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輪之戰 第一節:我是上帝

    陽光隨意地下飄，輕柔地撫摸著大地。楊氪仰頭看著教學樓樓頂，回想著昨天要求背的人類狼族共有文明建立的時間和第一個人類狼族共有國家的意義，暗嘆一聲，苦笑了一下，走進教室。

    一個長得普普通通的男生朝楊氪走來，用一種哀求的語氣說道：「楊氪，我該怎麼辦啊？今天歷史課老師萬一抽到我怎麼辦啊？」

    楊氪哭喪著臉：「你自己想辦法啊。我也沒背啊。你同桌不是歷史課代表嗎，你找他啊。」

    「歷史課代表？算了啊，就他的歷史成績，真不明白是怎麼當上課代表的。」那個男生一把抓住楊氪的手臂，「你可是我最好的朋友，這點忙總要幫的吧。」

    楊氪冷笑一聲，但笑容中卻給人一種滑稽的感覺。熟悉他的人都知道，楊氪一直都是這麼冷笑的。他搖晃著頭：「歷史課代表他雖然成績不好，但誰讓他在剛入學時就背下了《卡隆傳》的第一章啊。結果，他就成為了課代表。」

    「卡隆，這個名字真是讓我反胃。因為他，我們要記的東西多了好多啊。」

    「商凝法，別這麼說，這不過是因為教科書編寫時有所選擇事實而已。四百年過去了，天知道卡隆實際上是一個怎樣的人呢。」

    「哼，反正一定不是歷史書里說的因為一瓶失敗試劑而變異，結果變得非常聰明什麼的。」商凝法語氣中帶著厭惡。

    「那可難說了。算了，我不跟你廢話。自己加油。」說完，楊氪直接回到座位坐下。

    上課鈴聲無情地響起，商凝法在耳中是多麼的恐怖與沙啞。他右手握拳，狠狠地捶在桌子上，表情卻是滿臉悲傷。

    歷史老師已經站在講台旁邊了，她是一個年輕的漂亮女性，因此，她跟學生思想上的差異並不大，總是能和他們朋友一般地交流。她微笑地看著坐在椅子上的學生，目光在楊氪身上停了幾秒鐘，然後又移開，開口道：「今天先不檢查背書情況，直接上新課。」

    歡呼聲和鼓掌聲迫不及待地響起，也只有年輕老師的課上他們才敢這樣隨意。等到教室安靜了下來，那個老師快速地拿出一個藍色金屬球：「相信大家都知道這個東西，水解器，也稱為『轉輪』。我手上拿的，正是『轉輪』。那麼今天這節課，我們便來學習『轉輪』的發展史。」

    她停頓了一下，又看了一眼楊氪，繼續說道：「而且，今天這節課，表現最好的同學可以獲得這個『轉輪』。」

    楊氪輕聲冷笑了一下。老套的教學方法，不過效果不錯。

    不過，班裡的其他同學就沒有冷笑了，他們轉動腦袋，看向一個長得十分漂亮的女生。那個女生卻沒什麼反應，依舊平視著前方。

    「你們認為又是李仙可拿到獎品，對嗎？算了，這節課有兩個學生要來旁聽。伊卡邁斯，丁寒羽，進來吧。」

    楊氪瞬間坐直了身子。兩個名字，都如炸彈爆炸一般，讓楊氪清醒過來。

    伊卡邁斯，2500年狼族唯一一隻在中國學習的變種狼，也是狼族七大狼王之一。據說，下一任狼皇，就有可能是伊卡邁斯。

    不過，初中的學生一般只知道這是來人類國家學習的變種狼中的一隻，再加上他們也都看見過這隻直立行走的變種狼在學校里四處走動，所以並沒有很吃驚。畢竟，狼王也好，狼皇也罷，那是政治家關心的事，和學生沒多少關係，頂多之後對別人吹噓自己曾經和狼王共同上課過罷了。

