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0章佟鑫很細心
坐上馬車,來到永祥街,大街上熙熙攘攘相當熱鬧。府城的大集跟鎮上、縣裡不同。這裡每越逢八的集市,是從城門口開始擺,一直擺到永祥街街尾。
雖然很多小攤販,不過路很寬,根本不會造成走路擁堵。佟雪瑩掀開車簾,發現這些攤販還是很有秩序的,每隔一段距離,就會讓出一定空隙,方便人去店鋪買東西。
車路過豐茂火鍋店正門時瞅了一眼。這個點兒已經過了吃午飯的時間,不過進去的人仍舊不少,應該跟集市有關。看起來生意不錯,就是不知道佟鑫一個人,能不能忙過來。
馬車來到後院門口停下,冷曦陽打開車門,紅霞率先下車,然後把她扶下來。佟念從裡面把後院門打開,主僕二人進了院子。冷曦陽則是趕車去一旁,並沒有把馬車趕進院內。
後院收拾的很規整,打掃的也乾乾淨淨。跟上次她見到的時候,略微有所出入。應該是佟鑫又重新收拾了。佟念想去前院喊弟弟,不過被佟雪瑩給攔住了。
搖搖頭,看著他,說:「別喊他,估計這會兒正忙著呢。咱們四處轉轉,完事兒再過去找他。」
「是。」佟念抱拳,規矩的跟在其身後。
後院跟縣裡的豐茂一樣,四個方向打了四口井,方便用水。所有的房子窗戶上貼著福字,每個門口兩側也都貼上對聯,沒有一個落下的。
很顯然,佟鑫很細心。
東面這一排正房,有幾個上了鎖,有幾個沒有。佟雪瑩隨便推開一戶門,屋裡炕上的被褥疊的整齊,顯然是有人住在這兒。
沒有進屋,只是在門口看了下,打掃的很乾淨,空氣也很好。跟上次她在樂丫村的工作室,見到那些人的屋子強很多。果然,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
將屋門關上,佟雪瑩朝院中走去。南北兩側的屋子刨除三間,剩餘全部作成了庫房。兩側把頭的屋子,北面兩間是洗菜跟小廚房,南面則是用作刷火鍋爐子。
北面屋牆前,四口大鍋支在那裡,跟縣裡的店面差不多。不用想,肯定是用來炒料用的。看起來這邊的生意,應該要比縣城火爆。炒料的爐子,都是那邊的一倍。
佟雪瑩先去了刷鍋這邊,站在門口瞧著。屋裡好幾個超大的泔水桶,裝滿的桶已經有一半了。婦人們坐在小凳子上,用皂角粉刷火鍋爐子。偶爾聊上幾句,不過手上的活兒都沒有耽誤。
看了一會兒,讓她有些驚訝。這些婦人刷完鍋,直接就把水倒在了屋裡的地上。然後水順流而下,至於去哪兒不知道,反正屋裡地面沒有積水。
我靠,這是……下水道?!
佟雪瑩邁步進屋,那些婦人全都欲開口,可看到佟掌柜,一個一個都不說話了。佟念跟佟鑫長得很像,不仔細瞅的話,根本分辨不出來。
去到屋裡角落的佟雪瑩,扭頭看著跟過來的紅霞,說:「看看,這地方應該是通水的,只不過就是不知道這水流到哪兒去了。」
「流到後院的大桶里。每隔一個時辰閆大叔會過來收一次。」一個婦人過來解釋著。見佟雪瑩轉身,她點頭一下,說,「小娘子好,我是這邊的管事,小娘子來這可有什麼事兒嗎?」
佟雪瑩聽她這話,立刻仔細打量了一下。三十左右歲,面部慈祥,算是個規矩人。剛才說話還算得體,並沒有直接質問。輕笑一下,客氣的道:
「我就是過來看看。」
婦人一聽這話,頓時蹙起了眉頭,然後有些嚴肅的道:「小娘子怎麼進來的?從前院嗎?」
呃……
怎麼進來?佟念翻牆從裡面把鎖著的門打開,這麼進來的。不過,貌似不能跟她說。但是婦人表現很不錯,至少有個管事的樣子,沒有對他們的突然造訪,不管不問。
佟念見狀走過來,略微頷首一下,道:「後院門開著,所以我們進來了。」
「不可能。」婦人滿臉嚴肅的反駁著,仔細打量著他們三個之後,側身行禮一下,道,「三位應該是貴客吧。這位公子長得跟我們掌柜的一模一樣,小婦人周氏剛才得罪了。」
佟雪瑩瞅著這個周氏,心裡再次的給著肯定。眼光犀利、看人很準,的確夠格做管事。扭頭看著紅霞,沒有說話。後者明白的走上前,輕聲說道:
「這是我們東家,也是你們的東家,『豐茂火鍋店』的老闆,佟娘子。周娘子喚她『東家』就好。今日我們過來,是看看這邊的生意。」
