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你爸爸想要對付陳少軍?」給她倒茶的陳暖微微皺眉,放下茶壺看著她,有幾分懷疑。
陳少軍是陳健雄的獨子,現在雖說他不是在商界,未來也未必繼承陳氏,但在聖古星球的人無論是誰,都不會想要和他對著幹才是,至少不會明確的說出來,就像上次參加段欣的生日宴會。他們都是群老狐狸,所以段欣跑來找她說這通話,是純屬自己猜測,還是別有目的?
陳暖一時不好判斷,自上次生日宴會後,段欣來找過陳少軍,那個時候自己有事,沒有和他們在一起,所以具體也不知道她和陳少軍的關係進展到哪一步了。
段欣見他不信,解釋的講:「我是親耳聽到的,小暖,你要相信我,我不會想要害少軍,即使他那樣對我。」
他哪樣對你了。陳暖心裡吐槽,默默的想這事是真是假。「段小姐,你爸爸想要對付的可能是血色,和陳少軍沒有關係,你不用太擔心。」
「不是這樣的。」段欣有些著急,似有些話不方便說。她掙扎了會兒,才決定的看陳暖,肯定講:「我爸爸似乎在找什麼東西,有人說那東西在少軍手上,所以想要設計害他。」
陳暖挑眉,面上不動聲色。要找的東西在陳少軍手上,那就只有那支筆錄了。
想到之前琴姐說的話,還有那張段正燁和楊康的照片,陳暖將這兩件事串連起來,想段欣說的應該不假。
這也是個新的發現,不好不壞,應該是有好有壞。壞的是陳少軍可能有危險,好的是那支筆錄里有對段正燁不利的事,如果他們真的破解筆錄,就有對付段正燁的辦法,這樣血色就不用怕誰了,陳少軍也不必和段欣訂婚。
「你告訴我這些,是想要幫我哥嗎?」陳暖端起茶杯,輕輕的喝了口,視線一直停留在她臉,沒有放過她的微秒反應。
段欣點頭,隱隱有些極端的瘋狂。「只要我們兩個結婚,我爸爸就不會對少軍怎麼樣的,說起來你可能不信,我爸爸雖然很少有時間,但對我還是不錯的。」
「你是他女兒,他當然不會想要傷害你。」
「所以,你願意幫我嗎?」
「幫你?」陳暖疑惑。「你們不是快要訂婚了嗎?」難道在她不知道的時候,又出了什麼變故?想到反覆無常的陳少軍,陳暖突然能體會段欣的感受了。
段欣笑了下,面容有苦澀和嘲弄。「我們之間有點小矛盾。」
「能說來聽聽嗎?」
「上次吃飯的時候,他突然甩下我走了,我也不知道是為什麼。」段欣看著手指,似在回憶那晚的事,有些走神。
陳暖在她臉上的視線下移,看她緊握在一起,修剪得整齊又做著紅色指甲的手指,想她要不要幫段欣。
那支筆錄還沒有破解出來,相信一時半會也解不開,段正燁做為帝國元帥,真要想害陳少軍,有的是方法和罪名。現在看來,他和段欣結婚,是最好的選擇。
陳暖猶豫了下便講:「我想我知道是為什麼。」
「什麼?」段欣迫切的看他。
「因為我。」陳暖把自己猜想的事告訴她。「那個時候我被人綁架了,我哥可能是收到了消息,才會匆匆扔下你。」
段欣臉色忽然一喜,像聽到一個巨大的好消息,忍不住笑了。「原來是這樣。」
看她從心底綻放出的喜悅,陳暖心裡卻變得很難過,她也不知道為什麼,就是很不開心。現在她才怔怔的想,她在做什麼?她在和一個情敵吃晚飯?還幫著化解他們之間的誤會,最後呢?她還要搓合他們兩?想想她還真是夠偉大的。
陳暖勉強故作關心的問:「對,就是這樣。所以你能原諒我哥了嗎?」最好不要原諒,你最好永遠都恨著他。
「我怎麼會不原諒?」段欣喜極而泣的抓住陳暖的手,激動的講:「小暖,你太好了,謝謝你告訴我這些。」
「這對你很重要嗎?」你為了陳少軍,不惜讓你爸爸打壓血色,想要陳少軍妥協,怎麼還會怕這點事情。陳暖心裡翻白眼,想和她掐架,可自己選的路,咬牙也要走完。
「有什麼比這個還重要呢?」段欣笑著講:「就像小暖你對陳少軍很重要一樣,若是因為這件事少軍才扔下我,我當然能夠理解。」
「呵呵……」我是豬。無意間幫了她大忙的陳暖,訕笑,抽出被她抓住的手,掩飾性的喝了口茶。
「小暖,快吃飯,菜都要涼了。」
「我已經沒有胃口了。」
「什麼?」
「沒什麼。」
陳暖食之無味的吃了飯,在段欣再三拒絕自己送後,就開車回家了,然後連喬管家的招呼都沒有回應,直接上樓回房了。
她怎麼那麼蠢?一聽到陳少軍有危險,就答應幫段欣?陳少軍這種人,才不用別人為他擔心,他厲害的很。
可……
不怕一萬就怕萬一,萬一他要有個什麼事怎麼辦?而且不管是因為他自己還是因為血色,他和段欣訂婚結婚這事,都是必然的。
想到段欣可能很快就會再次去找陳少軍,陳暖把自己悶在被子裡,想拿把刀捅自己兩下。
她這麼聰明,怎麼會做出這樣的事出來!
