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君月和竇湛對視了一眼,沈轅和皮虎也看了一眼季月,倒是沒想到這小子年紀輕輕的能夠這般狠。
不過卻沒有人出聲反駁,這些人留著也只是禍害,為了少死一些人,將他們全部殺了是最好的辦法。
就在這時,門口又走進來一群士兵,他們押著一群小孩還有幾個女人走了進來。
「報!我們在村落的最北端發現了地窖,地窖里藏了很多孩子。」
隨著這士兵的一聲報告,所有人都轉頭看向了被押進來的那些孩子,最小的不過嬰兒,被幾個女人抱著,最大的十四五歲,大大小小差不多有近五十個漏網之魚。
皮虎等人看著這群孩子皺起了眉頭,這麼多孩子怎麼辦?……
貴禮和張慈山等人也有些舉棋不定的抓抓頭喃喃出聲:「這些孩子怎麼辦?」
能跑的也就算了,那四五個嬰兒難道也殺了?……
一時間誰也沒說話了,夜硯看向季君月,雖然理智上告訴他不管這些孩子多大,都不該留著,他們都是食人村的一員,可能除了嬰兒全都已經吃過人肉,若是留著或許會留下什麼潛藏性的危機。
而且他們的樣子長的太過嚇人,就算讓普通百姓收養,恐怕也沒人敢收留吧……
但若真的全殺了,他又有些不忍心……
就連星初看著那些哇哇直叫的嬰兒,也蹙起了眉頭,有了幾分猶豫。
舒未同樣看向季君月,不知道這個年紀輕輕就當上將軍的少年,會做出什麼樣的抉擇?
竇湛心中已經有了決定,但他並沒有說話,而是將視線落在了季君月身上,他也很想看看季月會做出什麼樣的決定。
鳳夜跟在季君月身邊那麼久,不用想都知道自家主子的決定,所以他保持著沉默站在一旁。
季君月見所有人都看著她,微微挑眉,紅潤的唇瓣勾起一抹邪肆的弧度:「怎麼都看著我?不全殺了,難道你們當中還有誰想領養一個回去做養子?~」
一句戲謔玩味的反問讓除了竇湛以外的人全都愣了愣,心中騰起的那一抹不忍也在這份看似玩味實則殘酷現實的話語中慢慢消散了。
現實如此,哪怕他們心中升起不忍,都不能因為這一抹不忍而留下禍根,哪怕殘忍,最好的辦法都是直接扼殺。
不論是對這些生來畸形的孩子,還是對那些有可能路過此地遭遇被捕殺厄運的人,這都是最好的選擇。
這一刻,所有人都看著季君月,突覺得打從心底里生出了一絲對這少年的敬畏,他實力強,他思維靈敏又聰明,最重要的是,他有著普通人沒有的果斷殺伐。
這是只有強者,只有霸者才有的殘酷果斷。
若之前眾人只覺得這樣耀眼的人就該比尋常人還要出色,那麼現在見識到這份殘酷果斷,眾人才真正知道,實力聰明都不是他們之間的差距,他們之間的差距在於這份果決,這份長遠又利落的決斷和殘酷。
竇湛緩緩的勾起唇露出了一抹極為讚賞而愉悅的笑容,這樣的季月太過出色,出色的超出了他的預料,超出了他期待的範圍,給了他一個絕大的驚喜。
原本只以為這是個有能力的人才,將來會成為一個統領四方的將領,直到現在他才知道,這不僅是一個人才,是一個做將領的料,更是一個殺伐果斷有著絕對決策性的統帥,一個統治四方的帥才!
季君月說完就沒再看幾人,而是扭頭院裡院外站立的一眾士兵,冷漠殘酷的吐出一個果斷的字眼。
「殺!」
人群中的新兵沒有任何質疑的動手,只是手裡的刀刺向的是那些成年人,很顯然,他們的心中多少還是有些對那些孩子嬰兒下不去手的。
而竇家軍則看了竇湛一眼,見他沒有任何意見,這才動起手來,同樣是先對著成年人動手。
鳳夜站在一旁看著,見眾士兵手裡的刀都對準了那些成年人,直接抽出腰間的長刀走入了那些孩子當中,手起刀落,那叫一個乾淨利落殺伐果斷。
看得夜硯和星初等一眾親兵都大吃一驚的愣了,誰也沒想到第一個絕對執行季月命令的人,會是不久前還和季月有仇的李二狗!
