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準備熱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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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放下了帳紗,等秋雨打了水過來,端進了屋子後放下水退出了,她才鑽出帳紗。
她低頭看著身上紅紅點點的痕跡,輕嘆一聲。
她慢慢地拿著沾著熱水的帕子檫拭著身體,想著這幾日的癲狂,又嘆了一聲氣,不是說嫁給信王之後,要守活寡的嗎?
這話到底是哪一個人說的?
還是守活寡好啊!
擦拭過了身體,她拿著藥膏擦了擦,這藥育是姚嬤嬤拿來的,藥效奇好,一天過去,這印記就會淡一些。
只是印記淡化的速度總歸是趕不上他烙印的速度。
她收拾了自己一番,確定自己看起來正常了,她這才挪動蓮步,先去推開窗,等屋裡那股臉紅心跳的氣味沒了,她這才喊了秋雨過來將水端出去倒了。
春風在她醒來要用水的時候,估摸著時間,在外屋的梨花桌上攞好了早膳,「夫人,用膳了。」
「嗯。」她在桌旁坐下,端起碗,有些有氣無力地喝著小米粥。
春風和秋雨都是婦人了,自然知道這夜裡的動靜是為了哪一般,她們心中其實是開心的,王府未有過女主子,這王爺以後的子嗣也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
所以知道有一位夫人進府了,她們都為王爺高興,雖然王爺孟浪了些,夫人受累了,但總歸是好事。
因為王爺寵著夫人呢!
夫人臉皮薄,很是害羞,適適掩掩的,她們都看得明白,也不多說,只當作不明白。
等她吃完了早膳,姚嬤嬤端來了一碗黑漆漆的湯藥過來。
李嫣然心中瞭然,她在家中見過周氏是如何管教妾室的,周氏交代過,只有正室生了嫡子,側室方能生下孩子。
周氏教她的都是正室該如何做,可誰能想到,有朝一日,她卻成了一個側室,以後要被王妃管教。
在信王妃還未進府之前,她是不能有子嗣的,皇家的規矩甚是嚴厲,她接過湯藥,乖乖地喝著。
避子湯倒是不苦,只有一股淡淡的藥味,她喝完之後,姚嬤嬤給她遞了一粒酸酸甜甜的梅子。
「夫人,吃顆梅子,壓壓苦。」姚嬤嬤這幾日接觸了李嫣然,見她安分守己,又不是一個鬧騰的性子,心中倒是憐惜她。
「多謝嬤嬤。」李嫣然笑著吃了梅子,一雙眼笑成了彎彎的明月。
吃過了早膳,李嫣然小步地在院子裡走動,姚嬤嬤同她說:「夫人,麗園那兒開著花兒,夫人可以瞧一瞧解悶。」
李嫣然有心想去看一看,也沒辦法去看,她才走了一會兒就有些疲憊了,她婉拒了姚嬤嬤的建議,便回去又躺了一會兒,等用了午膳,她躺著午休了一會兒。
等她又一次醒過來的時候,一抹高大的身影正在坐在她的身前,手裡拿著她睡前隨意看的書籍。
屋裡點了燈,外頭的天色也暗下來了,她竟是不知不覺睡了一個下午,這都得怪嚴司信,他折騰的厲害,她晚上通常都沒法子好好休息,總得在他不在的時候,才有機會好好地休息。
他側過頭,看著睡著的人兒,伸手捏了捏她的臉頰,「怎麼跟豬一樣。」
她差點氣爆了,分明是他過分了,她努了努嘴,「王爺胡說。」
