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家一事不但改變了自己家的命運,也改變了張士敏的命運,小弟兒和硌応的命運也隨之而變,都因為張士敏動刀砍人進監獄,一切一切都變了。
只因為有了她,連入社都晚了二年。
「哎!……」楊柳一聲長嘆:「老媽總是以己之心度人之腹。」
楊柳的話,楊天祥是深信的,經過幾件事就證明了石向華是咬人的狗不露齒,陰毒得很。
合在了一起,石向華就成了地主,大伙兒都成了扛活的,抓住權利的人,想怎麼收拾誰就收拾誰,他不會給你講理的。
楊柳知道過往,楊天祥他們不知道。
石向華的手段狠著呢。
「竹二哥是個講理的,石向華總得有點忌諱吧?」谷舒蘭好像找到了安全感。
「媽,我聽說竹二大爺在村里待不長。」楊柳說道。
「為什麼,他也沒犯什麼錯誤。」谷舒蘭一急臉通紅。
「好像是要升官,還掙工資。」楊柳根本沒聽說,是前世的事。
「那也是好事,可跟石向華不對勁兒的可完了。」谷舒蘭的臉色很難看。
楊柳記著呢竹青蘊一走,石向華也沒升到書記,村里又來了一個書記,那個人比竹青蘊厲害,對村民很好。
石向華到六二年才當了書記,那時西林莊已經分成分成了三個大隊,石向華所在的是二大隊,一三大隊的書記隊長都不錯,石向華是個使陰招的性子,做得也不露骨,他只是指使別人對付楊天祥,可是別人跟楊天祥沒有什麼仇恨,在執行他的命令時總是給楊天祥留一些餘地。
楊敏住院了,醫院的診斷是腦膜炎,楊天祥也是嚇了一跳,不但是擔心女兒,也擔心大山被傳染,還擔心楊柳,楊柳要留下來看護小丫頭,楊天祥說什麼也不干,最後還是被楊柳說服了,谷舒蘭和楊柳住下,告訴楊天祥不要跑,別再傳染了大山。
沒想到楊敏的病發展得這樣快,急性流腦,很危險,沒有留後遺症,就是萬幸。
大山住院時的那個值班大夫一個勁的說楊天祥不拿孩子當事,楊天祥很愧疚。
等楊天祥走了,楊柳就和大夫說話,原來那個大夫姓林,林大夫三十幾歲,是個大學畢業的,人也很熱情。
「楊柳,你那個二大媽被判了幾年?」林大夫問。
「判了兩年。」楊柳回答。
「判的那麼輕,差點殺了一條人命,只判兩年?太便宜她了,怎麼也得判個十年八年的。」林大夫滿臉的氣憤。
楊柳若有所思,始終並不知道是誰舉報的張士敏,是否和林大夫有關呢,這話楊柳當然不能問。
今年,石向華徹底的成了大隊的實權人物,互助組變成了生產隊,大隊長就是轉管生產隊的,生產隊有小隊長,副小隊長,生產組長。
石向華來了勁頭,整天在生產隊指手畫腳,生產隊長全是他的人。
竹青蘊說過他幾次,他是一點也不聽,社員有對石向華不滿意的向竹青蘊反應,竹青蘊只能說說他,竹青蘊可不是會整人的人,他要是站在石向華的角色,就是給你扣帽子石向華也會把他整下去。
竹青蘊並不爭權,該竹青蘊管的石向華也搶,竹青蘊也是對他有意見,可是只是提醒他,並沒有過激的情緒。
這一年楊柳一家很太平,張士敏沒在家,小弟兒自從張士敏二進宮,也老實了不少,沒有了她姐姐,家庭重擔都落在她肩上。
楊天才在裴秋蘭家裡吃住,入了社只管上班,只吃分得的糧食,副食品楊天才一樣也不會往家買,小弟兒和大林的一身肥膘都掉盡,小臉成了一刀條,看著也是很可憐。
楊柳明白這就是兩條凍僵的毒蛇,不應該可憐她們,可是大林天天來貼門框,谷舒蘭心軟,看了這個可憐的樣子,就忘了張士敏掐大山的事情,更沒有多=少給他們。
每次燉魚也就是半斤沉的一條小魚,肉餃子只是十來個,肉包子最多給兩個。
楊柳問谷舒蘭:「媽,為什麼給的少?」
「少?少咱們還沒吃過她們的,要是硌応那個孩子瘦到這樣,我養著她也認可,這倆孩子我真的不喜歡,不是小弟兒,她媽也進不了監獄,你看你二大爺,他是沒錢嗎?錢都貼給了裴秋蘭,一點東西不給孩子買,園子裡的菜都偏了裴秋蘭,小弟兒去摘他都數落,小弟兒應該遇上這樣的爹,讓她嘗嘗苦頭也好,受受挫折或許轉了性子。」谷舒蘭還盼望小弟兒變成好人,善良的人總是這樣想,她們不相信壞人真壞。
大林哭著跑來:「四嬸,我姐搶了我的包子,嗚嗚嗚!嗚嗚嗚!哭起來沒完。」
「谷舒蘭只好給他一個,他拿著跑了,一會兒又哭著回來:「四嬸,她又搶了。」
谷舒蘭又給了一個,一會就是四個大肉包子,碗口那麼大的,兩家一起過,都沒有吃過她們的肉包子。楊柳真的心疼,自家都節省著留著度難關呢,四個肉包子就得一斤白面半斤肉,原因是餵了白眼狼。
看看谷舒蘭也是心疼的樣子,她只是不會轉彎兒。
楊柳的飯也沒吃好,悄悄的到了楊天會屋裡,把手裡的肉包子給了二寶。
就問二翠:「大林是不是哭過?」
二翠就是一怔:「沒有哇。」
「有人打他搶他東西了嗎?」楊柳問。
「沒有,她們姐倆也沒有打架?怎麼了?」二翠奇怪的問。
「沒什麼。」楊柳明白了,這倆傢伙還真是奸猾,做好了盤子戲耍裴秋蘭這個實心眼的人,真真是可恨。
三歲的二寶已經吐字清晰:「我們沒有搶他的,他給她姐了,二姐還說多要點晚上吃。」二寶的話證明了楊柳的猜測。
楊柳告訴了谷舒蘭,谷舒蘭滿臉的黑線,拿她當傻子騙,傻子也會生氣。
這倆孩子怎麼和他~媽一個德行?
