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莫七從來沒有想過用這筆交易逼迫紀卿做什麼,他剛剛不過是想告訴她。
「我和你父親交易,不過是為了換取你的自由而已。」
難道自己想錯了麼?還是你從來沒有想過離開那個家。
莫七沒想到紀卿會倔強到用傷害自己來威懾自己,當紀卿手腕被割破的瞬間,莫七整個人的心臟都是停止跳動的。
「卿卿,卿卿——」莫七幾乎是從輪椅上面滾下來的,「嘶——」
他的腿做完手術不久,正是傷口癒合的關鍵時候,他跌下輪椅的時候,能夠清晰地感覺到,傷口被撕裂開了,可是他沒有時間猶豫,沒有時間喊疼叫痛,即使他再努力,她也只能眼睜睜看著紀卿癱倒在地。
而他……
根本無能為力。
他的雙腿無法行走,這讓他懊惱得要死,他只能爬過去,紀卿眼睛睜得很大,瞳孔有些渙散,帶著一種淡漠和釋然。
「叫醫生,叫醫生——」莫七朝著莫離大吼。
「醫生已經叫了,七少,您起來!你的腿經不起這麼折騰!」
剛剛做完手術,就是傷口都沒有癒合好,剛剛莫七從輪椅上面摔下來,簡直把他嚇得半死。
對於紀卿,莫離此刻恨得要死,他哪裡管得了紀卿,直接跑過去,扶住莫七,卻被莫七一把推開。
「滾開,卿卿,卿卿,沒事的,肯定會沒事的……」
兩個人的距離畢竟很近,莫七爬到紀卿身邊,紀卿這幾天本就沒怎麼吃東西,剛剛那一下子,直接疼得暈死過去了,莫七伸手死死地按住還在流血的傷口。
「沒事的,不會有事的,我不會讓你有事的!」
莫離從未見過莫七如此慌張的神色,而此刻家庭醫生已經趕了過來。
「七少,你的腿?」
莫七穿著淺灰色的家居褲,褲子上面已經染上了星星點點的血跡。
「滾開,趕緊看看她,卿卿,醫生來了,我不會讓你有事的!」莫七死死地按住他的傷口。
鮮血滾燙,帶著腥甜的味道,讓莫七幾乎窒息,不應該是這樣的,卿卿,我從沒想過讓事情變成這樣。
「七少,您別緊張,您鬆開手!」
醫生蹲在紀卿身邊,試圖掰開莫七的手,可是莫七卻死也不鬆開,直到莫離在一邊說了一句。
「七少,您再不鬆手,紀小姐就要出事了!」
莫七這才緩緩鬆開手,鮮血又一次流出,刺痛了莫七的眼。
「七少,您別擔心,傷口不深,我稍微處理一下就行了,不過紀小姐有些營養不良,要好好休息一下。」醫生看著眼前的女人,面如白紙,神情憔悴,居然還鬧自殺,這到底又是發生了什麼。
「七少,醫生說了沒事,您趕緊起來!」
莫離一個人根本扶不起來莫七,還是一個手下搭把手,這才將莫七扶到了輪椅上面。
莫七的小腿褲筒上面染著斑駁的血跡,莫離以為這是紀卿的血。
「七少,我們去換個衣服吧。」莫離好言相勸。
莫七不說話,只是死死盯著醫生幫紀卿處理傷口,直到傷口包紮好,叫了女傭幫紀卿換了衣服,打上吊瓶,莫七這才真正鬆了口氣。
「七少,你的腿給我看一下!」醫生走到莫七面前,態度堅定。
「去我房間吧。」莫七深深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紀卿,自己轉動輪椅,回到房間,手上的血漬粘稠,那種腥甜的味道,讓莫七反胃。
還沒等醫生掀起他的褲腿,莫七已經轉動輪椅到了洗手間,開始嘔吐,那刺目的紅,宛如尖銳的匕首,一刀一刀都是在剜著他的心啊。
莫七洗了手,這才出來,醫生小心翼翼的蹲在他的面前,捲起他的褲腿。
有血已經從小腿流到了腳背上,看得莫離觸目驚心。
醫生只是掀開了一腳,就立刻放下褲子。
「去醫院吧,我立刻聯繫醫生,需要重新手術。」
「醫生,出什麼事了?」這不是剛剛出院沒多久麼?莫離緊張得要死。
