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酒和黑小子他們,去皇室書院讀書也有幾天了。
剛開始,寶春還暗暗擔心,這兩人跟同學打架鬥毆什麼的,畢竟,小的脾氣不好,又兇殘,大的憨直,又不會迂迴,碰上那些狂妄的富家子弟,那還不打的昏天黑地啊?
可觀察兩天,風平浪靜的,沒見兩人有什麼不對,該上學上學,該做功課做功課,身上也沒打架的痕跡,寶春提著的心,終於給放了下來。
孩子比她想像的乖,她這純粹白擔心了。
寶春放下筆,拿起紙張,吹乾上面的墨,仔細審視了一番,不由點點頭,添添減減,修改了幾次,這莊園的圖紙總算是湊合了。
正準備招呼馬叔,給老孟送去,書房的門,就在這時,咣當一聲,被人大力推開了。
她抬頭一看,見是蘭香,便繼續低頭小心捲圖紙,「你這慌慌張張的做什麼?我正要找馬叔給老孟送圖紙,你來了剛好幫我送去吧……」
蘭香急的滿腦門的汗,看都沒看小姐所說的圖紙,一把接過給放回到了桌子上,「先放著,回頭再說……」
「不能放。」寶春說,「老孟都催了好幾天了。」
「我有比這還急的事。」蘭香一把拉住小姐就往外走,「我剛才出去,你猜我聽到了什麼?」
「你聽到什麼,我怎麼可能會知道?你家小姐我又不是能掐會算的神仙?」
蘭香嘻嘻笑,「小姐不會,可有人會。」
寶春看她,這丫頭神秘兮兮的,要幹什麼啊?
蘭香湊過來說,「慧真大師回來了……」
「慧真大師回來了?」寶春猛地啊了聲,一把握住丫頭的手,「你說的可是真的?」
「真的假的,現在我還不知道,只是今天我剛一出門,就聽外面很多人在議論慧真大師回來的事,還說今天很多人都趕去了大國寺,我聽了後,沒敢耽擱,立馬就回來了……」蘭香說。
聽到這兒,倒反過來是寶春拉著蘭香走了,「對,甭管是真是假,咱們都要先去看看,再說,無風不起浪,保不齊那慧真大師真就回來了,快點……」
馬叔套好了馬車,停在了將軍府門口,寶春和蘭香出了門,就要上車,恰在這時,碰到了才從外面回來的王竹筠主僕兩。
王竹筠上前見過禮,看看身旁的馬車,「公主這是要出門?該不會是也聽說了慧真大師的消息,要去大國寺吧?」
寶春不回反問,「大嫂也聽說了?」
「是啊,我這回來,也是準備一番,要趕往大國寺去,聽他們說這慧真大師都好些年沒出現了,要真是如此,錯過了這次,也不知道以後有沒機會了。」王竹筠說。
寶春心急如焚,沒閒心跟她閒扯,寒暄了幾句,就離開了。
門口的王竹筠看了眼遠去的馬車,臉上的笑容和謙卑瞬間消失,眼角閃過一抹陰冷,對身旁的丫環說,「她十有*是去了大國寺,你去將消息告訴他……」
太子宮殿,劉離正歪著身子喝酒,意興闌珊地觀看幾名歌女跳舞。
一人匆忙走進來,趴在他的耳朵嘀咕了幾句。
劉離一聽,忙放下酒杯,猛然坐起來,愣了楞,便朝底下揮了揮手,大殿內的歌女樂師,以及閒雜人等全都魚貫退了下去。
「你說她去了大國寺,消息可屬實?」劉離盯著那人。
那人看了眼太子,點頭,「消息是這麼傳過來的。」
劉離拍了下手,「好,咱們這就去會會咱這安平公主,你去準備……」招那人上前,這樣那樣詳細交代了一番。
大國寺處在城外,距離京城有幾十里路程。
眼下正是陽春三月,萬物復甦,春光明媚之際,主僕三人,忙著趕路,倒沒什麼心思欣賞外面這番早春之美。
馬車正急行間,突然停了下來。
寶春問前面趕車的馬叔是怎麼回事。
馬叔壓低聲音,警惕道,「前面有人攔路,好像是太子……」
「太子?」車內的寶春一聽愣了下,心說,半路攔道兒,這位主兒想幹什麼啊,不容多想,那邊的太子殿下劉離已經走了過來,「車內可是安平公主?」
這會兒想裝傻充愣已是不行,寶春只得領著蘭香下了馬車,拜見太子殿下。
太子殿下趕忙制止,「在外面無需多禮,我們正要去大國寺,中途在這兒歇息,遠遠看見來了一輛馬車,奴才說,看著像是安平公主的座駕,不成想,還真是,今天走這條道的,大部分都是同一個目的地,想來安平公主也是耳聞了慧真大師的消息,趕去大國寺。」
寶春笑了笑,「聽別人傳的那麼神乎其神,我也想瞻仰一下大師的風采。」
「誰說不是,我也正是此意。」太子帶著溫和平易近人的笑。
寶春哦了聲,「難道太子也沒見過慧真大師?」
