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堂之上的事可以說是瞬息萬變,參與其中的人一定要有個強大的心臟。
齊正是個退下來的老太醫,他是不想把齊家拖入這樣的泥沼里的。除了醫術上的研究外,不願理會這些事。
但有些事不是你不理就能躲過的,因為他們齊家世代救治的官員多得不勝數。很多都是從閻王爺手裡搶回來的命,對齊正的感激絕不是一聲謝,一筆診金就能報答的。
所以齊正也是三位皇子極力拉攏的對象,只要他答應幫哪位,那位便能借他的人情去拉攏其他的官員。
以前三皇子秦烈還沒有爭奪皇位的決心,但不知何時起,秦烈也不得不努力為自己爭取機會。所以齊府的態度也就落在了其他兩位皇子的眼中,也就是發生在去年香玉進京無法來齊府的時候的事。
就是因為齊震和秦烈的關係自幼就很好,他們擔心齊府全力支持秦烈。要是這樣的話,或許齊府會成為其他兩位皇子打擊的對象。
好在秦烈後來重新不受皇帝的待見了,齊府這才躲過一劫。加上年前香玉在洛香村搞的那什麼醫館,讓齊正覺得這樣的醫館若是發展起來的話定是利國利民的好事兒。
便同意齊震前去支援香玉,同時也是為齊府考慮,支開和三皇子關係極好的齊震,為他們齊府留一條後路。
可是譚墨和香玉這次進京的頭一天就碰到三皇子遇刺的事,然後就這麼曝光了。加上他們二人的身世,讓三位爭得兇殘的皇子們又發現了新目標,這能不讓齊正擔心嗎?
「唉!難啊。」齊正發現他還是無法逃離這個泥沼,但還是叮囑譚墨道:「這事兒咱們男人們說說就行了,別讓後院的女人知道。她們只管在家繡花種草就好了。」
譚墨對此很是贊同,「是啊,這是男人們的事。」
後院裡,香玉和齊夫人指揮著下人們很快就這個小譚香園布置好了,帶來的箱籠也都安置妥當。這裡便立即有了人氣。
齊夫人拉著香玉的手道:「香玉啊,缺什麼你就說。要是府里沒有,你跟我說,讓大管家去外面買。以後你就把這裡當家,也不會每次來都帶那麼的箱籠了,只帶著路上吃的用的就行,這裡什麼都有。」
香玉笑道:「好啊,我正有這個打算呢。每次出門整理箱籠不知道有多麻煩。」
「誰說不是呢?」齊夫人笑了,看香玉越看越喜歡。先讓一個小丫頭去書房看看齊正和譚墨談好的沒有,談好了他們就開飯。
齊夫人趁著這段時間又說起了別的事,說了好長的話後香玉才知道,原來齊夫人和左相夫人是兒時一齊長大的正經的堂姐妹。
「原來是這樣啊。」香玉心裡終於明白為什麼會覺得齊夫人親切了,原來她們之間還真是有血緣關係的。
齊夫人看香玉沒什麼表示,又道:「香玉啊,我在家裡排行老大,左相夫人行二,蘇家的那位是我們的三妹,她和左相夫人是親姐妹。我們仨的關係極好!有些事你也別怪左相夫人,她也有苦衷的。」
「哦。」香玉是不會跟長輩爭執的,長輩這麼說她就這麼聽著吧,至於自己心裡怎麼想那還怎麼想。有些事不是一兩句話就能改觀的,她確實被左相夫人傷到了。
齊夫人再次在心裡嘆息一句,她那二妹也真是的,有什麼能比認下找了這麼多年的親閨女重要?
