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妻二人的感情很好,雖然平時說話是在開玩笑,但到底沒有其他的意思。樂文李詩語也知道,自己這麼開玩笑有些不妥。所以在兩人纏、綿過後,她才斬釘截鐵地向莫璃大將軍說明原因。
聽罷,莫璃大將軍陰沉著臉,「羽兒,你這麼做,可太不理智了。」
李詩語板著個臉,「我也沒想那麼深入地分析利弊麼?不過都怪你。」
莫璃大將軍難耐地攤了攤手,有些無奈,也有些莫名其妙,「將利弊說得如此清楚的,不過就你一人而已,怎還怪到我的頭上了?」
「自然怪你咯。」李詩語翹著嘴巴,甚是不悅地敲了敲腦袋,「那,阿璃,你可知道當時,我們在涼亭里,說話的時候,我腦子裡想地是誰麼?」
莫璃大將軍反笑,「莫不是為夫?」
「哼,說出來你還不信。」李詩語瞪了身旁的男人一眼,「我當時說完了那些話以後,一反應,才知道對方不是你。而我自己也差點兒就完蛋了。所以我拼命地想轍啊。然後麼」
「然後你就一直為太子殿下著想,儘量讓他對你多出幾絲好感。因你每一次都從他的利益出發,所以他聽後很受感動,也覺得你的話很有道理,故而不會將你所說的那些大逆不道的話給兜出去。」莫璃大將軍看著李詩語那雙靈動的眼睛,笑眯眯地解釋著說。在說完以後,李詩語是瞠目結舌的。為何這分析如此地到位呢。
末了,李詩語冷靜地撓了撓頭,十分不解地尷尬了下,「話說,我的想法,你怎麼會知道?」
莫璃大將軍吊胃口,「那是因為」伸手一招,「到為夫懷裡來,為夫悄悄告訴你。」
走過去了以後,還沒近到身前呢,一隻手卻突然伸過來,將整個人帶到了膝蓋上。
李詩語扭捏掙扎。
「乖,給為夫一個揣摩你的機會!」莫璃大將軍一條腿勾了個凳子,雙手將李詩語放在面前的小凳子上坐好,「哪,如果為夫沒猜錯的話,當時夫人的心裡其實也很有把握應付地對不對?只不過要應付太子殿下,你還得捅破他來滿尚書府的真正用意。然後給他下個套。」
「不錯,不錯。阿璃非常聰明!」小貓似地想要去摸對方的腦袋,卻只摸到了胸前敞著的麥色肌膚。
莫璃大將軍盯了那隻雪色的小手一眼,毫不介意地繼續揣測道,「那太子殿下去到滿尚書的府里,無非是給自己找一個後盾。但恰恰碰見了我們夫妻二人。所以他才會想要找我們詢問一下三皇子流落民間一事兒。當然,他也想不到,這會是陛下設的局,而且是一個等待著他跳下的局。」
李詩語歪著腦袋,欣喜地笑笑,「哪,我問你,阿璃,當時陛下把你給叫到宮裡,究竟所為何事兒?」
莫璃大將軍一板一眼地講道理,「與其說找我有事兒,不如說他在監視自己的兒子。」
「那陛下找你沒事?」
「有事兒,也無事。」莫璃大將軍眉飛色舞地看著李詩語,伸手輕輕勾了勾對方的鼻樑,「哪,為夫說了這麼多,你是不是也應該自個兒揣摩揣摩。」
李詩語突然舉起手來,「我這麼聰明,還能看不明白陛下要做什麼?他有意地支開你,是想從你這裡打聽一下太子殿下的意圖。同樣地,太子殿下也想知道三皇子流落民間的事兒。但是,知情者只有我們兩個人而已。所以,若我猜得不錯。皇帝陛下請你去到皇宮,都只是想要監視太子殿下一舉一動,僅此而已。」
「所以,羽兒當時就知道了陛下的意思?」
李詩語不好意思吐吐舌頭,「拜託,我還沒那麼聰明。我只是不小心地多想了一些。誰知道就變成真的呢?」
大手覆在自己的腦門,一瞬的溫柔令她有些惘然。
「哪,你要做什麼?」防範地盯著那隻落在頭頂的手。
莫璃大將軍神采盎然,「還能做什麼,不過是摸摸腦袋而已。」
李詩語自是不想同他再說笑,沉了臉,將自己的計劃再說了一遍。
這太子殿下估摸著受了這一次教訓,不會再大動干戈地試探二人關於流落民間的三皇子殿下的事兒了。
如今,最為關鍵地,便是游府,她姐姐瀾夫人這邊。皇帝陛下答應了他們,說是要編謊話,讓游離芝納妾的。不知這事兒可成?她姐姐遭遇後,又有沒有什麼打擊?
