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這事情還沒解決?張將軍到底是怎麼想的?」馮貞沒想到都這麼久了,張將軍竟然還沒解決連山依蘭這筆糊塗賬。他要是喜歡連山依蘭,有本事就直接應了。要是不應,就趕緊拒絕啊。這樣拖著算個什麼事兒。
「將軍不會真的要娶連山依蘭吧。劉姑娘為他這麼犧牲,他要是做出這事情,我真是……」馮貞又開始痛恨這萬惡的一妻多妾制度了。憑什麼男人就三妻四妾的還冠冕堂皇。女人就得無限的為男人忍著。
這陣子她和劉敏君相處,心裡也是真心喜歡這個姑娘的。想到張定南也許會娶連山依蘭,她心裡都替劉敏君覺得委屈。
她生氣的撲在蕭山身上,伸手掐著他的臉蛋,「我可告訴你,以後不管什麼時候,你都不許找別的女人。要不然我可讓你好看!」
蕭山打了個哆嗦,濃黑的眉毛挑了挑,連忙哄道,「我怎麼敢啊,你可是我媳婦。唯一的媳婦。」
「誰說得准啊,我現在對你們男人是信不過的。」馮貞氣呼呼道。
「貞兒,你信不過別人,也得信得過我啊。從咱們成親那天開始,我可讓你受過委屈了?」
聽蕭山說起曾經的事情,馮貞心裡也回憶了一下,發現好像還真是這麼回事。蕭山對她確實還挺不錯的。最起碼在蕭家人欺負她的時候,每次都會挺身而出給她出氣,而不是做夾心餅乾。
她從蕭山身上起來,坐在蕭山邊上道,「你說,將軍這是什麼意思,是娶呢,還是不娶?」
「我也猜不到將軍怎麼想的。」蕭山老老實實道。以前他覺得挺懂將軍的,可是自從來了河套之後,他發現自己越發的看不透將軍心裡想什麼了。
夫妻兩沒商量出個名頭來,這事情又是張定南自己的事情,馮貞也不好插手
。不過她倒是沒聽蕭山話,去阻止劉敏君聽到什麼閒言碎語。在她看來,成親之前知道這些事情,總比成親之後再知道要好一些。而且她覺得劉敏君是個聰明的女人。這樣的女人,被欺騙了反而更加難以接受。
張夫人早就已經到了河套了。所以馮貞安排好了之後,特意去拜訪了張夫人,和張夫人說了一些關於劉敏君的事情。
張夫人聽到劉敏君帶來了許多書籍,還帶來了兩個頗有才幹的客卿之後,也顯得很是高興。「我這人就是敬重讀書人。這天下要說讀書人,還是劉家人。他們家帶來的人自然是差不了的。」
馮貞見張夫人是真心高興,便又想起了連山公主的事情,試探道,「夫人,我回來後聽到一些消息,說是將軍要娶連山公主?」
「誰說的?」張夫人臉色一沉。
馮貞乾巴巴的笑了笑。
張夫人見她這樣,也猜到幾分她心裡的意思。臉上笑道,「你就是不老實,想知道什麼就拐彎抹角的。」
「我這不是好奇嗎。畢竟我才去接了劉姑娘回來。要是這會子鬧這事情,我以後肯定是沒臉見劉姑娘了。」
馮貞這話也是真話。要知道,她也算是半個媒人呢。若是因為這件事情讓劉敏君傷心了,她以後還真是不好意思再見人家了。當初就覺得這件事情不好辦,現在辦完了之後,後續問題就出來了。
事實上這張將軍要納妾,她雖不能認同,但是也知道這是符合這個時代的作風的,所以也不怎麼牴觸。但是要是在劉敏君和張定南要成親的時候鬧納妾的事情,她感覺真是一巴掌打到臉上,火辣辣的。
張夫人端著茶杯喝了口茶,冷哼一聲,「這事情我雖然不知道定南怎麼想的,不過我這做婆婆的絕不會讓我自己選中的兒媳婦受委屈的。就是定南也不行。」
這方面張夫人很是拿捏的清楚。男人和女人之間,總是女人弱勢一些。若是她只幫著兒子,日後兒子只會越發的無法無天,寵妾滅妻,這就是禍亂之起源。所以兒子納妾這事情她興許管不了,但是絕對會幫著兒媳婦在內宅的事情上管著兒子。