「傷口裂開了!」醫生嘆了口氣,「我說了,這段時間很關鍵,不能亂動,你就不能看著他一下麼?」
「我……」莫離也是有苦難言啊,他哪裡知道那個女人會對少爺造成這麼大影響啊。
「也送她去醫院吧,順便通知沈穆清,她或許……」更願意待在他身邊吧。
醫院
紀卿再一次醒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了,她的腦子昏昏沉沉的,一睜眼,白色的天花板,還有醫院那種刺鼻的消毒水味道,陽光照射進來,有些刺目,紀卿不自覺的伸手想要遮擋,看見了左側手腕白色的繃帶,還有那種疼痛感,讓她想起了發生的一切。
紀卿真的沒想過自殺,真的是純粹手誤,估計那個人也被她嚇死了吧。
「醒了?」房間響起女人的聲音。
紀卿微微側過頭,就看見坐在沙發上的紀曖,淡紫色的連衣裙,波浪捲髮盤在耳後,妝容精緻典雅,雙手落落大方的放在膝蓋上,只是眼中卻帶著一種揶揄和嘲弄。
「姐,你不是這麼脆弱吧,居然為了穆清哥哥自殺?」
「我……」紀卿喉嚨乾澀,就像是有什麼東西堵在裡面一樣,說不出來話。
她明明不是啊。
「姐,我勸你死了這條心吧,居然還想用自殺來威脅穆清哥哥,你也就這點本事了。」
紀曖起身,居高臨下的看著她,同樣的面孔,一個明艷動人,另一個蒼白如雪。
「你為什麼……這麼對我!」
他們明明就是好姐妹,為什麼到頭來,她要搶走自己的一切,為什麼偏偏是她。
「那也是你活該,你也不看看你自己從頭到尾哪裡有一點值得穆清哥哥喜歡,就喜歡躲在角落裡面,裝著對什麼都無所謂,就是這樣,媽才格外疼惜你,明明我們是雙胞胎,憑什麼和穆清哥哥訂婚的人不是我,而是你,憑什麼!」
「就是為了這個?」紀卿頓時失笑。
「紀卿,比起你,我差在哪裡了!你說啊,我比你差在哪裡了,憑什麼你就能得到這麼好的男人!」
紀曖不甘心,她比紀卿優秀,為什麼卻要落後於她。
「你若是喜歡可以告訴我啊……甚至可以告訴……母親!」
一想到丁慧,再想到紀衡山和趙琳,紀卿頭更是疼得厲害。
這一切都是發生在母親去世後不久,一切都太巧合了。
「母親?呵——」紀曖嘲弄的冷笑,「我告訴過她啊,你知道她怎麼說麼?」
「嗯?」紀卿從未和丁慧交流過這種事情。
「她說雖然你是姐姐,但是我從小就比你優秀很多,我一定可以找到更好的男人,可是你就不一樣了,你不愛和人接觸,她擔心你以後會所託非人,沈家知根知底,所以她就把聯姻的對象選擇了你,我從不知道,原來優秀也是一種過錯!」
紀卿深吸一口氣,「紀曖,媽媽她其實很疼你的!」
「放屁,她更疼你吧,從小我就努力,努力學習,努力學習各種禮儀舞蹈,而你呢,你不喜歡這些,每次都是敷衍了事,可是就是我再如何努力,想要得到穆清哥哥的青睞,可是最後和他訂婚的人也不是我,憑什麼,憑什麼!」紀曖似乎很激動。
「我不知道你對我居然這麼大怨懟……」
「我不僅恨你,也恨媽媽,為什麼她要那麼偏心,難道優秀也是一種過錯麼!」
「你知道父親他……」紀卿想到丁慧,自然就想到了趙琳。
丁慧沒有去世之前,就有記者爆出來紀衡山和趙琳之間那種曖昧不清的照片,那之後丁慧和紀衡山也爭吵過,不過很多事情紀卿並不是很清楚,她只知道母親似乎是準備出國散心,飛機失事,所以……
「對了,父親把琳姨接回來了。」紀曖嘴角噙著淡淡的笑。
「媽媽過世才多久,他怎麼能……」
「你看這個,琳姨給我買的,是不是很好看。」紀曖伸手摩挲著腕上的手鐲。
「你怎麼能要她的東西,她就是小三啊!她搶走了我們的父親!」
