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說要在京城多住幾年陪陪大哥嗎?」蕭真訝道。
「這麼久沒回吳越了,我想看看學堂變得怎麼樣,咱們回去幾個月看看那邊情形如何了,之後再回京城。」韓子然心中掛念著明年的科舉情況,這一趟是一定要走的。
蕭真想了想,點點頭,她也有些想自家大哥大嫂他們了:「不知道淘淘這會去哪任職了,待咱們回去之時,順路的話可以去看看他。」
韓子然想了想說:「齊元縣,當時白皓傳書過來時,說淘淘就在齊元縣任縣丞。」
「齊元縣,離吳越也不遠,剛好順路。」蕭真聲音一頓,目光眯了起來。
「怎麼了?」順著妻子的目光,韓子然看到了一個宮女從前頭匆忙走來,看清宮女的長相時道:「有些眼熟,那不是方才在品餚居里打了歐陽大姑娘的那位姑娘?」
「怎麼會是宮女?」在那宮女轉進一旁的小道時,蕭真也看清了她的模樣。
「難怪我先前覺得眼熟,她是平成公主的貼身丫頭,前幾天我和皇上在御花園裡說事時,平成公主前來請安,這宮女就在公主的身邊。」韓子然道。
「好大的膽子啊,區區一個宮女竟然膽敢打歐陽將軍家的大姑娘。」蕭真話音一落,看向韓子然,正好韓子然也看向她。
「平成公主當時肯定也在那間廂房裡。」蕭真這話句是肯定句,就算是一個庶女也輪不到宮女來欺負。
公主與歐陽家大姑娘是怎麼認識的?倆人又為什麼要在品餚閣里見面?
韓子然淡淡一笑:「倒是有趣。」
「確實有趣。」最受皇帝寵愛的公主,與一個庶女見面,這裡面的事情就惹人猜想了。
「什麼事有趣?」蔡望臨的聲音從旁邊的圓門內傳來時,人也走到了蕭真兩人的面前。
「不是去給太子妃送藥了嗎?這麼快就送完了?」蕭真看他兩手空空。
蔡望臨伸了會懶腰:「路過御書房的時候看到太子正在和皇帝議事,就讓太子給帶回去了。」
蕭真嗬了聲:「全天下就膽最大,還敢差使太子帶藥。」
「是他老婆的事,他自個不上心,還想要別人上心?」蔡望臨一臉滿不在乎的樣子。
韓子然淡淡一笑:「這話我倒是同意的。」
「還是姐夫懂我。」蔡望臨哈哈一笑。
蕭真的眼晴在這兩個男人身上流轉,這把年紀了,兩人還是器宇軒昂,身姿挺拔,最重要的是,他們之間沒有了年輕時的那份梳離和隔隙,歲月的沉澱之後彼此反倒融洽了許多。
「姐,在笑什麼?」蔡望臨見姐姐嘴角勾起,心情變得頗好。
「遙兒想讓留在宮裡,怎麼看?」蕭真問。
蔡望臨撇撇嘴:「我若能待在宮裡,當年就不會走。再說,皇宮與我可是有著仇恨的,我還沒有放下當年先帝做出來的那些蠢事。」
蕭真和韓子然互望了眼,莞爾一笑。
雖說已決定了回吳越一趟,當韓子然去跟大哥提出來時,韓家大哥還是希望他們過了中秋再回去,他們一家人已經有很多年沒在一起過中秋了,韓子然自然滿口答應。
離中秋還不到一個月,這個月的時間是『客上居』最忙的時候,忙著制燒月餅出來。自從幾十年前喜丫發明了用薄荷為原料來製作月餅後,『客上居』又連續出了好幾十款新奇的月餅,其中有一個叫冰晶月餅的在這幾年最為暢銷,月餅通體晶瑩,就像冰一樣,能清楚的看到裡面的夾心,吃進去又軟糯可口,最重要的是咬一口出來竟能拉絲,還有一口咬下去裡面是鮮汁的。
連不太喜歡吃甜食的韓子然在吃到這個樣品時也多吃了幾個,更別說蕭真了。訂單已經爆滿,喜丫吩咐了下去即日起不再接訂單。
蕭真和韓子然看到吳印他們這般忙自然也是到鋪子裡去幫忙,幾個人在一起,一時乾的熱火朝天。
直到府里的小廝驚惶失措的跑來:「老爺,夫人,不好了,韓大老爺昏倒了。」