聲音軟綿綿的,倒是一點咸懾性也沒有,他見她粉雕玉琢的俏模樣,低頭親了親她的臉頰,「本王可沒有胡說。」
聽出他嗓音里的沙啞,她輕顫了一下,男人心有猛虎,躍躍欲試的樣子委實令她不想過晚上,巴不得他不止上早朝,最好有一個晚朝,日日夜夜地不要回來才好。
什麼儈王好龍陽,什麼儈王光風霽月,胡編亂造。
「王爺,該用晚膳了。」她轉移了話題。
他看她害羞的模樣,輕捏了一下她的鼻子,喊了姚嬤嬤準備晚膳,他沒讓晚膳擺在外屋,就擺在了貴紀榻上的小桌几上。
兩人沒甚麼規矩地坐在貴妃榻上吃著晚膳,今日晚膳多了果酒,倒不會醉人,她好奇地說:「果酒好喝嗎?」
他問:「你從未喝過?」
「沒有。」醒搖頭。
「果酒女子可以喝。」他這般說,給她倒了一小杯。
她端起來,小口地喝了一口,像一隻小貓咪,眼晴如星星般忽閃忽閃的,「好好喝。」
他笑了,「好喝就多喝一點。」
他不過是一說,又想著果酒不會醉人,是以沒攔著她,她也不懂得克制,一口氣喝了好幾杯。
眼前彷佛無數的星星在閃爍,她傻乎乎地笑著,小手在半空中抓呀抓的,「星星,好多星星……」
她醉了。
她的小手突然抓到了他的手,開心地手舞足蹈,「我抓到星星啦!」又一臉神秘地湊到他的身邊,「給你看星星,好不好?」
喝醉了,她都不會自稱妾身了,見她憨態可掏的模樣,他含笑點了點頭。
「不過你要答應我一個要求?」她一臉期盼地望著他。
他眼裡閃過一抹深意,真的醉了?還是假借酒意哄騙他?他眼底的笑意散了幾分,「嗯,本王允你了。」
到底是商戶出身,不過短短几日,就露出了狐狸昆巴。她是他唯一的女人,他倒是對她有幾分喜愛,特別是她在他的懷裡哭啼,一副楚楚可憐的模樣。
女子是水,柔情似水,條了他一身的硬氣,他心想,若是她的要求不過分,他便允了她。
若是過分……他眼中冷芒乍現,便是一輩子碰不了女人,他也斷斷不會順了她的心思。
這般想著的時候,她驚喜的聲音在他的耳邊響起,「當真?」
「嗯。」他極少會說謊。
「那你可要說話算話。」她笑咪咪地說。
這樣的她到底很難讓人心生厭惡,他點了點頭。
她開心地說:「今晚你可不許對我這樣那樣!」
他一臉的詫然,她剛才說什麼來著?
「這樣那樣?」他是真的不知道她的意思。
她嘟著嘴,「王爺說了答應我的。」
「你與我說說,什麼叫這樣那樣?」他放下筷子,一手撐著下顎。
她抓著他的另一隻手,「王爺整夜地胡鬧,我每日都睡到日上三竿才起來,白日都累得睡呀睡的,王爺說的對,我都快成豬了。」
他微怔,她的要求……
「可我不要做豬,豬長得又不好看。」她細細碎碎地念叨著,說著說著,她閉著眼躺了下去。
在他面前,是一點規矩也不記得了。
眼見她從正事說到了亂七八糟的事情上,他聽得笑了,「你當真不要本王宿在你這兒?」
「嗯?」她星眸半睞,「不是呢,我才沒有趕王爺走,只是王爺,能不能不要一直這樣那樣,身體好酸呢。」
她撒嬌的樣子特別的嬌媚,他眼沉了沉,喊了姚嬤嬤進來收了小桌几,扶著她的腰身也躺在貴紀榻上,「好,本王答應你。」
「王爺你真好。」
他笑了,放在她腰間的手指輕輕地蠕動著,薄唇在她粉色的小嘴上親了一口。
她頭暈地任由他親著,瞥了一眼,「王爺,你答應我……」
「本王答應你。」
她咯咯地笑了,小手摟著他的脖頸,將臉埋在他的懷裡,簡簡單單地信了他的話。
「王爺,你真的是太好了。」她嬉笑地說著。他笑而不語。
【第三章】
王爺,好個頭!