馮貞聽張夫人這麼說,頓時笑道,「我就知道夫人是最善心的人,劉姑娘可是有福氣了。」
「就你嘴甜。」張夫人笑了起來。
「行了,這事情也不用瞞著敏君那邊。作為定南日後的妻子,她應當有足夠的能耐處理這些事情。」
若是一個出身羌族的女人都管不了,那也太沒能耐了。
兩人說完這些,又說起了張定南和劉敏君的成親事宜。
雖然近期沒什麼好日子比得上之前定的黃道吉日,但是婚事宜早不宜遲。所以張夫人請人選了個就近的日子,便是九日之後。
「我也只比你早到這裡幾日,也來不及準備太多。這幾日你得幫我多操點心了。馮貞,你辦事,我放心。」
張夫人拍了拍她手,表達自己的對她的信任和喜愛。
馮貞有些懵,「夫人,可是我從來沒有辦過親事啊
。」
她當初和蕭山的婚禮簡單的不能再簡單了,而且還是長輩們辦的,她哪裡懂這些啊。
張夫人笑道,「我會讓吳嬤嬤和你一起的。不讓你一個人操心。我也不閒著,要準備的事情也多著呢。」
馮貞聞言,只得答應。不過對於張夫人和張定南對她如此信任,她心裡也是有些動容的。說明她的能力已經得到了他們的認可,而不是作為男人的附庸。
就像她如今走出去,旁人會喊她一聲馮娘子,而不是蕭夫人一般。
馮貞的主要任務是幫著劉敏君這邊張羅出閣的事情。這次因著太過突然,劉家這邊並沒有什么女性長輩跟隨過來。所以馮貞和吳嬤嬤便整日裡在劉敏君這邊張羅。
好在劉敏君這邊十分配合,加上吳嬤嬤的幫襯,該採買和準備的東西很快就準備好了。」
離著成親儀式還有三天時間,劉敏君心裡也有些忐忑,不過更多的是對新生活的嚮往,「你給我講講這河套吧,還有你說的草原,我想聽。」
她希望能夠更快的了解未來生活的地方。
馮貞自然言無不盡,將自己和羌族做生意的事情講了一通,又講了河套這邊的人文環境和風俗民情。
劉敏君道,「原來羌族人竟然生活這般艱難。比起他們,大棠的百姓反而要好過許多。」
「是啊,只有統一的皇朝,才能讓百姓安居樂業。」
劉敏君微笑,「好在張將軍心善,如今這些羌族人也能在這裡安居樂業了。」
馮貞聽了這話,心裡呵呵的兩聲。張定南心善?恐怕也只有羌族人和劉敏君覺得了。
劉敏君不知道她心裡的想法,只是道,「其實我以前在京城的時候,聽的最多的就是這些草原人如何茹毛飲血。說他們長的三頭六臂一般,嘴如血盆,眼如銅鈴。我們閨中的那些姐妹們每次聽著,都要嚇的哭上一次。」
想到以前的生活,劉敏君也有些懷念的神色。
馮貞道,「世界上哪有那樣的人,不過是以訛傳訛罷了。都長的差不多,不過他們吃肉,所以個頭比咱們高大一些罷了。」
劉敏君看著她道,「是啊,今日聽你一說,也不過是一些可憐人罷了。雖然血統不一般,可也是同一片天下生存。若是有一天,羌族人,蠻人還有咱們大棠人能夠和睦共處,共同繁衍生息,該有多好。」
馮貞想起了自己上輩子五十六個名族的國家,笑道,「也許以後會有那麼一天的。」
不過那要等到很久很久以後了。
劉敏君聽了卻心神嚮往。
兩人正有些感慨,外面突然傳來了吵鬧聲。
馮貞皺眉。這地方是張定南安排給劉敏君暫時落腳的地方,除了屋子裡的丫鬟婆子之外,外面到處守著守軍呢,平日裡老百姓連從這裡走都不敢走的。
怎麼突然有人來鬧事了
。
她正要起身出去,蘇星急急忙忙的跑了進來,看了一眼劉敏君,有些欲言又止。
馮貞正要和她出去說,便聽劉敏君道,「是誰在外面吵鬧?」
馮貞見躲不過,便也問道,「照實說,誰在外面鬧事?」
