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暖一身輕盈的翻過季煜城別墅的院牆,在月光下彎著腰如貓般迅速的跑到大門。
這裡雖然沒人住,房子的安全系統還是在的。
陳暖避著攝像頭,縮在大門的角落撬門。
季煜城的這個別墅很普通,不比希望城的豪華,面積也小了一半,安全系統是有,但都是最基礎的。
陳暖原本想著這要是電子鎖,就去關掉總電源再撬門,事實卻是沒有她想的那麼麻煩。
她很快搞定門鎖,緩緩推開門滾進去,再悄聲無息的把門合上。
房間裡瀰漫著粉塵和霉味,陳暖揮了揮面前的灰,拿出手電筒從大廳開始搜起。
這裡的空間沒有大的嚇人,陳暖先把大廳搜了,就去樓上的主臥室。
主臥室有面落地窗,月光從外面散進來,顯得有幾分仙氣,又覺有些詭異,至於到底是什麼,就看見到它的是什麼人了。
陳暖沒理會月光,在房間裡翻箱倒櫃,最後連衣櫃都被她搬動,還是沒有找到那個神秘寶箱。
不放棄的陳暖把床都翻過來,可還是沒有找到一點蛛絲馬跡。
陳暖踩了踩床位置的地板,眉頭漸漸皺起。
會不會是季馨蘭騙她的?
應該不會,季馨蘭根本不知道他父親的事,沒有理由騙她。
陳暖手撐到床邊的柜子上,著急的想還有什麼地方,會有可能藏著那個寶箱。
這裡沒有醫療室也沒有書房,季馨蘭的房間也不可能……
為什麼不可能?最不可能,就是最有可能的地方。
陳暖腦袋靈光一閃,大步走去季馨蘭的房間,粗魯又迅速的撬開門進去,把每個地方都地毯式的搜查一遍。
這個房間裡也沒有任何發現,倒是月光和季煜城的房間一樣。
陳暖踩了踩被月光照著的地板,確定它結實不可能藏東西時,聽到由遠而近的腳步聲。
腳步聲一步步逼近,鞋底撞擊地板的聲音,一下下扣在陳暖心上。
她崩緊了身,往旁邊靠了些,同時手摸上了腰上的斂柄。
隨著腳步聲的到來,一個高大的黑影出現房間,深邃的五官在黑暗裡顯得異常冷峻。
看到是誰後,陳暖鬆了口氣,又緊張起來。「長官。」他怎麼會知道自己在這裡?他一直在跟蹤自己嗎?
陳少軍望著站在月光下的小孩,掃了眼凌亂的房間,淡漠平靜問:「找到要找的東西了嗎?」
陳暖搖頭。「也許我得到的信息是錯的。」陳暖視線一錯,打算走過去的她,看到陳少軍身邊的書桌,秀眉緩緩蹙起來。
書桌上落了一層灰,但銀色的牛頓擺還是泛著隱約的白光。
據她所知,季馨蘭非常不喜歡物理,她擺個牛頓擺做什麼?以她那樣的性格,應該是放各種奢侈品才對。
陳少軍見他一直望著身側,也看到牛頓擺的他伸手去拿,發現它怎麼也拿不動。
陳暖立即過去。「或許可以轉動?」
陳少軍扭了一下,他們左側的牆壁轟隆隆的緩緩打開了一扇門。
看到門,陳暖激動的就要進去,被陳少軍給拉住。
「等兩分鐘再進去。」陳少軍用手電筒照門裡,等裡面的粉塵散去空氣流通,先一步進去查看。
陳暖緊跟在後,一進去就看到許多書,想這大概就是季煜城的書房了。
這個密室沒有多大,二十平米的樣子,很像奇怪的科學家,坐在無處轉身的地方思考偉大的事。
陳少軍打量四周,又用手電筒照書上的名字。
陳暖便忙著找那個神秘寶箱。
