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剛跪下,還沒來得及開口,皇上率先冷聲道:「葉拓,前些日子聽聞,垣兒回來了,怎麼沒見他進宮?」
朱垣,皇帝朱殤第七子,其母葉鶯鶯乃是從一品貴妃之位,位居皇后之下。
葉家先驅,本就跟隨先帝馳騁疆場,創下赫赫戰功!
為了不讓葉家因為七皇子朱恆的存在肆意擴張勢力,在朱桓兩歲時,朱殤就將人送出都城。
不曾想,這葉拓起了要與沈家聯姻的心思,光明正大將朱恆接回來。
朱殤雖心有不滿,礙於葉家背後勢力,也不好表現出來,所以才給了沈庚七日的時限。
如今時限已至,他沈庚最好給出一個令他滿意的答覆,否則...。
「回陛下,七皇子舟車勞頓,剛到府中的第二天就染疾臥床,臣怕驚擾陛下,才沒有讓他進宮。」
「待七皇子身體有所好轉,定會進宮請罪!」
葉拓雙手高舉著玉牌置於胸前,從容不迫的回覆。
「哦?是嗎...。」
朱殤停頓了半晌,道:「從孝,去安排,讓太醫院最好的太醫去城安通府看看,務必要將七皇子治好!」
話落,站在龍椅側後方的一名太監恭敬的彎腰,「是,陛下!」
葉拓也朝朱殤拜了一下,「多謝陛下體恤!」
朱殤似笑非笑的沒有說話。
一時間,大殿內靜的沒有一點兒聲響。
葉拓心中一跳,再次開口,「陛下,臣還有一件事兒!」
「前些日子,臣向沈大人提及聯姻一事,現下時日一到,希望陛下做主!」
朱殤嘴角微微揚起,也不知是笑還是嘲。
看向文官所站行列,「沈愛卿。」
沈庚立即緊繃起神經,走到中央,舉著玉牌跪地叩拜,「陛下。」
「沈愛卿,朕也很期待你對與城安通府聯姻一事的看法。」
朱殤說完,單手靠在龍椅扶手上,視線來回在沈庚與葉拓兩人身上來回巡視。
「回陛下,臣恐怕要辜負葉大人的心意了!」
沈庚低著頭,語氣堅定的說著拒絕的話。
葉拓眸光一凝,不善的斜眼盯著他。
朱殤倒是笑了。
「臣的女兒文兮,自小就與邱善邱大人家的幼子清軒定有婚約,聯姻一事,恐有不妥,望陛下明鑑。」
沈庚快速又明朗的說著完,看向葉拓,「也望葉大人見諒。」
葉拓在聽完沈庚的話後,臉直接黑了幾個度,嘴角隱隱抽搐了兩下。
朱殤倒是沒有想到這齣,看向站在最前面幾排的邱善。
邱善注意到他的視線後,快速走到中央跪下,「陛下,沈大人所言屬實!」
「犬子清軒,確實與沈大人的愛女有著婚約。」
說罷,邱善從衣袍中拿出提前準備好的道具,雙手奉上,「這是當初約定擬下的婚書。」
一名太監很快將東西盛到朱殤手裡。
看清裡面的內容後,朱殤嘴角笑意擴大,「好啊!沒想到兩位愛卿竟將這麼重要的事兒瞞著朕!」
邱善哂笑道:「臣惶恐,前些日子葉大人向沈大人提及聯姻一事,臣沒來得急稟明,現下將婚書奉上,」
「一來,希望得到陛下的寬恕,二來...也想向葉大人道個歉,讓他白白等了這麼多天!」
說完,邱善故意看了一眼葉拓。
葉拓礙於人多眼雜,嘴角扯出一抹極其勉強的笑。
朱殤擺了擺手,「既是個誤會,葉愛卿,你意下如何?」
葉拓朝高位上的朱殤行了一禮,「陛下,七皇子如今已然舞象,這婚事...。」
朱殤眸中閃爍不耐,道:「葉愛卿,左右垣兒現在在都城,朕會好好考慮的。」
葉拓聽出了他話中維護沈庚與邱善二人的意思,臉上徹底沒了偽裝,黑的駭人。
「謝陛下!」
朱殤不再看他,視線落在還跪著的邱善與沈庚身上。
這沈庚倒也識趣,不妄他的提拔!
邱善為人忠厚,又掌管戶部,他自然是信得過的。
「兩位愛卿快快請起!」難題解決,說話的語氣都輕快了不少。
邱善與沈庚齊聲高呼:「謝陛下!」
退朝後。
邱善與沈庚一同離開皇宮,宮外,正巧遇見葉拓。
看樣子,刻意等在這兒的。
邱善走在沈庚面前,皮笑肉不笑道:「葉大人怎的還沒走?莫不成在等我們?」
葉拓嘴角抽了抽,瞥了一眼沈庚。
沈庚淺笑著向他作揖行禮,「葉大人。」
葉拓低哼一聲,隨即看向邱善,冷聲道:「邱善!你可知做了什麼愚蠢的事!」
邱善雙手交握,隨意放在身前,裝傻道:「葉大人在說什麼,我怎麼聽不懂。」
葉拓氣得臉色漲紅,狠狠瞪了一眼沈庚,轉身快步離開。
沈庚看著他離去的背影,眉宇間染上幾分愁緒。
「邱兄,葉拓這人怕是不會這麼容易善罷甘休。」
邱善認同的點頭,安撫道:「別怕,眼下我們已向陛下表明立場,就算他葉拓在怎麼厲害,也要顧及陛下那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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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庚點了點頭頭,轉話道:「邱兄,今日多謝你了!」
「哎!咱們兄弟之間,哪能說這些!走吧!家裡面兒還在等信呢!」
兩人相互告別後,分別坐上各自的馬車離開。
城安通府。
葉拓氣得將書房內一切器具全都摔在地上,一眾丫鬟害怕的跪在地上,不敢說話。
朱垣進來,掃了一眼裡面的情況,「叔父,何故發如此大火?」
葉拓沒好氣的說道:「與沈家聯姻一事,失敗了。」
聞言,朱垣臉色大變,正想詢問,就聽葉拓說道:「那沈庚找了邱善做靠山,用兩家已經訂過婚約的由頭,拒絕了。」
「邱善同我一般,都是正三品,脾性跟頭驢一樣犟!只聽皇上的話!」
「我也拿他沒辦法!」
朱垣面露愁緒,看向窗外,「父皇同意了?」
葉拓沒有說話,默認了。
「父皇還是不願讓我回到皇城...。」
「叔父,母親那邊怎麼說?」
「貴妃娘娘讓你稍安勿躁,一切聽她安排。」
朱垣沒再說話,看著院兒中池水的眼神多了幾分狠戾。
永樂十九年,北永香園。
沈文兮和往常一般,在兩人同睡的床醒來。
聽見動靜,輕兒從外推開門,將洗漱工具端了進來。
沈文兮朝四周看了看,「輕兒,阿瑾呢?」
「小姐,清韻小姐一早兒就出門了,還讓我轉告您,午飯不用等她。」
沈文兮簡單洗漱好後,隨意穿了一件寬鬆的衣衫走到院兒中。
歲安趴在柔軟的墊子上一動不動,要不是小肚子輕微起伏,還以為它死了呢。
沈文兮將小傢伙抱在懷裡,「早啊歲安!」
十八歲的沈文兮出落得亭亭玉立,肌膚白皙,面色紅潤,微卷纖長的睫毛隨著眨眼的頻率擺動。
一頭濃密的墨發也沒有豎起,任由它披散肩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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