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聲嗤笑的話語音調不大,卻清晰的落入了秦瀾雪的耳朵里,他不知道何為變態?但他知道,這個詞讓他莫名的滿意歡喜。
當然,這些都比不過心口逐漸蔓延的滿足與喜悅感,因為那句喜歡,他沒聽錯,阿君在說她喜歡他……
暗紫的唇肆意擴散開來,猶如一片沉靜的湖突然湧起一道漩渦,不斷的旋轉著湖裡的湖水,攪亂了一江春水的同時,帶起了震撼絕灩的美麗漣漪。
那雙澄澈美麗的眼睛,素來倒映不近任何影響的澄澈,此時此刻唯有一抹身影。
一張明媚精緻的臉,一點幽藍漸漸暈染了這張臉孔,與之慢慢融合帶出了妖異詭魅又和諧惑人的美好。
「阿君說喜歡我……」
絕灩猶如山間迷霧般繚繞的清音,帶著發自內心的喜悅,入了人類的耳更加誘惑靈魂。
蘇木君看著眼前笑顏如花的清秀臉孔,心中帶起一絲淺淺的震動。
沒想到哪怕此時阿雪帶著人皮面具,這一刻的他,這抹笑容,仍舊讓這張清秀的麵皮驚艷了萬物。
蘇木君也笑了,笑容可謂放肆狂妄,一種超脫天地桎梏脫節,上天入地,宇宙萬物都難以桎梏的放肆與張揚。
帶著自骨子裡透出來的任性妄為與乖張幽邪。
這樣的蘇木君,哪怕有著一張明媚如暖陽的臉,仍舊無法鎮壓這這一身肆意的美麗,給人一種,若是拋卻這身軀,她的靈魂該是多麼讓人震撼……
秦瀾雪並沒有發現自己的眸光隨著眼底的身影越發鋥亮澄澈,比冬日的雪還要明亮潔白,偶爾散發出點點幽藍妖異的妖惑光澤。
隨即便見蘇木君笑容一收,看著他的眸光認真而陰邪幽妄,唇角淺淺勾勒,粉紅的唇吐露出一句讓秦瀾雪心臟狂跳的話語。
「秦瀾雪,我准許你做我的未婚夫。」
秦瀾雪靜默的看著眼前的人,這個時候的他看起來有些怔愣,可那雙澄澈美麗的丹鳳眸所散發出來的詭異光芒,超乎了常人所有,那種帶著淡淡幽藍的光澤,是確確實實的綻放在了這雙眼睛中。
若是有旁人在此,定然會被這雙楊經理異於常人的光芒所驚駭,就好像暗夜裡的鬼魅,獨有一雙詭異又美麗的眼睛誘惑著人類走向死亡。
秦瀾雪……
多少年了,他幾乎不記得自己完整的名字叫什麼,此時突然聽到,這種感覺,難以形容。
隨即,秦瀾雪捂著自己的心口,他不明白為何此時此刻他陰涼冰冷的心會跳的如此快如此強烈,好似已經不是自己的,好似有種無形的力量在牽引著它跳脫出來。
這種奇異突然的感覺,讓他有些新奇的同時又覺得莫名的危險,總覺得有人在奪走他的心,奪走他的命,而這個人,似乎是眼前的……阿君。
有了這樣的認知,秦瀾雪的眼眸就變的有些詭異了。
明湖深處的幽藍迅速暈染覆蓋,將正片澄澈的明湖徹底侵染成一片可怕詭異的幽藍,連一絲白色都不再有。
散發著陣陣陰冷駭人的死亡氣息,好似一道通往地獄的大門,打開著迎接新的生命。
蘇木君親眼看著秦瀾雪那雙澄澈美麗的眼眸,被妖異的幽藍暈染覆蓋,黝黑的瞳孔變得幽藍,澄澈的眼白變得幽藍,一雙瞳孔完完全全變成了一片妖異的幽藍,正如地獄裡緩緩開啟的通道……
幽妄的貓眼裡閃過一抹異樣的光芒,蘇木君覺得神奇的同時倒也不覺的害怕。
反而有一種詭異的感覺,現在的秦瀾雪就好像一個迷茫的孩子,本能的保護著自己。
細白的手伸了出來,輕緩的覆蓋在了秦瀾雪捂住心口的細長手掌,輕語的低喃帶著一股誘人的蠱惑。
「阿雪,不要抗拒它,你的心在為我跳動,這是你喜歡我的證明。」
「喜歡……」
