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少董,我就說幾句,我的小夥伴聯繫不上,我們行有行規,事不過三,我已聯絡三次失敗,證明無緣法,你的事兒我幫不上忙,儘早另尋高人吧,拜!」
短促的「嘟」響,聲音中斷。
車子停在路旁,戴著耳塞的嚴煜,愣愣的望著前方出神,視線不知落在了哪個角落。
滬城陽光艷照,高樓林立,道路上車來車往,街道上三三兩兩的少年男女們穿梭其中,張張稍顯稚嫩的臉上笑容燦爛,說不出的肆意張揚。
良久良久,嚴煜的視線從行人身上收回,想開車,手軟軟的竟使不出力氣,試了好幾次才握住方向盤。
滬城一角,坐在燒烤館的一老一青年,各人前面一隻盤子,堆滿各式燒串,吃得不亦樂乎。
「候小子,吃飽準備去哪?」胖老學年青年大吃海吃,將原本有點德高望重,仙風道骨氣質損得一絲不存。
「胖老頭,你天天問我去哪,煩不煩?」
才打完電話的候士林,把手機收起來,沒好氣的嗆回去,要不是看在老頭管吃管住的份上,他早翻臉了。
話說有人管吃管住真心不錯,自個可以省下一筆開支,如果能不寸步不離的跟著就更好了,有老頭跟著,他不好泡妞啊。
要不要甩掉他?
糾結,候士林默默的糾結,心裡頗感為難,甩掉他,沒人包吃包住要自個掏錢,不甩掉他,泡不了妞,唉,人生最難是選擇。
「當然要問呀,不問還怎麼提前查探那裡的情況。」老頭非常大方的坦言。
「哼,懶得理你,如果我小夥伴知道我身邊有你這麼個煩人貨,必定不理我。」小曲子嫌他話多,再加上個老頭,更加不待見他,不行,一定要在去燕京前把老傢伙轟走。
「說不定你小夥伴見到我會開心,人老是個寶,活到我這把年紀的人是寶中寶。」
「拉倒,你就是一根草。我小夥伴甜美可愛,喜歡清靜,你這麼咶嗓又小氣,沒得影響人心情。」
「喂喂,哪有你這麼損人的,我老人家……」胖老正想為自己正名,青年的手機鈴鬧了起來,純正的道教誦經聲。
候士林聽鈴音便知是師門中人來電,忙捨棄烤串拿手機,看是師父,嘴角抽了好幾下,最近師父接二連三的丟任務給他,好不厚道。
心裡碎碎念一句,接通傾聽:「師父金安,敢問您老有何傳召?……啥?去幫你朋友師侄瞅瞅?師父哎,您老朋友自個是巫族大師,哪用得著你徒弟我……」
胖老聽青年巴拉巴拉的跟他師父通話,內心超感無語,候小子每次都推三阻四,結果總會去給師父跑腿,那師徒倆的相處方式與眾不同。
「唉,老頭,我要去趟苗嶺,你老小子還要跟咩?」收了電話,候士林笑盈盈的說出即將要去的地方。
「苗嶺啊,那地方我就不去了,我跟苗嶺某位豬大師有言在先,大家井水不犯河水,候小子,你去吧,自個小心別中蠱。」
果然傳言非虛,原來老頭跟苗嶺某位真有君子協議。
候士林露出我就知如此的表情,利落的幹掉燒串,麻溜的跑路,事不宜遲,趕緊去苗嶺,回來趕去燕京估計還能欣賞到小曲子軍訓的英姿。
嚴煜開著車漫無目的的順路走,走著走著到一棟高廈樓下,不由自主的停車,走進一樓大商場,在大廳看向收銀台,卻沒有看到那位身材火爆的收銀員。
「快看哪,嚴少董來啦。」
「哎,真的!」
「還是那麼帥。」
一位收銀員發現帥氣青年走進商場,立即大呼小叫的通報消息,收銀員們個個滿眼紅星,嚴少好幾天沒來了,好像瘦了一點點,那略帶憔悴的模樣好性感!
嚴少董隨意的逛一圈,走到一位收銀小妹櫃檯結帳,還沉浸在花痴狀態的收銀小妹激動的臉蛋紅撲撲的。
「靚妹,今天小項姑娘上什麼班呀?」嚴煜一邊付錢,一邊好似漫不經心的問出一句。
「嚴少說項青悠啊,她兩天前辭職啦。」
收銀員還處於暈乎中,很自然的回答。
辭……職了?!
乍聞消息,嚴煜擠出的微笑僵在臉上,幾乎是機械似的接過找零,提著東西茫然的離開櫃檯。
他沒買什麼珍貴品,就一盒口香糖。
收銀小妹也發覺了帥青年表情不對,不禁滿心訝異,嚴少不會真的看上了她們那位曾經的同事項青悠吧?
