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著這些腳印,韓子然來到了一處密林,剛進林處,就見幾名官兵是擺著朝著林子深處射出了箭的姿勢。韓子然的心中一緊,趕緊跑了過去。
當穿過一片荊棘林時,韓子然的腳步猛的停住,雙手緊握成拳,幾步之外,他的妻子因被箭射中,身子微微往後仰,以一副要倒下的姿態朝後倒去,她的手似乎在握著什麼。
韓子然身子僵硬,一步一步走向蕭真,妻子這姿勢,應該是在被箭射中時有人抱住了他,是誰?會是虛境中的他嗎?如果是的話,那他人呢?
韓子然走到了蕭真的身側,目光濕潤的看著妻子那微彎著的手,將自己的手握上了她,剛剛好能與她手指的彎度合在一起。
就在二手相接觸時,周圍的空氣,景致突然動了起來。
韓子然另一手趕緊扶住了蕭真倒下的身子。
「阿真——」韓子然焦急的呼喚著「阿真……」隨即,他從胸口掏出了一顆藥塞進了蕭真的嘴裡「你吃下去,快吃下去,吃下去的話你就會沒事了。」 思想漸漸沉入黑暗的蕭真想扯嘴角一笑,她一箭穿心,如今只是思緒的一絲彌留,神仙再世也難救,更何必只是藥呢,感覺到嘴角被鍬開,有什麼東西塞了進來,聽見韓子然在說「當你吃下這顆藥,
心口就會變得火熱,身體會慢慢的變溫暖,很快就好起來了。」
正當蕭真尋思著為何韓子然要如此詳細的解說這藥效時,她果然感覺到了胸口的火熱,身體一點一點有了溫度。
「你心臟的位置和別人是不一樣的,這箭射偏了一些,吃了這顆藥,你一定能活下來的。」
她心臟的位置跟別人不一樣嗎?蕭真認真的回想著,為何她不知道這事?韓子然,不,時彥又是怎麼知道的?驚訝的是似乎身體是有了痛覺。
「阿真,你醒醒,你醒醒。」韓子然的聲音已帶了一絲顫抖。
他是在哭嗎?蕭真如此想著,他為什麼要哭?是因為她受了傷,快死了嗎?
她好像被他擁入了懷中。
她聽見他在哽咽。
他似乎在求她快醒醒。
蕭真覺得這種感覺很熟悉,好像在很久很久以前,她在一個男人身上感覺到過,這男人不是別人,正是她的夫君韓子然。
蕭真猛的睜眼,不,他不是韓子然,他是時彥。不想,她才一睜眼,就望進了一雙夾雜著害怕失去和擔憂的黑眸中。
「阿真?」韓子然欣喜若狂「你醒了,你真的醒了?」 望進這雙黑眸里欣喜中透著的那絲溫柔,蕭真愣愣的看著,輕啟雙唇,氣若遊絲「你到底是誰?」這一刻他給她的感覺像極了子然,因為眼底看她時的那絲溫柔跟在現實里一樣,但理智告訴她,他不
應該是。
「我是子然。」
「子然?」蕭真喃喃著。
韓子然的腦海里突然出現霞月的聲音「大人,時間不多了。」韓子然神情一肅,從袖口掏出了一把石鎖給蕭真看「阿真,你還記得這把同心鎖嗎?」 看到同心鎖的一殺那,蕭真黑白分明的黑眸一點點的睜大,這把鎖是韓子然送給她的,是他第一次送她的禮物,也是她第一眼看中的飾品。她可在這個世界裡,子然並沒有送給她任何東西,那眼前的
這個人……
韓子然面露欣喜,只因她發現蕭真的身子在一點點的變淡,當蕭真喊出『子然』二個字時,她的人已經消失在原地。
蕭真一離去,這個世界再次停滯,韓子然起身對著半空喊道「霞月,應該還有一些時間,我要知道我夫人到底在這個虛境中都遭遇了什麼。」
韓子然話音剛落,畫面一轉,他已經出現在了一間破舊的屋前,看到了蕭嬸子與蕭叔子……
一幕幕的畫面在他眼前如畫一般的閃過,每看過一幕,韓子然的雙手便死死的緊握住,臉色陰沉不已。 直到他看到蕭真參了軍,匆匆七年的光景就是為了找到裡面的『韓子然』,看到蕭真終於看到了那個『韓子然』,可韓子然卻根本沒認出她來,她心死,沒有閃避開那一箭,她是故意被射中的,因為她根本
就不想再活。
幾滴血從韓子然的手中滴落,那是他的手指掐進手掌而流出的血。
「大人,小心。」空中突然傳來了霞月的喊聲。
韓子然猛然轉身時,一把劍突然刺進了他的胸口,刺他的是名中年男子,一身古怪的衣裳,蕭真認得這種服飾,上次祭祀春神時那位巫師就是穿成這樣的。
在一個靜止的時空時,為何還有活人?這個人是誰?