秦瀾雪幽藍詭異的眼看著搭在自己手背上的手,有些疑惑不解。
隨後抬頭看向蘇木君,看著她那雙幽妄邪冷的眼眸,腦海里呈現出來的畫面卻是八年前秦宮初見的畫面。
那時候的抬眸,入眼的就是這樣一雙眼睛,幽妄邪冷,深不可測。
「阿君……」
秦瀾雪的神色有些恍惚,他的思維和視線完全呈現在了兩個平衡的畫面中,可這兩個不同的畫面卻又詭異的交融。
漸漸的,那片猶如地獄般陰冷妖異的幽藍猶如氤氳的霧氣逐漸消散開來,雨過天晴後的澄澈越發美麗的讓人窒息。
在這突兀出現的美麗中,蘇木君的心口毫無預兆的一跳,甚至有了一瞬間的窒息感和震撼感。
美,一種超脫萬物不存在於天地的美,這一片突然出現的澄澈已經美的足以致命。
然後蘇木君就看到秦瀾雪笑了,清絕而美麗。
「阿君,我喜歡你。」
迷霧般的清音似是蠱惑又似是孩童清脆的笑音,卻帶著致命的乾淨誘惑。
「阿君,我喜歡你。」
這一句,似乎少了一絲迷茫,多了興奮的喜悅。
秦瀾雪眸光專注的看著蘇木君,澄澈中帶著絕灩的笑意與愉悅,再開口的話語越發清絕隨性。
「阿君,我喜歡你。」
是的,他喜歡阿君,這是他一直都知道的事情。
時隔八年再次見到時,他更加確定他喜歡阿君,阿君是他的,他喜歡阿君眼裡只有他,他喜歡阿君永遠在身邊陪伴他,他喜歡阿君喜歡他的喜歡,更喜歡阿君看到他的一切能力。
可是他不知道剛才心口的跳動是為了什麼,只是本能的察覺到危險,所以想要毀滅。
只是這個人是阿君吶,他該如何毀了她,又能讓她乖乖的陪在自己身邊呢?
就在他這樣想的時候,手背上柔軟富有溫度的觸感,讓他又開始猶豫了。
若是毀了阿君,無論他如何保存,是製成鮮活的玩偶還是傀儡,都是沒有眼前的阿君有溫度,又讓他喜悅。
所以這樣的危險,他先承擔下來好了。
若是阿君今後變得更不聽話了,他再考慮是否把她製成玩偶吧。
這是秦瀾雪當時捂住心口的想法。
蘇木君雖然不能確定,卻能從他突然變色的眼眸中猜到很多,那濃重的陰涼死亡,充斥滿了扭曲的黑暗。
這也是為何她會出手安撫,為的就是讓秦瀾雪明白,她這個喜歡,必須是鮮活的才好。
至於秦瀾雪的喜歡,蘇木君更明白,那是屬於變態的喜歡,不是尋常人的喜歡,可儘管知道,她還是承認了心中的感覺,選擇抓住了眼前這隻病態黑暗的危險娃娃。
因為她會讓這份屬於變態的喜歡,成為永遠聽話不會傷害她的喜歡。
蘇木君淺淺的笑著,笑容同樣愉悅又肆意,看得出來她是發自內心的愉悅,不過那雙貓眼卻有著莫測的妖華之光一閃而逝。
狩獵變態,贏了多個病態忠犬的伴侶,輸了同歸於盡,這個賭注她很喜歡。
院子裡,淡淡的花香,蘇木君和秦瀾雪這兩個年紀小小的少男少女就這樣對立而站,相視而笑,可是這兩張愉悅的笑臉明明是發自內心的喜悅高興,卻帶著讓人心驚肉跳的詭異。
不得不說,蘇木君會吸引了秦瀾雪,某種意義上來說,蘇木君也是一個病態者。
只不過她是一個徘徊在正常與非正常交界的病態者。
就在這個時候,好巧不巧的正得了消息要來跟蘇木君匯報的鳳夜,將這一幕看在了眼裡。
頓時不受控制的渾身一顫,那雙素來冷銳的眸子也翻起了一陣驚疑不定的海浪,隱隱還帶著點驚悚的波瀾。
蘇木君見鳳夜出現,就轉頭看向了他,鳳夜這才回神的低斂下眼眸不敢在多看一眼,甚至下意識的咽了咽口水。
剛才他看到的這一幕可謂美好和諧到了極致,可這讓人莫名驚悚的感覺又充滿了不知的危險。
等等……
這個少年是誰?