無緣法無緣法……
嚴煜失魂落魄的走出商場,坐上車,腦子裡迴蕩的是大師說的那句話,候大師的朋友跟他沒有緣法所以聯繫不上,那個女人也辭職了,所以也無法從她身上找她認識的那位小姑娘。
嚴少坐在車裡發呆,如若那天早晨肯相信命運,留下小姑娘,求她,是不是會有不一樣的結果?
項青悠正陪弟弟在滬城的外灘玩得不亦樂乎,並不知消失幾天的富二代再次跑去找自己,哪怕知道了也會直接無視,她跟富二代不是一個世界的人,大家各走各的陽關道。
項大小姐不知有人找她,曲小巫女更加不知自個被人惦記著,正跟隨煞星的車趕往他們要去的目的的。
曲七月不知煞星和醫生要去哪,毫無心理負擔的盡情關心路上風景,一路被迷得七暈八素,連找煞大叔算帳的功夫都沒有。
在機場時只有一輛吉普車,後來在一個小站停歇吃午飯,也跟接應的人碰頭——一個藏籍兵和一個從燕京先一步到藏西的冷酷帥大叔—火。
兩輛吉普車組隊而行。
納里地區地處藏西之西部,山脈縱橫林立,地貌多樣,高山、溝谷、土林、冰蝕、衝擊扇、冰磧和火山等類型,冰川雪山,草甸湖泊,沙石土山,風景壯麗,震撼人心。
吉普車穿行在秀麗美景之間,先走柏油路,再改天然公路,也有走自然滋生出的土路,魯老先生說「世上本沒有路,走的人多了便成了路。」,許多士路是由牛羊馬走所踏出,再經觀光者車壓輾成路。
下午三時許,吉普車穿過一片沙土地,駛進一片草甸。
那是片極寬極寬的草甸,水草豐盛,綠草之中長著藍的紅的白的等其他顏色的植物,像一張巨大的彩毯,河流在其中流淌,到處可見小水塘,成群的牛羊馬在自由自的吃草或臥睡。
那是天然牧場,牧民的帳蓬散落在綠色之間,約有十幾頂帳蓬,它們大多搭建在離山不遠、近水流的地方,或藍色或白色的帳蓬像一朵朵從地面長出的小蘑菇,每朵蘑菇頭頂掛有彩旗。
向遠看,即有披綠色的山,也有火山石山,還有沙土堆山,也有冰川山,山之背後可見白雪覆蓋的雪峰頂。
同一個地方具有多樣地貌,太陽斜照下來,山色綺麗,草綠水清,美得的讓人捨不得移眼。
「哇,好美!」
曲七月趴在窗邊,眼裡全是小星星,草原呀,高原上的草甸子,草子海,住在這樣的地方,晚上做夢都會笑醒吧。
金童玉童趴在一邊,也是滿眼冒泡泡,姐姐在這裡住幾天,心情一定會好好的,能忘記所有煩惱,於身心有益。
「小曲曲,馬上就到了,一會下車再看,路上不平,小心又碰出包。」
赫藍之伸手把恨不得擠到車壁里去的小姑娘給攬回來,草原不平坦,車子巔巔*的,弄不好會撞上車壁,容易碰出包包來,小傢伙路上碰了幾次,腦袋長著的包還沒消呢。
他對小丫頭也頗感無奈,小豆芽菜像八輩子沒見過山水似的,哪怕看到某一角打雷下雨也會歡呼,一路大呼小叫,歡喜得不得了,也多虧了她嚷嚷不停,讓車途變得不寂寞。
心情是治療的最佳良藥,小姑娘對景色太著迷,心情每秒都處喜悅之中,也在無形中克服了高原反應的不良影響。
車子巔波不平,曲七月也不拒絕醫生大叔的好意,弱弱的摸摸腦袋,路上因太興奮撞了幾次頭,碰出一個包,怪疼的。
因為吉普車的到來,打破了草甸上物生的悠閒生活,牛羊馬群對闖來的鐵疙瘩並不以為意,只有偶爾在車子到附近時才跑開,膽子大的出奇。
牧民家的阿汪們卻沒有那麼良好的修養,對著外來客「汪汪汪」喊叫,沒人知道是說「不歡迎你們」,還是說「嗨,你們好」,或者在說「快走開」。
小阿汪們不足為懼,有兩家牧民養有藏獒,那吼聲特響亮,好在被拴住了,不怕嚇著人。
附近草甸子上的人見到車子時跑向一個方向,有的離得較遠,騎馬代步,汪星人的喊聲也把在帳蓬里的牧民們也喚了出來,男女皆跑將起來。
他們跑去的地方扎著幾頂青綠色和藍色的小帳蓬,還立著一把帳蓬傘,它們離幾頂牧民帳不太遠。
車子開到帳蓬處前,牧民已先至,饒是八月,太陽高照,氣溫也較低,約十二度到十六度左右,人人都是傳統藏服,長袖裝,色彩沒有冬春裝那麼艷麗,素淡些。
領路的吉普車先到紮營的地方,開車的藏兵跟藏民打了招呼,和同車的火一起等第二輛車開來。
艾小九把車開到帳蓬傘附近停妥,和秋朝海先一步下車幫首長拉開車門,冷麵神先下車繞到車到頭前。
曲七月迫不及待的跳鑽出車廂,興奮的在草地上蹦了幾下,草甸子上的草並不太高,軟軟的,踩著很舒服。
青草和水流的味道吞噬了牛羊馬身上的味道,空氣清新,陽光,草地,水流,雪峰,青山火山土石山,身在其中,心靈上的塵埃被滌洗的蕩然無存。
蹦了幾下,曲小巫女蹦跳著跑向一邊。
唉唉,小丫頭去哪?
