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到渝州寬大的青石板主街道上並行走著兩人(一般打更的都是兩人一組,主要也是為了防止意外事故以及提神壯膽),一人手中拿鑼,一人手中拿梆,兩人一搭一檔,邊走邊敲,「篤篤———咣咣」。
他們打的是三更(晚上十一點),一慢兩快,聲音如「咚!——咚!咚!」。「天乾物燥,小心火燭。」拿梆的那人不停地喊道。拿鑼的那人碰了碰拿梆的:「老趙,拿銅錢了嗎?」
被喚作「老趙」的點頭道:「拿了五十文,怎麼了,老孫?你莫不是連明兒個的早飯錢給忘了。」
老孫嬉笑著撓了撓頭:「嘿嘿,不是。我家裡那婆娘也給了我二十文早飯錢,可是你老趙也知道,我老孫平常也沒個別的愛好,就喜歡來個小賭怡情,這二十文早飯錢再怎麼省,就是光買兩個肉饅頭就只剩下八文錢了,實在是連一把都玩不過癮啊。」
老趙無奈的嘆了一口氣:「唉...罷了罷了,你和我是十幾年的老夥計了,你這賭癮我也清楚得很。算了,我就借給你三十文好了。」
「哈!好老趙,真是知我的心思。」
「唉...本來明天早上還想吃點兒好的,一碟小籠包,一碟灌湯包,再來兩碗小米粥。牙口用勁一咬,哧啦一下,那鮮美滾燙的湯汁就...那滋味,別提有多舒坦啦。」
「哎呀,好了好了,等我這個月的餉銀下來,先請你去醉香居喝一蠱就是啦。」老孫咬了咬牙,極為肉痛的說道。
「哈哈!那就說定了,我......」老趙突然停止了說話,臉色極為驚恐的看著「老孫」,一隻手顫顫巍巍的拿不穩,手中的梆子也掉在了青石板街道上,發出「當」的一聲。
老孫一臉疑惑的問道:「老趙,你怎麼啦?怎麼突然不說話了,連手裡討生活用的傢伙什兒都掉了...哦,我知道了,莫不是你怕你家那口子知道了此事,也剋扣你的花銷不成麼?」說到這裡,原本一臉疑惑的老孫瞬間又沒心沒肺的笑了起來。
「剋扣...剋扣個屁!快他x的看看你身後那些鬼東西!」老趙一臉驚懼的大罵一聲,一把扣住老孫的肩頭,將他轉了過來。
「呵!這...這他奶奶的是個什麼狗雜種!」本來還嬉皮笑臉的老孫一轉過身形,看到了對面這群陰氣森森的「人」,不由得變了臉色。縱然是他和老趙這樣的更夫,每天夜裡凌晨在街道上走,常年與黑夜為伍練出來的膽量,此刻也不由得心裡頭毛骨悚然。
只見對面幾十個「人」,身上衣服大都破爛不堪(多是霹靂堂弟子抓捕之時因為反抗而導致的),披頭散髮,嘴中露出的尖利虎牙和舉起雙手的鋒銳指甲都閃耀著墨綠色的寒光,而他們睜開的眼睛卻射出了妖異的紅色光芒,再配合上猙獰至極的扭曲面孔,簡直就如同只存在於傳說中的南疆屍蠱。
這正是遠在濱化的霹靂堂暗中培殖出來的人形武器——毒人。在最前排的幾隻毒人眼中的紅光一閃,瞳孔中便映出了老趙和老孫的形體。
一隻膀粗腰圓,年紀在三十歲上下的雄壯毒人誇張的咧開了嘴巴,分泌出的涎水滴落在青石地板上,竟然發出了一陣「滋滋滋」的聲音,這批原生的一代毒人竟然連身上的體液都帶上了毒性劇烈的腐毒,恐怕他們的眼淚,血液,甚至於是別的更多,都...
「啊!!!!!!!!」一陣陣悽厲的嚎叫聲傳出,打更人老趙和老孫已經被數十名毒人圍在了一起,撕咬,抓裂...不過片刻的功夫,較為肥胖的老孫已被毒人們撕成爛肉咽下腹中,只剩下了一副慘白的,還帶著碎肉的骨頭架子。不少毒人的嘴邊還帶著殘留的肉沫和新鮮的血液,而至於老趙則被咬去了身上不少肉,因為毒人們吃飽了便不再多多索取,但是又過了片刻,卻發生了驚人的變化,只見早已昏死多時的老趙陡然睜開了雙眼,射出來兩道懾人的慘綠光芒,嘴中的牙齒和手上的指甲也轉變成了淡淡的綠色。
不遠處的街道上,又是一陣悽慘的嚎叫聲。不過片刻,便只剩下了慘白的一具枯骨。
...