「那又怎麼樣,只要對我好就行了。」紀曖別過臉,不去看這一張和自己一模一樣的臉,「你別打電話騷擾穆清哥哥了,下次再讓我發現你用這種方式威脅穆清哥哥,我絕對饒不了你!」
「你什麼意思?」她已經好久沒有聯繫過沈穆清了。
「昨天也不知道是誰割腕自殺還聯繫穆清哥哥,是想博取同情麼?幸虧電話是我接的!你就死了這條心吧,穆清哥哥是不會愛你的。」紀曖說著扭著腰肢,帶著一種自傲的笑意,走出病房。
紀卿頹然的跌坐在床上,那個男人找了沈穆清,他哪隻眼睛看出來她想要聯繫沈穆清了。
紀衡山和趙琳奮戰到了後半夜,第二天打開手機才看見了莫七那邊的消息,頓時從床上面跳起來。
「衡山,怎麼啦?」女人白嫩的手臂橫在紀衡山的腰上,溫言細語。
「出了點事,你先睡,我去一趟公司。」
「公司的事情不是解決了麼?怎麼還會出事啊!」趙琳本來就是紀衡山的秘書,公司許多運作她都很了解。
「你別管了,先睡!」
「好吧。」趙琳說著拉著紀衡山兩個人吻了老半天,這才放她走。
紀衡山怎麼都沒想到,紀卿居然會自殺,這個女兒和他本來就不是很親近,和丁慧倒是格外親近。
在他印象中,紀卿性格軟弱,對自己也是言聽計從,沒想到居然鬧出了這種事。
護士正給紀卿處理傷口,剛剛從先包紮好,病房的門就被一下子推開了,紀卿一抬頭,沒有反應過來,紀衡山就怒氣沖沖的走過來。
「爸,你怎麼……」
「啪——」紀卿其實心裏面還有些驚喜,因為他並不想待在莫七那裡,她寧願回家。
可是她的笑容還沒有綻開,就僵硬在了嘴邊,紀衡山直接一巴掌揮過來,將她心裡殘存的那麼點念想打得頓時煙消雲散。
「你這個死丫頭,自殺?你居然會自殺,你要是死了,那人找我要那筆錢怎麼辦,你就是死也只能給我死在那個男人那裡!」
「就算沒了我,不是還有妹妹麼!」紀卿伸手捂住臉,比臉更疼的是心。
「你能和你妹妹比麼?」
紀卿冷笑,伸手揉了揉臉。
「果然人的心是偏的。」
紀卿沒想到自己的「自殺」,紀衡山非但沒有一句勸慰的話,反而上來就是一巴掌和一頓臭罵。
而此刻莫七不顧眾人的勸說,就是想要來看一眼紀卿。
「七少,你的腿還沒好,不能亂動,您還是躺著吧。」傷口要死再次裂開了,人不是白白遭罪麼?
「我就是去看看她。」莫七臉色蒼白得幾近透明,只是那雙眸子卻異常堅定。
而莫七做的決定,一向是無人敢反駁的,況且他做事如果不達目的,是絕對不會罷休的,只會更是會使勁兒的折騰自己,沒辦法,莫離只能推著輪椅帶他去了紀卿所在的病房。
護士正好從病房出來,看見莫七居然臉一紅。
自從昨天莫七進入這家醫院開始,就引起了許多異性的注意,雖然腿腳不便,不過光是他的這張臉就足夠養眼了,而且身後還總是跟著莫離這個冷麵煞神,更是增加了莫七的神秘感。
最主要的是,醫院這邊都不知道他的真實姓名,大家對他的稱呼不是七少就是七爺,不過他看起來脾氣極好,只是眸子深處總是帶著一股淡淡的憂傷。
「裡面的病人醒了麼?」莫離指了指紀卿的房間。
「醒了,不過來了個看起來很兇的男人。」小護士年紀不大,只是眼睛卻總是若有似無的掃過莫七那張過分漂亮的臉。
「謝謝。」莫七衝著小護士一笑,惹得她指著捂臉逃走了。
輪椅緩緩靠近,房門虛掩著,莫七能夠清晰地聽見裡面的對話。
「反正你一定要給我回去,難不成我說的話你也不聽了麼!」紀衡山冷著臉。
「就為了一百萬,你就要犧牲我一輩子的幸福麼,那個男人還是個殘廢,憑什麼我就要承受這一切,你大可以讓妹妹……」
「啪——」又是一巴掌。
莫七僵硬,雙手死死地攥緊腿上的毛毯,他的腿……
她嫌棄是不是。
莫離雙手死死地按在輪椅的扶手上,這個女人簡直不知好歹!