冷麵神、赫醫生幾人愕然,還沒跟牧民打招呼呢,小傢伙怎麼跑了?
牧民原本便目迎遠來的客人,自然也看到了蹦跳跑走的小姑娘,眼神驚訝,朗嘎不好解釋,憨笑。
眾睽睽之下,小姑娘邊跑邊把包包移到背上,一溜兒跑出十幾米遠,跑到一片開著白花的草地上,朝著群山的方向拜了下去,以磕長頭的方式,虔誠的朝拜。
原來是要祭拜神靈。
冷麵神幾人頓悟,小丫頭信仰廣泛,敬奉各路神靈,朝拜神山也在情理之中。
「啊,她在朝聖我們的神山。」
「啊,她跟我們有一樣的信仰嗎?」
牧民由猜疑到驚訝再之驚喜,紛紛跟朗嘎說話,憨厚的面孔上帶著親切的笑容,眼神充滿喜悅。
「姑娘是漢族大能高德,用我們的話說是轉世神女,姑娘念誦佛經能為人驅邪消罪業,跟我們的活佛一樣法力高強。」憨實的朗嘎,用藏語向藏胞們解釋,眼神充滿尊敬。
「啊!」
牧民驚喜的望向來自遠方的美麗小姑娘,目光越發的明亮。
小姑娘以五體投地的虔誠方式頂禮膜拜,一次一次的站起來,一次一次的伏地,反覆九次,站起來向後退三步,轉身,一蹦一跳的向大家跑,清秀白淨的小臉上像抹上一層光輝,神彩亦亦,那雙掩在鏡片後的眼睛,煥發著寶石一樣的光澤。
眾人也受了她的感染,身心輕鬆愉快。
曲小巫女溜回醫生大叔身邊,一把抱住帥大叔的胳膊:「赫大叔赫大叔,我想騎馬!」
騎馬騎馬,好想騎馬,騎著駿馬在草原上奔馳,呼吸自由的空氣,擁抱大自然,和風和草和山共享美麗。
曲七月心裡滿滿的激動,望向騷包大叔的小眼神充滿殷殷期待。
「嗯,我等會和朗嘎兄弟說說,看看明天能不能借牧民兄弟家的馬給你騎幾圈,現在哪怕牧民兄弟願意給馬給你騎也不可以玩,你高原反應症狀還沒完全好,騎馬會胸悶。」赫藍之縱容的摸摸小姑娘的腦袋,小豆芽菜精神不錯呢,真該謝謝納里的神山神景。
小丫頭想騎馬?
施華榕禁不住無語,小丫頭以為騎馬好玩,到時屁股疼得連坐都坐不穩,說不定會掉眼淚。
他記得昔年訓練騎馬時,有好多女兵最開始也興奮的不得了,很快便因為屁股磨得生疼生疼的,晚上躲起來抹眼淚。
小姑娘的聲音清脆,牧民也聽到了,男男女女笑了起來,一張張臉似盛開的花朵,燦爛,真實,自然。
藏兵朗嘎用藏語跟牧民說了幾句,轉頭笑咪咪的望著小姑娘。
赫醫生帶著小姑娘走到冷麵神身邊,在艾小九和狄朝海的護陪下走向牧民,藏民們面廊粗獷,高原紫外線強,空氣乾燥,皮膚紅黑,也別有地方特色。
冷麵神和警衛、小九,火,以及藏兵皆穿著迷彩服,藏民對軍人並不陌生,彎腰行藏族禮儀,對來自遠方的保護者們充滿了尊敬。
「扎西德勒。」牧民以祝福語表達歡迎。
「吉祥如意。」
迷彩服在身的幾大漢子回敬軍禮,赫醫生穿長袖襯衣和曲小巫女彎腰回禮,曲七月在車上加上了一件長袖外衣,也不怕涼。
打過招呼,數位牧民從寬大的袖子裡拿出一條哈達,摺疊好,一起向前給客人獻哈達。
哈達,喻意純潔美好。給客人獻哈達是藏民最基本的禮節之一,代表友好,純潔,忠誠。
揍著哈達的人,排成一排,走到冷麵軍神幾人對面,其他人微微緩了緩,面對小姑娘的阿媽最先往前一步,彎腰,把哈達舉過頭頂。
噫?
