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的額發垂落,一雙劍眉在黑色的頭髮下半遮半顯,一隻手正擋在眼前。
季默琛已經睜開眼睛了,指縫後的眼睛落在南希的身上。
大概是剛醒來不適應燈光的明亮,那雙半眯著的眼睛,視線朦朧的缺少了幾分平日裡的威懾力。
南希看到這樣的季默琛,原先不打算理會他的心情就散去了。不過也沒有跟他多聊天的心思,所以跟季默琛打了一聲招呼就打算上樓進房間,她還有很多事情要做。
季默琛放下了手,鳳眼依舊半眯著,望著南希走到了樓梯的背影。
忽然問了一句話,「晚上吃了嗎?」
這個房子裡就他們兩個人,南希確定聽到的聲音是問話,不可能是季默琛在自言自語,所以頓足回頭看向他,「……吃過了。」
本以為季默琛還會說什麼,結果南希等待了一會兒,也沒有聽到他有開口的跡象。
南希就繼續上樓,上到樓梯半截的時候,想起來禮尚往來的去問了句,「你吃了嗎?」
季默琛倒是回答的不慢,「沒有。」
這個答案在南希的意料之外,她也沒糾結,隨意的給季默琛出了個主意,「冰箱裡沒有食材,你要是餓的話就出去吃或者叫外賣。」
不知道為什麼這個時間點了,季默琛怎麼會還沒吃飯,就在她的屋子裡睡在沙發。南希也不打算問,反正季默琛這麼大的一個人了,總不可能還搞不定吃飯的問題。
她一句話不過是客氣一下,後面又加了一句,「如果是叫外賣的話,記得吃完了收拾乾淨啊。」
上次季默琛給她煮粥後,廚房和碗筷都沒收拾。當然了,看在他服務的是她的份上,南希沒有任何的怨言。
這次提醒也是防止季默琛忘記了。
這回把話說完,南希就再沒有多餘一句廢話,走進自己的房間裡。
一直在房間裡待到了晚上十點,南希才口渴的下樓去倒了杯水喝。
客廳的燈已經熄滅了,也沒看到季默琛的身影,又看了看垃圾桶,沒有多餘的垃圾雜物。
南希想著季默琛大概已經走了,雖然不知道他來幹什麼的。
早上根據生物鐘醒來,南希洗了一把臉,才徹底清醒過來。
看著窗外的淋淋細雨,明擺著有著要下大的架勢。
今天的晨跑看來是要取消了。
南希就隨便穿著居家服,赤著腳踩在地板上往樓下走。
一邊走還一邊打了個哈切,水汪汪的眼睛往下面一瞧,差點沒把她嚇得一腳踩空。
「你怎麼在這。」
南希停在樓梯中間段,驚愕之後就詫異的看著下面的男人。
季默琛早就注意到她了,比南希發現到了他更早。
少女穿著寬鬆的t恤,下面是一條一樣寬鬆居家短褲,白嫩嫩小腿和膝蓋都露在外面。
室內開著空調很溫暖,不過季默琛還是覺得南希穿的太少,剛想開口讓她回去換衣服。就看見南希打哈切,懶洋洋的模樣,水汪汪仿佛還沒睡醒的桃花眼,眯著往下瞥下來,讓季默琛微微怔了下。
……這小騙子,好像長大了些。
這個日常普通的行為,卻令她散發著一股不柔媚。
也是這麼短暫的停頓,錯失了提前開口的機會,季默琛就聽到南希的問話。
季默琛淡道:「我為什麼不能在這。」
這還用問麼。南希回神過來,繼續往樓下走來。她還以為季默琛昨天晚上就走了。
「你早上不用去上班嗎?」南希道。
季默琛:「嗯。」
完全沒有多加解釋的意思。
南希沒興趣繼續問了,走去冰箱拿早餐吃。
她剛拿了牛奶,季默琛的聲音響起,「早餐快好了,別喝冰的。」
南希又忍不住詫異的看他,確定季默琛不是開玩笑,就把牛奶放回冰箱裡。
「你做的?」往廚房的方向瞄一眼。
季默琛:「嗯。」
「沒想到你還會做飯。」
「你吃過了。」
南希知道他說的是上次吃的小米粥。
「煮粥又不需要什麼技術。」南希道。
季默琛沒有說話。
南希明白了,「你做的早餐還是粥?」
季默琛沉沉的視線朝她看去。
似乎無聲的在說:你敢嫌棄?
南希對他一笑,沒說話。
早餐喝粥也沒什麼問題,不過她就說嘛,季默琛怎麼會做飯。
季默琛說早餐快做好了就是真的快,兩人幾句話的功夫,廚房裡就傳來了「滴滴」的聲音。
南希本來想動身,發現季默琛已經動了。
她頓了下,然後就坐在沙發沒動,看著季默琛在廚房裡忙了一會兒,端著盤子出來又進去。
南希看了一會兒就覺得挺驚奇又有趣,直到季默琛喊了她一聲,「過來。」
知道是喊自己吃早餐,南希毫不猶豫跳下沙發,墊著腳往飯桌去。
季默琛的視線落在她的赤腳上,「你沒拖鞋嗎?」
這話的語氣有點嚴厲,南希想了想,「在房間。」
季默琛看她的樣子,知道讓她現在上樓去重新穿拖鞋的成功率低到……他不想去開口。
南希感覺到腳尖被什麼碰到了,低頭一看是一雙拖鞋。
這是季默琛剛脫下的拖鞋,南希就聽到季默琛說:「穿上。」
抬頭看向季默琛,後者還是面無表情,似乎這是一件再普通不過的事情。
只不過那雙盯著她的鳳眼,卻帶著十足的壓迫力。
南希把腳伸進拖鞋裡。
可能是季默琛剛脫下來,拖鞋裡的溫度還沒散去。
南希之前沒覺得腳冷,突然踩進這一團溫暖里,也不由的感到蘇爽。
季默琛看著她的臉。
南希覺得他的眼神有點奇怪,又說不上來奇怪在哪裡,說了句:「謝啦。」
季默琛沒回話。
接下來就是兩人一起吃早飯。
南希以為季默琛真的就煮了粥,沒想到配套了青菜和煮雞蛋。
談不上豐富,卻實實在在的吃的舒服。
吃完飯後,南希放下碗筷,跟季默琛說了聲,「我請了阿姨,這些放著,等人來收拾就行了。」
別指望有錢有條件享受的時候,南大小姐會親自幹這些家務事。
季默琛點頭。
南希轉身就走了,她猜想季默琛吃完早飯也該走才對,臨走前不忘提醒了季默琛一句,「玄關左邊的壁櫃裡有放雨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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