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陳少軍問:「楊先生想要怎麼幫我們?」
「說說你們的計劃。」
陳少軍看冷瑜。
冷瑜把他們的計劃詳細說了遍。
楊河陽聽後想了片刻,便講:「江勝的證人押後再出面,先讓警察廳把案卷呈交法院,等法院因證據不足退回警察廳手上再看看,在這期間我們要找到周紅波,她是天使計劃一名關鍵證人,我們要在詹綱找到她之前找到她。」
「有人說在奧丁星球看見過她,我正在核實這件事。」冷瑜這段時間一直在找周紅波,可得到的線索卻很少,這個消息是他經過初步確認的,但還未見過她本人。
「儘快核實,同時要確保這事不會走漏風聲。」
冷瑜點頭。
陳少軍看著楊河陽問:「楊先生是想拖到明年初?」
楊河陽沒有隱瞞,也說出自己的想法。「明年三月開始選舉,五月初開始第一輪投票,在那個時候再提交江院長之死的證人,開庭審理這個案子,在這個時候你們最好有明確指向江勝的證據,到時江海明再煽動一番,使詹綱在這一輪落選,即使沒有,我們還有第二輪和第三輪的機會。」
王寧澤講:「只有詹綱下台,才能將傷害減至最底。」
「這場曠日持久的戰役,要什麼時候才能結束?」陳暖看楊河陽和王寧澤。「拖的越久,變數就越大。」當初季煜城就是這樣。如果她早點把季煜城解決,就不會發生後面的事。
楊河陽安慰她。「陳少尉,你會急切我們能理解,也很欽佩你能這麼冷靜,有這等耐心和容忍,但這事關國家安危,我希望你能再等等,我能夠肯定的告訴你,詹綱以及參與這個計劃的人,都會得到相應的懲罰。」
楊河陽身處帝國幾十年,身上散發出的氣勢和氣場,能讓人不由自主的相信他,尤其是他在專注的看著你,並且誠懇睿智的跟你說一件事時,你會很難拒絕他。
陳暖想說我不要懲罰,我要詹綱死。又或想說我沒那麼偉大,國家怎麼樣與她何干?可是在這樣一位長者面前,她說不出那樣的話。
沉默會兒的陳暖,猶豫的講:「我們還有一份名單。」這是剛才冷瑜沒有說到的,他可能沒有完全相信這個楊河陽和王寧澤,所以只說了周紅波,沒有說高華玲的事。
楊河陽等著她往下說。
陳暖看了下陳少軍,決定把這事說出來。楊河陽與他們合作,想換掉詹綱這個國之害蟲,同時解決二十年前的錯誤,挽救自己推薦他當國防部長這個決定,這對他們來講是個好事,並且他還是前國防部長,對帝國內部的辛秘他更清楚,所以既然同盟了,他們之間就沒什麼好隱瞞的。
「這是十幾年前,從醫院送走的實驗體的名單,上面有寫到他們每個人的父母是誰。」
楊河陽和王寧澤聽了都一怔,臉上難掩自責和難過,最後楊河陽講:「這份名單很重要,雖然這麼做很殘忍,但要沒有其它辦法,我們要啟動這個最後方案。」「陳少尉,你可以把這份名單複印一份給我嗎?」
陳暖反問他們:「你們是要去找這些人父母嗎?」
王寧澤講:「不到萬不得已,我們不會請他們出來,可還是要找到他們,以防萬一。」
陳暖不同意這個做法。「現在他們很安全,如果有人去打憂他們,反而會使他們陷入險境。」
王寧澤尋問的看楊河陽。
楊河陽沉思的想了片刻,又欣慰喜愛的看陳暖。「你考慮的很仔細,陳少尉,有著這樣人生經歷的你,還能這麼處處為別人著想,實數少見。」
陳暖不說話。不然她該長成什麼樣?報復社會嗎?