蘭姨和青鳥陪同著豆豆去了飛雲閣,李詩語的身旁算是一個伺候的丫鬟都沒有了,好在還有當初的副將路總管路宸,去江湖遊歷一圈兒,回來以後,身形又瘦了許多。
「將軍!」很熟悉的稱呼,不曾更改。
「路宸,現下有件事兒需要你去幫我辦。」李詩語解釋道,「游離芝游大人正好幾日後就要納妾,你替把這消息再往外送一送?」
每每李詩語的話聽起來就特別地古怪,但是路宸是個頂頂聰明的人,跟了她幾年,也大概地了解了他話中的意思。
「是!」他回答得堅定。
「羽兒,是想把這事兒鬧得人盡皆知麼?」莫璃大將軍說這話雖然是疑問,可暗沉目色里透出的睿智,卻是無法忽略的。他嘴角帶笑,目色柔和。
李詩語瞠了他一眼,「我想得什麼,你還不知道?」她拿手指在桌子上蘸了水,胡亂塗鴉,「越多的人知道,那麼暗處想要破壞姐姐和姐夫的敵人也會為此興奮不已。她們目的達到了,心也就寬了,至於那一位,誰知道她會做出點兒什麼呢?」
「你想對那青樓女子做什麼?」
李詩語撫著烏漆的一縷秀髮,「還能做什麼,無非就是拆穿了她的身份,將她的秘密給挖出來咯。」
「那麼容易挖?」莫璃大將軍不以為然。
「這個自然不大容易。」李詩語默認他口中的艱難,「可是我始終覺得奇怪。說得簡單一些,阿璃,我壓根不相信那位青樓喜歡我姐夫。」
「何以這般自信?」
李詩語昂起粉嫩的臉蛋,「不是自信,而是身為女人的直覺。」
說了這,莫璃大將軍還會情不自禁地笑她幾句。這些年來,她每每分析問題,最離不開的,就是這女人的直覺。
莫璃大將軍雖然不信直覺,可是他相信她的妻子。只要她說得在理,他都會完全地支持認可。
「阿璃,這下我們就坐等姐夫納妾了。」李詩語的手攤在光潔的桌面上,神情凝重地想著即將到來的真相。
意外地是,游離芝納妾的那天晚上,艷人老大卻以信號告訴起靈,命她即刻退出這場計劃。
艷人起靈狐疑地坐在房間裡,目光楚楚地盯著她的臉。
「你們千方百計地讓我進入游府,如今又立馬讓我撤離。請問你這究竟是什麼意思?」起靈語氣里難掩悲憤。其實按她的理兒說,那就是,你既然不讓我繼續下去,那為什麼還不說說放了我兒子的事兒。
艷人老大冷冷一笑,「你兒子是我們唯一的籌碼,我們若是就這麼輕而易舉地放了你,那豈不是連唯一可以威脅你的東西都沒了?」艷人老大冷笑。
聽到東西兩個字,起靈怒髮衝冠,她面容森肅,大聲吼道。
「我兒子不是物什,他不是一件可以交易的東西!」她嚷了幾聲,又動怒地盯著她,「你們到底想讓我做到何種地步,才打算放了我們母子?」
「何種地步?」艷人老大冷哼一聲,直逼到身前,「倘若當初不是因為你私下愛上了那魔教男子,我們三殿下又怎麼會收不到半點消息。起靈,三殿下在世時,對我們多好。可就因為你,就因為你的自私,讓他少了幾次得知消息的機會!是你害了他!」
當初三皇子祁真說起來也是因為大逆不道,被皇帝陛下斬首示眾的。可在這艷人姐妹的心中,則被蒙蔽了現實。
她們總覺得艷人起靈愛上三殿下想要查探的人,是對其的不忠,換句話說,就是背叛。
既然起靈做出了背叛這種事兒,那自然是該為自己的背叛承受一定代價的。這艷人老大說不清,就直接將三皇子祁真被斬的罪名叩到了她的身上了。
聞之,心有不甘。
