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艷陽高照,一件破爛的茅草屋就映在李詩語的眼裡。五天前,她一覺醒來,在這屋子間駐足一刻便拔腿跑了。也沒來得及好好打量一下她所處的這個村莊,以及她所處的這個環境,以及她所處的這個身份。
她仔仔細細地搬了把板凳,坐在大門口。
眼睛若有若無地盯著屋子。
看著裡屋泥巴牆壁上映上一絲耀眼的光芒,李詩語就已經心涼了。
果然,這房頂還有破洞。
也許以後還是她這個穿越而來的現代人所能遮風避雨的地方。
她苦惱的時候,從房子裡走出一個端著篩子,慈祥年邁的老頭子。
一身縫滿了破布的藍料子衣服,一雙勉強可以穿過去的草鞋。
這個老頭子不是旁人,是第一個同她打招呼,將她迎進屋子的爹。
另外,她身旁那個穿地花里花哨的婦人就是她老實巴交的爹所娶的老婆。但這個老婆不是她的親娘,是她母親過世以後老爹所娶的後娘。
於是大致家庭環境,她算明白了。
一個親爹,一個後娘。
從那個老實的爹將自己迎進去而在她後娘面前現出的卑躬屈膝的模樣來看。
她這個爹很害怕自己的老婆,在家裡沒有任何地位。
由自己逃走時順手牽走後娘放在桌上的幾文錢,而回來遭到後娘厭惡的事情又可以看出。
她後娘是個徹底的勢利眼。
平日也許經常欺負自己身體的這個女主人。
「死丫頭,你在這裡坐半天哪,到底在想個啥啊!」後娘拿著水瓢就晃到李詩語面前,抓狂地呵斥道,「成天都在家裡耗著,田裡的活還要不要做了!」
李詩語背過身,不予理會。
「喂,死丫頭,你聽不懂老娘的話是不是!」後娘一把揪住她的耳朵就往後拽,疼地她咬緊牙根。
「喂,死老太婆,你有病吧!」李詩語斜眸恨了恨。
方老頭子端著篩子僵地如同化石,四周很靜,伴著微風,偶有篩子裡豌豆的撲簌聲。後娘田氏一雙瞳孔瞪地如同牛般大,恐怕是也沒想過面前一向膽小如鼠的雲翎竟然會對她不敬,且還膽大妄為地說出譬如『死老太婆』這樣的惡語。
「瞪什麼瞪,煩死人哪!」李詩語惱羞成怒地操起手中的凳子。
田氏慌張退後,食指顫微微地指著李詩語的鼻子:「你你你……死丫頭,你……你不要亂來啊!」
李詩語不屑地瞟了她一眼,嘴裡咕噥道:「遇見你這樣的後娘,我也是醉了!」就進了屋。
仍在哆嗦的田氏碰了碰身旁稍稍緩過神來的老頭子,一臉鬱悶地問:「她……她剛才嘀咕什麼呢?」
老實巴交的方老頭子果然很溫和地笑了,一隻爬滿皺紋的手輕輕地往田氏的肩膀碰了碰,隨後又重重地嘆了口氣:「這孩子一向有禮,對你這個娘也格外敬重,平素也沒說過一句粗俗的話。這次變成這樣,估計……」神秘地往腦袋上一揚,「這兒摔出了毛病,不大記得我們倆了。」
田氏不悅地別過臉:「我不管,田地里那麼多農活,那死丫頭不能什麼都不做!」抱臂對著身後的老頭子嚷嚷道,「這都歇息多少天了,難不成我們全家人喝西北風啊!」
方老頭子默默地看了田氏一眼,放下手中的篩子,沉悶地回了房屋。
「喂,老頭子,你……你怎麼也……」剛想破口大罵,卻見方老頭子又出來了,手上多了一把鋤頭。
「你這是……」田氏愕然。
「你不是嚷嚷田裡的活兒沒人幹了麼?」方老頭子瞟了她一眼,「老頭子現在就去幹活。那孩子剛回來,你別老使喚她。等她好得差不多了,自然會好好幹活了。」說完就扛著鋤頭走遠了。
屋外的田氏望著那瘦小的背影,心中有說不出來的滋味。如同吃癟,如同被鄙視。
然後她啐了口唾沫,甩著袖子回了茅草屋。
------題外話------
謝謝,請支持。後面內容更精彩。舊文也請支持哦。
html|sitemap|shenma-sitemap|shenma-sitemap-new|sitemap50000|map|map50000
0.0171s 3.7241M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