火和狄朝海不禁微露出驚訝,藏民對禮節十分看重,獻哈達一般先獻給德高望重或地位高者,這次竟然先把哈達獻給小姑娘,可見十分敬重小姑娘。
好聰明的藏胞。
小九同志無聲的笑彎眼,藏胞兄弟們好有眼光,第一眼即看出小姑娘與眾不同,教官大人也會感到開心哪。
朗嘎望望首長,想解釋,又怕引起誤會,只好暫時不說話,藏胞們先把哈達獻給小姑娘,是因他說了小姑娘擁有法力,藏民敬奉活佛,自然也尊敬擁有法力的小姑娘,所以把小姑娘當活佛一樣恭敬,並非輕視首長。
哇!
偶也有份!
曲七月激動的差點跳起來,滿眼星光璨璀,哈達,純潔的哈達,回去可以和青悠那貨吹噓了,等暑假空了,拐上青悠、小顧先生一起來藏轉山。
小巫女太興奮,也沒管為毛先把哈達獻給自己而不是給冷麵神,也彎下腰,舉雙手捧接過哈達。
小姑娘收下了哈達,其他人彎腰獻禮,赫醫生幾人也彎腰,恭敬的雙手捧接過來,系上脖子,表示領受美意和友好。
質地好好!
把哈達掛上脖子,曲七月樂得嘴角上翹,彎彎成牙牙弧,藏民們誠實憨厚,不屑作假,絲織哈達貨真貨實,摸起來比某些什麼專賣店吹得神乎其神的真絲還質量過硬,手感好極了。
見過面,獻完哈達,大家進帳蓬傘下盤膝坐下,冷麵神等人也自個坐客人該坐的那個方位,把牧民視為主人,幾位婦女抱出幾隻水壺,拿出碗,請客人喝酥油茶。
帳蓬是屬冷麵神等人的,然,自古先來後到,牧民年年在草原上放牧,相當於主人,更何況客人從遠方來,他們也早早備有酥油茶,特意等軍人到來。
那份熱情,那份友好,那份親切,讓人由衷的感覺親近。
茶從熱水壺裡倒出來,清香濃醇。
酥油茶酥油茶……
對藏民的茶神往以已的曲七月,悄悄的咽口水。
冷麵神悄無聲息的側目望望小丫頭,眼底柔和,小丫頭熱愛藏族文化,這次應該也不會拒絕幫忙吧。
婦女們倒滿茶,捧著碗向客人敬茶。
大家雙手接過,以右手無名指沾茶,連連向空中灑三次才喝,一連喝三碗,以示對主人的謝意。
曲小巫女喝了三碗還意猶未盡,再次連灌六碗,一口氣喝了九碗,以手背蓋住茶碗,以示喝夠了。
那豪爽得堪稱豪邁的幹勁也讓朗嘎和牧民們欣喜不已,藏族習俗,喝茶和喝酒喝得越多,藏民越開心,他們覺得客人喝得多是對他們的尊敬和喜愛。
赫藍之汗噠噠的汗了一背,小豆芽菜一路不肯多喝水,原來是留著肚子喝酥油茶,嘖嘖,不得了啊,那么小的肚子竟能裝下九碗茶水,會不會尿急?
