汝南王想像不到的驚恐,自他那一雙凜然生威的眼眸便可瞧見,裡間深不可測,卻又難以自拔的痛苦。愛玩愛看就來網 。。
心酸地望了李詩語一眼,他才一拂袖,小心翼翼地坐了下去。不過他的這個坐,實際上是跌。
跌下去之後的倉皇。
李詩語白皙的臉龐上,紅唇微翹,淡淡的細眉之下,是雙媚意天成的眼睛。
不容半分忽視。
「王爺是不是在想,皖南門門主這麼做,究竟是因為什麼?」李詩語理了理繡著玉蘭花的花邊袖子,「其實,說起這個,我很不好意思。畢竟,那皖南門門主想要對付的人是我卿羽?」
「你?」他嘴角一笑算是不以為然的諷刺。
不過李詩語並不在意,只微勾著唇,輕描淡寫地回答,「或許我說到這個,你不會相信,可是事實如此。王爺,你可知道那皖南門門主為何要這麼做麼?」
汝南王眼底盡顯不屑,「真是可笑。本王同皖南門門主無冤無仇,他何苦要來害我?」
「是啊,王爺也知道這個理兒,那么正因為如此,所以你更該想想他最真實的目地。」李詩語面露哀愁,迫切地渴望能夠同汝南王解釋清楚,「如果我猜的不錯,皖南門門主應該是在為他自己的兒子報仇?」
「什麼意思?」
這消息成功吸引了汝南王的興趣。
「也就是說,他此番遊說王爺造反,實際上只是他滔天計劃的第一步!」李詩語分析道,「王爺,你說他跟你無冤無仇、不可能害你。可是我呢,我卿羽不也同王爺無冤無仇麼?此次,擔著被王爺殺人滅口的危險前來,不正是因為眼下迫在眉睫,不得不來規勸王爺一下麼?」
李詩語不管不顧地坐下,靜靜地同汝南王講起皖南門門主兒子的秘事兒。這些事情雖然不足以令他信服,但李詩語相信,這些看起來微不足道的事兒一定是在汝南王的心目中過了一過的。
誰沒有個防備之心呢?
「你如何知道這些?」
李詩語撫腮,聽到這話很是無奈,「王爺,這風辰國發生的事兒,我怎麼就不能知道呢,況且我還是一個實實在在的風辰國人?」
「那……你如何證明?」
李詩語垂目思量,過了半會,她抬起明燦目光,「此事兒,我證明不了。可……可若是阿璃在這兒,憑他的聰明才智,一定能給你一個交代。」此刻,她一來是表現地萬分謙虛,二來是希望自己能夠極其現實地給自己打個賭。
沉默片刻,李詩語抬頭直視道,「王爺可聽說過墨玖這個人?」
「墨玖?」汝南王聽後,立馬站了起來,「他曾是太子殿下的伴讀,後來又同魏衛大將軍稱兄道弟,成為其麾下軍師。」
「皖南門門主是墨玖的義父,此次若有他出面解釋,那麼困難也就迎刃而解了?」李詩語信誓旦旦地對著面前的汝南王點頭,「王爺,我拿不出證據來,你也是決然不信的。但……王爺為何不試一試呢?」
「試一試?」
李詩語點點頭,「對,設計一個套。等著皖南門門主自露馬腳!」
「如何設計?」
李詩語顧不得男女有別,就徑直站起,走到汝南王跟前說出她的計劃。
一身粉色散花玉蘭百褶裙下,盡顯嫵媚細腰。身上淡淡的香味撲在汝南王的鼻翼。
他有些不習慣地伸手推了推,「卿姑娘坐下說!」
李詩語下意識反應過來,原來剛剛自己的舉止過於親密。以至於令對方感到了不適。
「不好意思。」白皙的手臂抬起來,「我只是擔心隔牆有耳。」
汝南王不想再繼續這個話題,便轉了視線,懷疑地問道,「卿姑娘想讓本王假裝離開燕城?」
李詩語點點頭,「是。接下來,如何去矇騙皖南門門主,讓他自露馬腳便是我的事兒了,王爺儘管等待結果便是。」
按道理,汝南王是不會答應李詩語的。但聽她計劃周密,行事果斷,不由地為此吸引。
因此,稍等片刻,他凝重的目色便在李詩語專注的臉上一閃而過了,「好,本王答應你!」