「是連山公主。也不是鬧事,只不過說是來拜會劉姑娘。」
馮貞聞言,心裡一沉。她這幾日還想著劉敏君會不會知道這件事情呢,結果劉敏君一直老老實實的不出門,便也沒再關注這事情,沒想都這個時候,連山公主竟然上門那裡。
這簡直就是欺人太甚了。
劉敏君見她神色不對,心裡已經有些猜疑,「這位連山公主就是你說的那個羌族部落的公主?」
「是的,羌族人都是以部落生存,所以他們的首領的女人,都稱為公主。」
「什麼公主,他們的公主遍地都是。」蘇星忍不住面露鄙視。她被蠻族抓著奴役過,見過這些外族人的心狠手辣,對羌族也提不起什麼好感。
外面的吵鬧聲還在繼續,劉敏君收斂神色,「既然是連山公主來訪,沒必要攔著,讓人進來就是了。」
「只怕衝撞了姑娘。」馮貞擔心道。她可看過那個連山依蘭直接用鞭子抽依馬的。
劉敏君笑道,「既然將軍對他們都是禮遇有加,我豈能把他們攔在門外。」便讓貼身丫鬟鈴鐺去請人進來。
馮貞也攔不住,只能對蘇星使了個眼色,讓她去給張夫人報信,以免連山依蘭沒個輕重,讓劉敏君傷到了。
蘇星才出了門,連山公主已經提著鞭子進來了,頭上的細小的麻花辮有些散亂,一看就知道剛剛在外面動手過了。
劉敏君笑道,「連山公主請坐,剛剛我並不知道是公主來訪,故而有些怠慢了。」
連山公主卻沒坐下,只是拿著鞭子上下打量她,見劉敏君長的柔柔弱弱的,頓時有些瞧不起。
她知道張定南喜歡騎馬,喜歡舞刀弄槍。眼前這個女人,顯然是沒發陪張定南的做這些事情的。
想到之前幾次和張定南的切磋,她心裡微微一甜。看向劉敏君的臉也越發的有底氣了,「你就是要和張定南成親的女人?」
這話說的毫不客氣。連鈴鐺聽了,都有些咬牙啟齒,「你這人說話怎麼這麼不客氣。」
「你算你什麼東西,要你管!」連山依蘭鞭子拿了起來。
馮貞連忙道,「連山公主還是不好動武,否則傷了人,到時候張將軍那裡恐怕不好交代了。」
連山依蘭是認識馮貞的,知道這個女人如今在和她的族人們做生意,且被族人們交相稱讚。她心裡本就有些不服氣,此時又被馮貞如此說,自然更加不高興,臉色一冷,「我的事情,輪不到你多嘴。」
真是不講理。馮貞心裡也生氣了。
不過她也不會和一個隨時會打人的女瘋子講道理
。
她正要出去喊人進來,旁邊的劉敏君拉住了她。她回頭看了看,只見劉敏君露出一絲安撫的笑意。
劉敏君向前走了兩步,對著連山公主道,「公主今天來,只怕不是為了欺負我的人吧,還請公主道明來意。」
「誰說我是來欺負人的,我只不過是來看看,張定南要娶的人是什麼樣子而已。」她上下又看了一眼劉敏君,「不過如此而已。他眼光也不怎麼樣嘛。」
劉敏君笑道,「公主見完了,那現在可以走了?」
連山依蘭本來是來看看劉敏君如何,結果見她也不是天香國色,自然有些不服氣輸給這樣一個人。現在自己故意氣劉敏君,結果這人竟然也不生氣,反而讓她走,她心裡越發不痛快了,臉上故意道,「走當然是會走的,只不過我還有話要說呢。張定南肯定沒和你說過,我和他也快要成親了吧。以後你就在家裡看家,我和張定南在外面騎馬射箭。」她笑了笑,「你不知道吧,我還陪著張定南一起去打過蠻子呢。我們是出生入死走過來的。我的族人也為他英勇作戰過。」
劉敏君臉上的笑容慢慢的淡了下去,面無表情道,「你說張定南要娶你?」
「沒錯,我以我們連山部落所有人做嫁妝。他和我成親之後,我們會讓更多的羌族人來投靠他,壯大他的勢力。」
連山依蘭臉上底氣十足道。
「不過你也不用擔心,你畢竟是他爹娘為他尋的妻子,他也不會拋棄你的。」
