從來不知道那地方的存在。」
「什麼地方?」葉清言鬆開了方竹楠。
「是學校的墓區,只要是這個學院的人,哪怕還沒畢業,犧牲之後都可以埋葬在那裡。」
葉清言被包裹著的手開始顫抖,「學院找到汪瑩的屍體了?」
方竹楠搖了搖頭,「只是埋葬了她生前的衣物。」
葉清言嘆息了一下,「帶我去看看吧。」
「走!」方竹楠下床站了起來,用袖口擦去眼淚和鼻涕。
葉清言看了看包裹的跟粽子一樣的雙手,用牙咬掉了纏繞右手的繃帶。
然後小心的,一圈一圈拆開左手繃帶。
手腕處果然還被包紮著,傷口還未長好,也不知道縫了多少針。
方竹楠幫她穿好了學員的軍裝。
葉清言帶了個背包,裡面裝的鼓鼓的,兩人便離開了病房。
去墓園之前,葉清言專門在學院的小賣鋪買了一些東西。
方竹楠也不知道她要買什麼,但是她知道葉清言做每件事都有她的道理,所以不多事,也不去問。
————
特工學院東南角,一片白樺林之後,是學院的墓區。
一般很少有人知道這個地方。
特工是一項非常危險的職業,很多學員還沒畢業就已經在試煉戰場上陣亡,都會被埋在這裡。
那些從學院畢業的正式特工,也可以安葬在這裡。
只是這時候的墓碑上,因為不願意給學校帶來麻煩,連特工的代號都不會寫,僅有一塊無字的石碑。
方竹楠走在前面,提著一個小籃子,裡面放著紙錢、貢品和香。
葉清言跟在她身後,捧著一把黃顏色的雛菊,一路上兩人都沒有說話。
剛走進白樺林,就有一群從天空鴿子飛過。
青石板小路,有些潮濕。
白樺林之後,就是一排排整齊的水泥墓碑。
看到這樣的情景,很讓人心酸。
眼前是多少年輕的生命,為了理想而殞命,被埋葬在這裡。
方竹楠低著頭,擦了一把眼淚,走到一個不起眼的角落。
她面前的水泥墓碑上,沒有照片,只有姓名,紅顏色的中宋體字刻著兩個字,汪瑩。
因為汪瑩還不是正式的特工,只是學員,沒有代號,她的墓碑上可以寫名字。
不過這裡僅僅埋葬了她生前的衣物,因為她的身體……當時很多人在平台邊緣都看到,被幾隻鯊魚撕扯著……
方竹楠擺好了貢品,忽然抱住墓碑,「汪瑩,我們來看你了!」
寂靜的墓園上空,迴蕩著這句哭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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