李嫣然不知道,原來除了這樣那樣,還可以有別的花招,到底是太年輕,太天真,就這麼信了他的話。
第二日,她照舊是腰酸背痛地起身了,用過早膳之後,她心中默默發誓,再也不會求他什麼了。求他,簡直是受罪,還不如……她紅了臉,坐在院子裡的石凳上,賞玩著花兒。
春風見她坐了好一會兒,便喚她起來,「夫人回屋子裡坐吧,這日頭曬呢。」她點點頭,正要進去,姚嬤嬤走了進來,「夫人。」
「嬤嬤,怎麼了?」
「李家的人過來了」
李嫣然想了想,這才想起李家是她的娘家,點了點頭,「不知邊來的是哪一位?」
「李家大公子。」
竟然是大哥來了,李嫣然想著她的大哥,心中奇怪,莫非是家中有事?
李憷正坐在花廳里,信王府的下人倒是規矩,送了茶水糕點過來,他喝了一盞茶,李嫣然便過來了。
「大哥。」
李憷看了過去,李嫣然臉色紅潤,他的目光掃了掃她的髪簪、耳飾,最後停在她的手腕上。真的是寒磣!她身上戴著的首飾還是在李家時用的,要不是梳了一個婦人髻,就如以前未出閣時一模一樣。
李憷放下茶盞,心中瞭然,只怕自己的這個妹妹沒受寵,也是,信王會要她也不過是看在她閨譽受損了。
他原本還抱著一絲希望,盼望京城裡盛行的謠言是假的,可從進到信王府開始,每一點都對上了。
信王府中沒有嬌美年輕的丫鬟,只有上了年紀的僕婦,對上了!
信王府中有的是小廝、男僕,他剛才走過來到這裡,確實見到的都是男子,對上了!
儈王府中一個內宅主事的女子也沒有,他看著自己的妹妹,輕嘆,就她這副不受寵的樣子,哪裡能管內宅,對上了!
未妹見過大哥。」李嫣然笑著行禮。
李憷點了點頭,忍了忍,還是問了一句,「王爺對你可好?」
李嫣然笑著答道:「王爺對我很好。」
李憷眉頭抽了抽,看她這副樸素的裝扮,實在想不出來她所謂的好到底是什麼樣的。
李憷也有幾個小妾,她們有時候討了他歡心,他也是個大方的,給她們打個金鐲子什麼的不在話下。
信王如何都比他富裕,怎麼能金鐲子也不給李嫣然一副呢,只怕是完全當她是一個擺飾。
儈王好龍陽,他望著李嫣然不爭不搶,活像在信王府孤老到死的模樣,心中嘆氣,對上了!
李憷自己是一個男人,自然明白一個道理,女人將男人伺候好了,男人就好說話了。
他此次過來,也是希望李嫣然能在信王的榻上吹吹耳邊風,給李家要點好處,如今就李嫣然這狀態,只怕榻都沒有碰到。
爬過信王的床榻很多次的李嫣然,完全不知道李憷在想什麼,就見他時不時地皺眉。
「大哥?」
「你……」李憷不知道說什麼好了。
「是。」她懂事地等著他的下文。
李憷收拾了自己複雜的心情,「惦念著你,便讓我過來瞅瞅你。」
他們雖然是親兄妹,可李嫣然並不親近這個大哥,他與李父的性子很像,唯利是圖,「什足的商人勁兒。
李憷想了想,既然李嫣然要在信王府中要守活寡,說不定信王看在這一點上行,能給點好處呢?
這也是他和李父之前想過的,只是這是他們最不願意見到的結果,他們最想看到的是信王寵愛李嫣然,從此成為他們的靠山,但現在沒有這樣的好事了。
他們便想著,能有一點好處就沾一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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