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見著夏剛的手掌迅速朝著夏箏身上去,團兒和洛青急的邁步欲衝過來。
可距離實在是來不及,眼睜睜看著那一掌結結實實的推在夏箏的右肩頭,整個人如柳枝一般被推得往外不受控的倒。
身後趕來的霜雪雖然是竭力伸手去托住,可還是有些遲了,又或許是夏剛的力氣好像太大,夏箏還是摔坐在了地上。
即便沒有發出任何聲音,隔著帷帽也看不到神色表情,可就一個捂住肚子的動作所有人都發現了她是懷有身孕的。
這一摔還了得?
團兒焦急的幾乎要喊出聲來,洛青卻是忙拽了拽她的手,視線有所指的看向霜雪托抓著夏箏的手。
細看了一眼她所指向的,團兒眼中的慌亂平靜下了一許,站定腳步,壓著心疼望著夏箏。
「你!你竟敢推我們姨娘!你可知曉我們姨娘腹中懷著的是鎮國公世子的孩子!」霜雪第一次說這麼多話,有些生硬,可到底還是把夏箏交代的說清楚了。
鎮國公世子的孩子,幾個字引起了一陣騷亂。
時至今日誰不知曉顧逸之的大名,也都知道國公府的確有位懷孕的姨娘,之前還險些被刺殺。
如今顧逸之在外為國廝殺,有孕的姨娘卻被夏剛推倒在女學門前,這齣了事只怕在場的所有人都脫不了關係。
立即有人催促去請人來。
夏剛聽到也是嚇一跳。
旁的他不知道,可陶語蓉是世子妃的事他是知曉的,那國公府可比侯府還要厲害得多去。
登時臉都白了。
「胡說也不靠點譜!國公府的姨娘怎麼會來這裡?」
後面不知道是誰質疑了一聲,夏剛一下子就有了底氣,大嗓門喊起來:「就是,國公府的姨娘來這裡做什麼?還這副模樣,狗屁姨娘,乞丐還差不多,這肚子說不準就是哪個乞丐玩完給搞大的,腦子不清楚還敢攀誣是鎮國公世子的。」
夏剛的話實在難聽,大多數都是小姑娘,都羞臊得捂住耳朵,但眼神交匯之下的確也有所懷疑。
鎮國府的姨娘,就算不穿金戴銀,那也是體體面面的,眼前的人的確有些……
「狼狽是狼狽的些,可你們仔細瞧瞧,她身上的衣料是雲錦緞呢。」
此話一出,不少人都仔細辨別了下。
女學本就大多是商賈家出身,對於布料比起官家的更加了解,其中也不乏家裡是做布匹生意的,只一眼就能看出布料來。
「還有她手上的鐲子,那是碧翠吧,尋常人家可帶不起。」
「那丫鬟穿著的衣裳倒也像是大府里的,今日女子都去聖母廟,鎮國公府的姨娘來這也不稀奇吧。」
越說越覺得夏箏的身份可信,夏剛卻是越聽越心涼。
若真是,那他豈不是完蛋了。
「我家姨娘是見不得你們欺負女子,這才出手,你竟敢傷我們家姨娘,你……」
「放屁!什么姨娘不姨娘的,不可能,少想嚇唬老子,你們分明就是乞丐,想要訛賴老子是吧,那老子就好好叫你們知道知道老子們的厲害,來,把她們圍起來,乞丐都睡得的玩意,咱們也叫她們嘴巴里嘗嘗味,省得胡說八道。」
跟著夏剛來的本就是賭徒混子,早就妻離子散了的,窮口袋裡沒兩個錢,清樓也去不起,都憋著火氣的。
眼前的兩人,一個雖是帶著帷帽又懷孕,可身姿瞧著卻是難得的好;另一個看著兇巴巴的,但眼瞧著也就是個紙老虎,何況長相也不差,拿來瀉火也是不錯的。
色慾上頭,竟都聽了夏剛的話朝著兩人圍過來。
夏剛則心裡暗道還好帶了人來,不管眼前這人是不是真是世子妾室,就她們兩個人,輕易就能制服。
這麼多人壞了她們的身子,人人都有份,女學的人也都看著,脫不開關係,就得幫著他隱瞞。
深山野林的,走丟一個姨娘也是正常,國公府不一定查那麼緊。
就算查到了,相比起玷污顧逸之的女人來說,他就推那麼一下又算得了什麼呢,怪也怪不到他頭上來。
面對色眯眯靠近來的一眾人,霜雪攥緊了藏在袖中的匕首,面色沉冷,眼眸里染上了弒殺的紅。
夏箏依舊坐在地上,但視線卻是從縫隙看著外面,唇角勾起。
「住手!把他們都趕開!」牛嬤嬤急迫的尖叫聲響起。
沒等人回頭去看,一隊穿著輕甲衣,手拿著長劍的人就沖了上來,拔出劍將圍上來的混子和夏箏隔離開。
牛嬤嬤臉色青白的奔到夏箏跟前,喘著氣伸手把人扶起來,擔心得眼在她的肚子和裙擺上來回打量。「姨娘沒事吧?肚子可疼?」
夏箏搖了搖頭,沒有發出聲音。
「是誰!哪個混蛋敢推打我們家姨娘!」牛嬤嬤怒吼出聲,這一路來她是一肚子火,不能朝著夏箏去,自然就朝著險些害死自己的人去。
她帶人來時陶語蓉可是再三交代了的,夏箏的肚子若是出了事,她也就不用活了,還有她那一家子人,統統都要陪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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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遠遠看到夏箏被推到的時候,牛嬤嬤就恨不得把人給手撕了。
面對牛嬤嬤和護衛手中閃著寒光的長劍,一眾混子立即頭腦清醒了過來,一如夏剛利用他們一樣,紛紛回身一把揪住退到後面的夏剛扔到最前來。
喉嚨離那劍刃就兩指距離,夏剛當即就嚇得渾身發抖,面色蒼白,忙不迭的擺手:「我…我…我不是……我」
啪!
哆哆嗦嗦的話還沒說全,夏剛擺著的手突然就伸出去一巴掌打在了對面護衛的臉上,發出一聲脆響。
完全沒想到夏剛敢動手,護衛一時都沒反應過來。
「你還敢打人!」牛嬤嬤就沒見過這樣猖狂的平民,簡直是不把他們國公府放在眼裡,氣得直喊:「打!給我狠狠的打!」
「不是,我……別……」
夏剛想要辯解自己剛剛是被什麼東西打中手腕這手才伸出去的,可回過神來的護衛壓根就不聽他多說,抄起拳頭就如雨點般砸得他再說不出話來。
跟著夏剛來的人紛紛退避幾步,張屠夫更是拉著自己的兒子離得遠遠的,都怕沾染到一點,事牽連自己頭上。
只有之前被夏剛打得鼻青臉腫的田娘子抱著護衛的腿不斷哀求別打了,卻沒有一人會聽她的。
因而她也沒注意到,帷帽下一道視線看著自己,越發堅定了什麼。
一片混亂,霜雪悄無聲息的靠近了夏剛。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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