    但是，丁寒羽就不一樣了。

    一個美到無與倫比的女生走進來，她的身後，是一隻直立狼。不過也許，她的身後，是陣陣歡呼。

    「丁寒羽，那個校花！」

    「你知道嗎，她還曾經考過全科滿分的好成績。雖然那次試卷是最簡單的一次，但是考成全科滿分，我做夢都做不到！」

    「我該哭嗎，我覺得此生無憾了！」

    「安靜！」歷史老師無可奈何地看著這些激動得快要跳起來的男生和眼神中壓縮著羨慕的女生，「你們兩個隨便坐吧。」

    一個十分帥氣的男生抬起頭來，丁寒羽向他會心一笑，朝他走過去，挨著他坐下。

    「不論怎麼說，丁寒羽都是諸葛千諾的女朋友。唉，畢竟他是五所學校的老大。丁寒羽喜歡他也很正常。」

    「雖然很不高興，但是他們兩個確實很合適。」

    歷史老師自然知道諸葛千諾和丁寒羽的事情，也不多說，看著伊卡邁斯準備坐哪。

    伊卡邁斯轉動著眼珠，楊氪可以感覺到智慧的光芒在他的眼睛中釋放。伊卡邁斯將目光停在丁寒羽身上，不過也許是諸葛千諾身上，然後很快收回，走到楊氪身邊，坐下。

    楊氪悄悄地翻了個白眼，不為別的，就因為他的前桌不斷抽搐著的身體。

    膽小鬼，不就是一隻直立狼嗎。

    歷史老師嘴角微微上揚：「希望你們能夠認真聽這節課。與校花和狼王共同上課，這種經歷可只有一次。」

    諸葛千諾面無表情。對他來說，共同上課，狼王不行，校花還是輕輕鬆鬆的。

    楊氪盯著伊卡邁斯的面孔，伸出手：「很高興認識你，我叫楊氪。」

    「伊卡邁斯。」狼王的嘴唇動了動，估計是在笑。畢竟人類和狼族的文化始終有很大差異，儘管他們已經共同發展四百年了。他笑了笑：「你很勇敢，我的第一反應是對的。」

    「勇敢沒什麼好疑惑的，願意和變種狼坐一起的初中生屈指可數。可第一感覺的意思是？」

    「我在見到你的第一眼，就知道你肯定是一個很普通的人，但那只是表面。你的實質是，一個聰明人。」

    「我很高興你能這麼誇我。」

    「這種和普通人一樣的說話風格是你的偽裝，對吧？」

    楊氪笑了笑，儘量讓自己的表情與剛才伊卡邁斯的表情相似：「他們說的對，直立狼都很聰明。你說得沒錯，我確實如此。」

    「可是，你為什麼要這麼做呢？」

    「我想，我現在不願意告訴你。」

    伊卡邁斯將頭轉向歷史老師，然後輕輕敲擊了一個戴在自己手上的金屬環，隨後，立體影像懸浮在空中。影像中，是密密麻麻的文字。

    「那麼，請同學們打開文檔四十。」歷史老師驚愕地盯著伊卡邁斯，暗暗讚嘆。

    全班的所有人開始做著和伊卡邁斯一樣的事情。也就是說，伊卡邁斯在一邊和楊氪講話的情況下，對歷史老師的話語進行了分析，準確地預測了老師下一步的指令，比其他人更早地打開了文檔。

    「說起來，上課說話似乎是不好的。」楊氪用手指撥動了幾下懸浮在金屬環上方的立體影像，文字開始放大，並且出現了圖片。

    「這是當然，不過，以我們兩個的智力，一心二用——」

    楊氪打斷了伊卡邁斯的話，或者說是代替他說出了那句話：「實在是再簡單不過了。」

    楊氪和伊卡邁斯相視一笑，開始認真聽課。

    三十多分鐘後，歷史老師停下來，用眼神示意要將金屬環關閉，她要開始檢查上課情況。

    「誰能來說一下水解器的發展史？」

    李仙可朝著丁寒羽微微搖了搖頭。丁寒羽自信地一笑，站起來，開始回答問題。

    「他們也挺奇怪的，看到校花在這，居然對於班花還是那麼在意。」伊卡邁斯聽著班裡部分男生因為課堂紀律才努力抑制住的尖叫聲。

    「不管怎麼說，李仙可是校花候選榜排名第三，這樣也很正常。」

    「校花候選榜？頭一次聽說。話說，你的那位前桌正在不斷顫抖，他是要引起時空破碎嗎？」

    楊氪對伊卡邁斯的幽默笑了笑，沒有說什麼，仍然盯著丁寒羽，聽她講話。

    「上世紀中期，黃法焓找到了幾種新的分解水的方法，發明了水解器，也稱轉輪。轉輪能夠使水發生化學反應生成氫氣和氧氣，再放熱使氫氣燃燒直到爆炸，然後將爆炸所產生的動能轉化為電能的機器。水解器讓人類脫離了核能這種危險性極大的能量，預示著人類正式脫離核時代，進入水解時代。從此，黃法焓被人們譽為『轉輪之父』。」

    「第一代水解器，具有極高的損壞風險。很快地，黃氏家族研製出第二代水解器。第二代水解器，使用了新型材料，壽命提升了四五倍。而第三代水解器，是由黃法焓和狼皇共同研製的……」

    「狼皇叫什麼？」歷史老師打斷她的話問道。

    丁寒羽低下腦袋，皺著眉頭想了一會，然後搖了搖頭。

    「那你先繼續，講完之後我們再回過來一起討論這個問題。」

    丁寒羽點了點頭，她在課堂上除了發言不太說話，這跟她和朋友相處時的樣子可不同。

    「第三代水解器，可以將更多的能量轉化為電能。比如水的波動，晝夜溫差時的溫度變化，這些反應都可以進行發電。同時，第三代水解器使用了造價更加低廉的合金，使得每個國家可以大批量地生產和使用水解器。」

    「回答得很不錯，講到了很多方面，很詳細。」歷史老師嘴角向上一揚，很滿意地說道，「那麼，那隻狼皇的名字，誰知道呢？」

    李仙可站起來，表情平淡：「伊諾卡帝，是上任狼皇。」

    「這個問題居然不是我來回答，感覺很奇特。」伊卡邁斯嘴唇又是一動。

    楊氪沒說什麼。他感覺到，伊卡邁斯和自己都是幽默感十足。

    「很不錯，李仙可預習得很充分啊。這一點，文檔中都沒有提到過。」歷史老師望向伊卡邁斯，又在楊氪身上停留了一會，「伊卡邁斯，你來說說黃法焓的介紹。」

    對於狼王來說，這點事情輕輕鬆鬆。沒過多久，歷史老師又露出了已經展現過很多次的微笑：「很好，請坐。」

    歷史老師走回講台上，打量著商凝法的同桌，思考著要不要讓這個課代表來發言。不過她很快否定了這個想法：「快下課了，還有些書本之外的知識跟你們聊聊吧。」

    這個想法得到班裡學生的贊同，於是歷史老師說道：「黃法焓，他有一個奇怪的特點，就是非常相信他自己的能力。他總覺得他自己可以做到任何事情，因此，他總是說這樣一句話——我可以做任何事，因為我是上帝。」

    商凝法朝著楊氪望了望，眼神中儘是震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