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吐了呢?」
占父占母扔掉手裡的樹莓、野果,慌亂的過去攙扶女兒。筆神閣 bishenge.com
別是夫家給吃的太少、把肚子餓瘦了。
所以現在猛一吃這麼多,肚子就受不了?
老兩口這麼一想,心尖尖都是疼的。
妹妹都吐成這樣了,罪魁禍首的占小松卻還吃得下飯,占經年恨不得一巴掌扇死這蠢東西。
「沒眼力勁的玩意兒,還不去倒碗水過來給你妹妹漱口!」
占小松「……」得,他的出現就是個錯誤。
「好咧!」
一口氣幹完肉片多的那碗粥,少的那碗放凳子上,抹了抹嘴,把碗洗乾淨,裝了滿滿一碗水過來。
占父這才察覺那碗粥怕是端給他們老兩口吃的,本來還有丁點愧疚,覺得冤枉兒子了。可看到兒子二話不說把要給自己的那碗粥喝了,頓時氣得老臉青一陣白一陣!
不孝子啊!
占小松微微俯身,雙手舉過頭頂,捧著水,卑躬屈膝道「大小姐,小的給您端水來了,請漱口吧!」
占小雅也不吐了,捂著肚子笑,「小松子甚得我意,下去領賞吧!哈哈~」
「雅兒,你沒事了吧!」
占母瞧的心疼,原本寒涼畏冷的身體,竟被嚇出了一層薄汗,她攬著女兒的肩頭說道「你看你全都吐了,要不要再吃點什麼啊?」
視線掃過凳子上的粥,這一次占小松特有眼色,不用占母說,立馬將粥碗奉上。
占小雅挑眼,似笑非笑的看著他,「我怎麼看你那麼幸災樂禍呢?」
占小松鄭重其事的否認,「你一定是吐暈了眼,看錯了。」並用赤誠的眼神、明確的表示「你這樣想我,我很心痛!」
「呵呵!」
要是沒注意到他的腿在暗處狂嘚瑟,說不定她就信了。
「爹,娘,我沒事兒,就是吃的太撐太急了,胃受不了。」
「你吃的全吐乾淨了,乖,來,再喝點粥。她爹,雅兒喜歡吃酸果,你再去拿點酸果過來……」
「別!」
胃裡正泛著酸呢!
千萬別提酸和吃了。
拜託!
「爹,能麻煩您件事麼?」
「你說!」
自家閨女的事,說什麼麻煩不麻煩的。
太見外。
占經年把不長眼的兒子擠開,重新霸占了離占小雅最近的位置,笑眯眯的望著自家閨女。
可有愛了。
占小松一天到晚被老父親嫌棄,多脆弱的心都磨成了銅牆鐵壁。
只見他雙手抱胸,右腿曲起一個角度,腳跟著地,腳尖一點一點,仰頭朝可愛的天空吹口哨,拋媚眼玩兒。
白家佳站在門後,偷偷的打量丈夫,那無所謂的態度刺激的她淚流滿面。
夫君果然不喜歡自己,都要和離了,也不見他有一絲絲的難過與不舍。
「爹,你把酸果、樹莓都拿去碼頭賣掉吧!」她吃了,味道確實不錯,相信能賣些銅板。
「……啊?」
占經年點到一半的頭突然頓住,隨後猛地抬頭朝閨女說道「么兒,這兩樣都是你最喜歡吃的,怎麼能賣掉呢?」就這些,他都嫌不夠。
說罷,又望向占母,希望她能勸勸閨女。
「雅兒啊,」占母指著洗衣石頭上的酸果,「那些是你出嫁以後,你爹和你哥上山新摘的野果曬的。不管多晚多累,只要想你了,他們父子倆就往後山去,那口缸里都不知道被他們倒了多少簍壞掉的樹莓。你哥說就算壞了,那些樹莓也都要留著,留給你回來看,讓你饞,讓你後悔回門之日不回家。」
占小雅順著占母的視線看去,果真在屋檐下邊看到一口帶蓋的大水缸——她從雜物堆里挖出來釀酒的。
占小雅回頭瞅向占小松,記憶里的他總是一副居高臨下的樣子,對自己愛答不理的,嫌棄她囉嗦,嫌棄她笨,卻沒想到他其實那麼愛自己……
看著占小松不自然、極力躲閃自己的視線,占小雅「噗嗤」一聲笑了。
好傻!
你以為我沒看見你眼睛紅了嗎?
還裝!
瞪什麼瞪?
怕你哦!
「爹,娘,這太多了,我真的吃不完,收著壞掉也是浪費了爹和哥的一番心意,不是嗎?為什麼不試著賣錢呢?」或許是一條賺錢的門路。
不想,占經年老兩口還未說什麼,占小松卻出言諷刺她,「占小雅,你捯飭的每樣東西都說以賺錢為目地,可你哪樣賣到了錢?給人染指甲,連帶把人家的整個手指頭都給染紅了,洗不掉,還是我好話說盡才沒賠錢;買牛筋做彈弓,還沒別人用蕁麻樹皮做的彈性好;采果子釀酒,喝的爹連拉了兩天肚子;採花瓣做香粉胭脂,結果整個占家村被你的臭水包圍了三天三夜……」
占小松越說越氣,因為他才發現,每次到最後給她擦屁股背鍋的都是自己!
「這一次呢?居然還想拿酸得掉牙的東西去賣,你怕是嫌你哥我的拳腳太好了,讓人忍不住想來切磋。」
「那你還弄那麼多酸東西下山,是嫌我牙長的太牢固了嗎?」
占小松「……」江湖上有句粗話怎麼說來著?
「爹,哥瞪我!」
「……」哦,對了,「這世上怎麼會有你這樣的厚顏無恥之徒!」
「娘,哥罵我!」
「占小松!快給你妹妹道歉!」
在老爹兇殘的瞪視下,占小松撇了撇嘴,向占小雅插科打諢的道了句歉。
占小雅大度的原諒了他,並送上自己甜甜的微笑。
占小松回送了她倆白眼。
「雅兒,你說賣什麼就賣什麼,我們不理你哥。」安慰完閨女,占母又朝廚房喊道「佳兒,你爹下午要去碼頭上賣吃食,你到娘房間拿幾張油紙出來,再給你爹準備兩張餅子帶到路上吃。」
白家佳深吸了兩口氣,擦乾淨眼淚,脆生生的應了聲好。
占經年背著一竹簍酸果和一籃子樹莓走了,占小松嘆了口氣,匆匆跟上。
占母忙活了一中午,被白家佳攙扶著午休去了。
占小雅坐在院門口,雙腿曲起,手臂放在膝蓋上,小手托著下巴,眼睛分外貪戀的看著占小松被占經年呵斥動粗的畫面。
直到,走遠,再也看不到人。
她回頭望著占母的房間,良久良久。
隨後,視線慢慢在院子的各個角落一一掃過。
一眼萬年。
「占小雅,請記住我和他們的相處方式,永遠也不要讓他們察覺我已不是我,拜託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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