翟埔毅下車說:「要不我去問問吧。」
他跟小旅館的老闆沒啥過多的交集,但畢竟是街坊鄰居,應該比苟小小好說上話。
翟玉婷趴在車窗,「小心狗跑出來咬你!」
苟小小把車子開過去,到了小旅館門口停下。
兩隻黑狗在院子裡困著,跑不出來。
小旅館連個招牌都沒有,門前乾乾淨淨,地上的雪都被掃到了一邊。
看得出來,住在裡面的人,是個勤快的。
翟埔毅站在樓門口,往裡面喚了一聲:「丁叔——」
翟玉婷躲在車裡,不敢露頭。
「丁叔——」翟埔毅又叫了幾聲。
半晌後,一個頭髮花白滿臉猶豫的中年男子從旅館裡走出來。
見到翟埔毅,他積鬱過深的臉上,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深刻的皺紋,變得淺淡了不少。
「小毅啊,過年好。」
「過年好,過年好。」翟埔毅忙道。
丁叔把兩個紅包塞到翟埔毅手裡。「給你和你老妹兒買零食的。」
他之所以花那麼長時間才出來應門,可能就是準備紅包去了。
翟埔毅誠惶誠恐的把紅包還回去。
丁叔一個人生活本來就不容易。
他哪好意思索要紅包。
「丁叔,使不得使不得!」翟埔毅一個練家子,居然抵不過丁叔的力氣。見丁叔不肯收回,他忙轉移話題,「丁叔,我這次來不是來要壓歲錢的。我帶一個朋友,哦不,是我上司。」
丁叔愣住,手上鬆懈了不少。
翟埔毅抓住機會,把兩份紅包塞了回去。
「你上司?」丁叔往車上看去,可除了翟玉婷,再沒見到車裡還有別人。
翟埔毅有點窘迫,用手指了一下苟小小,尷尬道:「丁叔,我上司在這兒呢……」
丁叔看向苟小小,略微詫異,「我聽你爸說,你給人當保鏢去了,這……這姑娘就是你們的保鏢頭子?」
保鏢……頭子?
這稱號,還真讓苟小小哭笑不得。
她露出一個尷尬卻不失禮貌的笑容,「丁叔,你好。」
「你好,你好。」丁叔察覺他們的來意不簡單,於是將他們請到旅館裡,「裡面坐,裡面坐。」
苟小小跟著丁叔進去。
翟埔毅回身衝車上的翟玉婷招了一下手。
翟玉婷這才從車上下來。
丁叔把他們請到一間屋裡。
屋裡沒有燒爐子,有點冷。
丁叔就給他們沒人倒了一杯熱茶暖手。
「冷不冷,要不我燒爐子吧。」丁叔說。
「不用不用。」翟埔毅連聲拒絕。
苟小小環視四周,「丁叔,我看你經營的這個旅館,地方挺大的,挺寬敞的哈。」
丁叔臉上掛著一絲勉強的笑容,沉默著搖頭。
翟玉婷指著院子房子,「那頭的院子更大更寬敞,地面都是用水泥鋪的,平整的很!」
翟埔毅對丁叔說:「丁叔,是這樣的,我今天帶來的這位上司一直在找房子,發現您這兒挺合適的。我就帶她過來看看。」
丁叔看向苟小小,看上去沒啥精神的樣子,「是這樣的啊。你找房子是要買還是要租?」
苟小小微微愣了一下,「丁叔,你有賣掉這裡的打算吧?」
丁叔點頭,「我是有這個想法。」
他將手交握到一塊,低垂的眼神更加暗淡。
苟小小雖然不知道丁叔跟這個地方有啥淵源,但她看得出來,丁叔捨不得賣掉這裡。
再說了,他賣掉這裡的話,他自己去哪裡?
「丁叔,是這樣的,」苟小小娓娓道,「我現在發展的這個安全顧問公司,成員慢慢的壯大,但是一直沒有一個住的地方。我今兒送翟埔毅他們兄妹倆過來,看到你這兒。我就想過來問問,你這兒要是長租的話,是個啥價?」
「你要長租啊……」丁叔猶豫著道,「大概要租多少間?」
「我想把這裡整個都租下來。」
丁叔略感詫異,忍不住多看了苟小小兩眼。
他忽然起身說:「要不,我領你到那邊院子裡看看吧。」
「行。」苟小小對翟埔毅和翟玉婷倆人說,「你倆留著兒,別跟過來。」
她看出來,丁叔是想跟她單獨談談。
苟小小跟著丁叔到了院子裡,把湊上來的兩隻黑狗吆喝到一邊。
那兩隻黑狗沒有對苟小小表現出任何敵意,似乎還都很喜歡親近她的樣子,這讓丁叔又詫異了一番。
似乎看出丁叔心裡在想啥,苟小小解釋說:「我自己也養狗。」
丁叔恍然。
家裡這兩隻黑狗,可能是從苟小小身上聞到同類的味道了。
看待院裡還有一排小平房,苟小小忍不住驚道:「丁叔,你這裡還挺大的。」
丁叔背著手,目光越過平房,望著天空,臉上布滿滄桑感。
「這裡的一磚一瓦,都經過我的手。」丁叔神情愴然,「可是住在這裡的每一天,我心裡從來就沒有踏實過。」
苟小小不太明白丁叔的意思。
他這是要坐地抬價?
但看樣子又不像啊。
見丁叔眼裡盈了一些淚光,苟小小有點慌了,「丁叔,你這是……」
丁叔看向別處,背對著苟小小說:「你要是有能力,就把這裡買走吧,我便宜價賣給你。」
苟小小愣了一下,認真道:「我能不能問一下,為什麼?」
丁叔抬手抹了一下眼角,心裡的情緒似乎平復了一些,緩緩說道:
「那年,城東大橋倒塌的事,你知道吧?」
「聽說過。」苟小小沒有親自經歷,但從旁人嘴裡聽過幾耳朵跟城東大橋有關的事情。
「我以前工作的地方,是搞城市建設的,修橋修路幹啥的,我都參與過。城東大橋還沒修建起來的時候,本來我們單位已經把建築材料啥的都準備好了。但是工頭跟幾個官員同流合污,為了節省建橋的成本,就用了一般的材料,剩下的用稻草填充,而剩下的材料,都廢棄了……我把一部分廢棄的材料拉回來,蓋了這麼一個地方。後來我聽說城東大橋倒塌,死了好些人,我這心裡……」
說到最後,丁叔哽咽住。
苟小小能夠想像的到,丁叔是懷著怎樣的心情一個人度過這些年的。
他用修橋的材料蓋房子,而橋塌死了人。他本能的以為那些不幸的人都是他害死的,所以心裡感到十分愧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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