李詩語大喜,福身道謝,「多謝王爺相信在下,在下定然竭盡全力,令王爺知道事情的真相。」
皖南門門主在燕城還沒有離開,身旁跟隨著的是伺候他的艷人老大。如李詩語所料,他在燕城賴著不走,確實是在等待著汝南王起兵。只要汝南王帶兵離開燕城,那麼他便知曉此計成功了。成功於他而言,意味著什麼,可想而知。
不過等汝南王這邊有了動靜以後,他便會立刻發動自己的人,將汝南王造的勢藉機宣揚出去。
一旦汝南王無法收手,那麼他就非得造反不可了。
李詩語就是心裡猜測到這背後的皖南門門主會如此計算,便特意讓汝南王同自己合作製造了一個假象。
當日晨時,汝南王府大門緊閉,門口一個小廝也沒有。裡間全無半絲聲音。
那皖南門門主派在街上監視著汝南王動靜的弟子在發覺不對勁以後,立馬奔到酒樓里去通報。
皖南門門主正在品茶。
「門主。」那手下拱手恭敬地回道,「弟子看到汝南王府大門禁閉,一點兒聲響都沒有。」
「沒有人?」皖南門門主聽後有些震撼,但他還是比較理智地問了句,「可有進府親自查探一二。」
那屬下再道,「弟子入得王府匆匆看了幾眼,確實空無一人。為了確保此消息的真實與否,弟子還拉了一位小攤生意的百姓問了。那大伯說,昨個晚上,汝南王府的人便帶隊走了!」
「是麼?」皖南門門主神情得意,啪一下合上手裡的書冊,「這一下我還不信,不能將他夫妻二人給弄死!」抓著書冊的手,仿佛想要捏個粉碎。
身旁的艷人老大作為女人,有絲懷疑,「門主,這事兒聽起來頗為怪異,還是了解清楚了再說吧。」
「怪異?」皖南門門主捋著鬍鬚,「那不如這樣,我親自到汝南王府去看看?」
艷人老大替其分憂,「那屬下在門口接應,若有變故,立刻帶人闖府。」
「好!」皖南門門門主朝著身旁警惕的艷人老大點了點頭。當天晚上,他便帶著區區兩個弟子來到汝南王府的門口。
輕推府門,除了一聲門響,什麼都沒有。院中的梧桐樹被夜風吹颯,沙沙作響。
四周是一片靜寂的黑。
皖南門門主看到這樣的境況,突然背手大笑起來,然後吩咐身旁的兩個弟子再次四處查看。
兩門弟子回答了一聲好,就匆匆地分開,一人去查前院大廳。另一人則去了後院查探。
偌大的汝南王府,真的沒有一個人麼?呵呵,怎麼可能。李詩語早猜到這皖南門門主會派人再次查詢,所以早命了人守在闌珊夜幕下。只待那弟子走近,她便會讓人結果了他們的性命。
因擔心對方武功過高,所以取其性命的,便是李詩語自己。
握著匕首,她眼睛睜得圓圓的,在劃向那弟子脖頸時,手掌有剎那的疼痛。幸好身旁的汝南王向其心臟補了一刀。
「怎麼回事,你?」汝南王為差點兒暴、露,向李詩語發了火。
李詩語揉著手指,輕抿著紅唇說了聲多謝。在這一過程中,汝南王發現,李詩語幾次注意力不集中。好像胳膊受了傷,所以面部疼地扭曲。
「那一位,我來!」汝南王直接從她的掌心接過了匕首。
最終殺了人後,他才抬眼覷著她,輕聲問了一句,「你沒事兒麼?」
李詩語搖搖頭,「沒事兒,多謝王爺。」
汝南王上下打量了她一眼,覺得夜色下的她單薄而瘦弱,「你是不是胳膊受過傷?」
「嗯。」李詩語輕輕地回以一笑,然後斜眸定了定自己的胳膊,「估摸著剛剛用力過猛,所以把傷口拉得狠了些。」
「嚴重麼?」汝南王到底對女人還是不怎麼狠心,只見得他眯緊雙目,剎那便柔情似水,「要不要找個太夫看看。」
李詩語並不否決,只是沉著道,「要看大夫,也等這事兒塵埃落定了再說。」
那汝南王看著那隱隱約約的面部輪廓,點頭應下了。