書架下面擺著許多個箱子,跟王修玉書房的有些像,有的則是專門用來藏書的密封箱。
陳暖不放過的將它們全部拖出來,用軍刀直接劃開封帶,也不管是否會損害到裡面的珍貴書籍。
一連打開五六個箱子,把裡面的書都翻出來的陳暖也沒有找到自己要的,便用手電筒照其它箱子。
季煜城把他看的書都歸類的很好,所以這裡的箱子太多了。
陳少軍站在房中,拿起桌上看到一半的書,在書中翻到一個書籤。
也不算是書籤,是一張紙來的,想是做一個簡單標記。陳少軍透過紙看到背面的字,他將紙翻過來看。
一張普通本子上的白紙,上面很規整的寫了兩個字:天使。
陳少軍放下紙,反頭看陳暖。
陳暖正踮起腳尖去拿書架上的箱子,看起來有點困難。
陳少軍過去輕鬆幫他拿下來。
這次陳暖顧不得什麼身高,她抱著箱子扔地上,再用軍刀唰的劃開箱子上的膠帶。她大概是因為太緊張,手上力道有點大,在她劃開的時候箱子震動了下,一張薄薄的硬紙從縫隙里掉落了出去。
陳少軍撿起硬紙翻到正面。
這是一張照片,和陳暖來聖古星球時攜帶的是同一張。
陳少軍臉色未變,看低著頭的小孩。
陳暖打開箱子,第一眼就看到被裝在相框裡的麒麟,畫風有點類似國畫,和王修玉給自己看的那一打有點相似,想這張也是王修玉的傑作。
整個箱子裡面不僅有麒麟的畫像,還有許多資料。
資料陳暖沒有細看,粗略翻了下的她,只看到了醒目的科學院的圖標,上面寫著批准項目等字樣。
「你一直在找這個是嗎?」陳少軍把照片還回去,問異常沉默的小孩。
陳暖呆滯的抬頭看他,眼神茫然沒有聚焦。「長官,我是不是可以讓這一切都結束了?」
「還不能。」
「為什麼?」
「這個項目是經過批准的,如果你沒有實際證據,很難定他們的罪。」
陳暖眼睛一下凌厲起來。「我就是最好的證據!」
「所以他們想要毀滅你。」陳少軍摸他頭,看他黑亮的眼睛篤定講:「你也不能成為證據。」
聽到陳少軍的話,陳暖氣餒起來,像只無家可歸的巨型貓科動物。
陳少軍抱住他,輕撫他的背。「你接近季馨蘭,是為了找它嗎?」
「不是。」陳暖搖頭。「我想通過季馨蘭接近季煜城,想要找到他的犯罪證據。我也是無意中聽季馨蘭說起她父親有這樣一個箱子,才決定跟她交往。」
「以及求婚?」
「只有這樣我才能經常的進出他們家,才有機會找這個箱子,只是沒想到它會在這裡。」陳暖說完更不開心了,看著箱子心裡不知是喜是悲。
這裡有更多關於她的事,她該如何承受,這些徹底改變她命運的東西?一一查閱?她現在還沒有勇氣。
或許她在別人眼裡足夠堅持,足夠強大,可她其實也會害怕,也會有想要逃避的時候。
陳暖聽著陳少軍的心跳,感受被他溫暖懷抱抱著的無以言喻感覺,猛然想到一件事,掙脫出他懷抱就問:「長官,你怎麼知道這些?!」
不可能,她明明隱藏的那麼好,那麼千方百計的避著他,怎麼可能還會被他發現,還知道的這麼清楚。
看他炸毛的樣,陳少軍挑起他下頜,對視他清澈的眼睛,狂肆又倨傲的講:「想在長官眼皮低下動手腳,你還嫩了點。」
「但是……」陳暖還在掙扎。「這不是很……匪夷所思?」
傳說中的神獸,一場驚世駭俗的科研界陰謀,這些通常都不會人有相信吧?不會相信麒麟的存在,不會相信有天使計劃,為什麼陳少軍會相信?