鳳夜腦海里後知後覺的閃過一道疑問,然而還不待他多想,耳邊就傳來了蘇木君清淺邪冷的話語。
「什麼事?」
鳳夜神色一正,稟報道:「回主子,定國侯府已經將掌握的線索全都拋出,現在刑部的人已經亂成了一鍋粥,原本指向寧王的證據除了死去的張開府外,都被一一破解,而定國侯府拋出的線索也將瑾世子牽扯到了焱王一案中,不過目前只是配合審問,楚皇並沒有對其展開行動。」
蘇木君聽言,幽冷一笑。
「楚文清手裡掌握的不過是一些線索,並沒有確切的證據指向楚文瑾,最多是讓他捲入此案,還不至於讓楚皇有所動作。」
「主子,我們要出手嗎?」鳳夜看向蘇木君,眸光卻不自覺的瞥了一眼旁邊陌生的少年。
蘇木君輕笑,饒有興致道:「也好,也是時候給寧王一些消息了,畢竟污泥里打滾的人多一些才好玩~」
隨即,蘇木君看向鳳夜:「這件事情我親自去辦,你讓人繼續盯著各方動態。」
「是。」
鳳夜見蘇木君沒有什麼其他的吩咐就沒有多留,也沒有多問,便閃身離開了。
秦瀾雪看著笑容邪冷難測的蘇木君,疑惑道:「阿君想讓他們兩敗俱傷?」
秦瀾雪之所以這麼說,是因為他感覺到蘇木君並不打算就此扳倒他們其中一個,或者將兩個都如同焱王一樣扼殺其中。
只是這也是他不明白的,為何不藉此再毀了一方。
蘇木君看秦瀾雪帶著點點求知慾的眸光,難得心情好的給秦瀾雪又上了一課帝王家的權謀課程。
「焱王雖是遭人陷害,可如今人已死,一旦確定是楚文清或者楚文瑾其中一個是幕後操控著,楚皇也不會再如同對付焱王那樣,要了他們的命,皇室已經死了一個王爺,若是沒多久又死了一個,不但對聲譽不好,還會動搖國本。」
「楚皇對焱王雖然出手絕情,卻是因為焱王一案威脅到了江山,而楚文清和楚文瑾不同,他們是陷害手足,雖然同樣罪不可恕,卻不至於像焱王的處境那般無可轉圜。」
「最後的結果,最多就是發配封底,只要人不死,自然還有崛起的機會,而我要的,是永無翻身的結果,這一次不過是藉機打壓他們的名聲做下鋪墊而已。」
秦瀾雪若有所思的點點頭,其實在他看來,直接全部宰了最省事,不過他也知道蘇木君更喜歡讓人生不如死希望落空的絕望。
秦國那些人,他或許該試試阿君的手段,最後再把他們做成玩偶……
此時的秦國人還不知道,他們在不久的將來,即將迎來一位兇殘變態的可怕帝王……
當天晚上,蘇木君換了一身男裝,修飾了面容再次扮成了半月公子的模樣出現在了定國侯府。
蘇木君並沒有去找定國侯或者兵部尚書盧弘傑,而是找了盧瀚安。
盧瀚安最近都沒有時間去酒樓喝酒,都在忙著焱王一案牽扯出的事情,這時剛和老爺子匯報了工作回到了自己的院落。
可院落里突然出現的人影卻嚇了他一大跳,臉色瞬間一沉,張口就喊:「來……」
人字還未脫口,就聽到了一道冷淡帶著點點嫌棄的熟悉聲音。
「盧公子是做了什麼虧心事,才擔心被人殺了?」
平緩的音色終是讓盧瀚安硬生生將未脫口的話語給咽了下去,看著月下轉身看來的聲音,帶著怒火與冷意的眼多了一絲驚詫。
半響才黑著臉壓下了心中對於蘇木君帶來的驚嚇,以及話語裡帶著的嫌棄所引發的怒火,卻也沒那麼大方的笑出來,只是沉著一張臉問道。
「半月公子怎麼會出現在這?」
至於半月怎麼進來的,盧瀚安並沒有去探究,因為他在楚文清那裡聽說過半月神出鬼沒的『探訪』,王府他都能悄無聲息的進去,何況是定國侯府。
蘇木君看著盧瀚安忍著怒氣的模樣,眸底冷笑一閃而逝,這個盧瀚安雖然有些腦子,可惜是個自傲又自以為是的公子哥,雖不會敗事,卻也成就不了什麼大事。
也不與其廢話,一封信脫手而出,朝著盧瀚安丟了過去。
蘇木君並沒有用多大的力道,而盧瀚安身為將門之後,多少也學過一些武藝,所以輕易的就接住了蘇木君丟過來的東西,隨即便聽她道。
「裡面是楚文瑾與焱王府管家宋行來往的書信。」
「什麼?!」盧瀚安一愣,眼底卻騰起一抹亮光,也來不及再氣惱,就連忙拆開了信封。
裡面只有一封信件,內容是寫的就是楚文瑾交代宋行將嫁禍楚天熠的信件放在王府的內容,其餘並沒有其它多餘的消息。
可就算只是這麼一條線索,也足以將楚文瑾拖下水。
因為這封信完全可以作為證物指正楚文瑾,甚至可以證明當初在焱王府搜出的與張開府的通信,根本就是假的,那麼就可以聯想到張開府有可能是楚文瑾的人!