皖南門門主在派出兩名弟子以後,就在前院府門口慢慢地等待。但眼神漆黑一片,又忍不住牽動了他內心深處的渴望。
他一急,連忙抬腿,步入大廳查詢。
「呵,看來汝南王真是帶兵入帝都了。」他說這句話的時候,那汝南王的心腹手下正好聽見。
不過李詩語早有準備,她命汝南王的侍衛分別穿上了那皖南門門主兩名弟子的衣服,然後偽裝成對方去面見皖南門門主。
第一個侍衛片刻便出現在皖南門門主的身後。
皖南門門主警覺,一回頭,發現是自己人,連忙放鬆了警惕,「可有發現人?」
那偽裝的侍衛恭敬回答,「門主,沒有任何發現!」
其實,不同的人有不同的音色,如果扮演的侍衛出口,一定會被皖南門門主聽出來。但巧地是,這兩個侍衛很會模仿音色。所以神不知鬼不覺,竟然令皖南門門主信以為真了。
「呵呵,好,好。這一下,我的計劃就要完美實現了。」皖南門門主大笑著,目光透著冷意,他開始自言自語,「卿羽,莫璃,我一定要讓你們血債血償!」
話落,那汝南王就忍不住走了出去。
「沒想到江湖上赫赫威名的皖南門門主竟然會借本王的手去殺人!」
皖南門門主心下驚慌,退後數步,神色惘然,「汝南王,你……你不是離開燕城了麼?」
「昨晚本王確實離開過,不過只是在這燕城逗留了一會兒。」
他說這話的時候,四周已有士兵里三層外三層地將皖南門門主包圍了。
李詩語此刻也已現身,她幽幽目色裡帶著幾絲懷疑,「沒想到你就是皖南門門主?」
「卿、羽?」皖南門門主已經氣地面色蒼白。但他咬牙切齒的模樣也理所應當地落在了一旁汝南王的眼中。
看皖南門門主對卿羽將軍的恨,汝南王心下便覺得李詩語所說的話是真的。所以他很慶幸自己沒有上當。
李詩語不急不緩地說道,「門主,這是你咎由自取,怪不得我!」其實她目色冷厲如霜,也不大喜歡這皖南門門主,「若不是你壞事做盡,今日又豈會為王爺所騙?說到底,還是你自己心裡有鬼。」
「哼,今日前來,確是我的倏忽。」他橫掃四周,「可你以為,單憑這麼些人,就能抓到我麼?」
李詩語咧嘴笑了,反問道,「誰說過要抓門主的話了?」她摸著右臉,笑地愈發天真,「你老在江湖這麼多年,如果沒有點兒看家本領防身,只怕早就被別人殺了。哪裡還能活到現在。況且,我卿羽也沒這個興趣同門主打架。不過……」她看向汝南王的眼睛,「這唆使王爺造反一事兒可就要泡湯了。而你藉此對付我夫妻二人的機會,也恐怕要煙消雲散了!」
「哼!」一聲冷喝過後,那皖南門門主便笑了,「卿羽,你以為憑你,就能阻止得了汝南王造反麼?」他哈哈大笑,「且不說老夫安插在帝都的人,就是那魏衛大將軍,也已經前往邊塞,統兵去了吧。到時候,他只要將這燕城一圍,什麼樣的事兒就成定局了。」
李詩語先是一驚,而後又是猖狂一笑,「門主,你想得太多了。我卿羽的朋友又豈是你三言兩語便可以矇騙了的。」她紅潤的指甲擦著院中的大理石桌子,「魏衛大將軍還不至於傻到,就這麼帶兵毀了燕城。他可是一個……很惜時惜力的人。」
李詩語暗自發笑,這同魏衛大將軍在一起也不是白相處的。他的品性和手腕,在她的心裡,也早已有了衡量的標杆。
「門主,你難道沒有想過一個問題麼?」李詩語慢條斯理地笑著問,「其實,你這樣做,也暴、露了曾經你刺殺裴貴妃一事兒。」
汝南王驚詫地看著她,而後急道,「你說什麼?」
「王爺,這個刺殺你母妃的人,應當就是門主吧。能夠將刺殺過程知道得那麼詳細,除非他是其中的一員,不是麼?」李詩語食指卷了卷肩前髮絲,「可這些,王爺卻沒有想過。」
