唳!
一道清脆的鶴鳴聲響起。
雪白的長鶴在雲間滑翔。
周遭儘是沾染著晚霞的彩雲。
山野郁蔥,古樹參天,時不時的還能看到靈猿攀壁,彩鶴齊鳴。
徐聵靜靜地坐在白鶴的背上。
上一世加上這一世,總計三百年。
他好像還沒有一次像這樣有閒情好好的欣賞著太玄道宗的美景。
太玄道宗占地廣闊。
一百零八脈,一百零八峰,每一峰都虎踞龍盤,宛若沖天的利劍,直插雲霄,氣勢雄渾,美不勝收。
此刻再看著自己待了三百年的太玄道宗。
徐聵一時之間不免也有些唏噓。
三百年的歲月,早都夠凡人過好匆匆數生,便是那凡俗的王朝能超過三百年大限的也少之又少,而他前世空有這些歲月,卻盡想著討好那些人?
可笑!
「唳!」
又是一道清脆的鶴鳴聲響起。
騎行飛鶴雙翅一展。
原本平穩的速度頓時加快,宛若一柄沖天的利劍一般,向著下方的雲層而去。
雖有些不穩,但以徐聵此刻道宮境的修為也僅僅只需稍稍的運轉氣息,身形便再次穩穩的坐在飛鶴的背上。
一朵朵彩雲從徐聵的眼前飄過。
下方一座虎踞龍盤的山峰出現在他的眼前,其上道宮座座,山腰之間,飛梯連天,宛若一輪輪拱月一般橫跨在兩座山峰之間。
其上隱約還能看到一個個宛若螞蟻般大小的人影在山間來回竄動。
「到家了啊。」
徐聵慵懶的伸了一個懶腰。
「家?唉....」
不過很快徐聵又是自嘲一笑。
果然前世三百年的時間所養成的習慣不是一時半會就能改的。
不過無妨,改不掉,那就慢慢改!
「去!」
徐聵單手化為劍指,一道璀璨的流光從他的指尖划過,原本已經極快的騎行飛鶴頓時以更快的速度向著下方飛去。
當路過後山之時。
尤其是看著那溪水邊,竹林內空地中那一個個盤膝坐著的身影。
徐聵眉頭卻是一皺。
他都回來這麼晚了,這幫人還沒有結束?
下方的人群,不是別人正是紀凌塵,沉默,夏盡黎一行人。
「小六,你還不下來,要我們等你到何時?」
還未等著徐聵開口,下方紀凌塵的聲音便已經響起。
下去?
不去!
不過心底雖然這麼想,但徐聵倒也懶得撕破臉,面無表情的回道:「師姐,師弟今日外出奔波頗多,還是先行回去休息吧,璇璣門之事師弟我已經知曉。
到時候,師姐你吩咐一聲便可
告辭!」
說完,徐聵手掐印決。
「咻!」
一道破空之聲響起。
身下的飛鶴頓時宛若一柄飛劍一般,載著徐聵以更快的速度向著他的洞府方向而去。
「小六.....」
紀凌塵急呼一聲。
但徐聵的身影卻已然消失在了所有人的眼前。
唉,這到底是怎麼了?
紀凌塵輕嘆一聲。
以往的徐聵別說是眼下這個樣子了,只要她開口,說今日天一峰師兄弟小聚,根本不需要她動手,徐聵就會把所有的事情安排的妥妥噹噹。
思慮之周全,簡直比她這個大師姐考慮的還要周到。
而且還會根據他們師兄弟每個人的喜好,挑選不同的靈酒靈果,甚至坐下蒲團的舒適程度也會考慮其中。
但現在卻.......
唉。
不知道為何,一時之間紀凌塵心底反倒是升起了一絲絲莫名的失落感。
不僅是紀凌塵愣了一下,就是在場的其他人也都愣了一下。
以往的徐聵絕不是這樣的。
以往的徐聵即便自己有事情要做,也會放下自己手裡的事情,來把他們的事情安排好,等他們事情弄完了,他再處理自己的事情。
而如今不僅讓他們等了一天,回來了居然連面都不見,直接丟下一句話就回自己的洞府了。
什麼時候徐聵變得如此自私了?
「哼!我就說了吧,徐聵他就是一個偽君子,虧我們之前還一直被他騙了!覺得他老實善良!」
還未等紀凌塵開口,何念瑤便已經忍不住哼哧一聲,冷著臉說道。
「六師弟為何如此啊?」
江亦行也是有些摸不著頭腦。
「什麼為何如此啊,你沒看他都敢設計陷害小師弟了,現在這樣子不是很正常嗎?不就是裝不下去嘛!」
寧英一副看熱鬧不嫌事大的架勢,拱火道。
「我倒是要看看,他到是想幹嘛!」
夏盡黎冷哼一聲。
鏘的一聲!
一道清脆的劍鳴聲響起。
一柄薄如蟬翼的長劍頓時出現在夏盡黎手中。
劍芒鋒銳,閃爍著淡淡的寒光。
紀凌塵一驚,身形一閃,直接出現在夏盡黎的面前:「五師妹,你要作甚?」
夏盡黎是冷若冰霜,但更是殺伐果斷,這些年坐鎮在外,不知道多少修士死在了她的手中。
「我敬你是大師姐,但你莫要管我。」
夏盡黎冷冷的看了一眼紀凌塵,隨後轉身從另外一個地方繞過紀凌塵,繼續向著徐聵的洞府走去。
「站住。」
聽著這話,紀凌塵的面容也冷了下來,手中光芒一閃,一柄湛青色的仙劍同樣出現在她手中。
「讓開!」
夏盡黎開口。
「不讓!」
紀凌塵同樣冷冷的回道。
寧英撇了撇嘴不敢說話。
江亦行欲言又止。
何念瑤倒是饒有興趣的看著這一幕。
陳默眼中閃過一絲異色,眼神情不自禁的的看了一眼徐聵洞府的方向,一抹冰冷的笑意浮現在他的嘴角。
不過卻轉瞬即逝,抬起頭時,臉上取而代之的是一抹焦急之色,趕緊走到夏盡黎和紀凌塵中間,勸說道:「大師姐,五師姐,你們如此,你我皆是同門,何至於當兵相見啊。」
說完不等紀凌塵和夏盡黎開口。
陳默又勸說道:「五師姐,師弟我知你的意思,但師姐此事六師兄已經和師弟我道歉了,還以龍髓草為補償,此事就算了吧。
莫要再追究了,畢竟同門一場,不至於如此。」
聽著這話,紀凌塵面色微微有些緩和。
但夏盡黎臉上怒意卻是更甚,望著徐聵道:「小師弟,你就是心軟,太過輕易的相信人,這才遭了那徐聵的算計,沒想到如今你還是如此。
咬人的狗不叫,他能咬你一次,便能咬你第二次。
今日你且退下,師姐我為你永除後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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