「叩叩。」「二少爺,你吃飯了嗎?」喬管家輕聲的尋問,似是怕打攪到心情不好的小少爺。
陳暖還把頭悶在被子裡,她大聲的喊:「吃了!」還是和情敵吃的,她都擔心晚上會消化不良。
「那我給二少爺切點水果上來。」
喬管家說完便下樓去了。
陳暖聽他走遠的腳步聲,突然靈光一閃,從床上跳起來。
陳少軍和段欣可能會再次頻繁的見面,她這隻單身狗,為什麼要被他們虐?她可以去找個男朋友,對,她去找耿亮,她就不信陳少軍看到自己歪了,還有心思和段欣出雙入對!
想到這裡的陳暖風風火火的跑下樓,準備出去的時候看到陳健雄從外面進來。
陳暖看了下時間,又看他,迅速的收起自己的小心思。「爸爸,你怎麼回來了?」
陳健雄這種人,在多數情況下,都是西裝革履的,即使是夏天,但好在他們出入的場合大多都有空調,也不用擔心熱。現在他可能是回家的原因,把外套脫了搭在手臂上,另只手的衣袖紮起來,露出古銅色的結實肌肉,看起來真是撩人。
「這是我家,你還不許我回來了?」陳健雄把外套交給喬管家,搭著他肩膀進去。「小暖,最近在忙什麼?總是不見人。」
陳暖心裡咯噹了一下。
陳健雄離好爸爸還有一定距離,他突然關心自己的狀況?肯定有事。
「在忙一些事。」陳暖揣著心,防著那防著這的,比期末考試還緊張。
「這幾天你沒去公司,也沒有回部隊,你去哪了?」陳健雄不是那麼好被她糊弄過去的,坐到沙發上端了喬管家送上來的茶,看著他,等他回答。
面對他的審視,陳暖吞了口口水,想要怎麼說他才會相信。
「我約會去了。」她真是太機智了,這下陳健雄總不會問他跟誰?去哪裡了吧?
果然,陳健雄聽了後僅是喝了口茶,沒再繼續這個問題,可下一個問題,嚇得陳暖差點坐地上。「男的女的?」
「啊?」
「我問你跟男的還是女的出去約會?」
這個……「女的。」確切來講陳暖沒有撒謊,她這幾天確實是和季馨蘭在一起的,讓她驚心的是,陳健雄為什麼會問出這樣的問題?難道是他察覺到了什麼?
想到自己要去找耿亮這個「男朋友」,陳暖心裡莫名有點慌,可沒多久,看著陳健雄俊帥充滿男人味的臉和身體,她腦筋開始不正常的想:她要找男朋友,也許可以找陳健雄?真是想想都過癮,成不了陳少軍的「男朋友」,當他後「爸」也是可以的啊!
「你在想什麼?」突然,陳健雄挑起一個音,問不知想到什麼淫蕩事而笑得這麼詭異的小兒子。
陳暖立即甩了甩頭,讓自己清醒過來。「沒、沒什麼,呵呵……」
他這敷衍的話陳健雄一聽就知道,不過他沒再挑剔,改為教育也是明確的講:「小暖,爸爸不管你有多少女人,但男人一個都不行,明白嗎?」
爸,我沒有男人不行啊!嗯不對,她就喜歡男人啊,女人她喜歡不了!