汝南王聽後,步子微顫,然後語氣格外地冰冷,「門主,是這樣麼?」
皖南門門主愕然後,不禁仰天大笑,「哈哈哈哈……不錯,不錯。我就是殺死你母妃的兇手。不過,我會那麼做,全都是你敬愛的父皇指使的。沒有他的命令,我又哪裡有那本事?」
汝南王氣得牙痒痒,「你竟然敢騙本王!」說著一仰手,便瞧見四周飛檐走壁的侍衛搭箭拉弓,躍躍欲試。
皖南門門門主看著汝南王府四處圍得水泄不通的侍衛,心中也隱約生出幾絲畏懼。不過他再如何心力交瘁,也不會容許自己有半點兒的害怕。
「哈哈,區區劍陣,也想困住老夫!」皖南門門主再次大笑起來。
府門口藏身的艷人老大,聽到這樣的笑意,心裡禁不住發慌。
她愛他,所以擔憂他的安全。
但此刻,她紋絲不動地注視著府中的一舉一動,似在尋找有可能會出現的突破點兒。
「困不困得住,試一試就知道了!」啪啪兩掌,那飛檐走壁的侍衛便拉動一張漁網覆在頭頂。
李詩語勸阻,「王爺,您……」
「這樣的惡人,若是讓他逃出去,想必以後還是會算計卿姑娘。不如……你助我一臂之力,將他給拿下!」
雖不清楚皖南門門主的能力,但他的本事絕對不是那麼簡單的。所以李詩語今夜並沒想過要將其捉拿。而且她早說過,日後回歸風辰國,定要新帳舊帳一起算。在這裡將他給殺了,那就太便宜他了。
汝南王不聽勸阻,非要一吐惡氣。所以此時,僵局驟現。
那皖南門門主岔開雙腳,擺好攻勢,決定打出府去。如果四周均朝一個方向射箭,就算射不死他,也會將其重傷。所以皖南門門主能夠安然逃出去,那就需要費一點兒功夫了。
不過,如果這麼個關鍵時刻,有人橫插一槓子。那能不能讓其脫身,就不好說了。
「門主,接著!」一女子飛奔到屋頂,卷著長劍的雪色玉帶朝漁網下的皖南門門主一扔。撲拉一聲,劃出個口子。
皖南門門主凝聚內力於雙掌,然後踮足掠出漁網之上的屋頂時,已將守陣的幾個關鍵侍衛打死了。
陣勢減弱半分。
李詩語恰在此刻,聞到一股莫名的香味。那香味曾經在浣紗閣也聞到過。
「王爺,能否幫我抓住那女人?」
汝南王看了她一眼,笑意濃濃,「一會兒抓,一會兒不抓,卿姑娘到底想怎樣?」
李詩語忙欠身請求,「王爺,若是此番你能替我抓到那女人,那……這次造反一事兒,我便可以努力地為你糊弄過去?」適才聽皖南門門主說到,自己造反一事兒已傳到了帝都。如果對方真的有辦法消除這個誤會,那麼他汝南王同新皇,亦或者拂提公主便還是昔日的好朋友。
而心目中的她……也不會對自己感到失望!
見汝南王半天沒反應,李詩語又急切道,「只要王爺的人將她阻在府中,如何抓她,就是我自己的事兒了。」
看她面色頹唐著急,心想定是大事兒。於是朗聲一吩咐,就命人將對象轉到了艷人老大的身上。
艷人老大沒有皖南門門主那麼大的內力,武功也沒有到爐火純青的地步。所以四周被訓練有素的侍衛攔阻的時候,她就已經感受到了層層的壓力。
皖南門門主回身,想要救她。卻被她的喊聲阻礙了。
「快走,快走啊!」為了令對方能夠果斷地逃脫,那艷人老大竟然痴情地跳下府來。
主動讓自己成為了瓮中之鱉。
刀架在她脖子上的時候,李詩語瞧見,她空洞的眸子裡那噴涌而出的淚水。
星光點點。
縈爍四周。
那自始至終都是朝著同一個方向看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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