「那又怎麼樣,反正你已經是他的人了,你就給我乖乖過去,等你傷養好了,我就送你過去。」
「我不想過去!」
紀卿看不懂那個男人,長得溫潤,氣質清貴,這種男人,明明可以有更好的選擇,為什麼偏偏是自己,她覺得不可思議,更多的則是一種深深地不安。
她看不透那個男人,那種氣質那種教養,根本不是一般家庭能養成的,可是他為什麼會選擇自己,紀卿完全不明白。
「這可由不得你!」
紀卿不想和他繼續囉嗦,倔強的扭過頭。
「爸,你和趙秘書昨晚奮戰到幾點?」紀卿看見了他脖子處的草莓印。
「這不是你該管的!」
「媽去世才多久,你就要將這個狐狸精帶進門,你對得起我媽媽麼!」
「難不成你要握為她守身一輩子麼!」和女兒討論這種事,讓紀衡山覺得羞憤異常。「你的身體沒事的話,下午我讓人接你回去。」
紀卿沒說話,沒有將她直接送回去,那她就可以慢慢籌謀,只是一想到那個男人那張臉,紀卿忽然覺得有些對不起他。
算了,別想了!
而莫七失魂落魄的回到病房,整個人都顯得很頹廢。
「七少,晏少爺的電話。」
莫七接過電話,那頭立刻傳來了某人低沉渾厚的嗓音,「阿七,你的腿沒事吧,傷口裂開了?」
「你消息倒是靈通。」
「你準備死在外面麼?」那人聲音生硬,帶著一絲惱怒,「你到底去那裡做什麼,京城有最好的醫生設備,你完全可以通過復健過上和正常人一樣的生活啊。」只是或許還是會有些不良於行。
復健兩個字瞬間跳入了莫七的腦中,這段時間他一直想著紀卿的事情,完全忘了醫生一直和他說復健的事情。
「我可告訴你,你要是死在外面我可不去替你收屍。」
「晏大少爺,不牢你操心,死了也不找你!」
「*!我簡直沒事找事做!」那邊掛斷電話,莫七才抬頭看了看窗外,耳邊全是紀卿剛剛的話,他低頭看著自己的雙腿,眼底有一抹深深地憂鬱。
紀卿回到紀家之後,一開始的日子倒是過得很安穩,直到趙琳搬到紀家,平靜的日子再一次被打破。
而紀卿卻不得不叫她一聲琳姨。
紀衡山的公司雖然因為資金的注入,有了起死回生的跡象,但是還是有許多事情需要處理,所以大部分時間都不在家,而紀曖則忙著和沈穆清約會,家中就剩下趙琳和紀卿兩個人。
飯桌上
「卿卿啊,聽你父親說,你最近很不乖!」紀卿拿著筷子的手一抖,菜掉落在餐桌上。
「你什麼意思?」紀卿已經避免和她接觸了,可是她為什麼還總要找自己的茬。
「沒什麼,我就是想和你說,你母親的骨灰領回來了!」
丁慧的航班失事是在國外,飛機失事墜海,打撈了很久,很多的遺物都沒有送回來,紀卿睜大眼睛。
「東西在哪裡。」
「別著急嘛!」趙琳嘴角噙著淡淡的笑意,夾了菜放在紀卿碗中。
「你到底要怎麼樣,媽媽已經去世了,你都進門了,你還想要怎麼樣!」牽扯到丁慧,紀卿心中的小火苗瞬間被點燃。
「那你什麼時候走?」
驢頭不對馬嘴,紀卿沒反應過來。
「你父親說,你什麼時候離開,你母親的骨灰什麼時候歸還給你!」
「你們……」
簡直太無恥了,居然用這個威脅自己,紀卿壓下心中的怒火。
「只要我離開就把媽媽的骨灰給我麼?」