「三殿下的死,我也很痛心。可是大姐,三殿下並非是因劍平大哥而死啊。我只不過是愛上了劍平大哥而已。你怎麼可以將所有的過錯歸咎在我一人的身上呢?」她嘆了口氣,聲音沙啞,「你若執意怪我,起靈也無話可說。但我兒子他是無辜的,求你放過他,好麼?」她想要去拉住艷人老大的衣袖,可惜,事與願違,對方已經怒意重重地抽回手臂了。
「想要我放了你兒子,那你死了這條心吧!」艷人老大的犀利目色里閃過一絲陰狠之色。
艷人起靈聽了這句話,手腳冰涼,但涼透的,是被傷害了的心。
在求饒無用的情況下,她突然瞪大了眼睛,目光炯炯,甚至聲音都在打顫。
「大姐,我們在一起共事那麼久,你應當知道我起靈的脾氣。呵。」她話雖然冷酷無情,但決絕霸道的味道卻總讓人不得不顧忌兩分,「反正劍平大哥也死了這麼多年了,我和孩子孤寂地過了這麼多年,原也沒什麼打算做的。既然你執意相拼,大不了我們拼個魚死網破。」她步子向前,手用力地扯住了對方的衣服。
艷人老大震撼了下。
「你想做什麼?」
聲音發顫、赤目相對。
「我只想要回我兒子,其他的我什麼都不想要!」艷人起靈怒吼了一聲兒,隨即便要奔出府去。
為了防止艷人起靈破壞了計劃,艷人老大只能好言相勸,「等等。倘若你這次能夠聽從我的吩咐,明日我便讓蘭花將孩子還給你!」
步子剎那停下,艷人起靈轉過身來,難以置信地盯著對方的眼睛,「你所說的是是真的?」
「是,我說話算話。」艷人老大慢慢地回身坐下,開始說自己來此的目的,「門主那邊說,你的身份可能已經被懷疑上了。所以為了大局著想,你必須及時撤出來。」
「怎麼撤?」起靈分析道,「當初你們讓我同游大人接觸,如今陛下賜婚,本就騎虎難下,可你們又讓我突然撤出去?這」她想到易老夫人,神情有些恍惚,「易老夫人為了他兒子,這幾日以來,都找下人跟著我。別說是出府,就是想逃,也到底逃不出去啊!」
艷人老大紅唇的笑意愈發深了,「起靈,別讓我提醒你,你是什麼人?!」
起靈垂著頭,「我自然知道自己的身份。但在這游府里,動手不大合適。若是被人發現,恐怕撤退就更加難了。」忽而目光相對,「不然這樣,新婚當夜,你派人把劍明送到城門口,我自己想辦法出去!」
艷人老大為她還在想著兒子而感到羞恥。起靈曾經可是三皇子祁真最得意的屬下了,如今,沒想卻變成了一個大媽,處處以兒子為重,處處為兒子著想。
可母愛就是這樣,再是多麼尖銳的人,也終究會被打磨平。
「既然你已經想好退路,那就這樣吧。三日後,我將孩子送到城外,至於去到何處,就由你們自己打算了。」她冷冷瞳光轉過來,「可我忘了告訴你,從今往後,再不許踏入帝都。否則,我不會放過你們。」
艷人起靈輕飄飄地回應了一聲兒,「你以為我很喜歡麼?」
瀾夫人心裡是想要離開的,可並沒有告訴旁人,她接下來的做法還沒有定。大概是覺得三日很短,短到她來不及做任何準備。
孩子南兒本是她最牽掛的人,可因為孩子南兒被李詩語送到了飛雲閣。所以瀾夫人的心裡還算踏實。
此刻,桌子上擺了一張宣紙。狼豪置了一支。
黑墨已經研好。
走廊處,噠噠的步子聲已經傳入人的耳朵。緩緩地,出現在身後。
游離芝大人茫然地盯著瀾夫人,他輕聲問道,「你找我做什麼?」
