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國皇后不舍女兒,便想將留郡王妃也接著一塊兒往秀春園去住。
留郡王雖然不舍,可他們母女父女難得見面,也就笑著讓她去了。
北國皇后很是滿意女婿的識趣,順便將兩個兒子拜託給女婿,請他款待一二。留郡王亦笑著應了。
沒兩日,秀春園別院那邊就來人了,景嬤嬤陪著一位穿戴異於大周宮人的掌事姑姑,來到威寧侯府上,呈上厚禮,說是皇后請威寧侯夫人明日帶著旭兒一起前往一敘。
自北國帝後來到大周京城,連芳洲就知道必定有這麼一天的,只是沒有想到這一天來的這樣快。
連芳洲心中一暖,知道留郡王妃這是真拿自己當姐妹,想來這兩日跟北國皇后說了不少關於自己的話,北國皇后自然便要見一見自己的。
連芳洲便笑著應了,用上等封賞了那掌事姑姑和景嬤嬤。
晚上李賦回來,連芳洲便同他說了這事兒,笑道:「後來才想起來,這麼大的事我該先同你商量的,可我已經答應了,不礙事吧」
李賦在朝外官,多多少少總有各種各樣的忌諱。
李賦卻是渾然不介意的搖搖頭,笑道:「有什麼礙事的,我一個帶兵的,除了戰時並不掌兵權,大周與北國關係向來不錯,你與北國交好,宮裡只會高興,不會說什麼的」
連芳洲一笑,這才放心。
次日用過早飯,連芳洲便帶著兒子乘車前往秀春園。
秀春園乃皇家北苑,占地十分寬廣,內有景致十六處,宮院也有八處。
北國帝後住的這院子在秀春園往南,叫做宜香殿。
連芳洲與旭兒在秀春園中待了大半日方告辭,北國皇后待她十分友好願意親近,甚是客氣的謝了她對自己女兒的照顧勸解。
連芳洲聞言便知留郡王妃已經把這幾年跟留郡王之間的過往一股腦兒都告訴北國皇后了。
細想想她不想告訴也不行啊。
只要她一說起跟連芳洲結緣的因由說起連芳洲待她如何的好,就免不了要牽扯到過去她和留郡王之間的不愉快。
北國皇后既然有本事坐穩一國之後的位置,手段心計自然非等閒可比,聽了女兒藏頭露尾的話怎麼可能不起疑起疑了怎麼可能不追根問底
不是連芳洲小看留郡王妃,就她那幾下子,根本不夠北國皇后看的
好在如今她和留郡王已經冰釋前嫌,那個石氏也已經被遠遠發配到了不知道哪一處莊子上,這輩子也不可能再回來。留郡王如今又明顯的改過自新,有一心一意只跟她過的樣子。加上她又懷了身孕,料想北國皇后那麼精明的人,定然不會找女婿算後賬這不是故意給女兒女婿製造矛盾嗎
連芳洲回府的時候,經過街市馬車速度慢了下來,因皇上萬壽在即,京城中一下子多了許多的人,處處擁擠。
除了前來賀壽的藩王及家眷番邦使節封疆大吏地方世家高族,還有聞風而動的商賈特意趕來看熱鬧的外地人,不擠就怪了。
連芳洲掀開車簾一角往外頭看了看,放下同春杏說笑了幾句。
人越多越好,如此,她家的糕點鋪子和烤鴨店生意就能更好,名聲也傳得更遠過了今年,都可以考慮往外地開分店去了。
誰知,馬車忽然停了下來。
突然的一頓,連芳洲和春杏奶娘都身不由己的往前傾了傾。
連芳洲看了一眼躺在座椅上睡著了的旭兒並沒有被驚醒,心中稍松,隔著帘子便問道:「忠叔,怎麼回事」
趕車的老忠忙道:「夫人,老奴也不知前邊是怎麼了,擠滿了人,路都堵塞了一眼看過去烏壓壓的全都是人,莫不是發生了什麼事」
如今滿京城都是貴人,有那年輕氣盛的少不了惹事,沒準又是哪家的紈絝惹了麻煩叫人圍觀了。
連芳洲便道:「可還能掉頭趁著這會兒人不多,能的話趕緊掉頭,另外繞路吧」
忠叔答應一聲,拉著韁繩趕著馬兒,慢慢的掉了頭,另外挑了條平日裡人不太多的路走了。
傍晚,洛廣回來稟報說將軍有要緊事暫時回不來,請夫人不必等用晚飯。
儘管李賦如今封了候,可洛廣一如既往的依然管他叫將軍,連芳洲也習慣了,點點頭便讓他下去。
夜深了李賦回府,連芳洲才知曉,今日四皇子勇王從西北回京,光天化日之下竟然當街遇刺
事發突然,那五名刺客又是抱了必死之心攻勢凌厲,等一干侍衛反應過來的時候,勇王近身侍衛已經倒下了三個,而勇王自己若不是武藝高強,鐵定要喪命在刺客之手
雖然不死,卻也受了重傷,一劍貼著心臟位置穿身而過,淌了一地的血
連芳洲一問之下才知,原來自己回府那條路上所見堵塞之時,正是勇王剛剛遇刺之後
連芳洲聽得心驚肉跳,忍不住道:「皇上萬壽在即,偏偏這當口發生這種事情,皇上豈不是要氣壞了別說皇上了,便是普通人家,這也是天大觸霉頭不吉利的事兒」
「誰說不是,」李賦苦笑,道:「負責那一片巡邏的衙役已經全部被關押,不死也要流放,會不會累及家人還兩說。九城兵馬司和順天府幾位大人現在還跪在乾清宮外呢這是有人不想讓皇上痛快啊皇上震怒,此事已經交由璃王殿下與刑部都察院大理寺三司會同徹查,這一查下來,還不知要牽連多少人」
連芳洲心頭一跳,忍不住蹙了蹙眉。
有點緊張的拉著李賦的手臂忙道:「你,你不會被牽扯什麼吧」
李賦忙笑著握住她的手,柔聲道:「你想哪裡去了,這事兒與我有什麼關係」
「那就好」連芳洲心中稍稍放鬆,忍不住又道:「這會是誰做的難道是胡人伺機報復」
李賦搖搖頭,道:「還不好說,朝中也有人這麼說,可我覺得不像那幾個刺客明顯是中原人,武功極高,胡人向來瞧不起大周人,若真想刺殺,也不太可能會收買大周人,他們也信不過大周人況且胡人只在邊境城鎮搶掠,彪勇善戰,卻不是有大雄心大計謀的,這裡是京城,如何混進城如何提前埋伏如何得知四皇子經過的準確時間如何看準最佳時機動手都不是容易做得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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