谷舒蘭無語。
太姥姥說:「這倆孩子跟他~媽一樣。」
「他爸也不是什麼好貨。」谷舒蘭氣道。
「媽你就餵吧,餵來餵去也是狼崽子。」楊柳笑道。
「我可沒有指望把她們餵成小綿羊,只是他這兒候著我下不去。」噯!楊柳嘆息,谷舒蘭就是那個農夫啊!
大林是天天中午來侯,早晚出了湯就是粥,他們還是不稀罕的。
次日中午,谷舒蘭做了二米飯,辣椒白菜和粉條,大林來了,谷舒蘭給他盛了小半碗,挾了兩箸白菜粉兒,大林搖頭:「我沒吃過這樣的飯,我媽說不好消化,小孩子不能吃。」
谷舒蘭就笑了:「我們楊敏比你小多了,也是吃這個。」
大林說:「丫頭吃那個活該,我媽不讓我吃。」
谷舒蘭無語。
楊柳想到,那一年麥秋,高粱米小米水飯大林沒有吃,想著法的欺負大山,大林不吃也盛了半碗,原來是裝相的,扔了一定是餵豬了,她只撈到了一碗底,餓了一天,那是谷舒蘭還不知道疼閨女,都不管她飽不飽。
張士敏對閨女嬌還是這樣的觀點,小子不能吃的,丫頭就能吃,這時期的重男輕女不亞於古代人,要不是計劃生育,女孩子的地位提高的是真慢。
大林不要,楊柳就吃了這碗,這個小身體可是從擇奶就吃這個飯,高粱米壞胃,小米養胃,張士敏一定對這個認識不深刻,她要是明白這個道理,一定不會給楊天祥一家吃小米。
張士敏只是個市井潑婦,哪懂得什麼醫學常識,也就是根據東西的好吃與否,算計楊天祥一家,如果張士敏真懂得深奧的一層,要是個有知識的女人,一定會算計出很多人命
被狠毒的潑婦算計不可怕,就怕被有知識的陰險人算計,石向華那樣的人是最可怕。
唐莊子的大姑再次駕到,還是賣她父親的房子,在村里忽悠了十幾天,四百五她也賣不上,誰家的房子不夠住,生產隊以後是要給批房號,不花錢的房號又省了一筆,房子沒人買。
楊家哥幾個都入了社,沒有一個買的,只有楊天祥一個可宰的了,楊玉玲是死纏爛打非得要賣給楊天祥,楊天祥早就聽到了風言,沒兒子的以後可以入五保戶。
還有說的房子要歸公,和土地是一樣的處理,他的大姐這樣急了似的賣,一定也是聽到了這樣的風聲,她不想養她~媽,五保戶的房子是要歸公的,她~媽到了五保戶的年齡,在入五保戶之前房子務必賣掉,給生產隊留下那個破房子就可以。
要是房子賣不出去,就會白搭給生產隊,楊玉玲怎麼會吃那個虧。
楊天祥雖然沒有入社,可是他也堅持不多久,去年又有幾家被動員了,村里沒剩了幾家。
也是要入社的,給批地方蓋可以省很多錢。
楊玉玲的眼珠子都急紅了,坐到楊天祥家不走,死皮賴臉的半個月,楊天祥被她訛上了。
找了好幾幫人動說和,楊天祥始終不動心,最後楊玉玲降價到四百塊,多少錢楊天祥也不要。
楊玉蘭看上了這個房子,也擔心歸公,她手裡也沒有錢,谷舒蘭提議借給她,被楊柳攔下了。
楊柳想了很多事,有自己聽說的,也有楊柳的前記憶,和這個大姑相處的前世,很為楊柳的前世抱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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