陳少軍看事情談的差不多,就講:「楊先生,要是沒什麼事我們先走了。」
「好,有事情我們會再找你們。」楊河陽和王寧澤沒有架子的起身送他們。
陳暖和陳少軍、冷瑜三人離開房間,走到大樓下面只道了聲別,便上了各自的車,回公司的回公司,回基地的回基地,陳暖自然是回學校。
對這個楊河陽先生,冷瑜對他還是有些了解的,知道他為人,說開了後對他沒有太大疑慮。
而陳少軍當兵時,楊河陽還是國防部長,因為一些事偶有接觸,並且荊思鴻對他評價很高,所以在看到是他時,他便猜到是怎麼回事。陳暖向王寧澤打聽過二十年前的事,這事如果王寧澤有印象,他們稍加一查自有辦法知道事情的來龍去脈。
帝國是個相當複雜的團體,像江勝這樣的事,他們也根本不需要費多少力,就能將事摸透,因此對陳河陽的來意沒有懷疑不懷疑一說。
陳暖開始是警惕的,後是被楊河陽的人格魅力以及直覺征服,加之陳少軍也沒有說什麼,她便信了。
於是他們三個也沒什麼好交流的,為了不引人起疑,他們直接回了自己該回去的地方,有什麼事都是用電話聯繫。
陳暖一邊和陳少軍聊天,一邊往學校開,在快到學校的時候深吸口氣講:「沒想到能這麼快回來,長官我要去上課了,先掛了。」
她這次出去,只耽誤了差不多一節課的時間,回去後老師應該會開心的吧?
這樣想著的陳暖加快了腳步,可回到教室,找過辦公室,連宿舍都去過後,她得接受一個實事,榮瑾教授真給自己放假了!
陳暖嘆了口氣,從書桌里拿了書準備回宿舍自學去。
「小暖,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正往教室里走的榮瑾看到她有些驚訝。
陳暖也意外。「老師,你怎麼也回來了?」
他們這師生還真是奇葩,對回來教室的人都這麼意外。
榮瑾無奈的講:「老師是回來鎖門的。」
「我是回來上課的。」陳暖笑得陽光。「那老師,你的計劃恐怕要推後了哦。」
「沒有關係。」榮瑾和熙的笑著講:「你等等,老師去拿課本。」
「好。」
陳暖這一聲好,便在學校把這個學期都呆完了。
將期末試卷的最後一道題寫完,穿得厚厚的陳暖伸了個懶腰,把試卷交了就去向榮瑾講:「老師再見。」
榮瑾也講:「寒假快樂小暖。」
陳暖走出教室,一身輕鬆,在寒風嗖嗖的若大操場上穿行,突然無比想念血色。
那裡有她為之熱血的戰友,還有挺拔的小白楊。
抬頭看天,陳暖決定去血色轉一圈,剛好這個時候長官也在忙,回家也見不到他,便乾脆去基地陪他好了。
想到這裡的陳暖,激情昂揚的跑去停車場,開車去血色基地。
在去血色的路上,陳暖一路想像那裡如今是個什麼樣子,這麼久沒去的她,是不是會有很多新隊員不認識她?她認識的又還有多少留在血色。
還有容簡也不知穩重些沒有。
雙白是不是還是那麼酷。
時節有沒有更帥一點。
吳維和賀焱還有王鐵夫,應該不會有什麼變化,他們都是十幾年的老兵,有毛病也改不過來,能改的缺點早就沒有了。
然後就是胡傳毅、陳紅武、繆哲司和葉航他們。
陳暖想了一路,心情越來越澎湃,把車停在血色的停車場,就撒腿往操場跑。
剛剛從外面回來,把車停好的容簡,見熟悉的身影從身邊一閃而過,唰的打開車門就追上去,大喊:「小暖,你給我站住!」
陳暖反頭看他,笑得猖狂。「有本事你追上我啊,哈哈!」
容簡咬呀,拼命加快速度,還是沒能追到她,在到操場的時候大喊:「小暖回來了!小暖回來了!」
這聲音之大,在整個操場迴蕩。
樓上的,樓下的,樓里的,樓外的大兵們,紛紛探頭看。