「要不我留著當花肥好了!」趙琳笑得格外燦爛,那張嫵媚的臉上帶著一股悠然自得。
而此刻紀曖從外面回來。
「小曖回來了,趕緊吃飯吧,我讓廚師做了你*吃的飯菜。」看見紀曖,趙琳立刻換了一副嘴臉。
「你怎麼在這裡?」紀曖冷眼瞅著紀卿。
「這裡是我家。」紀卿捏緊手中的筷子。
「要是我都不好意思回來,你還真有臉。」紀曖直接坐到紀卿的身側,那濃重的香水味,讓紀卿忍不住打了個噴嚏。
「你說這人有些人天生命賤,對香水過敏?」紀曖湊臉過去。
「你離我遠點!」紀卿捂住鼻子,是她身上面的味道過於難聞了。
「所以說嘛,有些人天生就用不了這種大牌的香水,呵呵……」紀曖聲音輕挑,紀卿別過頭,不去看她。
只是母親的骨灰,卻讓紀卿一夜都沒睡好,趙琳是擺明了要將她趕出去,直到後半夜,紀卿仍舊沒有睡著。
暈乎乎的起床準備下樓去喝口水,沒想到客廳居然有人,紀卿本來以為是加班的紀衡山回來了,只是一聽對話,卻不是那麼回事。
「小曖,你姐姐一天不走,我這心裡就不踏實啊!」趙琳的聲音。
「你在怕什麼,就她能翻出什麼浪來。」紀曖冷笑。
「可是她若是知道你母親的事和你有關的話!」
「你閉嘴!」
紀卿心裡咯噔一下。
「小曖,這事兒要是被紀卿知道了……」
「只要你不說,她根本不會知道的!」紀曖說這話的時候,明顯有些底氣不足。
「可是我也不知道飛機會失事啊。」趙琳一邊說著一邊嘆氣,「當時你就不該哄你母親出去散心的。」
紀卿整個人的腦子都是懵的,母親出去散心的決定確實很突然,不過當時紀衡山和趙琳的事情鬧得很兇,記者都堵在家門口了,紀卿一直以為肯定是因為這件事情鬧得滿城風雨,丁慧想要出去散散心。
所以對這事兒壓根沒多想,沒想到居然和紀曖有關。
「你閉嘴,當時還不是你,都是你慫恿我的,你還好意思說!」
而此刻紀卿慢慢從樓上下來。
紀曖和趙琳聽見動靜,尋聲看過去,紀卿臉色蒼白,手中死死地捏著一隻水杯。
「姐……」
紀曖心裡咯噔一下,看到紀卿那雙怨毒的眸子,更是心虛得要死。
「啪——哐當!」紀曖話音未落,紀卿直接將手中的水杯甩了出去,水杯在紀曖面前碎裂,嚇得紀曖整個身子激靈一下,直接從沙發上面站起來。
「姐,你做什麼啊!」紀曖被嚇得臉色蒼白。
「你聯合外人對付媽媽?」紀卿簡直不敢相信自己所聽見的。
「你聽錯了。」紀曖別過臉。
而此刻紀卿已經大步上前,伸手牽制住紀曖的肩膀,「我都聽見了,是你慫恿母親出國,要不是這樣,母親也不會出事故,都是你的錯,都是你!」
紀卿的手死死捏住紀卿的肩膀,弄得紀曖生疼,紀曖直接伸手推開紀卿,紀卿差點被腳下的玻璃渣軋到。
「我也不是故意的!」
「你為什麼要這麼做!到底是為什麼!」紀卿不明白了,難道親生母親抵不過一個外面來的小三麼?
「卿卿,你也不能怪小曖,我就是不明白了,同樣是女兒,為什麼你的母親總是偏袒你呢,明明小曖和沈穆清才是絕配啊!」
紀卿這會兒才想起來,母親離開之後,紀曖和沈穆清的事情就被爆出來了,而之後,自己則是被退婚,而之後飛機失事的消息才從國外傳回國,一切都對的上了,都是安排好的,全部都是套路!