劉敏君突然笑道,「是嗎,原來張定南之所以願意娶你,是因為你倒貼了所有的族人,日後還要繼續為他倒貼更多的族人。如此一來,你為了嫁給他,倒是付出良多。」
「你瞎說什麼,張定南是喜歡我的。」
連山依蘭氣急敗壞道。
「是嗎,既然如此,那公主為何來找我。」劉敏君臉色沉沉道,「我大棠女子都是矜持有度之人,不會做出倒貼男子的行為。公主的這種行為在我們大棠人眼中,是放蕩無恥之行,敏君不屑於你這種人為伍,還請出去。」
「你敢罵我!」連山依蘭走上前一步。
馮貞趕緊走過去,準備隨時組織連山依蘭動手。
她心裡把張定南罵了個十遍八遍不止。自己招惹的瘋子不管好,竟然弄到她們面前來了。
劉敏君卻絲毫不退,嘴角甚至帶著幾分笑意。瞎子都看得出,這是完全無視對方的眼神。
鈴鐺早就嚇得跑出去喊人了。只片刻,守在外面的人就沖了進來,幾個軍士將門口圍住。
馮貞道,「連山公主,將軍已經快過來了,還請連山公主三思。」
連山依蘭緊緊的捏著手裡的鞭子。臉上更是滿臉怒色。
雙方僵持片刻,連山依蘭才狠狠的哼了一聲,提著鞭子轉身離去。
眾人都鬆了一口氣。
女人不可怕,瘋了的女人才真是可怕啊
。特別是這個瘋子還會武藝。
馮貞正不知道如何勸劉敏君,卻聽劉敏君問道,「連山公主說的是是真的嗎,張將軍為了得到羌族的支持,準備娶她?」
這事情馮貞並不清楚,所以也不好妄加定論。「這都是以訛傳訛,將軍並沒有應下。」
劉敏君抿了抿嘴,轉身對著鈴鐺道,「你去收拾幾件行李,再讓人準備馬車。」
「啊?」鈴鐺面露驚慌,「姑娘,這是要幹什麼啊?」
劉敏君道,「你先準備,等我回來便回京城去。」
馮貞沒想到劉敏君竟然會回京城去,頓時也著急了,「姑娘,這件事情還只是猜測罷了,當不得真,你別衝動啊。」
「是真是假,我自然要親自去問問。」
說著就大步走出了門去。
馮貞見狀趕緊跟了上去。心裡暗自著急,也不知道蘇星找到人來幫忙沒。
馮貞才跟著到了門外,卻見劉敏君已經用紗布蒙著臉,動作輕鬆的騎上了馬。然後策馬而去。
「……」
劉二姑娘竟然會騎馬!!
實在太過出人意料了。見到劉敏君已經走遠了,她趕緊爬上了馬車,讓車夫趕緊追過去。
車夫緊趕慢趕的,到底趕不上去,倒是在半路上遇到了張夫人的馬車。
張夫人聽到了這個消息也是有些驚訝,看了眼劉敏君消失的方向,「倒是個血性女子,比我想的要倔強了。」
馮貞也沒想到,平日裡很是溫順的劉姑娘,發起火來也挺兇猛的。
「你們趕緊跟上去,定要護著劉姑娘周全。」張夫人吩咐左右護衛道。
幾人聽了命令,立馬策馬追了過去。
張夫人又對馮貞道,「我們也去看看吧。」
馮貞點點頭,對於這件事情的發展狀態也是挺意外的。
劉敏君多年來,第一次覺得自己受到了屈辱。
她並不是妒婦,也不奢望夫君日後只她一人。更是準備日後善待夫君的妾室。這個連山公主若是在她和張定南成親之後,出現,她說不得還要幫著張羅一二。
可是在她未出閣的時候,未婚夫婿的情人找上門來羞辱她,這樣的事情,讓她十分的氣悶,並且無法忍受。
她劉敏君就算再不受劉家待見,便是無父無母,也絕對容不得旁人如此欺辱。
若這張定南果真如連山公主所說,她便是剃了頭髮做姑子,也絕不會嫁作他張家婦。
馬兒很快就衝到了河套軍大營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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