陳少軍看他糾著漂亮的眉,一幅苦惱的樣子,輕笑了起來。「還有比這更匪夷所思的事。」說完,吻上窺視已久如花兒般美妙的紅唇。
陳暖驚駭的瞪大眼,怔怔忘記思考。
陳少軍這個吻很輕、很柔,溫柔又或是迷戀的舔弄他柔軟的唇瓣。
這是一個會讓人迷惑的吻,在昏暗的房間裡,兩支倒在地上的手電筒散出的微弱光芒,使整個空間都變得朦朧而美好。
但這種溫馨讓人欣賞悅目的事沒有持續多久。
陳暖等腦子轉過來,微微掙動想跟他談談,就被陳少軍猛的收緊手臂,扣在下頜的大手也迅速收緊,剛才溫柔如水的吻瞬間變得霸道蠻幹,長驅直入狂肆掠奪。
抱著自己的手臂似想要箍斷她的腰,毫無預警闖蕩進的舌攪亂陳暖好不容易聚集的思緒,他越吻越深,呼吸被走的虛弱感讓她本能的緊緊抓住陳少軍衣服,如救命稻草的十指攥緊。
緊貼的四片唇輾轉纏綿,如膠似漆,吻聲在靜謐的空間蕩漾,使得氣溫逐漸升高。
陳少軍在起先微弱反抗的小孩停止掙扎後,有種得寸進尺的意味,細緻吮吻他嘴唇及每一寸帶著芬芳之地,直到他再次激烈反抗,在他脖子上留下幾道抓痕才放開他。
陳暖沒想抓他的,可快要窒息的她,更本推不開他散發灼熱溫度的健壯胸膛,只得出此下策。
她一得到自由就大口喘息,鮮紅的唇不住顫動。她想,她終於體會到什麼叫窒息的感覺。
陳暖微側著臉劇烈呼吸,如玉般的側臉在微弱的燈光下顯得恬靜,不過陳少軍知道這個無論是眼睛、鼻子、嘴巴連背影都是他喜歡的小孩,不是一朵漂亮開在空谷的花,而是頭兇狠的小野獸。
陳少軍同樣胸膛急促起浮,他深邃黑沉的眼睛看著面前年青漂亮的陳暖,仿佛靈魂深處都在輕輕顫慄。
他討厭陳健雄的風流行為,他讓母親帶著怨恨離開這個世界。他以為血色能磨滅他的所有熱情,他控制著自己的情感,將每件事都做到自己預期那般完美,可直到現在他才明白,有時候事情總會脫軌,帶給他意想不到的收穫。
陳少軍摸著陳暖緋紅的臉,粗糲的指腹摩挲著他紅唇。這次沒有蠻橫和霸道,再次溫情細緻的吮吻他紅腫的嘴,像要撫去之前的粗暴。
陳暖雙眼氤氳,本來的怒火被他給舔得不知扔哪個角落去了。
等不知多久結束這個吻後,陳暖又懊惱。
她覺得這個吻……她像是個飼養員,開始和這隻大鱷魚友好相處,然後被他一口咬住,最後它又反過來安慰被咬的人。
莫名想到這種情景的陳暖打了個顫,看長得還不挺錯的鱷魚?呃,好吧,如果是被長官咬一口,她還是挺願意的。
「長官……」
「收拾東西,準備回去。」陳少軍微蹙眉,吩咐陳暖。
陳暖把箱子封好,看陳少軍。「長官,可以走了。」
「等一下。」
「嗯?」陳暖疑惑。「為什麼?」
看他單純無知的臉,陳少軍平靜講:「硬了。」
明白過來的陳暖,在他看自己褲子時立即用箱子擋住。「大流氓!」
陳少軍:……
**
兩兄弟在經過那一吻後,關係得到緩解,但兩人都曖昧不明的沒有說破。
陳暖是在糾結,如果陳少軍真喜歡男的……?那她要怎麼辦!
陳少軍是想等他再大一點,先慢慢適應,把人套牢了再說。
兩人心裡雖然都打著算盤,可這不影響他們的心情。
「長官,接下來我們要怎麼辦?我們還是不知道這支筆錄里的東西。」在回陳氏莊園的時候,蹭了陳少軍一路的陳暖,終於想到了正事。沒有解開筆錄,要是陳少軍真跟段欣結婚怎麼辦?不行,這絕對不行!
已經讓胡傳毅他們回部隊的陳少軍,一手開車,一手揉陳暖的腦袋瓜。「看到愛城子星陸軍部隊裡的海報了嗎?」
「我想我一輩子都不會忘記。」
「池域已經在各部隊做過宣傳,我們的新成員還暫時能夠得到滿足。」
陳暖驚訝。「難道之前都沒有新兵來參架選拔嗎?」
「段正燁掐斷了各層招兵途徑,血色才會成立公關部,這樣雖然解決新兵問題,但會給血色帶來無法預估的遠期代價。」陳少軍沉著講:「最遲明年,我們會收回對外投放的所有宣傳,恢復血色以往的風貌。」
「那個段正燁太可惡了!」陳暖憤憤的講:「還有那個段欣!」糟糕!一不小心說出口了!
陳暖驚覺,一說出口就悄悄看陳少軍臉色,小心思轉得飛快。他會不會罵自己,畢竟怎麼說她也是他前女友。
前女友……
女友……
友……
她討厭這個稱呼!