盧瀚安越想,眸光越亮,甚至透出了濃濃的興奮,連帶看蘇木君的神色也變得順眼了許多。
「多謝半月公子出手相幫,這件事情我一定會跟王爺說的,讓他好好給你記一個大功。」
蘇木君看著喜悅興奮的盧瀚安,那眉眼間的笑意沾染著一絲自傲,唇角不露痕跡的牽了牽,並沒有答話,轉身就消失在了黑夜中。
這封信是當初她讓鳳夜從宋行手裡提前偷梁換柱的,楚文瑾的人並不知道自己毀的不過是假的證據而已。
盧瀚安看著半月就這樣無視他的說走就走,原本激動的情緒再次染上了一絲怒火,看著蘇木君消失的地方冷冷一笑。
「狂吧,本公子讓你狂個夠,等王爺掌握了大權,本公子定要跪在本公子面前道歉!」
隨後盧瀚安迅速去找了自己的父親和祖父,將此事告訴了兩人,第二天一早,盧瀚安就按著兩人的交待將此書信拿去了大理寺。
一時間,原本還能獨善其身的楚文瑾,徹底被拽入了泥潭之中。
經過審理查探,這封信件的字跡竟然跟楚文瑾的一模一樣。
這件事情很快就傳到了楚皇的耳朵里,近十天的雞飛狗跳,終於有了因為楚皇下達的命令,有了進展。
永益王府同樣被御林軍給圍了,永益王府上下的自由也受到了禁錮,楚文瑾得知消息的時候,整個都陰沉了臉色,一聲低喝充滿了沉怒。
「煞靈!」
「在。」
黑影一閃,煞靈就出現在了楚文瑾面前。
楚文瑾眸光陰沉的看著他,質問道:「怎麼回事?不是說已經將宋行和所有痕跡銷毀了嗎?定國侯府手裡的那封信是怎麼回事?!」
「請主子責罰。」
煞靈直接開口認了罪,無論這封信是怎麼來的,哪怕他們確實已經銷毀了所有的證據,這件事情都已經影響了主子,將他陷入了同樣危險的境地。
楚文瑾眸光陰冷的看了煞靈一瞬,冷聲道:「所有參與這件事情的人全都按照規矩處置,作為首領你難辭其咎,自己去領罰五十仗。」
「是。」
之後楚文瑾就乖乖待在了王府里,這段時間和楚文清纏鬥,他早已做了準備,倒也不擔心解決不了,只是這麼突然的一出,已經斷了他最先的計劃,這一次的謀劃不但占不了便宜,還讓自己惹了一身騷。
「讓人去查,定國侯府定然是才得到的證據,否則不會現在才拿出來,本王倒要看看究竟是誰幫了楚文清!」
語落,楚文瑾似是想到了什麼,含情的桃花眸多了絲絲幽深的冷戾,補充了一句:「順便查一查半月去哪了。」
楚文瑾懷疑這件事情極有可能跟半月有關係!