「香玉,跟我來!」齊夫人決定給香玉個像樣的見面禮,便拉著她去了自己的院子。
這院子叫作藥香居,裡面確實藥香陣陣,都是那些聞上去讓人極為舒暢的藥。而不是草藥店裡的那種中藥味,這味道說是藥但更可以說是一種香。
「義母,這味道是……。」香玉的鼻子自從練了玄女九變後就變得更加靈敏了,她能嗅到這味道裡面的幾種藥草香。
齊夫人笑道:「猜猜這香我用了哪幾種藥?」
香玉蹙起好看的眉頭,輕聲道:「果然是有藥香,我覺得裡面應該有薄荷和丁香吧?」
「好鼻子!」齊夫人適時的贊了一句,「香玉,李家那丫頭開的店裡能賣這香不?讓我也來賺點小錢兒花花。這香啊,不僅能提神醒腦還能熏蚊子呢。」
「呀,這麼好,自然是能的。義母的醫術是這個!」香玉笑著豎起了大拇指。
這個動作惹得的齊夫人哈哈大笑,「我知道這是個啥意思,我家二小子跟我說過。哪有這麼好呀,是你義父改的方子。」
香玉笑了,這就是醫術世家的底蘊,能認下這樣的義父義母確實是她的榮幸。
進入內室,齊夫人拿出一個半人高的百寶箱,從裡面拿出一套金鑲玉頭面道:「香玉,這是我專門留給你的。本以為送不出去了,真想不到最後還是到了你手上。我這心裡別提有多舒暢了。」
這套頭面很特別,以牡丹為題雕刻而成,翠玉的,金黃的,有耳墜子還有一對不輕的貴妃鐲子。甚至還有一個很漂亮的項鍊,好看的金線打成的絡子上墜著一朵盛開的綠牡丹。在牡丹的邊緣可以看到細細的金線,在牡丹的背後是用純金鑲嵌而成。
但還沒完,還有一隻上面透雕成牡丹花紋的戒指。這上上下下的都全了,實在是出乎香玉的預料。
「義母,這,這太貴重了。我……。」香玉想說她受之有慚,可齊夫人一個埋怨的眼神甩來,她就什麼也說不出來了。
齊夫人道:「啥叫貴重?什麼也沒有我家香玉貴重。拿著!這頭面我準備了多年,終於送給我……閨女了。」
她本想說這原是給二兒媳婦準備的,可這話卻是再也不能說了。轉眼間她中意的兒媳婦已經是他人的妻了。
就在惆悵之時,有丫鬟來報,「夫人,左相夫人來了。」
「這個時辰了,她來作什麼?」齊夫人起身看了下天,已經黑透了。
香玉也跟著起身,心裡極不平靜,她不知道以什麼心態見左相夫人。自從給她治好病就沒見過她,也不知她的病有沒有犯啊?
不知不覺間,香玉竟然從心底關心起那人來。意識到這一點後,香玉默默地嘆了一口氣,總歸是母子。
「梅香,你把左相夫人請進客房,好生伺候著。香玉,我們先去吃飯。」齊夫人知道左相夫人來這裡是為了什麼,但她想為香玉出口氣,就讓她這二妹先晾上一晾吧。
香玉也還沒準備好,聽齊夫人這麼一說,她心裡一下子輕鬆了不少。
「義母,大哥呢?怎麼沒見他。」
香玉被齊夫人拉著往花廳走去,二人在路上不時說上兩句話。
說到齊軒,左相夫人一陣長嘆,「唉,他呀,在當差呢。不說這個了,我們齊家的人就是這樣,好在我們家這一代有兩個兒子,總歸有些底氣了。」
香玉不知道說些什麼好,宮中御醫的命有時候真的不值錢,伴君如伴虎這句話真不是瞎說的。
花廳內,四人熱熱鬧鬧地吃了一頓飯。
正在吃飯之時,齊軒回來了,風塵僕僕的跑到花廳,「父親,母親,聽說義妹回來了?」
聽到這話齊夫人起身就往外走,「你,你怎麼回來了?」
齊正也道:「你不是在宮中當差嗎?」
齊軒呵呵笑道:「本來是要當差的,是宣王說我義妹回來了,就在陛下前給我求了個假。陛下也同意了。」
「哦,來,一起吃飯吧。」齊正捋著鬍子,眼神閃爍道。
接下來齊軒和香玉二人見了禮,一家人終於能坐下吃個飯了。
齊軒的長相和齊震有些相似,都是很英俊的年輕後生。只不過齊震整天板著一張臉,好像誰欠他銀子似的。而齊軒則不同,看誰都是笑的,很和氣又很儒雅的一個人。
香玉很喜歡這個大哥,心中對齊家又多了幾分歸屬。
不過,該面對的事還是要面對的。
吃好喝足後,香玉拉著譚墨還是來到了左相夫人所在的客房。
這客房裡只有左相夫人帶來的人,齊家的人都退下了。也方便香玉跟她說話。
小院裡靜悄悄的,左相夫人聶氏房內的燈還亮著,從窗紙上映著的影子可以看聶氏在發呆。
「春紅啊,香玉還沒來嗎?」聶氏瞅著燈花怔怔地問。
春紅看了眼秋綠,安慰道:「夫人您再等等,相信會來的。這會兒齊夫人他們正在吃晚飯呢。」
聶氏便不再說話了,只是眼中的淚又在嘩嘩地流,她心裡苦啊,是真苦!
「不是說不能再哭了嗎?你這樣哭下去我的辛苦豈不是全白費了。」就在這時,香玉不悅的聲音響起。
這聲音帶著抱怨和不滿,可聶氏的眼睛立即亮了,驚道:「香玉!」
轉身一看,香玉正拉著譚墨的手站在她的身後,用一副極不情願又很彆扭的樣子給聶氏福了福身,撇嘴道:「左相夫人好!」
聶氏本想說聲好就跟香玉拉開距離的,可是看到香玉本人後就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了。
她快步上前抱住香玉大哭,「我的閨女啊,讓你受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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