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安德等人來到大巴車停放的地方時,他只看到一具被射成蜂窩煤的屍體,還有十幾個雙手抱頭在地上跪著的人。僅僅搭眼一看,安德就認出,其中有他在旅館看到的那些人。
「搞定了?」安德沒有收起手槍,而是直接向勞爾走去。勞爾見到他前來,也點點頭,「搞定了,當場全跪了。」
人是抓住了,後面怎麼處理呢?此時已經天色漸黑,安德覺得還是先利用好這些勞動力,回頭要殺要剮,不還是自己說了算。開玩笑,NCR的人死光了,自己代理一下也不是不可以。
「你們就是附近山上的土匪?」
在手電筒的映照下,這些人微微抬頭,露出茫然和恐懼的神情,卻沒有一個人回答他。
都變成啞巴了?安德清清嗓子,「你們的老大在哪裡?」
這些土匪你看我,我看你,最後還是那個假裝旅館老闆的人說話了。
「在NCR的兵營里。」
啊?他已經把老大打死了?安德勉強抑制住自己張大嘴巴的衝動,「那他看起來已經死了。鑑於他已經死了,現在你要負責回答我說的所有問題。」
「可是我不是——」
「叫你說,你就說,不要那麼多廢話。」
這個禿頭的眼珠子滴溜溜地轉了兩圈,無奈地點了點頭。
「你們就是附近山上的土匪?」
禿頭點了點頭,「是。」
「你們是什麼時候決定要進駐這個城鎮的?」
「大概3、4天?」禿頭左顧右盼起來,像是在詢問他的同伴們,「應該不會更久了吧,真的,就是3到4天之前。」
這些土匪是3到4天之前動手的,那麼NCR士兵至少死了4天了。安德點點頭,「你們進入巴斯托之後,就霸占了鎮民的產業,是嗎?你看起來像是『卡特里娜』旅館的老闆,那其他人呢?」
「我坐在『塞西莉亞』裡面。」
「我當了餐館的老闆。」
聽著這些人七嘴八舌地說話,安德只覺得腦仁疼,連忙擺擺手示意這些人閉嘴。「這幾天來,還有其他旅客到巴斯托來嗎,不管是商隊還是落單的?」
「沒有,」假的旅館老闆一個勁地搖頭,「一直都沒有。這種情況已經持續很久了,大概好幾個月了吧。」
安德點點頭,他已經沒有什麼需要問的了。正在他思索應該拿這些人怎麼辦的時候,視線餘光突然瞥到一旁建築的間隙里閃過一道矮小的身影。
還有敵人?他猛地舉起手槍,卻聽到一陣稚嫩的嗓音:
「爸爸,爸爸!那些看起來很壞的人被抓住了!」
是鎮民?聽起來還是個小孩,安德連忙放下手槍,免得被看到,導致自己的形象被誤解(doge)。好吧,既然鎮民已經知道了,那麼他也不用裝了
「所以你們就只有這些人嗎?」他大概掃了一眼,「9,10,11再加上那個死掉的,一共12個人?」
「是的,是的。」
「你們給我聽好了,接下來我讓你們做什麼你們就做什麼,知道嗎?在NCR軍營的入口房間裡,我看到幾把鏟子,現在你們去把那些鏟子拿上,到兵營後面的空地上挖坑去。」
「挖坑?」
「對,」安德嘴角微微翹起,「挖坑,兩個,挖大點。不要耍什麼花招,我們的人數和你們一樣多,也都有槍,如果不想被我們幹掉的話,就老老實實的,聽到沒有?」
這些土匪早已沒有了初見時的囂張,面對著黑洞洞的槍口,只得順從地向NCR的兵營走去。
安德並不擔心這些土匪會在NCR的兵營里找到槍,如果他們來時找到的話,肯定已經帶在身邊了,這就是土匪的本性。既然被繳獲的都是土槍和不知道多久沒有維護過的手槍,那麼這幫人在NCR的兵營里必然是一無所獲。
NCR的兵營原本是一個倉庫,只要打開正面那扇4米高的捲簾門,兵營的內部就完整地展現出來了。在捲簾門打開的那一刻,即便是隔了幾米遠的安德,仍然被熏得直皺眉頭,那些土匪的結果就更不用說了。
就在安德指揮著這些土匪把NCR士兵的屍體抬出來的時候,小鎮裡的鎮民們慢慢地都離開了家,聚集在NCR兵營附近。看到眼前倒反天罡的這一幕,鎮民們不禁嘖嘖稱奇,有種揚眉吐氣的感覺。