「大哥怎麼會昏倒的?」韓子然趕緊將手中的事情交給了夥計,蕭真喜丫也走了過來。
「小人也不知道,只知道少夫人從書房裡出來後老爺就暈倒了。」
「少夫人?任珠玉回來了?」對於這個侄兒媳婦,蕭真已經沒什麼印象,唯一的印象就是她是任錦繡娘家的侄女。
「是。」
喜丫,吳印,香兒和趙介一聽是任珠玉,一個個臉色都不是很好。
「請大夫了沒?」韓子然匆忙朝家裡走。
「已經派人去請了。」
「可知道書房裡發生了什麼事?」
「小人不清楚。」
蕭真看著跟著一起回來的喜丫四人的神情,臉上的表情都引人猜想。說起這任珠玉,當年韓華要娶她時,她就是不贊同的,只不過韓華自個同意了,她也就沒說什麼,這些年,她也不知道這夫妻是怎麼過的,只知道韓華受皇帝重用非常的忙很少回家,大嫂死時她回來過,只不過當時她進宮裡去了,沒有見到。
回到府里,剛邁進大門口時大夫也正好出來,大夫認得吳印他們,就道:「吳老爺,家有這麼好的大夫在,還叫我來做什麼呢?」說著,搖搖頭走了。
韓子然一拍額頭:「我忘瞭望臨也在。」說著匆匆朝韓家大哥院子去。
韓家大哥臉色有些蒼白,精神也不是很好,看到子然他們時道:「我沒事,讓們擔心了。」
蔡望臨在一旁給他弄藥。
「大哥,怎麼回事?」韓子然問。
「大哥,是不是任珠玉又吵著要分家?」吳印眉目之間怒氣騰騰。
分家?蕭真看了吳印一眼,怎麼這事他們從沒跟她說起過。
「是啊。」韓家大哥點點頭,苦笑了下:「她說華兒如今被皇上外放到外面,就是因為有一個經商家的父親,給華兒蒙羞了,也讓我那兩個孫子蒙羞了。」
「蒙什麼羞?她身上穿的,嘴裡吃的,手中戴著哪一樣不是咱們經營出來的銀子給她置辦的,這些年,她往娘家貼補的銀子也都是從咱們這裡拿去的?羞的人應該是她。」香兒心直口快,說的又氣又快:「再說,華兒被外放,那是因為皇上信任。」
「自皇上登基之後,商人的地位早已不同於往事,再者,當年要不是咱們經營出來的銀子,怎麼救得了太后和皇上,沒有銀子,更不可能資助那麼多寒門子弟入仕,最後這些人都成為了皇上的肱骨之臣。」韓子然說道:「咱們當年救了太后和皇上的事,任珠玉心裡應該清楚,她怎麼還覺得營商是一種羞辱呢?」
喜丫冷哼一聲:「這些道理她怎麼可能不知道,正因為知道,她反說是咱們挾恩求報,利用救過太后和皇上的事逼著皇上娶了遙兒為妻,逼著朝中大臣的內眷和咱們交往。」
吳印和趙介冷著臉在一旁。
「大哥,華兒是怎麼說的?」蕭真問。
「姐,」吳印說道:「華兒根本就不知道,任珠玉以養孩子為理由,並沒有跟著華兒去外省任職,而是住在娘家。華兒每次回來,她也以兩個孩子都在任府里讀書為藉口說回家裡會影響孩子學業從不陪同回來,所以晚上宿夜華兒也會去任家。」
「不能跟華兒說,」韓家大哥掙扎著坐起來,韓子然趕緊給他後面墊了枕頭:「華兒忙著為皇上分憂,他一個人在外做事連自已的安全也顧不上,怎能讓家裡的事再讓他煩心呢。」
蕭真看向丈夫,韓子然擰著眉,眼底頗有幾分不贊同,但沒開口說什麼。怎麼說呢,蕭真還是覺得韓家大哥太好說話了,才讓任珠玉如此有恃無恐。
「回家這麼久了,我和子然還沒有見過華兒的二個孩子呢。」蕭真笑說:「快中秋了,要不中秋那天把兩孩子叫回來,咱們先認識認識,怎麼樣?」
說到二個乖孫子,韓家大哥的精神好了很多:「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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