她就是想要支開母親而已,若是母親的話,根本不會同意她和沈穆清在一起。
「就是!」紀曖雖然心裡沒底,不過表面還是冷硬強勢起來。
「紀曖,你是不是瘋了!」紀卿以為母親的去世不過是一個意外,只是她沒想到事情的經過居然會是這樣。
「我才沒瘋,同樣是親生女兒,為什麼她總是向著你,憑什麼!」
「你是為了沈穆清,所以要支開母親是麼?就是為了一個男人?」紀卿冷笑,還是不敢相信自己所聽見所看見的。
「我也不能未卜先知,我哪裡知道那架飛機會出事,我就想著,等到母親回來,木已成舟,那她就是再反對也是沒用的!」
紀卿氣得要瘋了,她伸手想要打紀曖,卻被一邊的趙琳死死地捏住了手腕。
「紀卿,你可不能這麼自私,沈穆清又不愛你,你都霸占了紀家大小姐的頭銜了,你還想要多少,況且你有這個資格麼!」
「我有沒有資格不是你說得算的,反正我知道你這個不要臉的女人沒有資格說我!勾引別人的丈夫,搶走別人的老公,霸占別人的家庭,你不過是個不要臉的小三,真的以為鳩占鵲巢就能夠為所欲為了麼!」
趙琳認識這對姐妹時間挺長了,她做紀衡山的秘書也有好幾年了,印象中的紀卿膽小怯懦,平時說話都很少。
所以此刻紀卿尖酸刻薄的話,讓趙琳和紀曖都嚇了一跳。
此刻外面響起了車聲,紀衡山回來了,紀衡山疲憊了一天,沒想到一進屋,她們居然都在。
「這大晚上的不睡覺,在這裡做什麼!」紀衡山脫下外套,看見了地上面的玻璃碎片,「紀卿你又鬧什麼!」
「姐姐,父親最近都這麼忙了,你能不能讓他省點心啊!」
紀卿還沒有開口,紀曖就惡人先告狀。
而紀衡山更是不管事情的經過,將所有的事情都推到了紀卿身上。
「紀卿,大晚上的,你能不能我消停一點,你難道不知道經濟危機,紀氏現在很困難麼,我每天從早忙到晚,你們還在家裡鬧騰!」
紀卿忽然覺得自己已經不認識面前的幾個人了,這些都和自己有什麼關係。
「爸,我不是,我……」
「傷口都好了吧!」紀衡山冷眼看著紀卿左側帶著腕錶,很好的遮掩了傷口。
「嗯。」紀卿點了點頭。
「那你還留在這裡做什麼!」紀衡山此話一出,紀卿身子一僵。
她的心裡真的有那麼一丁點希望,希望在醫院的時候,紀衡山說的話都是氣話,沒想到紀衡山今天居然舊事重提。
「姐姐,是你太丟家裡的人了,爸爸都看不下去了,還不快走!」紀曖嘴角噙著淡淡的笑意,就好像是她已經贏了。
紀卿完全沒有反應過來,整個人就被紀曖直接推了出去。
「紀曖,你做什麼,你滾開,爸,不能這麼對我,你不能……」
紀衡山卻完全不搭理紀卿,在趙琳的攙扶下,慢慢上了樓,只留給她一個決絕的背影。
紀卿沒想到,自己有一天真的會被趕出來,紀曖衝著紀卿一笑,「姐姐,要不你在外面跪一晚上?也許爸爸就會原諒你了!不生你氣了呢!」
紀卿雙手握得死死地,死死地咬著嘴唇,口中嘗到了腥甜的血腥味,她也渾不在意。
「姐姐,你還不走麼?臉皮真是厚啊,爸爸都讓你走了,你怎麼還好意思賴在家裡呢!」紀曖捏緊嗓子,聲音尖細。
紀卿輕輕扯起嘴角,那種嘲諷揶揄的笑,也不知道是在笑她自己,還是笑紀曖。
紀卿轉過身,忽然一個東西滾落在她的腳邊。
「你媽的東西記得帶走!」趙琳的聲音陡然響起。
紀卿低頭,是一個棕色的密封罐子,陶瓷的,紀卿彎腰將東西撿起來,小心翼翼的將上面的塵土擦掉。
「一個破罐子而已,還寶貝的和什麼似的!」紀曖嘲諷的聲音響起。
紀曖哪裡知道,那裡面裝著的是自己生母的骨灰呢。
紀卿並沒有回頭,只是死死地抱緊懷中的罐子,她只穿了單薄的睡衣,清瘦的身子在涼風中顯得格外涼薄。
「砰——」
身後傳來沉悶的關門聲,紀卿心裡一跳,死死咬著嘴唇。
她想過有一天會被趙琳攆出來,可是她怎麼都沒想到居然會被自己的親生妹妹趕出來。
滿腹的委屈酸楚,紀卿根本無處訴說,只是死死咬住嘴唇,就算強忍著淚水,那隱忍的淚水還是奪眶而出,紀卿死死摟住懷中罐子,現在只能和母親的骨灰相依為伴了麼?