喝了奶茶,艾小九和朗嘎跑去車上搬回禮,扛來兩大袋禮物,放在草地上打開口袋,一個取,一個捧去送給藏胞們。
共兩樣禮物,茶餅子和冰糖,藏胞以奇數為吉祥數,一家二個茶餅子和一斤裝的袋裝冰糖。
藏西高原少茶,藏民對茶的需求量很大,很久以前茶葉從其他省以馬驢運輸方式運進藏,現在交通方便了許多,買賣方便,但有些村莊地處偏遠,仍處於信息閉塞狀態。
牧民在外放牧,也難得去採購,茶葉仍是他們最鍾愛的禮物,牧民十分珍視,抱在懷裡,和遠方來客們聊天,冷麵神詢問牧民朋友們天氣情況,安全情況等等。
一來二去,曲七月也終於聽出端倪來了,當地有非正常現像。
她並沒有猜錯,牧民確實遇上了古怪事件。
草甸子是塊天然牧場,附近的牧民每年水草豐季來放牧,到冬季收牧回去,祖祖輩輩代代相傳,周而復始。
最近一段時間卻頻出意外,夜裡牛羊頻頻被不明物襲擊,說是襲擊吧,牛羊群沒有受驚奔跑,沒有太大騷動,然而每次總會有一二頭牛羊不明不白的被什麼掐死或扭斷脖子,每次也會消失幾頭牛羊。
牧民帶有槍,狗,夜裡巡邏也沒找到襲擊者,因家家都有損失牛羊,也曾遷徙牧場,仍然沒有甩脫牛羊被襲擊的晦氣,牛羊馬是藏民必不可少的財產,隔三差五丟失幾頭,造成很大的經濟損,最後沒辦法去鎮上求助,請地方武警或邊防哨所幫忙尋找兇手。
邊防兵和駐藏武警們懷疑是閃電豹一樣的大型動物,可惜並沒有找到蹤跡,因藏地是個敏感的地方,為安全起見秘密上報燕京最高國防和軍部,請求做出指示。
煞星接到秘報,秘密派人調查,確認為非正常事件,前一天接到部下回報,第二天小姑娘出走散心,考慮事情緊急,他才不惜半路攔截曲小巫女,拐著一起赴藏查看。
當然,牧民並不知是靈異事件,認為是附近有專吃牛羊的凶獸,當藏兵朗嘎先一步來了解情況紮營地時,牧民知道有專業軍人從很遠的地方特意來幫他們尋找傷害他們財產的凶獸,個個喜出望外,熱心的提供幫助。
交流過程中,牧民心胸豁達,再三感謝漢族軍人兄弟們,對於遭受的財產損失雖很遺撼,並沒有怨天尤人,也沒有怨恨之心。
曲七月自個梳理出事件起始,猜到煞星捉她來的目的,淡定自然,並沒有影響到她對草甸子風景的喜愛之心和她的愉悅心情。
漢藏同胞們聊了足足一個多小時,牧民們帶著回禮戀戀不捨的告辭,他們該去收牛羊馬,牧區沒有柵欄,原本晚上不必管牛羊在何處,第二天早上去找就行,現在因不太安全,晚上會把牛羊趕至帳蓬附近。
送走牧民兄弟,煞星和赫醫幾人一起搬行李,把燒飯用的煤氣罐子、碗碗等從吉普車上一一搬下放帳蓬傘下,食物仍留車上,以防老鼠蟲蛇搗亂,給車子支起帳蓬傘,遮陽防雨。
曲七月是堅決不會去管男人們的事,帶兩小式神溜一邊躺草地上,翹著二郎腿,悠閒的看天看太陽。
很快近黃昏。
牧民趕著成群的牛羊回到帳蓬附近,任它們自由啃草或臥地咀嚼休息,成百上千的牛羊群匯成一片,十分壯觀。
高原氣候晝夜溫差很大,白天十幾度,夜上能降到零下十幾度,到傍晚氣溫降低,曲七月凍得打了好幾噴嚏,不得不放棄欣賞西陽籠山的美景,找醫生大叔求助。
「騷包大叔,我今晚住哪?」好冷有木有?要回帳蓬裹毛毯裹被子去。
混蛋煞星!
曲小巫女默默的把煞大叔從裡到外的罵了n遍,他丫挺的忽然拐她跑高原溜躂,小巫女連冬秋衣服都沒帶,想凍死她麼?
狄朝海瞅著瑟縮成團的小姑娘,差點想笑,小妹妹之前對高原喜愛的不得了,現在知道它的殘酷了吧。
冷麵神等人不懼那點寒冷,仍沒添衣服。
「知道冷了?跟我來。」
小豆芽菜猛吸鼻子,模樣可憐巴巴的,赫藍之看到小丫頭的小樣兒禁不住發笑,笑得花枝招展,拉著小姑娘走向一頂藍帳蓬。
帳蓬是雙人帳,實則寬得可容四人,揭帳簾而進,裡面告帳門放有組裝好的槍枝,地面墊鋪厚厚的藏毯,有兩床軍絨被,一個角排放好幾個大背包還一隻裝著零食的大袋子。
醫生擰出兩隻大背包;「小曲曲,這是你的私人物品,冬秋裝全是新衣服,已過水清洗,你看看尺碼合不合適,合適的留下,不合適的可以送給牧民朋友家的小朋友們。」
為給小姑娘自由空間,醫生拿手電掛帳壁上照明,自個退出去讓人換衣服,還把帳簾拉上,以防小姑娘走光。
是不是免費的?
