費校長老婆一聽,忙說:「成了典型也是學校沾光得獎狀,還能為了這個提你一級?我看還是趕緊把他們擠下來,讓大亮掙點兒錢是正經。我看啥都是虛的,真金白銀才是硬傢伙。」
費校長瞪了自己老婆一眼,「粗魯!」
……
田家租住的院子不大,有三間堂屋、三間西屋,粉刷完畢,全家人高高興興地搬了進去。
不過,食堂里都是吃的,怕人偷,更怕人投毒,即便有院牆,院門、房門、套間門都鎖了,還是自己人看著為好。
所以,園園爸十天有八天還住在餐廳一角。學生們看慣了,也不覺得礙眼。
突然便來了鬧事兒的。
這天,學生吃飯剛散,三個孤兒正在收拾餐廳,就見一對中年夫妻氣勢洶洶地進了院子。
伸頭一看三個孩子在幹活兒,中年女人衝過去,一把抓過其中一個男孩子,「嗷」地一嗓子就嚎開了。
「我的個娘咧!我們家的寶貝孩子親侄子,天可憐見沒爹沒娘的毛蛋兒,在這給地主老財當長工啊啊啊……新中國共產黨毛主席,你們睜開眼看看,還有沒有王法了!」
這個時候教工食堂還沒有散,大家一聽都有些懵。
田富貴第一個沖了過來,那中年男人一把抓住田富貴,叉著腰吼:「你開食堂的?」
田富貴剛一點頭,男人就要揮拳頭,田富貴臉一沉,一把握住男人的手腕,「有事兒說事兒,這是幹什麼?」
教工食堂吃飯的幾個男老師也忙跟了過來,「幹什麼?幹什麼?在學校里還想行兇?」
中年女人拖著孩子嚎叫著沖了出來,「大家看看,我們毛蛋兒這么小的孩子,還沒長成人兒呢,在家地都不捨得讓他掃,在學校還要給你們當牛做馬地使喚?孩子是來上學的不是當長工的!」
男人猛地把田富貴一推,衝著衝過來的園園爸媽吼叫:「欺負我侄子是孤兒是不是?欺負他沒爹沒娘是不是?他還有親叔、還有本家兄弟!你們田家想要白使喚他,沒門兒!解放幾十年了,田家還想當地主老財剝削人,我看該把這姓田的一家拉出去批鬥!五花大綁!」
田富貴氣得臉色漲紅,怒:「我們這是做好事兒,讓孩子干點兒活兒,管他們飯吃,怎麼就成剝削人了?你別血口噴人,現在是新社會,有國家有法律,批鬥?那是四人幫的一套。話匣子裡說改革開放了,我們僱人沒有錯!」
「說話要講理……」園園爸瘸著腿上前,被那女人一推,差一點兒跌倒。
田富貴上前扶著,怒瞪了那女人一眼,「你再敢動手,我踢死你!」
中年男人叫囂著,「你敢?還有沒有王法了?拿小孩子當長工,還敢打女人?大家看看,田家僱傭童工,還一雇就是仨!你們的心可真黑!」
園園媽嚇得渾身哆嗦。
一直擔心的事兒終於來了,就說僱人不行……
梁玉梅抱著嚇得窩在懷裡抽泣的明明,心裡著急也不敢上去,恐怕傷著孩子。
田園園正在後廚忙,平老師喊:「田園園出來,外面有人鬧事兒。我去喊校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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