「媽,我帶你離開這裡。」紀卿都不知道自己是如何走出去的。
身無分文,就是手機都沒帶,只抱著骨灰盒就出來了,紀卿腦海中忽然想起了那個住在西郊的男人。
紀家在市中心,開車去西郊也要四十多分鐘,更何況她就是要走過去,也根本不知道如何走過去。
紀卿只是沿著公路慢慢走著,偶爾會有一些搭訕的司機調戲她一下,不過看見他蒼白的臉色,還有咬得破爛不堪嘴唇,尤其是那雙眼睛,帶著徹骨的寒意,讓前來搭訕的人都悻悻而去。
紀卿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雙腿幾乎都麻木了。
等到天都要亮了,一輛車子停在了紀卿的面前。
「卿卿。」
陸既明幾年前跟著母親去了京城,許久不見了,紀卿沒想到陸既明第一眼就認出了她。
在陸既明的幫助下,紀卿將母親安葬了,陸既明安排她住進了一家酒店,並且讓她和自己回去,紀卿只說自己和家裡鬧矛盾,暫時不想回家,更不可能和他去京城。
陸既明當時不能在維城多待,紀卿又執意不走,陸既明給她留了一些現金,就匆忙離開了。
現在想起這事兒,陸既明後悔的要死,當時他若是沒走的話,或許他和卿卿的關係也不會像是現在這樣。
或許現在陪在她身邊的人就是自己了。
紀卿並不想要依賴任何人,尤其是陸既明,他和沈穆清是兄弟,說到底,紀卿心裡排斥一切和沈穆清有關的人。
但是她發現陸既明離開之後,她根本無法離開維城,她沒有任何的證件,沒有身份證明,身上的現金也越來越少,她想要找紀衡山要回證件,卻被告知證件都在莫七那裡。
「父親,既然你都把我趕出來了,我的證件你總要給我吧!」沒有身份證明,他的酒店都無法續訂,這個社會你沒有身份證件,根本寸步難行。
「在那個男人那裡。」
「你憑什麼把我的東西給別人。」
「你已經是他的人了,自然要給他,我知道你在xx酒店,自己回去,或者我派人接你過去,你自己選擇!」
那個時候的紀卿根本無力反抗紀衡山,紀衡山在維城當時也可以說是一手遮天,紀卿根本無處可逃。
紀卿最後還是去找了莫七,當她再次回到西郊別墅的時候,能夠見到莫七的機會就屈指可數了。
莫七幾乎都不會待在別墅裡面,除了晚上會回來,也不和她說話,最多就是問她是否吃過飯了沒,兩個人的交流簡單的有些匱乏。
這讓紀卿在這裡的日子過得也舒坦許多,每次面對莫七她都格外緊張。
只是每次紀卿想要找他開口詢問自己的證件,莫七就直接扭頭離開,也不知道是有意還是無意的。
就這麼拖了快一周了。
「那個……我能不能要回我的證件?」
「紀小姐,做人不能太貪心!」莫離站在莫七身後,莫七的筷子觸碰到盤子,發出了清脆的聲響,莫離瞬間閉上嘴巴。
「那我只要和你生孩子,就會放我走麼?」
莫七繼續吃飯。
「七少,我知道你只是想要一個孩子而已。」
莫七及繼續低頭。
「生了孩子就讓我走吧。」
「明天我們去民政局。」
「去那裡幹嘛?」紀卿忽然問了一個很傻的問題。
「結婚需要領證。」莫七放下筷子,徑直轉動輪椅離開。
紀卿愣在那裡,這個男人是在開玩笑麼?領證?他不會真的要和自己結婚吧。
也只有領證這一天,紀卿算是又一次見到了這個男人的笑容,純粹澄澈的讓人心顫。
紀卿一直在告誡自己,他們的婚姻不過是異常銀貨兩訖的交易而已,你不能想太多了,你們之間根本無關情愛,你別陷下去,這個男人根本不是你的良人。
而自此之後的夫妻生活更是乏善可陳,莫七似乎算好了日子,和她發生關係也只是在她容易受孕期間而已,平常很難見到他的人。
但是紀卿的肚子卻愣是沒有動靜。
日子就這麼一天天的過去了,紀卿以為自己或許是老死在這裡,可是當她有一天醒過來的時候,她的所有證件都放在床頭。
紀卿拿起證件就往外面走,難道那個男人想通了,要放自己走了麼?
