農家果園 第二章且心酸着

    來旺來到木木家，見只有木木一人吃飯，心想木木夫妻倆關係一直不和諧，他們夫妻肯定又吵架了。再看木木臉上的撓痕，來旺心知他們夫妻倆估計還動過手。

    木木說：「來，一起吃點吧」。

    桌上有一盤花生米，一盤炒豆角，一盤青椒肉絲，一海碗紫色蛋花湯。來旺坐下吃飯，兩人喝了幾杯。來旺問：「木木哥，嫂子呢？」

    木木氣沖沖道：「別提她，這女人簡直不可理喻。我就在鎮上買了條煙，幾十塊錢的份，可她卻不依不撓。哼，嫁過來兩三年了，連個蛋都沒下出來，整天算計雞毛蒜皮的小事」。

    木木和他媳婦吵架，他媳婦一氣之下，回娘家去了。

    來旺知道木木媳婦管錢管的特別嚴，現在一聽他媳婦回了娘家，一時半會不會回來，心中頓時一喜，知曉跟木木借錢會容易很多。

    ……

    來旺說：「木木哥，我跟你說件事，你可比向外人瞎嚷嚷」，木木吃了一粒花生，眯著眼：「你說……」

    來旺就吹噓說自己住的那座荒山上長了一個大棒槌。

    「那棒槌老大了，都成精了。那座荒山是座寶山啊，在上面種上樹，肯定發！」，棒槌也就是人參。來旺自然不會把仙壺的事情說出來，只能找個由頭。而要想讓木木借錢給他，肯定要弄點祥瑞出來。

    也不是沒人想過要在荒山上種樹，只是一來荒山上大都是石頭，土壤沒有營養，樹長不好。二來種樹有個缺點，短時間內見不到利益啊。種樹不是種麥子，一年就能割一茬，這得需要時間來讓樹長起來，沒人有那個耐心。畢竟買樹苗就是一大筆錢，誰願意費力不討好的做這個？

    木木問：「那棒槌呢？」

    「跑了，我正要去抓它，誰知道這棒槌撒腿就跑了。這棒槌已經成了人參娃娃，好傢夥，跑的那個快啊」，來旺滿嘴跑火車，說出的話十句有九句是假的。

    木木心中疑惑，這種事情聞所未聞，這小子不是忽悠自己吧？當聽到來旺要借錢買樹苗的時候，他心裡立刻就亮堂了，知道這小子在忽悠自己呢。他手裡雖然有兩個閒錢，可也不願意把錢交到這小子手裡，讓這小子給倒弄沒了。

    誰不知道來旺幹啥啥不成？

    當下，木木搖頭說：「來旺啊，我家的錢都在你嫂子手裡呢，我可真拿不出錢來。你嫂子要是知道我把錢借給你，她還不把我這顆頭給擰下來？」

    ……

    ……

    半個時辰後，來旺從木木家走出。

    來旺回頭看了一眼木木家，呸了一聲，吐了一口痰。他和木木關係極好，自小就是穿一條褲子長大的，可這孫子娶了媳婦就忘了兄弟，現在連借點錢都難了。

    世態炎涼，人心冷暖啊。

    沒有從木木這裡借到錢，那就只能想別的法子了。主要就是來旺的名聲不好，不然借些錢還是容易的。來旺心想好不容易腆著臉來村子裡一趟，索性回家看看。來旺家在三水村西邊，來旺回家的時候，正看到自己老爹扶著牆角吐痰。

    老爹頭髮花白，臉上的皺紋有多了。

    他老爹年輕時做過郎中，老了也就安心侍弄那一畝三分地。來旺的老娘是個不識字的鄉下女人，一直很擔心來旺的人生。來旺的大哥在縣城裡的造紙廠里上班，乾的是體力活。大嫂則在鎮上的紡織廠里工作。

    他的小妹董瑛子今年二十一了，高中學歷，是家裡學歷最高的一個了。目前她在家啃老，沒工作。她不願意當工人，家裡又沒什麼關係，自然沒法給他找個合適的工作。沒辦法，在家養著吧。

    「爹，我回來了」。

    來旺喊了一聲。

    他爹冷冷的看了他一眼，懶的搭理他。他娘這時正在炕上納鞋底，聽到聲音，急忙跑了出來，連鞋都忘了穿。

    大哥和大嫂不在家，小妹瑛子也不知道跑哪瘋去了。

    在家裡呆了一會，瑛子回來了。瑛子是和她那個小男友一起回來的。她的小男友叫田埂，也是三水村人氏。三水村一共有三個姓：董、田、張。瑛子和田埂是在高中時認識的，兩人是同學，又是老鄉，一來二去也就好上了。

    來旺聽到瑛子和田埂今年就要結婚，心裡不是滋味。

    他這個當二哥的都沒結婚，小妹就要結婚了，這讓村里人怎麼看他？村里人本來就瞧他不起，這下更瞧不起他了。

    來旺冷著臉在那裡不說話，田埂喊他哥，他也懶的理。

    老爹冷冷罵道：「你娶不上媳婦是你沒本事，難道還要讓瑛子也拖著？」，來旺氣道：「我沒辦事？是，我就沒本事了」，他生氣，氣沖沖的扭頭就走，老娘在後面喊他，他也裝沒聽見。

    回家受了一肚子氣，又沒借到錢，很心酸，且心酸著！

    他坐在街頭的石碾子上看街上的兩條狗ooxx，還是做狗好，不用想那麼多的煩心事。想辦事的時候就光明正大的在大街上辦事。他正看的過癮，忽然一塊碎轉頭扔在兩條狗的旁邊，把兩條狗嚇的汪汪幾聲，扭頭跑掉了。

    扔轉頭的是一個二十多歲的傻子。

    這傻子叫水生。

    來旺問水生：「你幹啥子？」

    水生說：「這兩條狗在打架，我不讓它們打架，分開它們」，這傻子也不知是真傻還是假傻，人家一對狗夫妻正高興的合二為一呢，你分開人家？水生又說：「昨晚上保全叔也是這麼欺負阿芹嫂的，我看不順眼，就拿了一塊磚頭，把保全叔給砸暈了。哪想到阿芹嫂撲上來打我，還讓我不要把這件事情告訴別人」。

    保全叔全名叫張保全。

    至於阿芹嫂，則是一個寡/婦。

    兩人正乾柴烈火的嗨著呢，這傻子，拿著磚頭就把人給砸暈了。

    水生腆著臉道：「我不知道『別人』是誰，咱們村裡有這個『別人』嗎，我問了七八個人了，大家都哈哈大笑，卻不告訴我『別人』是誰！」

    來旺拍了水生一巴掌，笑罵道：「你小子簡直就是個活寶，你這腦子怎麼長的呢？」，他拍了拍屁股上的塵土，說：「走，去小賣部，我請你吃雪糕」。

    「那感情好，我要吃草莓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