瞅著兩大背包,曲七月摸後腦勺,那個,這些衣服要不要她付錢?
糾結半分鐘,拉開拉鏈,把底翻過來一股兒全倒出來,好傢夥,還真是齊全,除內衣內褲沒有,從頭到腳皆配齊了,冬裝秋裝俱有,還有一件呢子大風衣和羽絨服。
兩隻背包有一隻是曲小巫女的,就是她丟煞星家的背包,裡面有她的迷彩服和高幫運動鞋,新衣服顏色以紅和白色居多,挑幾件試試,當時就無語了,那誰誰幫買的,為嘛眼光那麼准,尺碼正合適?
披上一件厚外套,換條保暖褲子,曲七月把自個烘暖了,一件件的挑衣服,挑出幾件不喜歡的疊起來放一邊,把自己喜歡的全裝好。
「姐姐,我懷疑前兩天的太陽是從西邊出來的,煞星竟會讓人給你買衣服哪,好意外。」
「姐姐,衣服要不要你付錢?」
金童玉童也七手八腳的幫忙,一副老大不敢相信的樣子,煞星讓人姐姐買衣服,會不會藉機敲詐姐姐?
煞星是個矛盾人物,一邊欺負姐姐,一邊又無微不致,擦,瘟神究竟是好人還是壞人?
思考幾秒,兩小朋友還是把煞星劃歸壞人一類。
「管它呢,要我付錢我也不給。」
為嘛幫她準備衣服?還不是想要她幹活,這種打一拳給個甜棗的事誰喜歡誰接受,她才不稀罕,想讓小巫女付錢?沒門,要錢木有,要命一條。
曲小巫女打定主意,衣服收了,錢麼,別問她,問了也不會付帳的,堅決的,打死也不付,誰問她要錢,大不了她甩節操來個一哭二鬧三上吊。
收拾好衣服,一人二小鬼頭窩在帳蓬里不出去吹風,等到喊吃飯才挪出去。
天色已昏黑,高高的天幕竟已現出星星,群山輪廊陰影重重,群山之間的雪峰隱露白光,與疏星同輝。
帳蓬前多添了一頂帳傘,裡面放青菜和煮飯菜,冷麵神和艾小九等人坐在當飯堂的帳蓬傘下,地面鋪一方厚布,上面擺防水塑料厚紙,放一隻鍋和高壓鍋。
牧區沒有種植青菜,吃的青菜是從鎮裡所購,頂多吃到明天,後天不出差只能啃乾糧或乾菜。
肉是羊肉,在鍋里支個不繡鋼架裝青菜的大碗。
傘骨上懸掛照明電筒燈,光線明亮。
煞星、狄警衛,艾小九,火,赫醫生,朗嘎六人圍坐在鍋旁,幫小姑娘留著一個位置。
曲七月不願坐煞星身邊,一屁股擠進醫生和艾小九中間。
冷麵神眼神幽幽,終歸是什麼也沒說;赫藍之移開位置,和冰山發少挨著坐,心裡笑翻了天,小豆芽菜好像真的要捨棄小榕了喲,他的機會來了!
朗嘎抱出青稞酒,喝酒驅寒。
曲小巫女未成年,不喝酒,吃飯,因零食啃得太多,吃了一碗就飽了。
赫醫生幾個的酒量槓槓的好,喝七八碗連臉都沒紅,令朗嘎肅然起敬,念於一路奔走勞累,晚上還要值巡觀察防凶獸出現,也沒多喝,適量的嗨了一陣,酒足飯飽,收拾好即早早休息。
曲七月溜進帳,脫掉外套,占住一床被子,等煞星和赫醫生揭帳而進,不禁眨了眨眼,那啥,今晚上要三人睡一個帳咩?
想想表示理解,一行人共六人,只扎三頂帳,有三人自然要住共有一個帳蓬的。
嗷嗷,騷包大叔和煞星大被同眠,好有愛喲!
矮油,她好像成了電燈泡,這個,要不要迴避一下?
眨巴幾下大眼,猛然想到被子分配問題,頓時激動的小心臟亂抖,哎瑪,煞星和醫生,天生一對地設一雙,有木有有木有?
小丫頭在想什麼?
兩大俊青年看到眼如星子發著光的小丫頭,浮生出幾分好奇。
把手筒摘下來,兩人走到裹成蠶寶寶似的小丫頭身邊,一左一右分別躺下去,搶著抱小丫頭一起睡。
「丫頭,我陪你。」
「小曲曲,我幫你暖被窩。」
?!