「時彥,上次你命大,竟然沒有死,只是喪失了失憶,這一次,你……不對,你不是時彥,你是誰?」巫師駭然的望著眼前的韓子然,明明被他刺中,竟一點事也沒有。。 他的話音剛落,一丙烏黑的鐵棒從韓子然的袖口滑落至掌心直接刺向了這名巫師的胸口,巫師毫無準備更不知道自己會被眼前的人暗算,驚駭的望著chāj了自己胸口的鐵棒「月,月華棒?」身子迅速
的消失在原地。
與此同時,在祭祀池中,韓子然睜眼時亦吐出了一口鮮血。
「子然?」司徒跳進池中穩住韓子然。
「大人?」時氏一族的人都紛紛起身看著韓子然。
韓子然緩緩睜開眼,當看清眼前的眾人時,驚道「阿真呢?」
「大人,夫人已經醒來,可能太過於疲憊,老將軍已經抱著她去屋裡休息,您沒事吧?」秋煙緊張的問道。
韓子然緊崩的弦終於鬆了下來,搖搖頭「我沒事。」將放在袖子內的那根月華棒拿了出來還給時氏族人。
霞月與秋煙對視了一眼,霞月面色凝重的道「原來巫師真的進入了祝由術中,可他是怎麼進去的呢?」
沒人能回答她這個問題。
「子然,裡面是怎麼一回事?」司徒扶起韓子然走下祭壇。
「那時彥將阿真參軍,阿真與我相認的順序都顛倒了。」韓子然將裡面發生的那些事一一跟司徒說來。
「八年?」司徒大感驚訝,要知道在現實里,他們也就只過去了一個時辰「斧頭在裡面竟然受了這麼多的苦。」
「還有,裡面的我,並不是我。」
「什麼意思?」
韓子然滿臉怒容,惱道「裡面的我雖然是我,其實是由時彥幻化成的我。」
司徒愣著,須臾間失聲道「你是說,時彥變成了你在和斧頭……」看著韓子然變黑的臉,司徒識相的閉上了嘴巴。
是夜。
蕭真是被一道雷聲驚醒的,醒來時發現自己出了一身的汗,整個人虛脫無力。
房裡很陌生,只有一盞油燈,整間房看起來很是樸素。
蕭真一時有些分不清自己是在哪,動了動身子,發現自己的手一直被人握著,轉頭看去,看到了一張俊美臉上略帶著疲憊的臉,他睡得並不好,眉頭時不時的擰起來,好似遇到了什麼糟心的事。
蕭真怔看了一會,眼神里有些迷茫,驀的,她似想起了什麼,眼底閃過一絲殺意,一掌猛的朝韓子然的頭打了下去。
「斧頭,住手。」正端了粥進來的司徒見到蕭真的動作,丟下粥碗,直接護在了韓子然的身上,硬生生的用背接下了這一掌。
幸好蕭真此時身體虛弱,這一掌的掌力只發揮不到平常的一成,可也夠嗆。
「司徒?」蕭真看著司徒呈好一會。
韓子然也醒了過來,見蕭真醒了,激動的眼眶紅了「阿真,阿真,你終於醒了。」
蕭真猛的甩開了韓子然來擁抱她的手,目光冰冷的看著他。 「阿真?我不是時彥,我是子然啊,你已經出了祝由術了。」韓子然看到妻子看著自己的目光,知道她人雖然出了虛境,恐怕思想一時還沒有轉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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