而且他手起刀落的樣子看起來竟然如此的冷酷無情,那種氣勢深深震撼了一眾新兵,就連竇家軍也都看楞了。
皮虎和沈轅頗為驚異的打量著這個被季月挑選為親衛隊長的人,那出手的狠辣冷酷,可不像一個新兵該有的……
竇湛也微微訝異的打量起『李二狗』,下手如此乾淨利落,如此的殺伐果斷,倒是頗有幾分季月的氣勢風格,新兵中什麼時候殺出了這麼一個果敢冷酷的人了?……
季君月並沒看鳳夜,在他動手的時候,她的目光就掃向了身邊的親兵,做她季君月的親兵,絕對服從命令是必須的。
夜硯和星初等人接收到季君月的目光,微微一愣後,星初立即揚起下巴:「不就是殺個小怪物嘛,看著!本少爺殺給你看!」
星初說著就拿起刀朝著鳳夜走了過去,進入人群後看著那些被捆綁的小孩,本來還有些手抖腳抖的,可是當觸及那些畸形兒看待食物般嘴饞的眼神時,星初只覺遍體寒涼,再也沒有什麼下不去手,扭開頭就將手中的刀刺了過去。
然後他聽到長刀入肉血花四濺的聲音,瞬間,星初如櫻花般粉嫩透白的臉退去了血色多了幾分蒼白,那握著長刀的手也漸漸顫抖起來。
說實在的,這算是星初第一次真正意義上親手殺人,哪怕之前參加了偷襲敵軍的任務,他都沒有出手殺過人,哪怕在他的國家,他曾不把人命看得很重,曾下令斬殺過宮女太監。
可是那都是不過動動嘴皮子而已,眼前才是他真正的第一次親自動手殺了人……
季君月看了星初一眼,突然覺得這小孩不那麼驕傲任性又驕縱的時候,還是挺讓人順眼的。
至少現在這副蒼白如被雨珠拍打的粉嫩櫻花的臉,那透著幾分慌亂害怕的如珍珠瑪瑙般烏黑的眼,那顫抖的猶如落入湖裡的水仙花般的身姿,就讓人有一種想要保護的。
當然,這是在旁人眼裡,在季君月眼裡,除了覺得現在的星初還算順眼外,再無其他感覺。
夜硯頗為無奈的拿起刀,知道身在軍營,哪怕他以後打算做季月的軍師,這些東西還是不能完全避免的,他可不想站在泥濘里還擺姿弄態的端著出淤泥而不染的清高。
齊全和舒未等人也都拿著刀殺入了人群,雖然做不到鳳夜那樣,但還是成功邁出了那一步。
張慈山離開前拍了拍貴禮的肩膀,看著他有些蒼白的臉安慰了一句:「你就當是你殺的那些動物就好。」
自從上次大山豬訓練一事之後,季君月直接讓貴禮去廚房幫忙宰殺,不僅那些山豬是他宰割的,就連軍營里偶爾打到的野味也就被季君月勒令交給貴禮宰殺。
通過半個月的磨練,貴禮多多少少已經不再是以前那個極為膽小的少年了。
至少他現在見到血不再害怕,更不怕再用刀子殺……動物。
季君月回頭看向瑟瑟發抖的貴禮,平靜的說道:「去殺了那邊剛才還在蠶食你同伴的人。」
很顯然,季君月還算照顧貴禮,讓他去殺那些成年人,而且還是剛才還坐在這裡吃的很開心的人。
貴禮聽言,看了季君月一眼,這一眼似乎讓他的勇氣慢慢堆積而起,手握長刀就朝著那邊被殺的只剩下十多個的成年人走去。
這一次,貴禮雖然仍舊害怕,雖然仍舊是閉著眼睛的,但是他手裡的刀成功的收割了一個食人魔的性命。
對此,張慈山等人都為貴禮開心,原本因為收割性命而帶起的沉重也慢慢消散不見。
「你比我所以為的還要優秀,」竇湛不知何時站在了季君月身邊,緩緩的說了一句,轉頭低眸凝視著她:「我想或許不久的將來,西北的帥印會是你的。」
季君月抬眸看向竇湛,勾唇露出一抹肆意而邪妄的笑容:「這麼說竇大將軍是會選擇屬下了?~」
竇湛沉默的看了季君月片刻後,慎重的點頭:「嗯。」
這是他所期待的少年郎,這是他所看重的人才,既然季月有這個能力,他怎麼可能不選擇他呢……
竇湛並沒有發現,此時他看著眼前這絕灩的少年的眼神,多了一抹從未有過的溫柔,儘管這抹溫柔若有似無,很淺很淡不易讓人察覺,可它卻是確確實實存在的。
事後,竇湛下令將這個村莊一把火全燒了,並且派人去了石城,將香米村的事件清楚的告訴了當地的官府。
關於清水河亡靈索命的真相很快就被傳開了,當百姓們知道,原來清水河夜晚會泛起綠瑩瑩的光澤根本不是因為有亡靈的存在,而是因為那河水裡有毒,原來所謂的亡靈索命,根本就是香米村那群畸形怪食人魔的傑作,那些消失的人都是被他們當成食物吃了,所有人都震驚了。
這件事情不僅在石城引起了轟動,也迅速傳遍了整個中塘州,甚至傳到了京城朝堂之上。