腦子裡咣咣幾響,曲七月傻眼了,啥意思?
「赫大叔,你跟大叔蓋一床褲子,我要自個睡。」靠之,兩大叔發什麼神經?
「不行,我才不要跟小榕睡,他那麼冷,會凍死的,小曲曲,讓點被子給我蓋。」
「丫頭,不要跟醫生睡,他身上帶著手術刀,他是危險分子。」
「小曲曲,小榕睡覺老愛壓人……」
「丫頭,醫生半夜有夢遊,常拿活人解剖……」
兩人互不相讓,互黑。
這是拆台的節奏?
聽兩人相互揭對方老底,曲小巫女默默的望天,那兩貨沒完沒了,嫌煩了,揭開被子一角:「赫大叔,我分一半被子給你,說好了,不許拿我當解剖對像。」
如果一定要選一個,還是跟醫生大叔蓋一床被子比較安全,小巫女果斷的選擇了一個相對而言危害性比較輕的一個。
「嗯嗯,放心,我把自個解剖了也不會動小曲曲的。」
赫藍之欣喜得笑逐顏開,無比得意的沖冰山發少擠眉弄眼一下,如靈貓兒鑽進被子,把小姑娘摟進懷裡:「小曲曲,乖,睡覺,我會保護你的。」
小丫頭不要他了。
施華榕俊臉黑黑的,飛醫生一個眼刀子,終歸捨不得凶小丫頭,自個揭起被子鑽進去,想想不服氣,挪到小傢伙身邊,和醫生一左一右的把小東西夾成夾心餅乾。
無聊!
頭頂兩道呼吸聲,曲七月鬱悶的皺眉撇嘴,嫌棄幾回,尋個舒服的姿勢縮成一團,滾進醫生懷裡安安心心的睡覺,管他們呢,睡覺重要,明天騎馬玩兒。
帶著對騎馬的無限嚮往,曲小巫女很快合眼睡去。
冷麵神聽著小丫頭淺淺的呼吸,心裡老大不是滋味,有幾次很想把人從醫生懷裡搶過來抱著一起睡,幾次才伸手被醫生給狠拍掉。
想搶人?
沒門!
赫藍之像守護領土一樣守護著懷裡的小豆芽菜,哼,小榕自作死,小豆芽菜好不容易有轉投他的跡像,他不是傻子,哪會讓他搶回去。
一個想搶,一個護著不放,兩人你來我往,偷偷過招,打了幾十回招,可能動靜太大,睡著的小人「嗯哼」的咕嚷,兩人生怕驚醒小傢伙,不得不暫時言和。
狄朝海和艾小九、火分好工才睡,當晚由火值班,他最先來藏,不像狄警衛從昨天到今天一路奔波,也有些累。
夜,越來越濃深。
高原離天最近,天穹好似就在頭頂,天幕上星星稀疏,月亮彎成一抹弧,光輝清冷,月清星稀,昨天又將是一個晴天。
夜深人靜,連牛羊馬狗也睡了。
黑暗之中,群山之內飄出一團巨大的黑影,黑影之下方有六束移動的綠光,在黑暗裡時隱時現,幽幽如鬼火。
綠光到達山腳伏地不動,巨大的黑影飄忽著飄向牛羊馬群,很快沒入家禽群里。
「哞-」
「咩-」
「嘶嘿-」
瞬時,牛吼馬嘶羊叫,叫聲驚恐。
「汪汪-」
牧民的犬聞家蓄驚叫,也汪汪亂叫。
呼-
在帳蓬里打坐的火,一個飛躥出帳,飛奔跑向牛羊群。
黑暗裡,冷麵神等幾人不約而同的驚醒。
狄朝海和艾小九起身,抄槍,出帳,一氣呵成,也疾沖遠處,他倆與火三人跑得比豹子還快。
朗嘎動作最慢,爬起來也去查看究竟。
這邊眾人跑出了好遠,牧民們才衝出帳蓬,人人手中一桿獵槍,拿著手電筒跑去看牛羊馬。
「來了!」
施華榕揭開被子坐起,擰亮手電筒,傾聽外面的聲音一陣,立即搖小丫頭:「丫頭,醒醒,快醒醒!有怪物來了,快醒來!丫頭,丫頭……」
赫藍之沒阻攔,也不支持,安靜的旁觀,他的職責是照顧小丫頭,負責傷員,其他事是冷麵神等人的主要任務。
煞星又撓癢又捏小姑娘鼻子,一個勁兒的搖晃,他契而不舍的搖了好一陣,窩在醫生懷裡的小姑娘終於翻個身,面朝上,吃力的撐開眼皮。
曲七月被撓醒,眼開惺忪睡眼,瞪著眼直直的望著上方的帳蓬頂,腦子裡還迷迷糊糊的,混沌不清。