在看到是什麼情況,嗡一下往外跑,而在操場的大兵們,瞬間就把人截胡了。
陳暖看呈包圍圈向自己圍攏,臉色不善或笑得別有深意的戰友,停下腳步往後退,穩住他們的講:「各位大哥,我們有話好好說,千萬別動手啊,我們都是群有素質的大兵。」
「嘿嘿,你跑啊,你再跑啊。」容簡笑得一臉淫蕩。
陳暖轉身看他,笑哭的講:「容簡,你這是耍詐,有本事我們單挑。」
容簡仍舊跟無賴似的。「小暖,你別想激我,我就沒本事,不過比起你來,我可有良心多了。」
「說得我好想跟你有什麼一樣。」
「難道沒有嗎?」容簡說的聲情並茂,並且說一句就逼近一步。「我們一起訓練,一起奮鬥,一起吃飯,一起出生入死……」
陳暖被他噴的無招架之力,只一步步後退,在後背抵到身後那排精壯、高大、強悍的戰友時,求饒的講:「行了行了,你想說什麼?」
容簡笑得溫和迷人,伸手撐在她身後的戰友身上,給她來了個壁咚,低著頭近距離看她臉。「嘖嘖,你說這臉多懶啊,明明你才是小白臉,可憐時節被冤枉了這麼多年。」
陳暖瞪大眼睛無辜的看他。「我這是年輕,年輕你懂麼?」
「喲,還狡辯。」「小暖啊,別以為自己小就可以裝天真無邪,我們早就不吃你這套了。」容簡笑吟吟的講:「你說吧,掛羊頭賣狗肉騙我們這麼多年,和一走就是這麼久,你想怎麼算?」
「容上尉,我們聯合打她一頓怎麼樣?」戰友a興致激昂的講:「現在基地還有百八十個兄弟,我們五個人搞不定她,就十個人,十個人還搞不定,我們就二十個人,不興揍不了她。」
陳暖:……
都是戰友,何必要自相殘殺呢?
「這辦法不錯,我贊同揍一頓。」戰友b。
「我也贊同!」
「還有我,早就想和小暖切磋了!」
「我聽大家的!」
這時戰友陸續的增加,已經把陳暖里三層外三層的包圍了。
陳暖看黑壓壓的一群人,崩潰的吼:「長官,救命啊!」她錯了還不行嘛,她不該來基地,考完試就應該乖乖回家,享受美味的食物,享受陳健雄的愛戴,享受無憂無慮的假期!
「叫長官也沒用,他今天不在。」容簡笑得更猖狂,拍著陳暖的肩膀,強行摟著她往室內訓練場走。
陳暖一臉生無可戀的,被強迫的跟他走,同時求救的看吳維和池域他們,在沒看到雙白和時節他們時,立即叉開話題問:「池域,傳毅他們呢?」
池域抱手臂笑著講:「他們去有點事了。」
那大概就是出任務去了。
容簡抱著她肩膀的手加重了力道。「嗨小暖,別想逃避現實,哥跟你講啊,我們正好閒著沒事幹,你要麼陪我們打一架,要麼穿裙子給我們看,你看你要選哪個?」
陳暖踮起腳尖看都望著自己的戰友,又看笑著看戲沒一點要幫忙意思的池域和吳維,再後抬頭看指揮官的方向,發現荊思鴻在陽台上看她,也並未有出手救她的意思,擰著眉權衡一下講:「我們來打架吧!」
「o~n!不是吧!」
「靠,我們要看小暖穿裙子!」
「誰要跟小暖打架啊!」
頓時,人群發出一陣絕望的哀嚎。
陳暖笑容甜美,看明顯也一臉失望的容簡,推開室內訓練場的門,禮貌紳士講:「請吧。」
迫於大丈夫一言九鼎,大兵們硬著頭皮上。
於是剛回到血色的陳暖,便好好的「運動運動」了一番。
四十分鐘後,巨大的模擬場景里,陳暖和容簡他們精疲力竭的粗喘著氣,一個個連話都說不出。
在他們「躺屍」後沒多久,室內訓練的實景模擬便被人退了出來,不大的房間地上便出現一片「死屍」。
一個大兵看到這模樣愣了下,才講:「陳少尉,指揮官叫你去指揮室。」
「收到!」陳暖跳起來,看了眼自己的戰績,便抹一腦門汗跑了。