而外面隨著永益王府被圍,瀝陽城裡的大街小巷酒樓更加熱鬧了,眾人議論紛紛,人云亦云,不少人都嗅到了一股風雨欲來的危機。
只是這場看似爆發力十足的危機,隨著時間的一天天推移並沒有徹底爆發,鬧了足足半個月後,百姓們誰也沒有想到,他們等待的結局,竟然會是如此。
這天,楚皇在歸寧殿宣見了寧王和瑾世子,以及負責審理此案的相關人員。
大殿之中,楚焱烈的眸光落在了跪立的楚文清和楚文瑾身上,那犀利冷銳的視線就是兩人都有些受不了的涼了後背。
四周縈繞的威嚴壓迫之氣,幾乎在一點一點的吞噬著周圍的空氣,讓眾人大氣都不敢出,額角甚至隱隱滲出了一層薄汗。
就在楚文瑾和楚文清心底越來越不安忐忑的時候,終於聽到了楚焱烈緩緩的開口了。
「焱王被誣陷一案時至今日已經查了一個多月,雖然仍舊證據不足,不能完全判定是你們之中的誰,但真相如何朕想沒有人比你們更清楚。」
楚焱烈的聲音雖然平靜,可是楚文清和楚文瑾兩人卻感覺到了一股肅殺的銳利之氣籠罩著他們,此時此刻,根本不敢多說一個字。
「不論幕後策劃者是誰,熠兒的事情你們兩個人都脫不了干係,如今熠兒已死,這件案子也不必再查下去了,你們二人就在自己的府邸閉門思過吧,每日一炷香為熠兒祈福,沒有朕的旨意就不要出來了,也不許有人走訪。」
楚焱烈平緩的聲音銳利沉冷,冷銳犀利的眼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疲憊。
事實的結果到了現如今不已經不重要了,楚焱烈看得清楚,焱王一事楚文瑾和楚文清兩人都脫不了干係。
一個主犯,一個從犯,無論結果是什麼,他總不能在死了一個王爺後,又殺了一個王爺和一個世子。
不如就讓兩人徹底消失在自己眼前,眼不見為淨。
楚文瑾和楚文清神色微動,暗自鬆了一口氣的同時,又滿心的沉重。
雖然化險為夷抱住了性命,可如今這樣的結果無疑是圈禁!
楚文瑾和楚文清暗自對視了一眼,交鋒中還有一種同病相憐的詭異感。
他們鬥了半天把自己坑了進去,最終竟然便宜了旁人,只怕他們被圈禁的日子,有些人要風光了……
有心思的人,對於這樣的結果並不意外,畢竟才死了一個王爺,若是再接連殺了兩個皇室後裔,只會引起國體動搖,寧王和瑾世子這一次的鬥爭註定是有驚無險,好壞參半。
這其中,最為好運的可不就是撿了便宜的太子府嗎?……
皇城四方頂峰派系,焱王一派徹底坍塌,永益王府和寧王府故步自封陷入僵局,此時正是太子府鞏固地位的好時機。
十一月的來臨,楚國的天氣越來越冷,或許也因為自從六月太子中毒一事開始,就一直風雲涌動的瀝陽,隨著寧王和世子瑾被禁足開始平靜下來,這冬天也因為這份突然的沉寂,變得越發冷了。
楚國算是南方,並不像位處北方的燕國一到冬天就冰天雪地,蘇木君尋了一個沒有下雨的好天氣,帶著秦瀾雪、蘇木旭、夜美人和鳳夜一行人出了府。
這也算是這麼久以來,蘇木君第一次以真實的身份外出。
夜美人整個就是個歡脫的小孩,幾人一路上並沒有乘坐轎子,而是徒步,夜美人就這樣一路蹦蹦跳跳,看到街道兩旁的攤位上有好玩的,就會特別開心的呼喚蘇木君,惹來不少人行人的注目。
一個個看著蘇木君和蘇木旭兩人的模樣都覺得眼前一亮的同時,又暗自猜測不已,什麼時候皇城中多了一對這樣明媚精緻的小娃娃。
不僅是夜美人,就連蘇木旭也一改往日的寧和安靜,一雙明亮的貓眼難得好奇的這看看那揪揪。
「阿姐,原來外面的街道是如此熱鬧,真有趣~」
蘇木旭很開心,稚嫩美麗的小臉上帶著明媚的笑意,這是他長這麼大以來第一次如此自由隨意的行走在街道。
蘇木君含笑的看了蘇木旭一眼,就是知道他從未如此放鬆接觸過外面,才帶他出來走走的。
「仙雲居的東西不錯,一會兒帶你嘗嘗。」
蘇木旭聽言,頓時收回好奇的眼,期待的轉頭看向了蘇木君:「阿姐這麼說,阿旭都有些餓了呢~」
走在蘇木君身邊模樣秀氣的少年,一雙極為澄澈美麗的眼睛幽幽的轉動掃了蘇木旭一眼。