一個戴著草帽的中年男人從人群中走了出來,他驚訝地望向像苦力一樣幹活的土匪,帶著敬畏的神情來到安德身邊,摘掉了他頭上的草帽。
「先生,請收下我的敬意,你是一位真正的好人。」
能看得出來,這個人的稱讚是發自內心的。安德微笑著點點頭,「我只是做了我該做的,NCR的國策之一就是對土匪不留活口。」
「你是NCR的人?」
「算是吧,是公民而已。」安德眨眨眼睛,「您是這裡的鎮長嗎?」
那中年男人搖搖頭,露出了惋惜的神情,「我是這裡的警長,鎮長在這群混蛋來的那天就被他們殺害了」
一提到這件事,鎮民們才不再沉默,紛紛控訴起這些土匪,指責他們是怎麼樣擾亂了巴斯托的秩序,霸占了他們的房屋和產業,害得他們幾天來不得安寧。
安德沒有怎麼說話,只是靜靜地聽著,給自己心中的天平慢慢加碼。那些土匪只能默默地幹活,他們的動作很明顯已經不再流利,像是被鎮民們的痛罵震懾住了。
「所以那些NCR士兵是什麼時候被殺掉的?」
「5天前,」戴著草帽的警長說道,「3月30日,我們都記得很清楚。那天中午有一群穿著黑色衣服的人來到小鎮,起先他們只是在餐館吃喝,結果NCR的士兵正巧也來吃午飯,就爆發了一起劇烈的槍戰。」
描述是相似的。安德若有所思地點點頭,「那些黑衣人都是什麼樣的?他們有沒有什麼固定的行事作風,或者值得注意的特徵?」
「有,」警長重重地點頭,「他們的衣服後背上有一個圖案,像是長翅膀的骷髏頭,後面還有一把向下的劍。」
「這樣啊。據你所知,NCR的士兵平時和你們有沒有什麼糾紛?比如說個人的恩怨,或者是經濟上的糾葛?」
警長想了想,隨後搖搖頭,「據我所知,沒有。我們和這些士兵相處得還挺愉快的,有這些人幫我們防範土匪的威脅,處理商隊的事情,我們都覺得很輕鬆。
如果硬要說有什麼不愉快的事情,1月月初他們加過一次稅,弄得我們有些不高興,不過那個軍官也表示他無能為力,只是照章辦事,並沒有從中獲利。」
和自己想得差不多,那麼基本排除了僱傭兵故意搞事情的可能
「這附近有什麼和NCR過不去的人嗎?」
警長愣了一下,隨後苦笑起來,「應該沒有吧,兄弟會不是還在一百多英里之外嗎?」
此時那些土匪已經把NCR士兵的遺體全部拖出屋子,在勞爾的指揮下,整整齊齊地擺在一旁,那兩個坑也挖得差不多了。安德轉過身去,心說好了,時間差不多嘍!
「警長,你知道NCR的基本政策之一是對土匪不留情吧?」
警長戴上草帽,點了點頭,「他們和我們說過。」
「好吧,計劃是這樣,」安德從槍套里抽出手槍,「坑是現成的,我打算把他們解決掉,這樣就和你們完全無關了。你同意這樣做嗎?」
一開始警長的神情還有些驚慌,但是隨後慢慢地平靜下來。他思考了片刻,然後點點頭。
「那就先把無關的鎮民們疏散一下吧。」
在警長的指揮下,兒童和婦女都回到了家裡,留在現場的只有成年的男性,他們之中有些人握著自己的土槍,比如警長自己。
在幾十分鐘之前的槍聲停歇時,他們還拿不準主意,不知道該怎麼面對這些外來人。但是現在,他們已經很清楚,自己的槍口應該衝著誰。
直到這時,那些被藥物燒壞了腦子的土匪才覺察到末日將近,一個個嚎叫起來,有的甚至一屁股坐倒在地上,嚎啕大哭。
安德不為所動,因為他知道鱷魚的眼淚是虛偽的。如果他在這裡莫名其妙地做了一次聖母,給這些土匪「改過自新」的機會,日後必將生出更大的事端。如果說沒有選擇,那為什麼世界上總是好人多呢?
他只是慢慢地舉起了手槍,在他旁邊,勞爾、甘農,還有以警長為首的鎮民們,也都舉起了自己的武器。在他們團結起來的這一刻,爆發出了讓這些敗類恐懼的力量。
「下輩子,爭取做個好人。」
說著,安德扣動了扳機。
片刻之後,槍聲停歇,只剩下山谷里的漸漸消失的迴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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