樓下只有莫離在指揮傭人搬東西。
「七少呢!」
莫離不說話,臉色陰沉,那雙眼睛恨不得將紀卿吃了一般,直覺告訴紀卿,莫七出事了,可是她根本沒有資格和立場去質問他。
「我的證件……」紀卿死死捏著說中的證件。
「你可以離開了。」莫離說得面無表情。
「我……不用和他打招呼麼?」
「不用。」莫離說著不再搭理紀卿。
紀卿想了想,這個男人最近消瘦得很厲害,而且或許是腿上的舊疾發作了,有時候半夜都會疼醒,他不會是……
紀卿回到房間,草擬了一份離婚協議書,放在了床頭。
紀卿這段時間也沒閒著,她自己知道在計算機方面有天賦,所以在西郊別墅這段時間,她在網上幫別人打遊戲倒是賺了一筆錢,雖然不多,不過足夠她在外面生活一段時間了。
等她到達機場打開證件準備買機票的時候,從裡面掉落出一張銀行卡,還夾著一張紙。
「好好照顧自己,密碼是你的生日,卿卿。」
字跡公正,稜角帶著飄逸灑脫,好看得要死,一如莫七給她的感覺,外表溫潤,骨子裡面卻難掩強勢霸氣。
沒有落款,紀卿到此都不知道這個男人叫什么姓什麼,只知道他們都喊他七爺!
回憶結束
陵園中的青松在風中顫動著,帶著孤寂和蕭瑟,回憶是沉悶壓抑的,紀卿心頭就像是壓著一塊大石頭,悶悶的。
「莫七,你當時為什麼讓我走了。」紀卿還是想不明白。
「我不能看著你枯萎。」莫七苦澀的一笑。
他所認知的紀卿,雖然沉默寡言,可是臉上總是掛著清淺的笑意,偶爾露出了小嬌羞小滿足,都讓他心悸不已,可是她自從到了西郊別墅,就像是一個受驚的兔子,就是睡覺時都把自己裹得死死地,不讓人觸碰,更不和任何人說話。
花一樣的年紀,他卻不能看著她像花一樣的枯萎。
「那你當時還對我那麼冷淡。」
「我若是對你好一點,你就更加會躲著我,你或許會覺得我是個變態吧,其實我只是想給你一個安靜的空間,讓你能夠好好沉澱一下,冷靜一下而已,並不是你想的所謂囚禁。」
莫七哪裡是不想對她好,和他玩捉迷藏的人難道不是她麼?
小元惡寒的吐了吐舌頭,囚禁?爹地和媽咪當時是在玩*麼?不過這話小元是打死都不會問出來的。
「不過還是謝謝你了!」紀卿由衷的說。
「所以你,你要以身相許麼?」莫七兀自一笑。
「現在還來得及麼?」紀卿扭過頭,眼睛亮晶晶的。
這回倒是換莫七一愣了。
「卿卿,這個玩笑不好笑。」
「我沒有開玩笑,莫七,我們可以試試看。」
莫七抿嘴一笑,就好像是冰山盛開的雪蓮花,如同高嶺之花高不可攀,卻猝不及防的直接撞進了紀卿的心坎里。
小元在一邊低頭踢石子。
「哎——你倆還能稍微看我一眼麼?都不搭理人了。」小元說得醋味十足。
「哪有不理你了。」紀卿伸手捏了捏小元的臉。
「媽咪,你剛剛是在向爹地求交往麼?」
紀卿一愣,卻很肯定的點了點頭。
莫七低頭一笑,他的胸口就像是被什麼東西充斥了一般,滿滿的幸福感似乎馬上就要溢出來了。
「媽咪,你可真厲害,也只有爹地受得了你。」
「我又怎麼了。」
「選擇的告白地點很特別啊。」
眾人只覺得一陣陰風颳過,瞬間心裡有些惡寒。
------題外話------
這張重點就是回憶一下過去,關於莫七什麼時候喜歡上卿卿的,這事兒還得另說,這裡暫時不說!
接下來就是虐渣渣了,吼哈哈……
推一下好友格子蟲的文《豪門隱婚之閃來的嬌妻》,明天上架,喜歡的親們可以去捧個場哈!
他是g市名副其實的鑽石單身漢,身價位居本市第一,
世人皆知他有一段刻骨銘心的戀愛,
卻無人知曉,五年前,他有過一段形式婚姻;
她是g市人民醫院的超級小護士,沒身價也沒高學歷,
眾人皆知她離異且帶著一個拖油瓶,
卻無人知曉,她曾經的丈夫,孩子的爹,就是站在那個金字塔最頂端的男人。
html|sitemap|shenma-sitemap|shenma-sitemap-new|sitemap50000|map|map50000
0.0247s 3.6922M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