「她不是我女朋友。」陳少軍收回手,在車停到陳氏莊園的時候,看著陳暖講:「也不會是我未婚妻。」
陳暖張牙舞爪的威脅他。「你要是敢和段欣訂婚,我就把你親我的事告訴爸爸!」
陳少軍笑了,按住他後腦勺親了下,寵溺的講:「你可以告訴全宇宙。」
陳暖被他看得小心臟亂跳,懊惱的撲過去反啃了他口,就逃也似的跑進屋。
大罵著陳少軍臭流氓的陳暖,聽到喬管家的問候便歡快的應下,但在看到坐在裡面等的季馨蘭,臉上的笑容漸漸收了起來。
後面緊跟進來的陳少軍也一樣,原本掛在唇邊的笑意隱去。如果剛才是春天,那麼現有就是嚴寒。
季馨蘭看到陳暖,欣喜的跳起來,跑過去就抱住他。「陳暖,我終於見到你了!」「你知不知道我找了你好久,你為什麼不接我電話?我這幾天都快瘋了。」季馨蘭說著說著哭起來,哽咽的控訴他。
「馨……蘭,我這幾天在有事,不方便接電話。」陳暖把她拉開,有些疲憊和無力。
季馨蘭擦乾淚水,拉著陳暖的雙手看他臉色小心翼翼的問:「陳暖,你是在生我的氣嗎?」
「我沒有。」
「你就是在生我的氣,不然為什麼都不來找我,我天天守在家裡,就怕你來了會找不到我。」季馨蘭執著的講:「陳暖,只要我們兩個真心相愛,有沒有我爸爸的同意,又有什麼關係?」
站在陳暖背後的陳少軍,臉色更沉了。
如芒在背的陳暖,心煩又頭痛。現在季馨蘭有點失常,似乎暫時無法用語言來勾通。她安撫的講:「馨蘭,你這麼漂亮又這麼善良,我怎麼會不喜歡你?只是我剛從其它星球回來,真的非常的累,我明天再去找你好嗎?」
善良嗎?確實挺善良的。陳少軍看著季馨蘭眯了眯眼睛,抬步越過陳暖,上樓。
看長官上樓,陳暖鬆了口氣。
季馨蘭看他疲憊的臉色,心裡雖然很不安,但現在看到他、摸到他,他還願意來哄自己,便強忍著內心的不安,讓他好好休息。「陳暖,我明天再來找你,你累了就多休息。」
「確實需要休息。」陳暖想到那個箱子,自言自語,然後想到季馨蘭還在這,馬上回過神來。「我讓司機送你回去。」
「不用,我自己有開車來。」季馨蘭微微低頭在他臉上親了下,就提著裙子如公主般的走了。
陳暖看著她的窈窕背影,怔忡一時失神。
喬管家見他望的出神,小聲提醒。「二少爺,剛才大少爺好像有些不高興,他是不是不准你早戀?」
「我這不算早戀了吧?」陳暖鄭重提醒。「我現在讀大二了!」
「二少爺,你還是未成年。」
陳暖:……
被管家打敗的陳暖往樓上跑,去敲陳少軍的門。
之前在車裡自己還吃段欣的醋,現在就輪到季馨蘭這個貨真價實的未婚妻上門,她得趕緊去哄那條大鱷魚……呃,不對,是大流氓。
陳暖敲了幾下門,門都沒開。
放棄的她回自己房間,心不在焉的一打開門就被人抱起來,隨著關門聲被扔到了床上。
陳暖嚇得驚魂未定,還沒爬起就被陳少軍壓個正著。
「長官,你怎麼在我房間!」陳暖手腳並用的想把他推下去,但奈何胸膛太結實,肌肉太健壯,她推不開。
陳少軍捧著他臉,在他紅潤的唇上親了口。「是不是想要那個季馨蘭在你房裡?」
「才沒有!」
「我看你就是這麼想的。」陳少軍指腹輕輕的摩挲著他脖子。「我和季馨蘭的吻比起來,你更喜歡誰的?」
陳暖一頓。心想她才沒跟季馨蘭吻過,然後想到那晚上的事,把話憋在了肚裡面。
他這反應可不太好。
陳少軍倏的眯起眼睛,想讓他更加深刻記住自己。
但沒等他得手,以為他想掐死自己的陳暖炸起來,兩人在床上斗得天翻地覆。
一瞬間,兩個心懷求偶心態的人,立即變成搶奪地盤的猛獸。
擔心的喬管家上來看情況,聽到陳暖房裡的動靜立即大喊:「二少爺,大少爺,先生叫你們下去。」
一個想壓和一個不想被壓的兩人,正在一上一下的較勁,聽到喬管家的話,想了一秒便同時放開,整理儀容,衣冠楚楚的出去。
陳少軍昴首闊步。
陳暖昂首挺胸。
喬管家看他們兩兄弟相安無事,又一臉嚴肅,舉止相似的出去,在後邊笑得咧開了嘴。
兄弟嘛,越打越親。
只是不知道,如果喬管家知道他們兩個真親一起時,會是怎麼一個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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