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占小雅難得起了個早床。
伸伸懶腰。
抬抬腿。
舒展舒展筋骨。
邊呼吸著清晨的新鮮空氣。
那叫一個神清氣爽。
舒展完畢,占小雅笑臉吟吟的對白四郎說:「四哥,你別忙活了,我自己來。」
奪過白四郎手裡的葫蘆水瓢,拿上白二郎做的豬鬃牙刷,占小雅樂滋滋地蹲到一旁洗刷刷。
她算是明白了。
人生得意須盡歡。
這個「歡」,得有個度。
身體是革命的本錢。
偶爾偷得浮生半日閒,夜裡沒跑去山上避暑,沒被折騰到天亮,白天才能浪得起來啊。
早睡早起。
身體好。
——這才是健康的生活理念。
白四郎敷衍的說了聲「好」。
隨後該做什麼還是做什麼。
拿臉盆里裝好水,把洗臉帕子整整齊齊的放盆邊上,然後端去石桌上放好。
好在是夏天,可以直接用缸里打來的水洗漱。
若是天氣再冷一些,估摸著他要弄熱水來調適宜的水溫。
自從以白四郎的身份重生。
有了健康的雙腿。
不再被拘禁於西院。
凡是關乎小雅的一切,他都事無巨細,親力親為。
有時候連占小雅都笑話他,說他這不是娶了個老婆,而是養了個祖宗。
白四郎卻每每認真而嚴肅地與她說,自己只是把前世她對他的好如數奉還罷了。
而且,還遠遠不夠!
不是誰都如她一般,會不計得失。
伺候他。
端茶遞水。
清洗衣物。
出倒恭桶。
不是誰都會為填飽他的口腹,打狗射鳥,頻鑽狗洞。
不是誰都能無條件的愛他。
以自己的小小臂膀,環繞於他,護他半生周全。
不是誰都會以命換命,毫不猶豫,身餵毒蛇……
殘廢后的他,尚且連生身父親都做不到如此。
除了遭人嫌棄,鄙夷,同情……
唯一全身心愛他如命的。
從來只有她占小雅一人。
上一世,他沒有能力以同等的愛回報於她。
重來一生,他只想用自己全部的生命去愛她,寵她。
易夏打著哈欠從二房出來,一看這情景,收住步子,閒閒的靠在門邊,嘴一撇,嘖嘖怪叫。
「真真是閃瞎了我一對鈦合金眼。難得看你起個早床,卻要被迫吃一嘴狗糧,我說小鴨子,你洗臉水都要人給送到手邊上,那吃飯要不要你家老公直接餵你老人家嘴裡啊!」
說著,她走到水缸旁,從窗邊上取下自己的葫蘆水瓢,特別做作的往水缸里舀水。
就差宣告天下,「看,老子自己打水,是不是特棒棒?」
「咱已經是大人了,要成熟。不要凡事依附男同志,要自強,要獨立。我們是在紅旗下成長的優秀標兵,我們是祖國未來的接班人!」
易夏一手拿瓢,一手拿著豬毛刷,張開雙臂,頭四十五度微微揚起。
她朝著占小雅的方向,慷慨激昂,口若懸河,唾沫星子與牙膏(食鹽)齊飛,頗有幾分指點江山的氣勢。
在占小雅看來,這就是個逗逼。
咕嚕咕嚕,吐掉口裡的水,占小雅慢悠悠起身,看也不看易夏一眼,直接無視她擠眉弄眼的樣子。
徑自走到白四郎身邊。
想是想自己動手來著。
可耐不住人家直接把擰乾水的濕毛巾伸了過來。
「老公,點她!」
社會我雅姐,人狠話不多。
能動手,絕不bb。
能別人動手,絕不自己出手。
前者因為累,後者純粹是懶。
白四郎沒有回頭,占小雅就看到他隨手一指,然後就聽到易瞎子「嗚嗚嗚」,急得跳腳的聲音。
易夏衝上前來誓要和占小雅決一死戰。
她打不過白四郎,那就跟他老婆石頭碰石頭。
看誰先完!
走到一半,突感有冷空氣迎面撲來。
易夏一頓。
藏在桌底下的冰棒暴露了?
俗話說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白老三虎視眈眈,時刻盯緊幾房房裡的冰缸是否少了冰棍,中午是否私加了糖水。
卻忘了她們平時用的桌子底下,還有一隻小小的水缸。
智者千慮,必有一失。
咦?
水缸的蓋子並沒有被移動。
那,冷氣是從哪裡來的?
易夏上移視線,茫然的看著占小雅。占小雅放下毛巾,搖搖頭,回了她一個「你沒救了」的眼表情。
易夏持續懵逼。
突然,眼角的餘光掃到一旁的白四郎……
眼神冷戾狠決,氣場全開。
看她就跟看他的殺父仇人一樣。
易夏秒慫,哪裡還敢找占小雅麻煩。
扔了刷牙的東西,哭唧唧去廚房找白二郎尋求保護了。
嗚嗚~(>_<)~
老公,你弟他要殺我!
還點我穴!
三狐狸從廚房出來,端了碗紅豆粥邊吃邊走,另一隻手拿著饅頭,和易夏擦肩而過。
「又被點了?」
易夏隔三差五被點,大家都習以為常了。
誰讓她管不住嘴,自己作。
易夏狠狠瞪他一眼。
等姐發達了,雇個殺手,頭一個宰掉你這隻臭狐狸。
白三郎無所謂地笑笑,走到白四郎那兒,將饅頭伸給他,「別總欺負人家。」
白四郎把洗臉水收拾了,冷冷說道:「往桌底下看。」
「……」占小雅都無語了。
您老人家是怎麼發現的哦!
陳彩兒和王氏幫著小六小七拿東西,一人拿碗筷,一人提了筐饅頭,看到白三郎俯身往桌子下面瞅,差點沒把手裡的東西扔掉。
被發現了!
打開水缸蓋子,冷氣瞬間散開,鑽進人衣服里,貼著皮膚,涼嗖嗖的。
很舒服。
占小雅手掌一合。
得!
付模具的工錢沒了。
王氏和陳彩兒的心則哇涼哇涼的。
她們想不明白,明明家裡那麼有錢,她們想存點私房錢怎麼就那麼難呢?
「喲,」三狐狸一根一根將冰棍挑出來,整整齊齊擺桌子上。
狐狸眼微眯,露出人畜無害的笑容,手指輕點桌面,輕聲問道:「賣了多久了?」
王氏和陳彩兒噤若寒蟬。
小六小七一臉茫然。
占小雅從框裡拿了饅頭吃,一臉坦然地說道:「別看我,我成天成天睡著,什麼都不知道。」
三狐狸冷笑。
我信你個鬼!
白五郎不知道去忙什麼了,踩著飯點從外頭回來,輕飄飄看了這邊一眼,隨即瞭然的收回視線。
在占小雅疑惑的表情里,攜帶著滿身魚腥味進了廚房。
「老四,你做甚又點我媳婦兒?」白二郎舉著鍋鏟,氣沖衝出來。
三狐狸指了指桌上。
白二郎一怔,罵罵咧咧退出了群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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