等她一走,訓練室里嘰里呱啦的抱怨容簡,都說被他害慘了,當然也都沒當真,開玩笑的那種。
容簡跟著跳起來,王之蔑視他們的講:「這下你們知道小暖的厲害了吧?還不努努力,以後你們連小暖的指頭都比不上。快起來,陪爺去訓練場!」
陳暖被容簡他們一大波人圍攻,體力消耗巨大,並且身上伴隨著傷痛,臉上還青了一塊。她雖然以小勝多贏了,可這傷還是有的,不過她這一口氣跑到指揮官,那速度是一點沒有下降。
陳暖的能力陳少軍心裡有底,也知道她和普通人不一樣,回來聽荊思鴻的話,就知道是她手癢,便立即叫人去喊她,但看她青腫的臉,想還是遲了。
「打的爽不爽?」陳少軍轉過椅子看她,視線落在她扯開的衣領上。
「當然爽!太爽太痛快了!」陳暖怕冷,穿的多,壞的只是外套。她不在意的拉了拉掉下來的那塊衣領,把它弄成敞開的造型。「長官,明天來次大滿貫訓練怎麼樣?」
聽著的荊思鴻也轉身看她。「小暖,你這樣很快就會失去大家的愛戴。」會成為全基地公敵的。
陳暖笑的毫無畏懼。「荊副官,我有長官愛就夠了。」
荊思鴻抖了下,受不了的講:「你們這些年青人,你們這些年青人啊,真是越來越大膽了。基地里不給談戀愛的,知道不?」
陳暖說的一本正經。「荊副官,我們沒在談戀愛,我們已經戀愛了。」說著抱住陳少軍腦袋就在他臉上響亮的啃了口。
陳少軍:……
荊思鴻:……
陳少軍面色未變,看笑嘻嘻的陳暖,把一個信封給她。「留著力氣,會有你使上的時候。」
陳暖拆開信,看到冷瑜的字,以及一張地圖和兩張照片。
地圖是奧丁星球的,照片一張是居民樓,一樓是寫字樓。
陳暖尋問的看陳少軍。
陳少軍命令的講:「今晚好好休息,明早五點出發。」
「是長官!」
荊思鴻聽她洪亮有力的嗓門,忽略她剛才的事,笑著講:「小暖,晚上要不要幫你辦個歡迎會?慶祝你重新回歸隊伍。」
陳暖有些猶豫。她也不知道能在這裡呆多久,說起來她還挺失職的。沒有做好一個學生,也沒有當好一個兵,這幾年都是在打醬油。
陳少軍看她猶豫便講:「再等等吧,等事情結束了再辦。」
「那也行。」
陳暖臉上又重新露出笑臉。「那長官,荊副官,你們要沒事我就出去了?」
陳少軍揮手。
荊思鴻點頭。
敬禮出去的陳暖,一出門就又瘋了起來。
看她跑掉的背影,荊思鴻憂慮的講:「希望後面的一切能夠順利,不然她恐怕很難恢復過來。」
她經歷過一次父母雙亡的事,這要再經歷一次,怕是沒誰受得了,而且她也這麼大了,傷口沒有小時候那麼好撫平,她會再一次深刻的記住,她的父親是如何離開她的。
陳少軍沉默了許久,沉聲講:「所以只能成功。」
陳暖跑出大樓,看到眼角帶「花」的容簡,跳起來勾住他的肩膀就講:「嗨帥哥,要一起去醫務室嗎?」
容簡嫌棄的看她。「現在那麼臭美了嗎?早知這樣你幹嘛打我臉?」
「那不是情急之下麼?而且你也打我臉了!」
「你都打了,我為什麼不打?」
「所以扯平了。」陳暖挺無賴的講:「走吧走吧,陪我去醫務室。」
容簡古怪的看她,在到醫務室,軍醫給她上藥時問:「小暖,你是不是要去辦事?」
陳暖沒有點頭也沒有搖頭的看著他。
「明天能一起晨跑嗎?」
「恐怕不能。」
容簡遺憾講:「祝好運。」
陳暖微笑。「好運一直在我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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