渝州府衙。
今年年方四十的劉大人名諱摩聖,乃是朝廷二品大員中書侍郎大人親自推薦的渝州知州,掌管著渝州境內的財政、軍事諸權,名義上的軍事主官張指揮使也不過是個統兵之將罷了。
但是劉知州深得為官之道,上和朝廷心意,下順百姓民心,還與州中各官吏相處融洽,更是與張指揮使相交甚密,幾乎軍事上全面放權給張大人。也因此在這川蜀境內大州的位子上坐的是四平八穩,穩如泰山。
而此刻,這位精明慎密的知州大人盯著面前這張由衙內都頭朱貴呈上來的調查信件。
「昨夜子時,三更左右,有更夫孫河,趙呼二人街上慘叫,後有持續二十息左右打鬥之聲,據昨夜街道兩旁未曾入睡之人回憶,約有數十人齊襲孫趙二人,後被另一組巡邏更夫在五更之時發現一具屍骨,僅留有微量肉沫附與其上,其餘白骨表露無遺,似為孫河。」
「昨夜子時一刻,有更夫張巷,唐福二人街頭慘呼,與上述情形甚為相似,兩人屍骨經檢查有被撕扯、啃咬之痕跡。」
「昨夜......,與上述情形甚為相似。」
...望著衙內向來心思縝密的朱貴都頭(相當於市公安局刑警隊長)親手分析所寫下的調差報告,劉知州頓時眉頭緊鎖:「夜間襲人,打鬥時間極短,數人屍骨無存,屍骨之上竟有撕咬之痕跡...怪哉怪哉,川蜀境內歷史文化悠久,既非交州南蠻之野又非北疆西涼異族紮根肆虐之地,怎會有如此怪異之事。」
劉知州沉默了一陣子,猛然開口道:
「王恆,速速前往城外璧山西側軍營去請張大人,就說本知州有要事與他商議。」
「曹德,持我半個虎符(只有張指揮使和劉知州的虎符合二為一,才能夠統帥整個渝州境內的兵馬,只有一半的虎符則只能調動城南的城防軍軍營,若是全力大規模出戰還要遣人告訴京城樞密院)前往城南小軍營,命令駐守官兵停止訓練,分散作五人一組,繞著整個渝州城四處巡邏,維護好城中治安,切莫懈怠。」
「白空,速速提筆研磨,由本官口授,寫一封加急信件,一式兩份,分別送往京師樞密院處和中書侍郎大人。待會兒再寫六封信件分別送往六處縣府,告知眾人知曉。」
「朱貴,速速召集夜間更夫在後院中等待,本官稍後有事說與他們知曉。」
劉知州一連四道命令頒布下去,巨大的府衙立刻便高效的運轉了起來,這也多虧了劉知州平日裡治理有方,這才使得渝州府衙能夠在遭逢變故之刻全力運作。
府衙里的衙役班頭王恆帶著一名小衙役,奔馬飛往璧山西側的渝州軍營。曹德都頭接過只有一半身子的調兵虎符,奔出府衙翻身上馬,飛馬趕往城南小軍營。
劉知州一面嘴中念念有詞,白空白師爺一面奮筆疾書。
朱貴都頭則召集了一班的府兵,前往通知各位更夫。
未過片刻,城防軍的上空就飄起了一陣精氣狼煙,五百城防軍披堅執銳,步履堅定的走出營中,五人一隊在城中巡邏起來。
白師爺寫好了八封書信以後,將兩封送往京城的緊急信件加上了火漆印,聯通其餘六封一同派遣快馬送了出去。
待得更夫召集齊全以後,劉知州前往勸勉鼓勵,並承諾今後夜晚敲更之時可以自帶油燈火籠,並分配十名軍中戰卒護衛。
待得這些瑣事處理完了以後,劉知州便正坐府衙大堂之上,靜靜的等待遠在璧山的張指揮使。
院外一名身著精鐵戰鎧,頭戴吞雲盔,腰間別著一柄大朴刀,身高八尺,虎背熊腰的英武將領大踏步的走進了府衙,手中竟然提著一隻生有雙翼的綠色酒罈,不知是何奇物。
「張大人,你可算來了...」劉知州一見得張指揮使到來立刻起身站起,但還未多說便被他打斷。
「知州大人,我此來也是有奇事稟報。請看我手中的酒罈妖物!」
「哦,這個酒罈生有雙翼,面有裂痕而不碎,張大人當真是雅趣...咦,這,怎生有嘴?」
「近日裡不知為何,末將駐守的璧山上突然出現了這些妖物,還有其他的燈籠妖,面袋妖,皆是鋼筋鐵骨,尋常戰卒不得勝之,虧得弓箭神手萬箭齊發,方才一舉擒拿近百妖物!」
「張大人且看這封密函。」
張指揮使抓過了密函,良久後,面色陰沉:「大人,末將在想,此舉是否與前日我川蜀仙門——蜀山劍派鎖妖塔之變故有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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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視劇中的毒人事件與遊戲中的璧山小妖的結合出現啦,不過這次朝廷的反撲也是異常的強勢呢。【點擊突破16000+,撒花,撒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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