陳暖一臉懵逼的看他,緩了緩裝天真無害的問:「爸爸,為什麼不可以喜歡男的?你很排斥同性戀?可是冷瑜也是同性戀啊。」
「那是別人家的。」
陳暖:……
陳健雄看他糾結的樣子,把人招到身邊來,摟住他肩膀,像所有父親那樣的跟他談人生。「你們是爸爸的兒子,就註定會受到比別人更多的關注,爸爸不想你們一輩子都生活在別人的輿論之下。」
「但如果,我是說如果,我真的只喜歡男的,卻要時時刻刻隱藏自己,不是更痛苦嗎?」陳暖設身處地的講:「像冷瑜他當時就急切希望得到認可吧?」
陳健雄看著他眼睛,眉宇微微擰了下。「正是因為我知道他這條路走的有多辛苦,我才不希望你來面對無盡無情的指責。」
「好吧,爸爸你不要這麼認真,我只是打個比喻。」不過這是不是可以說明,陳健雄是關心自己的?而且還不是一般的關心。陳暖突然像得到了某種寧靜,她軟下身靠在他懷裡,想吸取更多的溫暖。
面對突然撒嬌的陳暖,陳健雄板著的臉色忽然変得柔和,像看到美女似的,不再是商界雷厲風行的董事長,也不是嚴肅的爸爸,但也不盡然是對女人那樣,他的這個柔和里還帶著些寵溺。
陳氏是他對世界的抱負,女人是旺盛*的需求,大兒子是來克他的,這個小兒子是用來疼的,所以實際說到底,陳健雄還是挺希望有個不帶任何目的向他撒嬌的人,他可以把唯數不多的溫柔給他,可以前這個小兒子像只小野獸,長大了死粘著他哥,這下好不容易服個軟,他當然是欣喜接受的。
旁邊的喬管家看了也甚是欣慰。以前二少爺總有點怕先生,這下看他們兩個和諧相處,他哪能不開心呢。
但這父慈子孝的一幕,在陳少軍眼裡,卻很是刺眼。
陳健雄在他記憶里,嚴格來說不算個好人,他年青的時候不知道逼得多少人跳樓,多少企業家轉去做工人,而他手裡除了文件以外的東西,不是酒杯就是女人,現在他抱著陳暖?他也不怕把陳暖給摸髒了?而且還做出那幅享受的樣子,簡直是讓人噁心。
「陳暖。」陳少軍把貝雷帽脫下來握在手中,沉聲叫躺在父親懷抱里的小孩。
此時深刻感受什麼叫父愛的陳暖,正幸福的想要睡過去,驀然聽到陳少軍猶如來自地獄的聲音,驚得全身一抖。她想立馬跳起來,卻被陳健雄緊緊按住,只得愣愣的看著陳少軍。
陳少軍像是急著從部隊出來的,軍服也沒換,頭上流著汗,貝雷帽被他握成渣,更重要是臉色難看到以為他要殺人。
陳暖這反射性一抖,讓陳健雄起了保護*,想他這個大兒子肯定平日沒少欺負陳暖,便冷聲呵斥回去。「陳少軍,你什麼態度,沒看到我還在這裡嗎?」見到老子都不打聲招呼?真是太沒教養了!
陳少軍對上陳健雄同樣銳利的視線,沒有半分退讓。「爸爸。」他叫了聲,然後接著講:「你可以放開陳暖了,不用在我面前上演深父子情深。」
心思被戳破,陳健雄面上卻沒一星半點的心虛。「我做什麼,還用不著你來管。」他說完很不是味的鬆開按著陳暖的手,柔下聲對他講:「小暖,以後要是你哥還欺負你的話,你就來找爸爸,血色我們不稀罕,你要真想當兵,爸爸把你弄到比血色更厲害的部隊去,實在不行爸爸給你重新建支部隊。」
陳暖聽了感動得淚流滿臉。「爸爸……」雖然建部隊這樣的事很荒唐很不恥,可她高興啊,臥操,有個有錢的老爸就是這麼狂,就是這麼目中無人,早知道她就緊緊抱住陳健雄這條大腿了。
「別拿你的那套教壞孩子。」陳少軍看陳暖望著陳健雄那崇拜的樣,臉色更難看了。「陳暖,還不上去睡覺。」
「我不去,現在還早,而且,我也不是小孩了。」陳暖想到自己之前意淫的事,便抱住陳健雄的手臂,將自己這份喜悅與崇拜,無限放大化。「爸爸,你這麼厲害,跟我說說你以前的事好不好?陳氏能做這麼大,你以前肯定付出了常人難以想像的代價。」
「每個人的成功,都必然是踩著無數人的失敗往上爬的,付出只是成功的那一小點,真正……」
陳健雄這隻見過世面的大狐狸,正興致勃勃跟陳暖這隻沒見過什麼世面的小狐狸侃侃而談,相談甚歡。
陳少軍冷著臉,看不願意提及自己事情的陳健雄,和陳暖分享他以前的事,便忍著怒氣上了樓。