劉離搖頭,「慚愧的很,一直無緣得見,只聞其名,未見其人呢。」看看前方,又說,「前面還有不短的路程,安平公主,要不先喝杯茶水歇歇腳,等下咱們一起走,阿金,趕緊燒水給安平公主他們泡茶。」
太子殿下都如此說了,自是沒辦法拒絕的。
寶春他們只得停下歇息。
閒談了些,喝了兩杯茶,這劉離也沒耽擱太久,就啟程了。
太子劉離的馬車在前面走,寶春的馬車跟在後面。
蘭香挑開車簾看了看前面的車馬,回頭對寶春說,「小姐,這太子跟二皇子是一個爹生的,待人雖然同樣溫和,可給人的感覺怎麼就那麼不一樣呢?」
寶春看了她一眼,「一個爹,可並不是一個娘啊。」
蘭香點頭,「這太子是皇后生的,俗話說,龍鳳龍,鳳生鳳,老鼠的兒子生來會打洞,依我看,他也不會比他那個娘強了,小姐要小心才是。」
寶春沖她笑了笑,「說的不錯,蘭香都快稱上你家小姐的謀士了。」
「小姐,我說真的。」蘭香急了。
「你當你家小姐是跟你開玩笑的。」寶春看了眼前面的馬車,「物質決定意識……」
蘭香忙打斷,「什麼物質,什麼意識?小姐說些我能聽的懂的。」
寶春看她,「意思就是說,太子的目標是皇位,周圍的勢力都是為得到皇位而服務,誰擋了他的路,誰就是他的敵人,他就要清除誰。」
「我們也沒擋他的路啊,他做他的皇上,跟我們沒多大關係,我們應該不是他的敵人吧?」蘭香說。「將軍早就不問朝事了。」
「事情有這麼簡單就好了。」寶春嘆了口氣,「不是有句話叫寧肯錯殺一千,也不肯放過一個麼?」嫡系之爭中,站隊的並非都是出於自願,很多都是逼不得已。
蘭香吞咽了下,「那咱們要更加小心了。」
這話剛落,外面便傳來很大的動靜,馬車也停了,似乎遇到了刺客。
寶春忙掀開車簾,就見外面出現了很多蒙面黑衣人,足有幾十個,各個身手不凡。
太子的人,正在跟他們搏鬥,連太子都參與了打鬥。
打鬥間隙,劉離靠近寶春她們的馬車,「這些人八成是針對我的,你們不要下來。」
寶春他們壓根就沒打算下來,就問這些都是什麼人。
劉離說,很有可能是天聖教的。
寶春仔細一看,黑衣蒙面的,是跟上次見過的天聖教同樣的打扮,但要說具體顯著的特徵又辨別不出。
唯一可供參考的就是,這些人的功夫跟之前見過的那些人一樣,很是了得,太子的手下已出現不抵之勢,太子本人的胳膊,也中了一劍。
此時此景,寶春他們不動手也不行了,這些刺客,把他們看成是跟太子一夥的了,已經朝他們殺將過來。
不光是馬叔和蘭香,就連寶春都下了馬車,加入了戰鬥。
馬叔還算可以,而寶春的功夫雖然長進不小,可畢竟習武時間短,加起來,也才幾個月而已,連半年時間的都不到。
一開始,靠著精神意識力她還能撐上一撐,殺退一些黑衣人,可慢慢就顯不支了,實在是刺客太多了。
太子踢開一人,大吼,「都給我殺,殺退重賞。」
回頭看向寶春,「信號已經發出去了,過不多久,救援的人就來了,你們再堅持一會兒,等人到了,就好了。」
寶春根本顧不得他說什麼,眼看那些黑衣人像蝗蟲似的,氣勢洶洶地圍將上來,要吞沒他們,正極力苦思對策。
就在這時,突然嗅到一陣清香芬芳,下意識抬頭,就見空中飄飛過來無數的嬌艷花瓣。
陽光照耀下,越發艷麗。
桃花!
這裡怎麼會有?
驚愣中,就見那些花瓣正以詭異的速度,襲向圍攏上來的黑衣人。
無一不中!
而且被擊中者,均受了不少的震盪,驚駭的不敢上前,不多會兒,便退的乾乾淨淨。
拈花制敵!
這才是真正的高手啊!
寶春四處一看,就見前方一人正轉身離開。
看那裝扮居然是一名和尚,如竹般的身影仿佛眨眼間就消失在了人前。
太子劉離也是楞然。
寶春一見,想也不想,更是來不及交代,騎上一匹馬就追趕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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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兒極力苦追,哎,不要走,咱來談談這拈花制敵的功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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