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白小六分開後,白四郎獨自一人在鎮子上打聽了片刻。筆硯閣 www.biyange。com 更多好看小說
探尋無果。
只得先回村里,待找吳婆子算過之後再做打算。
或許是小六資歷不夠,算錯了;
或許是丫丫貪玩,而此時已經回家了也說不準。
一個大活人,總不能平白無故銷聲匿跡了。
若是當真,遭遇了不幸……
白四郎不介意血洗這清江鎮。
——於她陪葬。
如此想著,白四郎身上的戾氣更甚。
如果這世間沒有了她,那這世界有有何存在的價值。
周圍的空氣瞬間凍結成冰,宛如化成一道道無形的冰刃,能直接將人凌遲一般。
一時之間,竟無人敢靠近他左右。
怕被誤傷,皆遠遠的繞開這煞神。
躲遠了些。
生怕被殃及。
白四郎站在街道中央,目光所及之處冷冽蒼涼。
無她的世界,如視之死物。
不見生機。
便是他自己,也是這死物當中的一員。
如同十年前一般。
只剩下皮囊!
一具行屍走肉的軀殼。
只是,白四郎突然心念一轉,似是想起了什麼,一時間臉色變得更加黑沉。
轉身,頗具質感的棉質長袍在空中捲起一個肅殺而優美的弧度。
徑直朝林府奔去。
清江鎮到底不如京城,哪怕是鎮上的首富府邸。林府的守衛卻並不森嚴,不若柳府那般里三層外三層的防守完善。
白四郎飛身立在牆頭,無須刻意遮掩氣息,竟沒有一個人發現林府內院進了一個外人。
院子裡偶有幾個丫頭婆子匆匆走過,連小廝都不見半個。
好似府里並沒有主子需要伺候,只剩下幾個守院的僕人。
安靜得如同被主人廢棄了的荒郊別院。
太過異常。
白四郎擰眉四望,只見那四周通風的亭子裡,石桌上擺有半串葡萄。
杯盞旁邊,是一堆沒來得及清理的葡萄果皮。
葡萄!
水潤清甜的葡萄,丫丫最是愛吃。
猶記得,柳府西院便栽有葡萄。
不知道是哪個丫頭小廝栽種在那的,一到春季夏時,茂盛的藤蔓枝葉便覆蓋了整個院牆。
春有景賞,夏有果嘗。
枝繁葉茂,極為壯觀。
果實成熟時,便是主屋也會來人在院牆外採摘大半去。
當時丫丫還時常與他念叨著,自己過來的季節不對,吃不到清甜爽口的葡萄,只能望葡萄藤興嘆哉。
念及此,白四郎清冷的眉目終於划過一道柔和。
丫丫!
白四郎劃掌提氣,腳尖輕點牆頭。
一陣微風拂過,青色的身影平穩的落在地上。
從此處看石桌上的擺設越發的清晰明了。
兩個茶盞。
杯中的茶水七分將滿。
杯蓋微開,隱有熱氣散出。
顯示主人會客的時間不長,以至於杯中的茶水紋絲未動。
裝有葡萄的水晶盞,下邊的冰塊純淨而透明。
在這悶熱的環境裡,並未有太多融化。
只是蒸發的霧氣朦朧了整個盞壁。
隔了許遠,還能感受到它釋放的涼意。
好會享受。
「……阿蕪,你快將水晶盞和葡萄端到地窖里去,葡萄還剩有大半串呢!可得仔細著些,切莫倒了翻了。這葡萄可是從西域傳過來的稀罕物,爺說這小小的一串葡萄比那十兩銀子一個的水晶盞還要寶貝呢!壞掉一顆爺都要心疼許久,平時也只有午休過後才捨得嘗幾顆的,不想今日卻如此大方,一拿便拿出整整一串,也不知道爺會的是什麼貴客。」
院門口進來兩個丫頭,一見著石桌上的東西,皆是驚詫不已。
白四郎遠遠聽到聲響,早已隱沒到亭柱後邊,便聽另一位被喚作阿蕪的丫鬟道「聽爺院裡的人說,好像是白家村的那位婦人來了。」
阿蕪抿抿嘴,笑著說道。
繼而見碧柳果然如意料當中的皺起了眉頭,她淡淡了笑了下,撤下目光,不動聲色的將水晶盞放在食盒裡邊。
動作虔誠仔細,以免自己身上的溫度不小心將盞里的給冰融化了,弄壞葡萄。
「白四郎的媳婦!那個土裡土氣的村姑,穿著邋遢的土包子?」碧柳驚呼。
怎麼可能?
她們玉樹臨風的少爺,眼光高的連公主都看不上的主子,會看上一個傻頭巴腦的婦人?
碧柳低頭看了看自己引以為傲的胸脯。
左右晃了晃。
呼~
波濤洶湧還在。
碧柳大大鬆了口氣,隨即質疑起了自家主子的審美。
她怎麼也想不通自己會輸給一個要才沒才、要材沒材的乾癟豆芽菜。
土包子!
(占小雅齜牙你過來,姐保證不打死你!)