臉上一直帶著笑容的陳暖,撇了眼走開的陳少軍,沒有走神,聽得認真。
她剛才是故意做給陳少軍看的,可是當陳健雄說起他以前的事,便不由自主的想聽下去。一個成功人士願意跟你說這些,這是要多大的好運才行?你可以在談話中學到許多東西,別人的失敗和成功,是幾十年積累的智慧,這是再多錢也買不到的。
陳健雄一生雖然不是金戈鐵馬,卻也是叱吒風雲,陳暖聽的津津有味,不時會好奇問:「最後那個被你收購公司的人呢?你說的那個匯生品牌我以前好像聽過,對了,我記起來了,那種飲料我看耿亮喝過。」
那是她剛到學校時候的事了,後來便再也沒見過。真是讓人不敢想像,原來那個品牌是讓陳氏收購了。
「那你們喝的肯定是最後出廠的一批。」陳健雄自信的講:「那個品牌在你還沒來聖古星球時就被我收購了。」
「為什麼你不繼續做?他前面有那麼好的效應,一定能賺錢的。」
「傻孩子,我收購來就是要把它做死,誰想讓它賺錢?」
「這不合理,你花那麼多錢,怎麼可以把它做死?」陳暖這下真是個好奇寶寶,有著無數個為什麼。
陳健雄很耐心的跟他解釋。「收購只是收購百分之五十以上的股權,如果公司繼續賺錢,其他股東也會賺,所以得把公司做死。」「這樣雖然看著虧了,但你看現在市面上的天然和純白品牌,它們已經襲斷聖古星球百分之八十的飲料產品,銷售量是其它品牌的十幾倍,並且它們早已經售往其它星球,而這兩個品牌是陳氏百分百控股。」
聽完的陳暖瞪大眼,對他的崇拜直達頂點,就差給他舔鞋了。「爸爸,你太厲害了!」
「那當然。」陳健雄十分享受小兒子對自己奉若神明的樣子,這感覺比賺幾個億還開心。他摸著小孩的腦袋講:「所以說,你要想學做生意,還有的學。」
「嗯嗯!」陳暖心甘情願的被摸毛,最後想到他剛一開始說的人,追著問。「那第一個被你搞垮公司的人,他後來怎麼樣了?」
「他啊?跳樓了。」
陳健雄說的雲淡風輕,陳暖莫名的抖了下。
她看著不以為然的陳健雄,抖掉頭上的手,跳起來講:「爸爸,太晚了,我先上去睡了。」
看突然離自己老遠的陳暖,陳健雄無比鬱悶。那人又不是他讓跳樓的,做生意就是這樣,有賺有賠,別人輸不起,哪能怪他?而且陳暖不是在血色麼?他又不是沒殺過或見過死人,怕什麼?
陳健雄嘆息,那個早就不記得名字的死人,把他和小兒子好不容易拉近的關係又白費的同時,極力做最後的挽留。「不跟爸爸說晚安嗎?」
陳暖正想跟他道晚安的,但看到下樓的陳少軍,湊過去就在陳健雄臉上親了口。「晚安,爸爸。」
臉上重展喜色的陳健雄笑著講:「晚安小暖。」
陳少軍:……
陳暖笑著和陳健雄說完,轉向陳少軍時就沒了表情,很隨意無所謂的說了聲。「哥,你來找爸的吧?你們聊,我先回房了。」然後也不看他臉色的揚長而去。
陳少軍是在中午的時候沒有找到陳暖,想他又一個人跑掉,便緊急處理完部隊的事趕著回來,就看到剛進屋那幕。
他生氣卻也沒多說什麼,想是陳暖正鬧拐扭,全身是汗的他回房洗了個澡,現在下來想把陳暖叫上去。
陳健雄是個好的企業家,但一定不是個好父親,把陳暖一個人留在那裡,他不放心。誰想他還沒下樓,陳暖就要回房了。
陳少軍看了眼從身邊走過的陳暖,朝陳健雄走去。現在陳健雄似乎已經看出端倪來了,他不能做的太明顯。
陳健雄一直維持著愉快的心情,直到看不見陳暖,在陳少軍坐自己旁邊時冷下臉。「這麼急著下來,總不會是陪我聊天吧?」
「確實不是。」陳少軍平靜的講:「爸爸,我想跟你談談陳暖。」
陳健雄看了他眼,抖了抖腿,站起身。「小暖乖的很,你要變成什麼樣我管不了,可你要小心別把人帶壞了。」
陳少軍:……
已經帶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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