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過得很快,轉眼間又過去了三天。
這幾天來,蕭真一直在韓子然身邊守著,不離開半步。與大人的著急擔憂不同,小悠兒一下子多了好幾個同齡夥伴,院子裡每天都熱鬧的很。
蕭真沒有跟孩子說實情,只說韓子然身體不好,但很快就會好起來。
只不過這幾天院子突然間安靜了下來,倒讓蕭真有些不習慣,往常這種時候,總能聽到孩子們在院子外面嬉鬧。
「孩子們去哪了?」蕭真難得出了屋,卻見院子裡空空的,一個孩子的身影也沒。
喜丫將蕭真最喜歡喝的綠茶放在了院中的石桌上「他們都去小時彥的院子裡玩了。」
「小時彥?」
進院子的吳印正好聽到喜丫的話,吳印奇道「那小時彥喜歡和孩子們玩?」
喜丫更奇了「雖說小時彥年歲相比孩子們大一些,可也不過是個八歲的孩子,不喜歡和孩子們玩,難道還要和大人們玩不成?」
「那孩子那般老成,記憶又多個混雜,還以為跟個老大人似的,沒想到竟也有孩子天『性』。」吳印笑笑。
想到第一次見到小時彥的模樣,趙介也輕笑了下。
「這話說得奇怪,我看那小時彥天真爛漫得很,哪來跟老大人似的?」喜丫見蕭真已將綠茶喝盡又給她倒了杯。
有些事喜丫並不知情,因此吳印和趙介也就沒再說什麼。
「姐,你說小時彥講的那什麼同心鎖是真的嗎?」趙介坐到了蕭真的身邊。
喜丫也給趙介和吳印倆人倒了杯茶後就出去找孩子們了。
「真真假假,別說我們,恐怕時氏一族的人也不知道,他們一族總歸有些神秘,而這些神秘來源於我們都不知道的事情,而他們對於老祖宗留下的東西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可至少這祝由術咱們都見識過了。」蕭真說道。
趙介和吳印點點頭。
「我現在只希望子然能早點醒來,其餘的暫時都先放一邊吧。這幾天咱們的太后娘娘倒是安份不少,也不來鬧了。」蕭真奇道。
「怎麼不鬧?那女人這些日子一直在作,嫌這個不好那個不好,下人都被她折騰得不行,吳印一氣之下說了狠話。」趙介道。
蕭真看向吳印「你說啥了?」
「也沒什麼。我只是告訴她,她再作下去就把他們趕出。」吳印嘿嘿一笑。
「你就說了一句話她就乖乖聽話了?」蕭真挑眉,明顯不信。
「還告訴她,如果她再折騰,小潤兒也不會好過。」吳印哼哼二聲「當然是嚇嚇她的,不過她還真被我嚇著了。」
蕭真笑笑,任氏為了她這個兒子已經收斂了很多,低頭繼續喝她的綠茶。
「姐,你在想什麼?」見蕭真邊喝著茶邊沉思著,趙介問。
「我在想那把同心鎖。」
「同心鎖?」
「一把總是在術中跟著子然的小石鎖,在術里,我們都死後,孩子們翻出了這把鎖,當時子然留有著遺言,務必要讓這把鎖放在我們的棺木中,說這樣來世咱們就還能在一起。」
「姐這是信了那小時彥說的話?」
「不全信,我只是在想小時彥說過的話。」
吳印道「照小時彥的意思,是說姐夫如今這般昏睡應該是那把石鎖交給了先帝造成的,換句話說,這把石鎖是和先帝葬在了一起姐夫才變成了這樣,可咱們總不至於去盜墓吧?」
「要是那石鎖真有這般的影響力……」
蕭真與趙介都看向了吳印,吳印沒再往下說,但下一句,相信他們都是知道的。
「姐夫?」趙介突的喊了聲。
蕭真身板一直,迅速轉身望向身後,就見一道削瘦但挺拔的身影站在屋門口,俊美的面龐蒼白無力,但看著還是挺精神的,嘴角含笑,這會正怔忡的看著她。
「子然?你,你醒了?」蕭真三步並作二步跑了過去,半步之外,她激動的看著他,下一刻,緊緊抱住了他。
「阿真。」韓子然喃喃著。
「太好了。你身體可有不適?」蕭真上下檢查著韓子然的身體。
韓子然的目光有些茫然,一會才淡淡道「我沒事。」