宣紙被推到正中,瀾夫人的臉色陰沉無管,「離芝,寫下休書,放我離開吧。」
如當頭一棒,他痛苦的視線下移,移動到瀾夫人的臉上時,游離芝才哽咽道,「你你讓我寫休書?」他忽然坐下,靠地離瀾夫人很近的位置,「阿璃,這麼多年了,我們在一起經歷了這麼多年。風霜雨打都走過來了,可可你竟然讓我休了你。難道我們之間的感情,都抵不過一個無關緊要的外人麼?」
瀾夫人目光很青澀,她看人的時候總會覺得很溫柔體貼,但有時候看久了,還會覺得那雙瞳幽深,帶著不易覺察的孤寂。
「在你的眼裡,她算是無關緊要的外人麼?」
這話如同水滴落在大石表面的激盪之聲,狠狠地剜著游離芝的心。
從最開始的生氣到此刻的不信任。
他們的感情仿佛走了一個世紀。如今,就要走到盡頭。
但游離芝理智,他絕不會做出自己內心十分抗拒的事兒,「我記得你給過我選擇!」
瀾夫人的心怔了下。
「你說,我是選擇你,還是選擇她?」
瀾夫人俯耳貼著,咬了咬紅唇,「是,我問過。但你沒有回答。」
高大的身影落在眼底,游離芝已經站了起來,他語聲極冷,「我會找個適當的日子放你離開。」袍袖一扔,怒氣更重,「但絕不會是現在。」
以前,她從不會說這樣的話來傷害自己的夫君,大概是她以前性子溫順,看待事情的想法也不一樣。亦或者經過了歲月的打磨,她心裏面對於丈夫的寵愛,不大堅定。畢竟,色衰愛馳的道理,她是知道的。
在感覺到離開的人心中的淒涼落在眼底時,她身子極軟地癱在了凳子上。
艷人起靈早就知道她的姐妹們打地算盤。就算姐妹中還有些人看重情意,不會對她如何,但是誰又能說清,那一位隱在背後的皖南門門主不會對自己做什麼呢?
在這份上,讓她抽身離開。其實不過是想說。
你起靈不再是艷人當中的一份子,如今的你不再存在任何價值。瀾夫人和游離芝就算關係未能達到真正的分崩離析,但這皇帝陛下的旨意一下,他們就算是不想,不能,也變成了必想,必做。
心靈上的快意,皖南門門主感到格外地激動。
瀾夫人的事兒,足以給那兩位將軍一星半點的打擊。當然,光憑這點兒讓游離芝納妾的事兒,是不能夠給莫璃大將軍和卿羽大將軍造成影響的。
事實上,如果這卿羽大將軍不關心瀾夫人的婚事兒,對她又有什麼影響。
所以,要做到絕對的影響,只有一種選擇。那就是在皇帝陛下賜婚的當口,將這位艷人起靈秘密殺害,如此一來。無論是易老夫人,還是皇帝,甚至說是游離芝,他們都無一例外地會將矛頭指向莫璃大將軍和卿羽大將軍。
艷人起靈在那艷人老大登門之時,心裡就已經揣測到了她所謂的抽身離開的真正含義。
不過就是讓她死。
可她還有孩子,劍平大哥的孩子。劍平大哥留在這世上唯一的孩子,倘若因為她死了,或許這一輩子,她都無法原諒自己。事情發展到這個地步,是她未能預料到的。
但她覺著,對一個沒有利用價值的女人講情面,於那些艷人姐妹,甚至是背後的皖南門門主,都是不會做到的事兒。
因此,一旦她跨出遊府的大門,那便是說,她,起靈的死就要將至了。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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