「丫頭,怪物來了,快醒醒,丫頭,怪物在捉牧民的羊,快起來幫忙。」施華榕見小丫頭終於醒來,噓了口氣,那隻怪物太不給面子,竟然在他們來的第一天便露面來搗亂。
怪物……怪物……
咶噪聲沒完沒了,曲七月皺眉,爬著坐起來,微眯著眼睛左看右看,手電筒的光很刺眼,左手邊是醫生大叔,他和衣躺著沒動,右手邊是迷彩服煞星,頭頂的煞星星一閃一閃的閃著光。
眼珠子轉了幾轉,大腦越來越清醒,斜眼煞星一眼,向後一仰,又倒下去,挪挪身,閉上眼睛繼續睡覺。
終於醒了!施華榕來心中浮過喜色,正等著小丫頭反應過來,見她忽然又倒了下去,再次契而不舍的去搖:「丫頭,丫頭,怪物來了,不要睡,幫我去看看是什麼東西好不?」
小丫頭開始報復了。
腦子划過一抹靈光,赫藍之似有所悟,小豆芽菜應該已清醒,這當兒不理不睬,只怕是記恨著小榕半道截住她,不經她同意就擰她來高原,所以開始報復了。
「赫大叔,怪物來了干我什麼事?你們趕緊去捉怪吧,別吵我醒覺。」
曲七月連眼都懶得睜,翻個身,背朝煞星,不理。
哼哼,敢破壞她散步的好心情,敢阻止她跟青悠見面,敢不經同意擰她出任務,行,煞星仗勢逮人,一意孤行是吧,他愛擰就擰唄,他們可以擰她來,她也可以拒絕幹活。
什麼怪物,什麼靈異事件,關她毛線事?
睡覺,曲小巫女窩成團,甭說去幫忙,連聽聽故事的心情都沒有,煞星愛咋的就咋的。
果然如此!
赫藍之默嘆,就說嘛,小豆芽菜連出走都做得出來,哪有被半道攔截、被不明不明擰走還沒脾氣的,一路乖巧是裝的,路上給小榕的冷臉不過是開胃小菜,真正的殺招留在這裡呢。
小豆芽菜愛玩歸愛玩,腦子可不笨,先不急不燥,任人擺布,到必要關頭立馬翻臉,打敵人個摸手不及,這一手大招放得好!
醫生暗中給小丫頭點讚,至於冰山發小急不急,那是小榕的事,發小讓他遊說,他做了,讓他照料小傢伙,他也做到了,小豆芽菜會不會配合他們,那可不關他的事兒。
小姑娘殺手鐧出手,施華榕愣住了;「丫頭?」
他曾猜想小丫頭可能不會合作,可沒想到真的會不合作,而且,之前小丫頭跟牧民相處愉快,原以為她會急人之所急,卻沒想到聽說怪物來了竟會無動於衷。
「丫頭,危害牧民牛羊的怪物很奇怪,你幫看看是什麼好不好?你可以不親自出手,你只要說說是什麼,要怎麼對付,餘下的我們來,好不好?」
愣了愣神,施華榕仍不肯放棄,輕輕的摸小丫頭的腦袋:「丫頭,漢藏一家,他們有事,我們不能不管是不是?乖丫頭,這個地區是個敏感的區域,每件事都得小心處理,為了不讓事件擴大引發輿論影響民族團結,你委屈一下,犧牲點睡眠起來幫去看看好不好?好丫頭,我強行把你帶來是我不對,可這事事關國民,不是私事,你幫去瞅瞅,我回去隨你處置行嗎?」
懷柔政策?
曲七月撇撇嘴,不屑之,先是強行攔截,再之以「綁架」的方式帶她來亮,先來硬的,現在她不肯合作就來軟的,想動之以情曉之理,沒門!
「赫大叔,你不說這裡風景美,帶我來散心,現在都是什麼事兒?叫你上司滾遠些,本小姑娘早說了什麼怪物什麼靈異事件別找我,本小姑娘改行了,不再干跟異界生物打交道的事,你們愛找誰找誰去。」
小巫女也是有脾氣,可不是那種軟耳根子,聽不得三句好話,才不會因為幾句話就妥協。
煞星是個不靠譜的,說話不算話,現在還想軟言軟語的哄騙她幹活,做他的春秋大夢。
小巫女縮成一團,鑽進醫生懷抱,以手捂耳,來個眼不見為淨,耳不聽心不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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