周氏一聽佟娘子,忙再次點頭、行禮。她聽佟鑫掌柜的說過,這個店鋪的老闆是淑婕縣主,平陽縣劉家莊的佟娘子。沒想到今日居然見到了。
不顧地面的濕漉就要跪下,被佟雪瑩一把拽住了。輕笑著搖搖頭,說:「我在外面,一切從簡,你別這麼多禮。喚『東家』就好,那個稱號不用喚。」
「哎,東家。」周氏點頭,略微有些侷促。
佟雪瑩粗略數了下屋裡刷鍋的人,差不多有十五個。刷乾淨的火鍋爐,會被後廚的小工定時拿走。佟雪瑩拍拍周氏的肩頭,說:
「你去忙吧,我看會兒就去找佟鑫,不用管我。這是佟鑫的雙胞胎兄弟,佟念。」
「哦,那東家你們忙,我去做事了。」周氏說完,繼續回到自己剛才的位置幹活兒。
佟雪瑩三人從屋裡出來,直奔對面洗菜的地方。一摞一摞的小青菜,在這個冬天,還真是挺難得的。冷曦陽告訴她這是因為府城郊縣的農村,有溫室種菜的人家。
不得不說,這邊的人很會享受,居然能想到溫室大棚的主意。只不過不是用大棚種,而是像東方雯櫻一般,把屋子裡填了土,種些小菜罷了。
佟鑫聞訊趕過來,看著他們四個人忙打招呼的說:「東家、大哥,你們怎麼來了?也不提前說一聲,我都不知道。怎麼進來的,在前院沒看見你們啊。」
冷曦陽聽了「噗嗤——」一聲就笑了。佟念見狀,輕咳兩聲。佟鑫抽他們二人的樣子,頓時就明白是怎麼回事兒了。屋裡的人聽到佟鑫喚東家,紛紛抬頭瞅了一眼,又繼續低頭幹活兒。
幾個人跟著佟鑫去到他的屋子,屋門上鎖,並不是剛才她看的那間。佟雪瑩詫異,輕聲的問道:
「我看有個屋子沒有上鎖,但是裡面有被褥。」
佟鑫開門,側身比劃著「請」的手勢,待他們都進屋之後,這才說道:「有幾個夥計家離府城有些遠,所以就安排他們在這兒住下。」
佟雪瑩聞言點點頭,四處打量著屋內。進屋南邊是火炕,炕上打的炕屏用來放被褥。炕上的蓆子應該是新換的,並沒有任何磨損。
屋內兩個樟木箱子,一個柜子。屋中央是一張桌子、四把椅子。東西少,但是規制的整齊、利索。看得出來,佟鑫是個對自己有要求的人。
四個人圍著桌子坐下,紅霞去小廚房燒水、泡茶。佟鑫看著佟雪瑩,起身恭敬地行禮一下,說:
「給東家拜個晚年。東家,過年好。」
佟雪瑩輕笑,從懷裡把準備好的紅封交給他,道:「你也過年好。年三十兒怎麼樣?累不累?」
「累。比我在暗門出任務還累。」佟鑫重重的點頭,絲毫沒有掩飾。起身走到櫃前,從裡面拿出一個上了鎖的匣子。把它放在桌上之後,用鑰匙打開。
裡面是個賬簿,從開業到現在的所有賬目,都記載在裡面。佟鑫取出賬簿,放在佟雪瑩跟前,坐下之後繼續說:
「我哥年前托人送來的信,我自己琢磨了一下,然後掛了出去。說實話,我是沒覺得能有人來訂,畢竟過年,都在家裡吃。可是……掛出去的當天,就不少大戶人家的管家過來訂,有的直接把錢都給了。」
佟雪瑩聽了抿唇輕笑,對他這個反應,頓時心裡有了底。紅霞從外面走進來,手裡端了茶水。冷曦陽起身出去,沒一會兒,拿了把椅子回來。
五個人圍在桌前,繼續聽佟鑫說事兒。
「後來我察覺人不夠,就趕緊去牙儈那邊買了三個死契的人回來。讓後廚的大師傅帶著他們炒料。從收到信兒開始一直到年三十兒……那天晚上,後廚都忙瘋了,我都出去幫著送貨……」
佟鑫侃侃而談,言語中難掩他的激動。佟雪瑩端著茶杯喝茶,心裡對他很是讚許。從公布活動到具體落實,再到備料、被菜,的確他做的很好。
不僅自己去郊縣的別莊收購鴨腸、鴨胗,還到牧場自主殺牛、殺羊。年前牛羊肉很貴,牧場那邊人手忙不過來。這小子仗著跟牧場關係還不錯,竟然過去自己宰殺。
不說別的,就沖這個魄力,的確是個做生意的料。翻開賬簿,截止到昨天晚上,前期投入已經全部收回。這不算辦卡的那些預付銀兩。
佟雪瑩滿意的點點頭,對他比劃了下大拇指,讚許的說:「不錯,做得很好。」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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