「姐夫。」趙介和吳印也走了過來,驚喜又意外的看著他。
「我去叫小神醫和小時彥。」趙介欣喜的跑出去了。
蕭真扶著韓子然坐下,吳印趕緊進屋給他拿外衣。
韓子然的目光一直落在眼前激動看著他的女子身上。
「你終於醒了,真是太好了。」蕭真忍不住眼眶微濕「這回,可真把我嚇著了。」
韓子然修長骨節分明的手輕撫上蕭真的面龐,勾勒著她的眉,鼻,眼,唇。
「怎麼了?」蕭真任他『摸』著,只是覺得韓子然的神情有些奇怪。
「姐夫,別著涼了。」拿了外衣出來的吳印趕緊給韓子然披上。
韓子然看到吳印時,神情有些怪。
「姐,姐夫。」趙介帶著小神醫與時彥走了進來。
著急進來的小神醫看了韓子然一眼,趕緊為他把脈,一會之後才鬆了口氣對著眾人道「脈向正常,沒事了。」
小神醫說沒事,眾人這才真正放下心來。
小時彥的目光則是一直在蕭真與韓子然身上來回望著,目光沉思,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你們?」韓子然訝異的看著周圍的幾個人。
「怎麼了?」蕭真見韓子然神情如此怪異,心中略微緊張。
韓子然怔愣了下後,好一會才道「術中和術外的記憶有些『亂』,」
一句話,換成了蕭真微怔「子然,你想起來了?」
「我……」韓子然一個我字才說起,眼前一黑,再次昏了過去。
「放心,沒事。他昏倒應該是太過虛弱的原因。」小醫神再次為韓子然把脈。
吳印和趙介趕緊扶著韓子然進屋休息。
直到院子中只剩下了小時彥與服侍他的貼身族人,小時彥稚氣的面龐一臉老道的嘆了口氣說「他還真是說到做到了。」
「他?」貼身族人好奇的問「小族長,你所說的他是指已死去的那位嗎?」
「是啊,他說這世放過了他所愛的人,下一世便不再相見。他做到了,哎,我是不是弄巧成拙了呀?」說到後面,小時彥頗為懊惱的道。
「小族長是幫了他們。」
「我好像和父親犯了同樣的錯。」小時彥耷拉了下腦袋,一臉悔恨的道「父親同情韓大哥,就改了他的氣運和命數,在術中還將同心鎖給了韓大哥並,而我在術外同情了那個男人,把同心鎖給了那個男人。術中怎麼樣都沒事,可現實中不一樣,既然韓大哥沒事了,那那位必然會受到同心鎖的反蝕。」
貼身族人想了想「小族長,那會是怎樣的反蝕呢?總不能是魂飛魄散吧?」
小族長搖搖頭「這個我也不知道。」
當韓子然真正能穿上官袍去縣衙辦公時,已經是半個月之後。
這半個月內,他每隔個三五天就會昏倒,每次昏倒都會憶起一些往事,蕭真的擔憂在見到他面『色』漸漸紅潤之後放下心來。
如今的他,既是陸時,也是韓子然,不過從今往後,他只能以陸時的身份活下去。
任錦繡在見到韓子然時就撲進他懷裡大哭,那哭聲震天動地。
「家姐,你就不把她從姐夫懷裡拖出來?」小神醫在旁厭煩的看著那個嬌得不行的女人「這成何體統?」
「你是單純的看不慣她呢,還是真在為姐考量的?」蕭真挑眉看了小神醫一眼,餘光見到大嫂柳氏也在旁邊看著任錦繡一臉同情的拭淚。
倒是韓子然,在任錦繡撲到她懷裡時也就那麼瞬間的功夫就推開了她,淡淡道「錦繡,今時不同往日,舉止萬不可過於隨意。」
任錦繡忙點點頭,哽咽道「子然哥哥,你真的都想起來了嗎?」
「都想起來了。」說這話時,韓子然看向了蕭真,正好見她也笑呵呵的望著自己,清冷的眼眸溫柔了起來。
任氏看著韓子然,又看了眼蕭真,撇撇嘴。
小神醫在旁冷哼了聲「我不喜歡現在的韓子然。沒有記憶的韓子然比起有記憶的韓子然好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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