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靈鳥從藍天飛過,我愛你中國!」聶耳輕聲哼道。。
這裡是宣武門外校場頭條7號的雲南會館,會館1號房間裡,聶耳正站在那裡低聲輕唱,田漢,范傑還有曾憲楷三人靜靜的坐在那裡聽著,他們知道一名詞曲創作者難得進入這種奇妙的狀態,所以不敢有絲毫的打擾!
只聽聶耳沉浸在音樂之中,剛剛結束的是歌曲第一部分,節奏較自由,氣息寬廣,音調明亮、高亢,旋律起伏跌宕,把人們引入百靈鳥凌空俯瞰大地而引吭高歌的藝術境界。
范傑閉著眼聽著,他歷來喜歡這第一句的輕聲吟唱!
接下來開始的是歌曲的第二部分,主體部分,節奏較平緩,旋律逐層上升,委婉、深沉而又內在,鋪展了一幅祖國大好河山的壯麗畫卷。
「我愛你中國,我愛你中國;
我愛你春天蓬勃的秧苗,我愛你秋日金黃的碩果;
我愛你青鬆氣質,我愛你紅梅品格;
我愛你家鄉的甜蔗,好像乳汁滋潤著我的心窩
我愛你中國,我愛你中國;
我要把最美的歌兒獻給你,我的母親我的祖國;」
我愛你中國,我愛你中國。
我愛你碧波滾滾的南海,我愛你白雪飄飄的北國;敗獨壹下嘿!言!哥
我愛你森林無邊,我愛你群山巍峨;
我愛你淙淙的小河,盪著清波從我的夢中流過;
我愛你中國,我愛你中國;
我要把美好的青春獻給你,我的母親我的祖國!」
田漢坐在那裡,閉著眼。雖然聽不見他的聲音,但是不停張合的嘴唇卻能讓人能看得出他在聶耳清和著。范傑和曾憲楷剛找上門時,他還有些不以為意,只以為是年輕人一時玩笑之作。看著老師範源清和曾氏名門的面子上,才接過了曾憲楷遞上的這首《我愛你中國》!
一看到歌詞第一句,田漢就沉浸在歌詞的意境當中,一首歌詞讀完,整個人仿佛沉浸在對祖國的滿腔熾熱和真摯的愛國主義情感當中。對於這首優美的作品,他覺得由自己來譜曲有些糟蹋了這首歌,第一次他感慨自己能力不足。田漢帶著兩人專門來到雲南會館,找到剛來到北平的聶耳,請他幫忙為這首作品譜曲,曾憲楷輕聲哼了一遍之後,聶耳馬上就找准了這首歌的曲調,調整了幾遍之後,輕聲唱了出來!
「啊。我要把美好的青春獻給你,我的母親我的祖國!」
結尾樂段經過兩個襯詞「啊」的抒發,引向歌曲的最高潮。
末尾句「我的母親,我的祖國」在高音區結束,傾瀉出中華兒女對祖國滿腔熾烈的愛國主義情感。曲調起伏迂迴,節奏自由悠長。
強烈的情緒,半天之後,才平復下來!
半天后,田漢開口道:「煥然,你這位表妹的文學水品,實在不低啊,數年未回長沙,竟然不知道家鄉出了這麼一位傑出的女性,實在慚愧啊!」
「壽昌兄說的是,憲楷姑娘,你的這首歌詞水準實在是有些高超啊!」聶耳仿佛有些累,坐下來,喝了一口清茶,緩了會,才開口說道:「整首歌詞採用傳統詞律『賦比興'的寫作手法,一詠三嘆,字句凝練。運用疊句、排比等手法,對祖國的春苗秋果、森林山川、田園莊稼等作了形象的描繪和細膩的刻畫,表達了莘莘學子對祖國的滿腔熾熱和真摯的愛國主義情感。」
憲楷被田漢和聶耳兩個人說的有些不好意思,狠狠的瞪了范傑一眼。
范傑在上門找田漢之前,就跟憲楷說的很清楚,以他現在的軍職,對外實在是不適合說自己是這首作品的創作者,而憲楷本身在湖南文學界就有些名聲,而她現在更是第二年攻讀北大中文系碩士學位,說她能寫出這麼好的一首歌詞,一點也不讓人覺得突兀!