心思敏感的蘇木旭頓時就感覺到了一股陰涼的寒風襲來,這感覺他並不陌生,或者該說已經隨著時間的流逝而越來越熟悉。
這是那個叫阿雪的少年身上散發出來的氣息,一開始看到他,蘇木旭雖然沒有認出來,不過聽到蘇木君對他的稱呼後,就恍然大悟了。
這就是之前跟在阿姐身邊帶著面具的少年,雖然蘇木旭不知道這人為何又不戴面具了,不過他卻通過這幾個月的相處,清楚的明白了一件事情。
阿姐對這個少年是特別的,阿雪這個少年對阿姐更是有一種特殊占有欲和依賴。
這個奇怪的少年,他的眼裡似乎除了阿姐外再看不到任何人,除非有人靠近阿姐,他那雙極為美麗澄澈的眼睛才會將你收入眼底,可是這種感覺,是一種讓人頭皮發麻的驚悚。
所以此刻看著阿雪幽幽看來的眸光,蘇木旭本來打算觸碰蘇木君的手,本能的就收了回去,明亮的貓眼閃過一抹無奈。
明明他才是最小的不是嗎?……
秦瀾雪見蘇木旭乖乖的縮回了手,那若無其事的眸光又轉回到了蘇木君的身上。
蘇木君將這一切看在眼裡,也沒多說什麼,潛意識裡就透著一股縱容,只是若無其事的笑道。
「那就先去吃飯吧,我也有些餓了。」
「好喔~吃飯啦~吃飯啦~」
聽了蘇木君的話語,夜美人越發歡脫的蹦躂著,那興奮喜悅的模樣完全就是一個不喑世事的快樂孩童。
一直跟在身後的鳳夜見此,冷銳的眼閃過一不解,夜美人的情況他也完全看明白了,別看他已經十五,可心智就跟個
七八歲的孩子一樣,他始終猜不透主子留他在身邊是何用意……
「駕……讓開……」
就在這時,遠處傳來了一道馬蹄踩踏的聲音,只見遠處接到一個身著黑紅士兵服的士兵縱馬疾馳,一路沿街而來。
蘇木君等人讓到了一邊,直到那一人一馬遠去,蘇木君看著那方向眸底暗光浮動。
這個時候有士兵入城,只怕是嘉平關的戰役有結果了……
蘇木君心中有了數,面上也沒什麼表示,帶著幾人一路去了仙雲居。
此時正直午飯時間,仙雲居這樣的酒樓自然生意極好,蘇木君和秦瀾雪等人來的時候,一樓的大廳已經陸續坐滿了。
遠處的掌柜紅三見店門口來了四男一女,除了最後面跟著好像侍衛的青年有些可怕之外,其餘一個個都長得白嫩俊秀。
尤其是那個身著紫衣的少女,明明看著穿著隨意,就連頭髮也是隨意的用絲綢系了耳邊兩束頭髮固定在腦後,什麼髮飾也沒帶,可偏偏那身由內而外透出的優雅清貴之氣。
不但沒有因此降低,反而還多了一種別樣的張揚隨意。
還有她身邊的兩人,一個長相與只有幾分相似,俊俏的小臉雖然稚嫩卻帶著一抹溫暖人心的安寧笑容,那身銀白長袍將他身上祥和的氣息彰顯的越發明顯了幾分,讓人一眼就極為舒服安寧。
紅三一眼就可以確定,這小公子與紫衣少女應該是親人。
至於另外一個,同樣一身紫衣,雖然模樣只能說是清秀,可卻有著一雙極為美麗澄澈的眼眸,而且與少女站在一起,絲毫沒有被壓制的感覺,反而有一種相輔相成的融合。
看到這裡,紅三雖然沒見過這幾人,卻已經可以肯定定然是有身份的小姐公子,衝著小二揮了揮手,親自迎了上去。
「幾位公子小姐,可否與人有約?」
蘇木君看了紅三一眼,唇角勾勒起一抹隨意又帶著一絲邪氣的笑意:「沒有,給我們找個雅間。」
紅三聞言,眸光閃爍了一下,看來這群人是以這少女為主。
「二樓還有一間廂房,小的這就讓人帶你們過去。」
蘇木君微微昂首,並沒在說什麼,就帶著幾人隨著小二離去,可就在一行人沒走幾步時,就聽到了後面一道囂張的叫喚。
「紅三,給本少爺安排個雅間!」
紅三見來人是定國侯府的小公子,臉上頓時堆起一抹笑意,卻有些歉意的說道。
「盧小公子實在對不住,樓上的廂房已經沒有了……」
------題外話------
哈哈,阿雪和阿君關係確定了,樂吧樂吧?哈哈~,找抽的人上門鳥,吼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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