因為季月,困擾石城百姓的近一百年的傳言終於得以破解,因為季月,那些殘害了無數無辜人性命的食人魔終於受到了懲罰,今後再也不會有人成為他們口裡的食物。
再一次,朝堂因為季月這個名字,引起了一片話題,繼上一次封賞不過十多天的時間,一道嘉賞令再次傳到了中塘。
當然,這是後話了,朝堂聽到消息的時候,季君月一行人已經翻過了常山來到了那一萬新兵駐紮的軍營里。
此時距離食人村事件已經過去了三天,當初村口被機關陷阱所殺的新兵有二十五人,竇家軍有十九人,總共死了四十四人,傷了六十人。
不過好在有那五凝香草膏,這東西不僅比一般的療傷藥物能夠更快的治癒傷口,也能起到杜絕病菌防止感染的作用。
在軍醫給傷員們上藥的時候就發現了這一令人驚喜的事情,所以在路過常山的時候,竇湛下令士兵們采了不少製作五凝香草膏的草藥。
那些傷員經過三天的修養,雖然傷口還有些可怖,但卻沒有一人受到了感染,傷口都恢復的很好,只要再過些時日基本都能結疤癒合。
這些人中,本來傷的最重的翁羊,因為服用了那枚固元丹,又有九丹沁香膏塗抹傷口,三天的時間他的傷勢不但全好了,就連手腳胸脯那些失去血肉坑坑窪窪的地方也漸漸滋長出新的肉來。
雖然現在還沒有完全長好,可是已經不如一開始那般猙獰凹凸不平,讓人一眼就能看清那裡少了一坨肉。
這一現象驚了翁羊,可是鳳夜的一句話不僅讓他閉上了嘴不敢張揚。
「這九丹沁香膏是季將軍的師傅給他的,並不多,你最好不要將這件事情說出去,否則會造成什麼後果你應該很清楚。」
確實,翁羊很清楚,這樣神奇的療傷聖藥若是在軍營里傳開了,那些受重傷的人一人用一點,就算再多也不夠分。
若是讓人知道季將軍手上有這等神奇的藥物,肯定會引起有心人的窺視,他一定要保密!
而且季將軍將這麼好的藥給了他,並且讓他這具殘破的身軀有可能恢復正常,還救了他一命,從此以後這條命確實不再是他自己的,而是季將軍的,就算是將來要死,他也要為季將軍而死!
至於梁鈺,季君月也讓鳳夜給他塗了一些九丹沁香膏,現在已經可以下地活蹦亂跳了。
竇湛手上的傷則擦了五凝香草膏,三天的時間也已經開始結疤,只要平日裡注意些,再過個兩三天就會好。
對此,竇湛還再次誇獎了季月,這簡直是為軍營做出了一個巨大的貢獻,今後所有傷兵再也不怕傷口感染了,只要用季月提供的草藥敷一敷就好。
這也導致五凝香草膏的藥方不僅在竇家軍和西北的新兵中用上了,就連西南軍和東南軍也都索要了配方讓所有軍醫都用上了。
好在這藥方雖然神奇,卻只是一張失傳的藥方,裡面的草藥都很普通並沒有什麼奇特的地方,就算流傳出去,也不會引起五方勢力的懷疑。
這也是為什麼季君月會拿出來給軍營用的原因。
因為有傷兵的原因,季君月、竇湛幾人都商議了一下,決定在這裡再停留兩天,讓傷兵們養兩天再出發。
於是一路走來的三千三百二十一名新兵進入了這個新兵營後,因為一路而來季月這個將領的事跡,因為這些新兵都被季月操練過,傳聞不少人的體能已經超過了正規軍。
所以在此地駐紮的一萬兩千八百一十二名新兵對於這些傳言都保留著意見,就等這些人來親眼見識見識,因此兩方人馬不可避免的發生了衝突。
營帳里,鳳夜走了進來:「將軍,方都尉身邊的親兵求見。」
季君月本來正打算去沙場的,聽到鳳夜的話後,就讓那名親兵進來了。
方都尉是西南軍的人,是這裡一萬多新兵招募的總負責人,等與她們交接後就會離開回武陽關。
那名親兵走進來稟報道:「屬下見過季將軍,沙場那邊尾隨你們一起來的新兵和這裡的新兵打起來了,方都尉讓屬下通知將軍去處理一下。」
季君月聽言微微挑眉,唇角勾起一抹邪肆的笑意:「真是一群閒不住的。」
那戲謔乖邪的聲音聽得親兵好奇的抬起頭來看了她一眼,在觸及季君月臉上邪妄的笑意時,不知怎麼的,腳底突然滋生出一股子寒氣來……
------題外話------
閒著就是皮子癢,咋們君君要開始撓人痒痒了,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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