「呵呵!」范傑摸著鼻子笑了笑,對田漢說道:「壽昌兄,你有所不知,憲楷在讀藝芳女校時,就曾發起成立過麓山消夏詩社,實在寫了不少詩詞作品,蓀表姨就對憲楷誇讚不已!」
田漢聽完范傑所說也是驚訝不已,對於創辦藝芳女子中學的曾寶蓀,他也是欽佩不已的!
范傑從身邊的公文包拿出一張紙,紙上寫的都是一些憲楷近期的作品!
田漢接過來上下讀了一遍,他唯獨對最後那首詩情有獨鍾,不自禁的念了出來:
淞江戰血,驚心陵谷。楚士多悲,日夜江聲,湘流有淚。
感物吟志,撫景傷時。觸緒生文,莫能自己。不有吟社,何申雅懷。
這是憲楷在得知一二八淞滬戰事的時候寫的,那是范傑正在上海參戰,憲楷夜不能寐,寫下了這首淞滬紀念詩!
田漢念完,聶耳也順手接了過去,仔細看了起來!
憲楷實在有些不好意思,她說道:「我這些也實在在不算什麼,怎麼不能跟表哥在淞滬戰場上浴血抗敵相比!」
田漢眼中閃過一時異色,端起杯子輕輕抿了一口茶,沉聲問道:「哦,煥然也參加了淞滬戰事,是在那支部隊來著?」
范傑沒有想到田漢在探他的底,不在意的說道:「是第八十七師,唉,那一戰真是兇險啊,現在想來都心有餘悸,能活下來實在是命大!」
「恩,」田漢點點頭,說道:「那一戰,為國為民的都是勇士!對了,煥然,這麼說來五月二十六日的紀念大會你也在現場嘍!」
范傑驚訝的抬起頭,問道:「怎麼,壽昌兄也在?」
「恩,我當時站在主席台的西側,跟在宋慶齡,何香凝兩位先生身後!」田漢回憶道、
「是嗎,」范傑這才恍然道:「我們八十七師在主席台東側,怪不得我當時沒看見你呢,壽昌兄。對了,那天師兄酆悌也在現場,你們兩人沒有見面嗎?」
「酆悌,」田漢搖搖頭,說道:「我已經有些年頭沒有見到他了,怎麼,你們倆常有聯繫!」
范傑點點頭,說道:「自從上了黃埔,師兄一直對我照顧有加,前些天,師兄還回了長沙一趟,專門探望了父親,還令人給我捎了一封家信過來!」
「哦,是嗎,我倒是有些年頭沒有見老師了,他老人家身體還好吧?」田漢關心的問道。田漢早年在長沙師範學校讀書,從日本歸國後,還曾短暫的在長沙第一師範學校任過教師,也得益於時任副校長的范源清的推薦!
「恩,父親身體很好,只是不停的在催著我結婚!」范傑苦笑道。
「怎麼還委屈你了?」憲楷狠狠的在范傑腰間掐了一把,自知有些失言的范傑趕緊討饒,田漢和聶耳看著打鬧的小夫妻倆笑了起來!
「煥然,你家那位管家程叔呢,怎麼前陣子我跟壽康還有你姐夫去你家別墅的時候,見不著人了!」田漢說著說著轉移了話題,壽康是徐悲鴻的字,他跟徐悲鴻,彭襄都是好友!
「我現在在北平任職,程叔對北平的事務熟悉一些,過來幫我搞點實業!我也順手攢點私房錢!哎喲!」范傑已經低呼出口,又是憲楷,在他腰間狠狠掐了一把。
「哈哈!」田漢和聶耳實在是有些忍不住,笑了起來,半天之後,才平復了下來!
田漢笑著問道:「對了,煥然,說了半天,也不知道你在北平什麼地方任職,你看看子義,上個月因故失業,現在還沒有找到工作,什麼時候有好的機會,你也給他介紹一份!」
范傑看了看有些不好意思的聶耳,想了想,說道:「壽昌兄,我現在在北平憲兵司令部任參謀,最近我手上正要在密雲一帶建一座醫學院,倒是也有一些職位!說實話,養家餬口是沒有問題的,但是和子義的專業不符啊,就看子義願不願意屈就了。」
范傑看向正在猶豫的聶耳,突然感到憲楷在拉自己的衣擺,轉過頭,只聽憲楷說道:「表哥,咱們華美公司那邊的學堂不是還缺一些先生嗎,我看子義先生倒是挺合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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