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這個時候來了?」周氏見來人竟然是楊嬤嬤,也不好責備,便問道。
楊嬤嬤沒有說話,只往她跟前去了。
「治好了嗎?」周氏又問道。
楊嬤嬤點點頭,回道:「多謝夫人了,多謝夫人幫我去請了程小娘子過來,如今已是沒什麼大礙了,只靜養幾天就能好了。」
周氏只「嗯」了一聲,之後便讓房裡的丫頭都退下。
既然楊嬤嬤在這個時候過來了,且問她什麼事,她又不說,那定然是不適合當著其他人的面說出來的。
「什麼事啊?」周氏又問道,看向楊嬤嬤,指了指『床』邊的椅子,讓她坐下。
楊嬤嬤告了座,之後便說道:「夫人,我想問一下,小姐的後腰側上,是不是有一塊梅『花』樣的胎記?」
周氏聞言,很是詫異,她為何突然問起了這件事?而且,她大半夜的突然過來了,就是為了問這個?
「沒,沒有。」周氏說道,有些無語。
顧婷的身上,光滑的很,並沒有什麼胎記。
「夫人確定?」楊嬤嬤又問道。
周氏點了點頭,她是顧婷的親娘,她身上有什麼,她會不知道?
「嬤嬤到底想說什麼?」周氏不禁問道,總覺的她該是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告訴她的樣子。要不然的話,也不會這個時候來找她了。
楊嬤嬤看著她,神『色』很是凝重。
「不知夫人是不是還記得,當年生小姐的時候,我也在場伺候著的。」
周氏聞言,又點點頭,「嗯」了一聲。
這個她記得,當初生孩子的時候,因為有些難產,幸好楊嬤嬤當時在場,不停地鼓勵她,教她方法,這才最終將孩子生了下來。
說起來的話,當初如果沒有楊嬤嬤,她也不會如此順利地就生下了孩子。
一時間,周氏仿佛陷入了回憶。
但是她又聽楊嬤嬤說道:「但是那個時候,我記得,小姐的身上,就在後背靠近腰的地方,有塊梅『花』形的胎記,是紅『色』的。」
她的話音傳入周氏的耳中,讓她的身形一顫,不可思議地看向她:「嬤嬤說什麼?」
楊嬤嬤凝著目光看著她,又繼續說道:「當年,小姐被接生出來之後,產婆抱去給洗澡,我正好瞥了一眼,見小姐的後腰側,有一塊梅『花』形的胎記,當初我心裡還覺著,這胎記煞是好看,將來小姐一定是個有福的。後來夫人生產完睡著了的時候,我又去看了小姐,還特意看了看那地方,的確是塊紅『色』的胎記沒錯。只是個頭小,大約只有手指甲那般大。」
周氏已經完全陷入了震驚中,根本就不敢相信她說的這些話。
顧婷是她的親生『女』兒沒錯,但是她的身上,根本就沒有胎記。
而楊嬤嬤,是她的『奶』娘,她也不可能來騙她。
楊嬤嬤見她緊緊皺著眉頭,又接著說道:「之後我就再沒見過小姐的身了,想來,那塊梅『花』形的胎記,該是隨人長了,現在正該是小巧玲瓏的樣子了。」
說著這話,她遲疑地問道:「小姐的身上,真的沒有那塊胎記不成?是不是夫人記錯了?」
周氏此刻雙眼裡面,滿是驚慌,滿是不可思議的神情。
她的心,也是一片慌『亂』,一片震驚,根本就不知道楊嬤嬤說的是什麼。
但她確定的是,顧婷的身上,是真的沒有胎記,一直都沒有過,剛出生的時候,從她第一次看她,就沒有。
久居深宅多年,她也見過很多事情,因此當楊嬤嬤一說起這事的時候,她便明白了她的意思。
她說出這些話,就是想問問她,她現在的『女』兒,到底是不是她親生的。
但是顧婷,的確是她親生的不假,是她懷胎十月,辛辛苦苦生下來的,最後還差點沒生下來。怎麼就不是她的『女』兒呢?
再說了,孩子生下來之後,有那麼多雙眼睛盯著,就算有人想動手腳,那也是不可能的事情。
所以,顧婷一定是她親生的,不可能不是她的『女』兒。
至於那塊胎記,周氏心想,凡事都有個意外的時候。
「那胎記,會不會突然消失了?」周氏看向楊嬤嬤,試探著問道。
但是楊嬤嬤聞言,卻不禁笑了起來:「夫人糊塗了,那胎記自來就是胎裡帶出來的,從來都是隨人長的,哪裡就能突然之間消失了?不可能的。」
周氏聽她此話,再次陷入了沉思。
良久之後,她又再次問道:「是不是你當初看錯了?」
楊嬤嬤搖頭:「我那時候才四十多歲,眼不『花』耳不聾,不會看錯的,並且小姐洗完澡之後,我還『摸』了一下那地方,擦不掉,的確是胎記不假的。」
周氏頓感一種茫然無力感,向她襲來。
此刻的她,就像是置身於一片汪洋大海中一樣,在裡面毫無方向和目標的漂泊,抓不住一點能讓她安穩的東西,找不到一個方向。
她堅信顧婷是她親生的,她也堅信楊嬤嬤說的話全是真的。
既然全都信的話,那到底誰才是真的?誰才是假的?
不可能兩邊都是真的,必然有一邊是假的。但是,到底是哪一邊?
周氏『迷』茫了,徹底『迷』茫了。
又過了會兒,她突然看向楊嬤嬤,問道:「你怎麼突然說起這事了?」
這都過去多少年的事了,之前也一直沒聽她提過,為何好端端的,竟說起了這個?
楊嬤嬤嘆息一聲,有些擔憂地看著周氏。
不知道,她若是把事情說出來,她是否能夠承受的住?
但是事到如今,話也都說到這份上了,就算不說,那也沒辦法了。
於是,她便說道:「我之所以突然想起了,也來告訴夫人這件事,是因為我今天看到一個人的後腰側上,正是有一塊這樣的胎記,和當年小姐身上的,一般無二。」
周氏聞言,心頓時提了起來。
「是誰?」她忙問道。
楊嬤嬤猶豫了一瞬,終是說道:「程小娘子。」
周氏瞬間瞪大了眼睛。
那個『女』人?
那個讓她恨的牙痒痒,恨不得讓其徹底消失不見的『女』人?
***
嘿嘿嘿,謝謝祭的體貼,麼麼噠(づ ̄3 ̄)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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