「嗯,是她,方才還有人看見少爺親自將人抱著出去了呢,林棋子哥哥駕車,聽管家伯伯說少爺要帶她去京城找大小姐,府里不少人看見了,所以應該不會錯。」
給食盒上包了厚厚一層棉布,阿蕪這才提起食盒,細聲細氣的說道「碧柳姐姐,阿蕪先將葡萄給爺放地窖里去,回頭再來幫你一起收拾院子。」
少爺的院子不允許下人隨意進出,尤其是丫頭婆子,只有在得到管家或者林棋子的吩咐後才得以進入。
她好不容易討好碧柳,得到她的賞識和重用,從廚房的粗使丫頭上升到二等丫鬟,能同碧柳一起伺候少爺,阿蕪可不想第一次就把院裡的差事給辦砸了,從而徹底失去靠近少爺的機會。
因此不等碧柳的回覆,她便拿上食盒匆匆往院外走去。
碧柳的心思此時都在那個哪哪都不如自己的土包子身上,根本沒留意到阿蕪的失禮。
「你去吧!」望著桌上的凌亂,碧柳有氣無力的揮手說道。
意外得知占小雅的消息,白四郎沒再在林府多留,只是臨走之前往碧柳的方向多看了一眼。
一陣微風拂過。
碧柳突然驚悚的發現自己口不能言……
白四郎沒有去找吳婆子,吳婆子卻主動上門找上了白大郎。
「老二媳婦這症狀明顯是被那惡人扎了小人。」
「婆婆可有辦法幫忙破解?」白二郎抱著疼得死去活來的易夏,臉上急出了冷汗,一邊拍打著易夏的肩膀安慰著媳婦兒,一邊問道。
在白四郎的耳濡目染下,白家幾兄弟對各類病症多少有些了解,還從未見過有病人發病時像被人狠揍,時而被人用外力狠狠摔打在地上、時而左一巴掌右一巴掌,因此都對吳婆子的說法確信不疑。
吳婆子搖頭,眯著倒三角眼,一副高深莫測的說道「扎小人、捉鬼什麼的婆子我都會,破解的方法也都懂,只要將你媳婦的生辰八字說與我,婆子我做法將那頭標誌你媳婦的小人替換出來便可。」
「我記得我媳婦兒的生辰八字。」定親時交換的庚帖上寫有,他看過,都記著呢!
吳婆子白了白二郎一眼,「我話還沒說完,你急個什麼勁?」
白二郎「……」我媳婦疼成這樣我還能不急?
委屈!
「您說,您接著說,小七,再給婆婆倒碗冰綠豆湯。」白二郎乾笑兩聲,不忘抱緊易夏防止她「自殘」。
吳婆子哼了一聲,沒跟他計較,喝了口綠豆湯,舒服的眯起了滿是褶皺的雙眼。
白家幾小子哪裡都好,就是太疼自己媳婦。
……呃,這好像也不是什麼缺點。
她道「這不是我們道家的術法,更像是巫師那邊的把戲。婆子對巫術沒有研究,隨意去破解只會適得其反,不但解除不了施加在你媳婦身上的詛咒,反而加重她的症狀。」
「……老公,我好想死上一死。」
痛勁過後,易夏直接癱倒在白二郎懷裡,口裡喘著粗氣,汗水淋漓,整個人像剛從水裡被撈出來一般,連頭髮尖都是濕的。
雙手無力的垂落在兩側,提不起一絲一毫的利器。
在現代當孤兒的時候她都沒受過這罪。
比來痛經還要恐怖百倍千倍。
她這是招誰惹誰了。
易夏乾脆裝死。
「不許胡說!」白二郎出言冷斥。
她若死了,他的兒子上哪找娘去?
易夏撇撇嘴,轉頭看向吳婆子。
白大郎和王氏幾人也紛紛把目光投向喝糖水的老人。
白家的媳婦本就精貴,如今一個下落不明,剩下的幾個可不能再有事。
二弟妹的家世清白,易家門風不賴,按理說少有仇人才是。
這一次二弟妹受詛咒,誰知是不是白家無意得罪了人呢!
白大郎問「難道就沒有別的辦法了?」
總不能眼睜睜的看著二弟妹活受罪,而他們卻什麼都做不了吧!
讓女人受罪,這是無能。
更是身為白家人的恥辱。
「你家老四媳婦呢?」吳婆子不答反問,「我此次是為小六的四嫂子來的,前些日子婆子和六小子推算你白家眾人的八字時,發現老四媳婦近日有一大劫,而今日,便是死生關頭,逃過去了倒還無礙,若是逃不過去……」
吳婆子垂眸嘆息了聲,後面的話沒有說全,但在場的人都聽懂了。
眾人大駭,白小七更是直接哭出了聲,被白五郎一巴掌壓回自己懷裡,冷冷道「閉嘴!」
白小七哽咽了兩句,不敢再嚎。
「不知所蹤!」白三郎提著口氣,望向四房,目光狠狠。
吳婆子喝著糖水,問了易夏的生辰,邊掐指推算。
不一會兒,又嘆氣道「二小子,帶你媳婦去京城吧!」
這白家到底是得罪了何方神聖,一害便是害倆!
……
占小雅吐了口血,徹底昏了過去。
林修竹忙用手托住她的頭,坐近些,小心翼翼地將人攬在自己懷裡抱好。
先前打死不讓自己碰,現在這模樣倒是溫順可愛了不少。
林修竹淡淡的笑著,用茶水打濕帕子給占小雅擦乾淨嘴角的血漬。
「說出來你可能不信,」林修竹吻了吻占小雅的額頭,眸光溫柔的能膩死人,「十年前,我在柳府見過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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